第十四卷 天下無雙（結局卷）
第十六章 天上人間（大結局）
亦看見人們虔誠，狂熱的祈願，充滿了希冀與期盼。
然後，無邊的黑暗中，劍光暴漲而出，將一道魔影生生打出黑暗。
怎會呢。
青州州主，順水推舟在青州華山舉辦了華山論劍大會，每十年一屆。
戰爭不決定誰對了，只決定誰留下了。
只是七天的差距，亦是差距。
距離當年那場波瀾壯闊的祖聖之戰已經過去許近七十年。
羅睺話語戛然而止。
鐺！鐺！鐺！
「找到你了。」
雙方的鬥法，已經到了白熱化階段，各種殺招層出不窮。
陸青山手中的牛耳再次變化。
雖然魔族第一時間就選擇了投降。
所謂元首，人族的傳統節日，又稱「春節」，是一年之歲首，傳統意義上的年節，由上古時代歲首祈年祭祀演變而來。
西域，手中沒有握劍的洗劍池劍修，誠心誠意地雙手合什，無比恭敬地祈願著。
高手之爭，生死就在一線之間。
他並沒有什麼驚世駭俗的舉措，只是開始前行，一步一個腳印。
羅睺成聖已經七天，陸青山卻是剛剛成祖。
或許那些還只會咿咿呀呀的嬰兒們並不知道這代表著什麼，但也將永遠記住這道身影的模樣。
從今往後不論多少年，他們都將記住這個名字。
「巨靈」。
彩雲喧囂翻滾，聚散無常。
陸青山的感知，在這一刻，同樣也是瀰漫整個蒼穹天。
他正在變得越來越強大。
神意圓滿無暇。
陸青山發現，自己已經是身處於無邊的黑暗之中。
又是一屆華山論劍大會。
青州，華山。
祖聖之戰後，短短七十年時間內，劍修人數不斷增加，備受推崇，新的劍修宗門更是如雨後春筍般于蒼穹天大地上生了出來。
「蒼穹天，我不要了！」
天地劍演化朗朗乾坤。
然後無邊魔氣倒卷而回，被吸入乾坤之中，被放逐至不可知之地。
極西茫茫高原與荒漠上，無數座金色的寺廟裡，不停響起誦經的聲音。
劍虹流瀉一天明月。
羅睺如蛇一般的豎瞳盯著陸青山，拳頭中，有雷火在涌動。
又是扶搖。
明月在天，清風吹葉。
那尊帝影與他一同動作。
魔氣消散，湛藍的天空本身再也無法遮住人們的視線。
……
無需人族動手，千百年之後，那逃回深淵的小部分魔族大軍，便會與魔域中億萬魔民，隨著深淵的衰敗一同滅亡。
那是一個高達數萬丈的虛影，與羅睺有著同樣的面貌，只是尊貴更甚羅睺，黑色的巨蟒，纏繞在虛影之上，襯托著其愈發邪異。
天河修士也不準。
正是如此，他求戰之意，從未有過的高漲。
他想都沒想，直接說道：
在他看來，陸青山沒有理由不接受自己的提議。
因為，這不是用眼睛看到的。
於是，整個人間開始回蕩著一句話。
就像，現在陸青山早已擊中羅睺不下萬次，可他卻不能施展出滿月斬。
據說她在第二次道魔之戰期間，還不是劍修，與劍宗無鞘峰主深入魔族腹地，立下大功，最後險死還生，被趕到的陸青山救下，自此之後才正式開始修劍。
「有個新的姿勢……」
祖師可能有很多，但能當得上「無他無人族」之讚譽的人卻只有一個。
羅睺成聖時，整個魔域都看見了他的光芒，聽見了他的聲音。
一道劍光憑空而起，如一抹巨大流螢，掠過羅睺的脖頸。
陸青山笑而不語。
這句話，成為了人間此刻惟一的聲音，更勝春風，更勝夏雨，更勝秋霜，更勝冬雪。
「為他破例一回，又如何？」
華山論劍有個傳統，大會開始之前，準備參与論劍者皆要出劍，互相認識的同時也兼帶表演成分，相當於開幕式。
一團扭曲的沒有形態的怪物在尖嘯著。
巨靈聖魔族的血脈神通。
在羅睺伏誅之後，他帶領著人族修士，展開了清算。
「為什麼？」羅睺蹙眉看著陸青山。
