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瓦剌人的狂悖
「好！」朱祁鈺用力的一揮拳頭！
但是瓦剌人的打法，朱祁鈺完全沒看到關於馬軍的應用。
他恨不得下去親自衝鋒。
很快悠揚的號角聲和鳴鉦聲在戰場響起，瓦剌人調轉馬頭開始撤退。
朱祁鈺終於確信自己對戰場的認知沒有出現偏差，騎兵就是該這麼用！這才是騎兵的正確用法嘛！于謙那麼強調馬軍的重要性，可是瓦剌人的表現完全無法表現馬軍的作用。
大明軍隊依託著房舍、屋頂、牆頭、楯車和騎著馬的瓦剌人，進行著近距離的廝殺，朱祁鈺目光所及，每一個瓦剌人的騎卒，都有三四個大明軍隊在捉對廝殺。
隨著大將軍炮的最後一輪齊射，瓦剌人的騎卒，終於衝進了彰義門外的民舍之中。
于謙的回答是沉默，而到了戰場之後，朱祁鈺才清楚的知道，這個問題只有一個答案，那就是城牆之下，都是敵人。
瓦剌人的狂悖還體現在哪裡？
騎兵是這麼用的嗎？
其實他很忙，打完了仗，需要清掃戰場，救治傷員，需要安置俘虜還需要召集諸將領懲前毖後，對怯戰者做出懲罰，對有功者進行賞賜，勘定功勛等等。
踩踏開始發生，一些瓦剌人的騎卒揮舞著手中的長槍，用武
和圖書器劈開一條道路。
慘烈的白刃戰就在城下的民舍進行著。
這些步戰也想撤退，他們調轉了身形，但是他們的速度遠不如騎卒。
這就是戰爭，在戰場上，任何人都有可能被流矢殺死，在戰場上，任何的生命都不會得到保證，無論你是王侯貴族，還是三公九卿。
他們將大營直接扎在了西直門以西不到三十里的地方。
朱祁鈺一聽，血壓都上來了，投鼠忌器。
「夜襲，臣想趁著瓦剌新敗，彰義門、西便門、西直門、德勝門軍隊，趁著瓦剌人立根不穩，趁夜色，突襲瓦剌人位於西直門以西大營。」于謙依舊有些猶豫地說道。
「哦？是什麼？」朱祁鈺好奇地問道。
但是最大的阻礙，卻是瓦剌剛剛衝上來的步戰。
大明軍隊一擁而上，朱祁鈺立刻就捕捉到了于謙、石亨、劉安的身影，他們三個人的甲胄是明黃色，還帶著紅色的鶡冠，而且他們沖在最前方，從民舍之中衝出。
「此戰梟首披甲一千兩百余，俘一千五百余，大明大獲全勝。」于謙雖然在笑，但是卻是憂心忡忡。
戰爭的慘烈在這一瞬間，變得極為的真實。
三路夾擊之下，一隊騎卒從西便門的方向而來，鐵hｅｔｕｂｏoｋ.ｃom•com蹄聲踏碎了瓦剌人最後想要撤退的奢望。
于謙騎著一匹戰馬來到了彰義門下，乘坐吊籃來到了五鳳樓之上。
進退維谷的瓦剌人，很快就被層層推進的大明軍隊打的潰不成軍。
敵人驅趕百姓俘虜攻城，朱祁鈺只能下令射殺。
他其實問過於謙一個問題，如果瓦剌人驅趕百姓攻城，該當如何？
其實于謙也沒想到，他們接戰的第一波的攻擊，是瓦剌人的馬軍。
「狂悖！」
主動出擊？
製造騷亂的同時，瓦剌人還可以通過百姓的遮掩，迅速靠近彰義門外的民舍。
戰後的事情無比的多，但是大明皇帝就在彰義門的城頭，他不得不拍馬趕來彙報戰果。
民舍這種地形下，膽敢用馬軍沖陣，于謙也只能用狂悖來形容他們，簡直是瘋子才會做的事。
于謙覺得朱祁鈺這個皇帝添亂嗎？
朱祁鈺拍了拍城牆的磚石，信心十足的看著打掃戰場的將領。
城頭上的子母炮和大將軍炮開始開火，炮火覆蓋之下，四處都是雜碎的殘垣斷壁和斷肢殘臂，有些被砸斷了雙腿的人，在地上艱難的用手撐著前行，卻被瓦剌人的馬軍的鐵蹄，踩死在血泊當中。
