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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今天你不給我笑一個，我就站這不走了！」

「當然。」

「讓一讓，擋著我看電視了。」

「所以說，她身上的傷和你沒有任何關係。」

「知道了。」

醫生的臉色有些不太自然，老太太被送來的時候，護士們在她破破爛爛的包里找到了一張皺皺巴巴的名片，上面是一家小企業的總經理。

拍片子和化驗都是這個小夥子跟著去的，和老太太兒子的態度對比之下，他反而覺得顧雲不像是會把老人打骨折送進醫院的小混混了。

「顧雲，我問你個問題，這個問題很重要，你要認真回答我。」

這些話，本來是他準備對傷者家屬說的，誰又能想到老太太的兒子直接當了甩手掌柜。

帶來的飯菜都快涼了，她自己也是一口沒吃就從家裡沖了出來，現在已是飢腸轆轆。

老實說3000塊她都不想付。

「每個人都有擅長和不擅長的事，我就不勉強你了。」安鈴拍了拍顧雲，以示安慰，「下面說第二點，道歉還提供對方一份可以接受的解決方案，這很重要，一會以www.hetubook.com.com賠錢為主，人別進去了。」

「那就繼續檢查。」

「？」

漫長的等待過程才是最折磨人的，傷者的家屬隨時都有可能推門而入，很有可能還會大發雷霆。

「沒有。」

更何況他很確信自己此前沒有見過對方，偷她東西更是無從談起。

「喲，吃上了啊。」他四下看了一眼病房內的環境，說道：「那你們先吃，吃完了你們墊一下醫藥費。」

「聽好了，道歉，有兩個必不可少的要點，其一，是誠懇的態度——不同的態度將直接決定接下來的談話能否直接進行下去，來，我們首先來練練這個！顧雲，你先把我當成傷者的家屬試試。」

安鈴一個人一腔熱血地講了半個多小時的《道歉：從入門到精通》之後，口乾舌燥地喝了一杯水。

他覺得如果這事真不是顧雲做的，把老太太送來醫院檢查已經仁至義盡了，換作其他人，沒準連3000多塊的檢查費都不會墊。

安鈴一時間有些沒反應過來，對他們而言，這似乎算得上一個好消和圖書息，但是對於昏迷不醒的老太太就未必如此了。

打開保溫飯盒，飯菜的飄香頓時在病房裡瀰漫開來。

然而電話另一端的人語氣全程聽起來都非常冷靜，彷彿在談論一個不相干的人。

「行，我知道了。」

知道了這件事之後，醫生對這幾人的看法轉變了不少。如果這老太太一直在外流浪的話，身上的幾處骨折就未必是這個小伙造成的了，而且他打聽了一下，叫了救護車之後，這兄妹兩不僅沒跑，還積極配合了他們的工作。

「現在是這麼個情況，今天拍片子、化驗加上住院費，一共是3125元，需要你們先墊一下。」

「我們剛才和病人家屬打電話聯繫過了。」

這人好麻煩。

「說是家裡人都和她劃清了界限，斷絕了關係。」

交代了繳費處，醫生便離開了，病房內陷入了長時間的沉默。

「先不急。」醫生搖了搖頭，「老太太的情況比較複雜，除了已經檢查到的毛病之外，很可能還有別的隱疾，最好需要住院觀察。」

「連一點點都沒碰到她嗎？」

「沒有和圖書你想得那麼簡單，按照一般的流程，各項檢查費加上接下來的住院費，至少也要上萬了。」

這個年頭，沒事幹不要給別人發問號，很沒有禮貌的！

顧雲心不在焉的應了一聲。

「你當時，真的沒有打到這個老太太嗎？」

「行，去哪裡交錢。」

到了最後，他說老太太離家出走，雙方已經斷了關係。

「這麼貴啊。」

我可是在為你的事在著急啊！

豈有此理！

她提議道，也不知道自己剛才在職場總結出的經驗顧雲聽沒聽進去，實在不行的話，一會病人的家屬來了，只能由她去交涉了。

安鈴面露難色，3000她還能找老父親支援一下，下個月發工資了再還，可這一萬塊就實在超出她的經濟能力了。

她一直覺得，顧雲很有反派的氣場，尤其是在他面無表情一臉嚴肅的時候，但現在她才意識到，這個人笑起來的時候才是最致命的。

「嗯，好，一會你還是別笑了。」

「因為我注意到你們對急救人員說，老太太在暈倒前出現了渾身抽搐，口吐白沫的癥狀，ｈttｐs://ｍ•ｈｅｔｕｂook•cｏm•coｍ這都不像是感冒引起的高燒造成的。」

「嗯。」

「說真的，你是來道歉的，還是想申請和我對線？」

……

醫生本來還想勸上幾句，老太太的兒子卻直接掛斷了電話。

「這樣吧，我把今天的檢查費先墊了，你讓老太太先住下觀察一晚上，如果明天沒有什麼大礙，我就先把她接到我那裡住。」

正所謂怕什麼來什麼，三人正吃了一半，病房的門被人推開了。

顧雲說道。

在這個不合時宜的時刻，安鈴第一次發揮出了自己完全的實力，端出來了一桌像樣的飯菜，可是除了顧雲之外，她和顧天天現在都有些食不知味。

這笑容溫暖純真，就像連環殺人兇手一樣。

「道歉時，要面帶微笑！」安鈴湊近了顧雲，深吸一口氣，眯起眼，露出了略帶歉意的笑容，模樣看起來楚楚可憐——這就是她在職場上練就的絕招！

安鈴也從來沒遇到過這種事，從理智上來說，應該現在抽身就走。再去找她兒子的話，很可能對方反手便將責任全部推到他們身上了。

電話打過去，對方也表示了www.hetubook.com.com老太太是他的母親，然而接下來的發展卻超出了所有人的意料。

「他們不管了？」

「要不，咱們先吃吧。」

顧雲無奈，只能勉強擠出一絲笑容。

「也只能如此了。」

「病人家屬呢？」

進來的卻不是傷者的家屬，而是安鈴此前遇到過的醫生。

安鈴的眼皮跳了跳，這貨完美地示範了什麼是錯誤答案，就算她不是傷者家屬，看見顧雲單發一個問號，都忍不住有些上火。

實際上，他心裏一直在琢磨這個老太太在氣場變化前的話，她說，自己偷了她們的東西，顧雲打心底里瞧不起偷盜行為，覺得這必然是一項莫須有的指控。

安鈴面色凝重，乖乖讓開了一條道。

算了，就當是氪了四單什麼都沒出吧。

顧雲終於將視線從晚間新聞移開，表情看起來充滿疑惑。

一般人聽見自己的母親被人送進了醫院，一定會焦急萬分，脾氣不好的甚至還會大發雷霆。

「沒有。」

可是從感情上來說，他們這一走，這老太太十有八九是挺不過來了。

已經過了八點，窗外的天空已經完全黑了，暴雨卻仍在持續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