「他雖不是我宗祖師，卻可稱作我輩劍修之祖。」
祖境一劍，自然殺不了魔聖。
魔域法則體現。
他喊出一聲極為尖厲的慘叫。
阿修羅是天生戰族。
萬丈力量漣漪驟然爆發而開。
元首時節。
這樣的故事還有很多，但最精彩，最蕩氣迴腸的故事永遠只有那一個。
羅睺此刻每一寸肌體中都蘊藏著爆炸性的力量，一根毫毛便能截斷江海。
當中的，是劍宗之主陸青山。
黑暗之外，羅睺已經欺身而來，無聲無息。
玉門關高高的城牆上，玉門修士們以手撫胸，恭敬地單膝而跪。
而羅睺的雙目此刻也變為棕黃和*圖*書色，瞳孔豎立，就如蟒蛇一般，散發著令人恐懼的邪惡波動。
此刻牛耳也為陸青山所用。
道魔這場戰爭，從兩萬年前持續到今日，有無數慘烈的畫面，有無數人死亡。
轟！
萬物本乎天、人本乎祖，祈年祭祀、敬天法祖，報本反始也。
因為渺小的他，可以隨意統御這種力量。
凡人元首一年一次，修士壽元綿長，元首便是五十年一次。
「那還是選你。」
道劍與魔聖之身硬撼，每一次撞擊都會發出鐺鐺的聲音，掀起能量風暴。
繼而這些黑色液體飛快的凝聚，流淌在羅睺的身體表面，最後化為黑色的鱗片，將他的身軀盡數覆蓋。
因為無處可躲，無處可避。
一手金黃血液，閃爍著璀璨金光，刺目。
無論是剛剛誕生的嬰兒，還是已經修行萬年的大能。
「誰贏了？」
鐺！
初跨步不快，后愈行愈快，由慢到快之間，也是蓄勢之間，鋒芒竟已到達勢不可擋之境。
廣場之中，數百道劍光衝天而起，在天上縱橫捭闔，劍光肆意，攪散雲霧。
伴隨著巨蟒的出現，羅睺的身體中有邪惡至極的黑色液體呼嘯而出，而後在其周身盤旋，如一尾尾游魚。
它本就是最為霸道的劍。
或許在旁人看來，這像是一場屠殺，血腥殘忍。
與羅睺一同墜落人間的，還有一人。
但陸青山想，所以他做了。
……
兩人的身影在九天之上不斷閃現消逝。
無數的氣機，先於兩人碰撞之前發生。
「師兄，他們也是劍修？」高台下，一個剛修行不久的年輕修士，突然發現台上最前方有四名修士並沒有祭出本命劍，無動於衷，在一群人中顯得異常怪異。
短短半刻鐘的時間，兩人就已經交鋒上萬回合。
兩人身軀皆是微震，又是不分高下。
他摸了摸自己的脖頸，低頭看了一眼。
「就是不知是紀峰主先一步成就劍仙，還是浩然峰主後來居上了。」
小弟子呆若木雞。
這是由劍宗宗主陸青山發明的「火鍋」，因為他的影響力，早已風靡人間。
他如同自尋死路一般主動迎向那條金黃色長龍，就在即將被金黃色長龍咬到的時候，身形驟然閃現，竟是越過了其龐大的身軀，出現在了長龍的尾部。
這一劍來得猝不及防，將羅睺斬飛了出去，無邊黑暗隨之破碎。
劍尖朝上，直指從天而降的巨拳。
並不是這樣的。
杯盞交錯，氣氛火熱，誰也分不清誰在和誰說話。
陸青山成祖，亦是如此。
魔族大軍大肆潰逃，被人族修士斬殺了絕大部分，剩餘小部分漏網之魚逃回了深淵。
他站定身形，整理情緒，然後道：「陸青山，既然我們誰也奈何不了誰，不如扯平講和。」
就如剛剛靈魂深處那個怪物的嚎叫聲。
下一刻，無邊無盡的魔氣，順著這些裂縫，從羅睺的身體中噴薄而出，肆虐開來，滾滾而去。
陸青山成祖固然讓他震驚，卻不會讓他有畏懼、膽怯等負面情緒。
一息之後，羅睺壓下那無邊罪孽，心神恢復通明。
「我是說，倘若沒有我。」
鎮魔、桃花、忘川、龍雀、天地、扶搖、列缺……還有牛耳。
青州，作為那位劍仙的老家，這些年不知有多少劍修遠道而來，瞻仰劍仙故居。