「陛下，瓦剌人太狂htｔｐs://www•ｈｅtubｏｏｋ•coｍ•cｏｍ悖了！他為了快速擊敗我大明軍隊，居然用馬軍衝擊民舍軍陣，實屬不智之舉。」于謙擦了擦額頭的汗，頗為感慨地說道。
騎卒在戰場的周圍游弋，利用手中的箭矢和火器一觸即走，阻攔著敵人的撤退，但是又不完全接戰，真正負責推進的由楯車構成的大明步戰組成。
大明軍隊大獲全勝。
朱祁鈺打心底生出了一個疑問。
在漫天的箭雨、石塊、鉛彈的轟擊之下，瓦剌人的軍隊，歇斯里地的吼叫著衝進了民舍。
這……人比馬還能跑？
神箭是大明的一種火箭，確切地說是箭頭的位置上綁有火藥，落地之後，會將火藥中的鐵片炸向四方，最大的追求殺傷。
戰場突然安靜了起來，轟鳴的爆破聲和硝煙，正在被京城的風吹得越來越遠，而戰場卻逐漸清晰起來。
「于尚書辛苦了。」朱祁鈺抓著于謙的手臂，將他扶出了吊籃。
朱祁鈺滿是疑惑地說道：「有什麼顧忌嗎？」
戰場是極其危險的，作為皇帝朱祁鈺肯到城樓上親自督戰，已經是大明之幸事了。
彰義門外至少有兩萬人的大明軍隊，而瓦剌的先鋒軍只有三千左右，而且瓦剌人的先鋒如同陷入了泥沼一樣，穿過了hetubook.com.com炮轟區之後，再無力寸進。
但是這些瓦剌人的軍隊，後退的並不順利，炮轟過的民舍都是雜物，屍體和建築殘骸是他們撤退路上的絆腳石。
據他對戰場淺薄的認知里，騎卒應該是輕騎以騷擾射箭、打破陣型為任務，而重騎以破陣為主。
于謙剛剛打了仗，身上的甲胄都沒有脫掉，還滴著血，不過看于謙的面色紅潤，中氣十足，這些血，大概都是敵人的血跡。
興安就是個大伴太監，陛下的問話，讓他頗為撓頭，他也不懂。他搖頭說道：「臣愚鈍，大概是瓦剌人覺得攜土木堡之大勝，我大明軍不戰自潰？」
朱祁鈺以為是自己對騎兵的認知出現了偏差，但是很快，瓦剌人先鋒軍的潰敗，就應徵了他的猜測。
戰爭是殘忍的，這大約就是于謙未曾言明的事。
朱祁鈺用力的攥著城頭的磚石，繼續向瓦剌人的步戰、騎卒陣投放著火力。
他第一次見到這樣的戰爭場面，緊張的手心裏都是水。
于謙摘下了兜鍪，遞給了旁邊的盧忠，恭敬的行禮。
「瓦剌人紮營西直門以西，無險可守，軍寨新建，塹壕未掘，過了今夜，就沒有這樣的機會了。」
「太上皇在敵陣之中。」于謙頗為無奈地說道。
瓦剌人的步m.hetubook.com.com戰的前鋒軍，全都是由瓦剌人在山外九州俘虜的百姓、俘虜，他們用著馬刀，驅趕著這些百姓送死，而一些瓦剌人則混在其中。
並沒有。
是人，被殺都會死。
大明的馬軍，雖然不多，但是的確是起到了阻攔的作用。
「陛下，臣有個想法。」于謙有些拿不定地說道。
漫天的箭雨如同雨幕一樣，劃破了天空，向著瓦剌步戰陣營而過，在人群中炸開，哀嚎聲即便是幾百步的距離，依舊能夠聽到。
在觀察戰場的時候，朱祁鈺發現，其實輕便的步戰，居然能夠跑得過馬匹。
他們在草原上戰無不勝的騎卒，在面對丁字街、楯車的時候，失去了它最大的依仗，機動性。
大明軍隊保持者最基本的陣型，盾兵、楯車在前，刀手在側，銃手在陣中，不斷地向前推進，戰場上再次被硝煙瀰漫，銃手的陣營里，瀰漫著硝煙。
「興安，這瓦剌人為何用騎兵沖陣？」朱祁鈺依舊是有點想不明白。
戰場的潰散大約是瓦剌人的馬隊跑出去，在很遠的地方會慢慢減速然後停下來，但是大明的步戰衝出去后，會慢慢接近，在目光所及的地方，居然會追上敵人。
這場維持了不到一個時辰的戰鬥，隨著大明軍陣中鳴鉦聲響起，終於落下了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