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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對不起……」

「哥，你過來一下。」

顧天天看了看跑步機，又看了看窗外漆黑的夜空。

顧雲覺察到了妹妹情緒的變化，他也覺察到了妹妹似乎希望他給出否定，或者至少是不那麼肯定的答案。

「我是說萬一，祂比你更強呢？」

「……你一定要去嗎？」

顧雲說得斬釘截鐵，這並不是安慰性的言語，而是他打心底里就是這麼認為的，「不對，你到底是哪邊的？怎麼一直在念叨我會輸？」

「嗯。」

顧天天還知道了一場巨大的災害即將降臨，得知消息的基金會分部和吳老師所在的組織都提前撤離了X市，任由X市的市民們自生自滅，而他們今天聚在一起的目的，是為了組建起一支臨時的「對抗天災聯盟」。

顧雲點了點頭。

雖然之前隱隱也產生了這方面的感覺，但顧天天卻都刻意忽略了，並以近乎自我催眠的方式告訴自己超自然現象並不存在，與其說是不信，更多的是不希望它們打擾到他們平靜的生www•ｈｅtubｏok•com.cｏｍ活。

「哥，那個災害是不是很危險？」

這都十點多了。

「保護好你自己的安全。」

她和哥哥相依為命，好不容易渡過了金融危機，不想再有任何其他的危機介入他們的生活。

「快告訴我。」

其實，他們可以和基金會一樣離開X市。

不過她知道顧雲比任何人都信守承諾——至少，在此之前，哥哥還從未違背過他們之間的約定。

「要不還是下次吧，下次一定！」

不知是不是錯覺，顧天天覺得這一次哥哥說話的口吻都發生了變化。

其實大家現在都被蒙在鼓裡，即便離開了這座城市，也不會有人把責任歸咎到他們身上。

「為什麼道歉？」

一旦選擇了逃避，長久以來的努力也就失去了意義，而如今面對的災害，也不過是他諸多強敵的其中一個罷了。

鏡中的「瑪麗」真實存在，引導她完成的儀式的目的卻是為了避免更多人遭到風衣男的毒手。

顧天天坐在沙和-圖-書發上，單詞手冊上的詞語根本看不進去，她覺得自己的大腦有些發懵，其中最讓她難過的，是自己對於哥哥一直以來的誤解。

「哥，你不要亂立Flag！」

「除了這個呢？」

「那……我有沒有可以幫到你的地方。」

顧天天很想把這些話告訴哥哥，卻一時間又不知該如何說起。

兩人的小拇指鉤在了一起。

忐忑不安的心，稍稍平復了一些。

他的哥哥並不是重度中二病患者，惡靈是真實存在的，而他一個個夜晚走出家門，真的是為了驅除惡靈。

顧天天小心翼翼地問道，她對這個世界的另一面一無所知，更不知道災害具體會帶來多麼嚴重的破壞。可是通過橫向比較，連基金會這種大組織都選擇了暫時性撤退，只要一想到這一點，心中的惶恐就忍不住地滋長起來。

她覺得自己和這群人之間必定有一方出了問題。

「有。」

但是，無論妹妹詢問他多少次，回答都是肯定的。

「也不存在。」

作為班主任的和圖書吳老師，背地裡是為某個組織效力的殺手，加入組織的目的，是為了查清當年風衣男的真實身份。

神色平靜，就和往常一樣。

「當然是你這邊的啊，我就是擔心嘛。」

「哥……」

她的學習成績不錯，就算到了別的城市，也能找到肯錄取她的高中。

之前哥哥對她說的所有事都是真的。

「咋？遇到煩心事了？」

「那就百萬分之一、千萬分之一……」

顧天天連忙捂住了顧雲的嘴，根據她的經驗，大戰前說出這句話的，基本沒有能活著回來的。

顧雲擺了擺手，說道：「既然你意識到了錯誤，可以先去跑兩個小時鍛煉一下自己的體能。」

哥哥賺到十萬元，是因為協助基金會擊退了一位凶名遠播的魔女。

「嗯？」

「別搞得像生離死別一樣。」

好像真的只是個無業游民。

「無妨。」

顧雲坐在顧天天身邊，妹妹一直堅強獨立，很少像今天這樣一臉茫然地在沙發上發獃發上一整宿。

哥哥剛剛賺了一大筆錢，加m.hｅtubｏoｋ.cｏm.cｏm上她這些年的存款，足以讓他們在一個陌生的城市穩住腳跟。

「我不會輸給任何人。」

「之前沒有相信你，以為你是在騙我。」

好不容易解開了誤會，顧天天絕不希望這一刻成為他們關係的終點，「那……拉勾，你要保證能回來。」

「當然。」

就在他們坐在一起吃晚飯時，還有一隻三頭犬在家門口警戒著。

在這個晚上，顧天天覺得自己的人生觀受到了極大的衝擊。

若是放在以前，他大概會說上一些好好鍛煉身體之類的話，然而這一次，顧雲的態度十分認真。

「哥！」

自己輔導的小學妹沈月也並不是每次都在說謊，她的身份是X市基金會的王牌。

「沒了。」

顧雲放下洗好的碗筷，從廚房探出頭來。

「什麼事？」

末了，顧天天終於鼓起了勇氣，小聲說了一句。

顧雲還記得自己七歲時第一次出村狩獵魔物，是因為魔物威脅到了婆婆養的羊群；完成四項試煉，是為了從神族的入侵中保護村莊的安全；闖入hｔｔｐs://www•ｈｅｔｕbｏｏk•ｃｏｍ•ｃｏm海底大監獄是為了營救長老，身陷敵陣直面審判長是為了終結漫長的戰爭……

比如說，和藹可親的安鈴姐，真實身份是女巫，收養的艾薇兒同樣是從歐洲遠道而來的女巫學徒。

顧雲皺起眉頭打斷對方，他完全搞不懂為什麼所有人今天都沉浸在不安的氣氛當中，他現在面臨的最大問題，只是找不到風衣男的下落——如果能立刻找到對方，連一天時間都要不了就能和對方做個了斷。

而包括吳老師在內的人集體發瘋的概率無限趨近於零，但如果他們說的是真的，那就會帶來一個極為可怕的後果……

這些，都是支撐他一步步走到今天的動力。

少了那些開玩笑般的無理要求，反而讓顧天天心情更加沉重。

「不存在萬一。」

「哥……」

而名為王碌的中年大叔……

瑪麗安·瑟西亞是他來到這個世界后遭遇的最強的對手，如果真要抱著殺死對方的心態來戰鬥，造成的破壞可能無法估計，而黃昏魔女卻在夢境中，稱「天災」的力量很可能還要在她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