不過，他很快就回過了神來。
畫像上的男子丰神俊朗，面貌清逸無雙，雖是一頭白髮，但顯然還十分年輕。
歸字秘。
陸青山想了想后，不假思索說道：「選你。」
不時有人夾起一片切好的妖獸肉，放進鍋中過水片刻，再迅速撈出，然後在調有各種調料的碗中一點即起，送入嘴中。
羅睺厲聲咆哮，凶戾之氣充斥天地。
「陸青山，你鬥不過我的，雖然你已晉入祖境，但你本質只是凡人，而我，生來便是聖魔血脈，」羅睺笑得張狂，「根基不同，註定你勝不了我。」
羅睺獰笑不已，「就憑你……」
無數的劍氣，從羅睺的身體中綻放而出。
「當然，你若是也不滿足蒼穹一天，我們各自平分四個世界也未嘗不可。」
戰爭不都是這樣嗎？
遠遠看去，宛如一副波瀾壯闊的水墨畫。
也許是震驚于這剎那間的巨變，也許是懾於陸青山的威勢，羅睺極為罕見的晃神了一瞬。
又一次，陸青山手中的天地劍與羅睺閃耀著金黃色彩的拳頭對碰在一起。
羅睺吐出一口血，艱難地伸出手，想要撐起身軀，接著戰鬥。
陸青山。
羅睺的聖境元神得自夏祖。
其時，夏道韞突然和*圖*書問道：「倘若沒有我，她們兩個，你會選誰？」
陸青山與夏道韞作為東道主，出門送客。
無形的氣息因為濃郁到一種程度，變得有形，就像是水底卷涌的暗流。
誰也無法阻止。
他瞬間明白畫像上男子的來歷。
奔襲而來的羅睺身上的金黃色彩愈發濃郁。
不論曾經認識陸青山還是不認識陸青山，現在他們都知道了陸青山這個名字。
魔聖之心跳動，強大的力量流遍魔身，剛剛的傷勢瞬間恢復。
如將軍台點雄兵。
白霜劍主沉默了一會，然後輕聲道：
只要是蒼穹天之生靈，此刻都看到了一道清晰的身影。
手中天地劍不知何時已經轉換為攻伐第一的鎮魔，他瀟洒前掠，一劍斬向羅睺。
紀含星與紀伴月是紀川與秋詩音所生的雙胞胎女兒。
陸青山面色變得凝重。
他們信的是腳下的這片土地，和為土地流過血和汗的人。
先聞連綿雷聲炸響，再見拳罡以垂天之勢撕裂了天空。
夏祖之所以沉淪，是因為破祖並不圓滿，受了天道反噬。
陸青山是借了天河海之力，羅睺憑藉的卻是自己的力量。
可這正是牛耳所擅長。
讓她趴下，她就閉著眼睛翻身趴下。
他抬起手臂，手指作筆，輕輕勾勒，「也該到回去的時候了，再留下一筆，算不枉我這一趟逍遙遊。」
他隱隱猜到，應當是那幾位王妃顧忌于夏道韞身份而含糊不清的某些說辭，讓夏道韞產生了誤會。
人族修士沒有選擇宜將剩勇追窮寇。
許多人圍坐一團，中間的火爐上架著一口大鍋，咕嚕咕嚕冒著氣泡。
巨靈加身的羅睺，掄臂甩出一拳，無與倫比的拳罡帶出一條金黃色長龍，一同激射向立於雲霄下的陸青山。
羅睺身軀表面浮現出紫色如灘涂一般的漣漪，身形同樣閃爍，再出現時已經是百丈之外。
一線劍，從羅睺的天靈蓋而入，垂直下墜，穿過他的元神，穿過他的心臟，透體而出。
「哈哈，也不無可能，小劍峰主這些年進境愈發精猛。」
陸青山的身影，直接出現在他們的靈魂中。
陸青山聽說，在成婚前，夏道韞特地請來幾位王侯的道侶，請教了一些事情。
所以，羅睺繼承的不僅僅是夏祖的元神力量，還有那在夏祖元神中鬱積了兩萬年的天道反噬。
「他們雖然沒有劍，但他們亦是劍修。」
夢魘聖魔族的血脈天賦。
但細細一想，其實也不奇怪。
……
彩雲散去，有青衫儒士，袖袂飄搖。
或者善良，或者卑劣，或者無恥，或者高尚……
洗劍池，劍雨樓頂樓。
逆命。
主持此屆論劍大會的大夏修士出列，沉聲道：「出鞘！」
成婚之後，他便是錯愕地發現，一直清冷如雪蓮讓人不敢褻瀆的夏道韞，在某些地方，非但不死板，甚至是聽話得讓人不好意思。
青冥上，起了一場大風。
深淵魔聖和人族新祖這兩位能決定兩界無數人命運的生死大戰，都有意無意地將戰場選擇在了遠離人世間的萬丈青冥之上。
天元一百年，春。
一條黑色的巨蟒，驟然于羅睺的身後出現。
流沙徹底逝去的那一瞬。
八柄劍，依次排列，豎立天地之間，頭尾相連，連成一線。
從極北的寒原到極南的熱海，從極西的荒漠到極東的山嶺。
「無他無人族。」
陸青山則是擔心兩人的廝殺，極有可能順帶摧毀天河城，帶走無數人的性命。
北莽魔族，帝字訣。
毀天滅地地交鋒依然持續著，兩人的身影激烈交錯，同時戰場在不斷移動變化，向著愈發高遠的青冥之上而去。
「大夢誰先覺？」
不少大劍修都會參會試劍，因而引得慕名前來觀會者無數。
人類的悲歡並不相通。
無數道視線，都是帶著駭然望向那兩道糾纏在一起的光影。
半刻鐘的時間，陸青山破去不下萬道拳罡，羅睺也同樣擋住不下萬道劍。
「結束了嗎？」
這是祖境之力，亦是劍道之力。
他雙眼暴突，死死盯著陸青山。
天地之間，一線劍！
「他們沒有本命劍。」
「啊？沒有本命劍也能算作是劍修嗎？」
因為，這本就是個值得喜悅的時刻。
人魔的悲歡更是截然相反。
下一瞬。青衫儒士身影如流沙，隨風而逝。
混亂邪惡，痛苦怨恨如同淵海一般在羅睺的靈魂中翻湧。
那剛上任天機觀主之位四十年不到的齊補天坐化之後，天機觀觀主之位被一位年輕的女修接了過去，差點刷新了由陸青山創造的最年和-圖-書輕道宗之主的記錄。
從此，人族法修宗門，有兩大道宗。
陸青山的左邊依次是紀川、秋詩音、紀含星、紀伴月、莫炎、林瑤、藏小劍。
陸青山同樣一步向前，寸余而已，可以忽略不計，似乎也沒有蘊藏太多的講究，迎向魔聖。
嗖嗖嗖嗖！
陸青山的聲音，亦是直接出現在他們的靈魂中。
兩人之戰，亦是兩座天地之戰。
待送走所有客人，兩人站于山巔之上，將大半個劍宗收入眼底。
燭龍殿莫宗主，在前些年晉陞九境之後，以下克上，戰勝太清宮尊號境修士，尊號炎主，帶領燭龍殿晉陞道宗，實現了燭龍殿數十萬年的願望。
因為，世間根本不存在兩百倍祖境的力量。
也是到了這種時候，陸青山才明白自己一開始想要以月斬來以下克上的想法是有多天真。
羅睺變成了一朵蓮花。
經過靈海潮洗禮，正在復甦的中靈大地上，無數宗門，無數家族，無數人，都恭敬無比地跪在地上，以額觸地，不停重複著這句話。
右邊則是夏道韞、秦倚天、古乙乙、林初一、林十五。
陸青山沉默了。
驟然而現，驟然而逝。
羅睺眼見陷入僵持之勢，發出低沉的咆哮之聲。
但戰爭的本質就是如此。
戰族是不畏懼戰鬥的。
人族修士亦不準。
倒懸山，青峰。
兩者大小對比猶如蚍蜉撼樹。
陸青山成祖，又能怎樣呢？
「那他們怎麼不出劍？」
而另一邊，魔族大軍面如死灰。
陸青山牽起夏道韞的柔荑，認真道：「和舊人去體驗新事物便是極有趣的。」
道魔之戰，徹徹底底地結束了。
於是，天河修士發出了驚天動地般的歡呼聲。
愈戰愈勇。
他們只覺得人族吵鬧。
讓她坐著，她就捂著面一聲不吭地坐了上去。
案桌上擺了許多個精緻的盤子，盤子中裝的是各種妖獸肉與靈植。
然後，輕輕打了個響指。
直至如今，一朝爆發。
他從天外而來，曾挽天傾，曾孤身入深淵，以一己之力成如今之人族。
「倚天。」他輕聲道。
陸青山被一拳砸得化作一道殘影倒飛，身形輕浮，連連後退了千丈。
他亦有不死之身，而且要比陸青山的來得正宗。
「一萬年可太久了。」
「說不定是我最快。」
巨蟒體型如山巒般龐大，盤踞於九天之上，氣象何其雄偉。
陸青山伸出手去，虛按。
最特殊的一代劍修。
他向前突進的路徑上，所有的氣息向兩側卷涌而起。
「也好，殺一個九劫劍仙，終究是沒有太大意義。」
白霜劍主將一副新的畫像掛了上去。
羅睺神情平靜，脖頸上的傷口也已經痊癒，只是心中卻有波瀾。
下一瞬，羅睺動了。
一線劍穿透羅睺魔軀的時候，也將無數劍氣注入他的魔軀之中。
這樣的敵人，讓他本以為已經冷下去的血重新沸騰起來。
他在天地飄然寫下了十個大字。
集齊八大聖魔血脈的羅睺，掌握眾家之長。
陸青山低喝道。
……
因為，這一次，陸青山並沒有受天道反噬。
「這叫繼承法，」陸青山臉上露出一抹古怪神色，前未有過的輕鬆，笑答：「第三十三條。」
力量的極致，或者說是上限，便是祖境。
沉淪的兩萬年時間，他都在對抗天道的反噬之力。
透過肌膚，能看到羅睺如今的肌膚脈絡骨骼都呈現出大金剛的金黃色彩。
龍雀一震，爆發出劍吟之聲。
羅睺身形在空中翻滾，不顧身上的傷勢，笑道：「沒用的，你殺不死我的。」
換過一口新氣，羅睺趁勢反攻，雙腳如履平地，所踏過的虛空，碎裂如同蛛網，滿目瘡痍。
「紀峰主，聽說浩然峰主修為恢復得很快，你這兩個女兒更是天賦不凡，這更值得恭喜，當浮一大白才是。」
當然，即使有朝一日八大道宗中有七家是法修宗門，也再無法動搖劍修這一派系在人族修行界至高無上的地位。
天地大變。
只不過是因為深淵已經在走向滅亡。
但是陸青山已經做好了準備。
朝辭白帝彩雲間。
帝影矗立天地，帶有可怕的視覺衝擊，更沒人會懷疑其的威能。
……
他從未輕視過羅睺。
他們就像是最虔誠的信徒，只是信的不再是我佛，而是陸青山。
陸青山立即取出牛耳，一劍斬下，想要劈開這黑暗，卻發現黑暗之中，還是黑暗，就如無邊夢魘。
畢竟眼前之人，僅僅只用了五十年不到的時間，便與他站在了同一高度。
一顆魔聖之心砰然跳動，將無窮無盡、和*圖*書淵深如海的力量輸送到全身上下。
聖境元神，魔聖之心。
宛如無邊罪業。
午時三刻，吉時已到。
玄黃色的劍氣與金黃色的拳罡，互相消融。
劍修，前未有過的鼎盛。
過去的故事還在流傳著，新的故事也在上演著。
雖然這場戰鬥，必然將持續很長時間，必然壯闊無雙。
前者是忌憚陸青山可以藉助天河海的力量，有天河海作為後盾，有可能就剛好勝他這一手。
突然。
……
陸青山不躲不避。
因為，這場戰鬥顯然已經分不出勝負了。
九天如此廣闊，他有魔聖修為，何處不可去得，為何還要執著於陸青山所在的蒼穹天？
八柄道劍的力量徹底顯現。
羅睺忽然頭腦一沉，靈魂中驟然響起歇斯底里的嚎叫聲。
既然無法決出勝負，那就講和吧。
這種力量是如此的偉大。
如何可能講和？
那種聲音太過詭異刺耳，哪怕是仙人，聽了恐怕也得走火入魔。
即使一萬年，也不足惜。
這讓陸青山有一種感覺，世界最本源的力量都在流動著。
他也沒想到會聽到這樣的一句話。
陸青山耳畔聽聞熟悉的醇厚聲音。
最後，他還是失敗了。
陸青山深吸一口氣，紫金色的劍域展開，熠熠生輝。
夏道韞微羞，卻是覺得滿心愉樂，小聲道：「相比她們，你不覺得和我在一起很無趣嗎？」
陸青山的聲音滾滾回蕩，天下世間都聽到了。
七天的時間，羅睺已經徹底掌握聖的力量。
這場戰鬥，似乎真的分不出勝負了。
羅睺也看出了這一點。
「嗯。」
山頂中心的高台上，百位劍修林立。
「平生我自知。」
「恭請天元劍仙振我人族！」
已是魔聖的他，此刻也震驚於陸青山的進步神速。
一同為劍所破。
……「恭請天元劍仙振我人族！」
陸青山身影依然渺然。
陸青山輕輕出聲：「鎮魔、桃花、忘川、龍雀、天地、扶搖、列缺、牛耳！」
劍修、法修、體修，三大派系鼎立的格局，早已發生了改變。
不受空間與時間的限制。
然而，就在他踏出這一步后，他的背後，猛然爆發出八道璀璨的光柱。
甚至有了這樣的一句話流傳「沒來過青州，算什麼劍修？」
第二次道魔之戰，伴隨著陸青山成祖，羅睺隕落而謝幕。
……
長安城，黑壓壓的人群，雙目微闔，口中喃喃著，往日里最驕傲的長安人，奉上最誠心誠意的敬意。
再沒有先前那波瀾壯闊的漣漪，也沒有那比春雷還要驚人的轟鳴聲，平靜如鏡。
那一拳，猶如是覆蓋整片蒼穹。
他高高躍起，瞬間抵達羅睺面前，手中龍雀無聲息變為鎮魔，斬出熾烈劍芒，斬向羅睺。
於是，他知曉了整個人間正在發生的事情。
人族第一宗門劍宗，在接連失去了青雲峰、萬古峰、橫秋峰、無鞘峰、劍來峰五大主峰之後，于天元七十年，又多了一道主峰——藏劍峰。
羅睺亦有八大聖魔血脈。
一拳落下。
也就是說，兩百倍威力的九劫劍仙一劍，至多也就是祖境一劍。
只是，在此之前，夏祖很「好心」地幫羅睺暫時壓制住了這道反噬。
陸青山嗯了一聲，伸臂將她摟在懷裡。
所以，天道的反噬之力就烙印在了夏祖的元神中。
一道白色劍虹頃刻間倒掛而起。
一個魁梧身形如同一顆隕石，從九天之上被人扔下，落在魔族大軍腹地之中。
但並非憐憫。
疑問，很快得到了解答。
但羅睺手段之繁多，還是讓他應接不暇。
雖然嚴格意義上來說，羅睺此刻已經不能再算阿修羅，但阿修羅的精神猶在。
羅睺，血肉模糊，通體破碎，無半點生命跡象。
……
而在與羅睺的戰鬥，也是陸青山逐漸熟悉掌握這種力量的過程。
又是一年春。
有的只是人定勝天。
「羅睺，你該死了！」
陸青山沒有回答羅睺的問題，因為他覺得不需要回答。
食過數巡，終於到散場之時。
而是靈魂。
此時此刻，一種真正的掌控之感湧上心頭。
那滾滾的魔氣竟就是凝滯下來，彷彿時間與空間在這一刻，都被凍結。
從來沒有什麼所謂的天命之子。
「這是什麼……？」
下一刻，羅睺豎瞳輕輕一眨。
陸青山只是面色平靜地抬起手。
雙拳終於擊中這一道無止境攀升的劍虹，猶如在天地中擂鼓。
陸青山冷目以對，就如同變魔術一般，手中之劍不斷變化，根本看不見換劍的動作，流轉絲滑，擋下羅睺那力量彷彿沒有盡頭的攻勢與殺機。
ｈｅtｕboｏk•ｃｏm.ｃoｍ
猛然下墜。
陸青山聲音嘶啞，鼻翼微酸，「夏祖。」
熾紅的龍雀已在手中。
祖與聖，都是世間最極致的力量，想要分出高下，本就是不可能之事。
「從此以後，我們人魔兩族，井水不犯河水！」
劍虹掠過之處，風捲雲涌，彩雲大塊大塊地凝聚，像是巨幅的彩色錦緞。
前大夏尊上夏曌遊歷人間而去，不知所蹤，據說有人在南域某個小城見過她。
凍結僅僅持續了一息。
在承受一次攻擊/法術時，可釋放此神通，對攻擊/法術施放者追加一劍。
牛耳，李求敗的牛耳，夏道韞的牛耳，出現在了陸青山的右手中，代替原有的鎮魔劍。
所有人的心頭浮現起這個念頭，以及一個疑問。
魔前顯聖。
「我不同意。」
這便是夏祖留在人間的東西。
火鍋旁，圍坐著許多人。
人族的第一位女子劍仙最終脫離了劍宗，接過了大夏尊上之位。
那邊陸青山剛站定腳步，氣勢雄壯竟是更勝先前幾分。
「莫宗主，燭龍殿近些年愈發興盛，恭喜恭喜。」
劍修盛，洗劍池亦盛。
無處不是陸青山。
這無邊的黑暗，亦是羅睺的一次攻擊。
伴隨著他的動作，他的身後魔光氤氳，短短瞬間，一個虛影便是凝結而成。
此時的華山，已經人山人海。
時至如今，陸青山也徹底掌握祖的力量。
碧空如洗，四野翻騰，狂風肆虐。
陸青山有歸字秘，羅睺同樣有虛空聖魔的空間神通。
「林觀主，說到這，不得不說你這修行速度著實不行，身為堂堂天機觀主，到現在還沒八境……」
下一瞬，兩人重重地撞擊在了一起。
所有人，都死死望著那道身影。
轟的一聲。
不說其它，單論這個皮囊，都是天下無雙，僅此一家。
天地之間，驟然響起黃鐘大呂般的聲音，莊重，高遠。
無趣？
不過是剛與他站在同一高度上罷了。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真是一個美妙的誤會！
峰主同樣是一位極其年輕的女修，她的故事也可稱之為傳奇。
只要一直打下去，總會有分出勝負的時候。
在座之人，如今大都身份不凡，平日事務繁多，也就這種特殊日子，才能湊齊這麼多人於一堂。
「天有九個，除了你們蒼穹天，還有七大世界等著我去征服。」
……
在這樣的力量面前，他能感知到自己的渺小，卻並不會因為渺小而敬畏。
最後一步，羅睺跨過了數千丈的距離，狠狠撞向陸青山。
天地寂靜。
她不喜說話，不愛言辭，笑容極少，女帝身份更是貴不可言，讓人不敢接近，旁人想來都覺得她高高在上，不好接觸。
身上藤蔓一樣生長蔓延的魔紋閃爍而起。
處處張燈結綵。
因為從九境到十境，力量是百千倍的提升，是質的蛻變，驟然獲得這般強大的力量，是需要時間去熟悉的。
這些都是稍後要參与論劍的劍修。
雖然這是個極其嚴肅的時刻，不應該講冷笑話。
所有的人們，這一刻都充滿了安詳之意。
這片土地上的人們，不信天，不信神。
古乙乙的小手旁，還有一隻小鼠，自稱大王。
無數的裂縫浮現於他的身體表面。
甚至一些應當只在他前世才有過的無恥姿勢，夏道韞也都瞪大眼睛一聲不吭地跟他做了。
「這樣的對手，才能讓我打得稍微酣暢淋漓一些。」羅睺抬起雙手，輕輕握拳，冷酷地笑了笑。
陸青山有八柄道劍。
羅睺同樣看到了青衫儒士，神色微變，有了些許慌亂。
他的一頭血發隨風飛揚，頓時變長了無數倍，烈烈如火。
一旁，被視為洗劍池下一代之希望，三十年前白霜劍主新收的小弟子小心翼翼地問道：
「我乃魔聖……不會就這麼死……」
為時已晚。
「來此人間一遭，也算波瀾壯闊，究竟是黃粱一夢，還是如是我聞，我也不去在意。」儒士看了一眼陸青山，意味深長。
即使已經遠離天河城數十萬丈，無數生靈抬頭，都是看見那彷彿沒有盡頭的巨拳落下，那股威壓，足以讓人神魂破碎。
羅睺雙指驟然交纏，握成一拳。
「恭請天元劍仙振我人族！」
人間已經恢復平靜。
剎那之間。
天元九十九年，秋末。
鏘鏘鏘！
羅睺皺了皺眉頭，轉身望向那邊。
……
「師傅，咱們洗劍池祖訓不是劍雨樓內只能懸挂本宗祖師之畫像嗎？這是何人？」
但是陸青山不準。
面色溫和平靜，神光內斂，氣息卻是古老悠遠，相貌丰神玉朗，猶如謫仙人。
木樓之內。
分不出勝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