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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就是亡國之君

作者:吾誰與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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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一章 剪除羽翼

第一百四十一章 剪除羽翼

「至於大同府,朕以為郭登可堪重用,無須調任石總兵前往。」
他不能僅僅是口頭支持。
自知之明這四個字,看起來簡單,但是做起來,何其困難?
他的母親是兀良哈部酋長沙不丹的女兒,兀良哈部對大明忠心耿耿,絕無二心。
「大同也有郭登坐鎮,若是陛下不放心,可讓京師總兵、武清侯石亨前往大同鎮守。」
難道任由瓦剌人逞凶邊方?
元朝已經滅亡了!北元都滅了!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群臣俯首行稽首禮。
不能讓瓦剌人找齊了幫手,然後一擁而上,跟楊洪打,楊洪是很厲害,但是雙拳難敵四手。
于謙頓時眼睛一亮。
「臣聽聞,近日瓦剌部與韃靼部爭大汗世子之位,可以此為契機。」
脫古說話是很看地方的,這裡是大明奉天殿!說是太子,那是想幹什麼?
朱祁鈺點頭,于謙對瓦剌人的判斷一向精準,這種知己知彼,料敵于先,是于謙站在朝堂,執掌牛耳的本事。
大家都議論紛紛,有些人擔憂,有些人磨刀霍霍,有些人則是哀嘆準備收拾離開,有些人則是抱著一絲僥倖。
他在京師,就是為了達成父親和大明皇帝的盟約,確切地說,是求的陛下請印信封爵,這件事陛下終於願意說了。
「退下吧。」朱祁鈺揮了揮手,宣見之後,脫古是沒有資格立在朝堂之上,而且朝議的乃是退敵之事,也不方便脫古在場。
大明京營一旦出動,必和-圖-書然是皇帝親征,比如朱棣五次北伐、朱瞻基平定漢王之亂,朱祁鎮跑去迤北送菜,都是皇帝親征。
于謙從來不是一個提出問題,而不給方案的人,他早就想好了,怎麼讓瓦剌人和韃靼人兵戎相見。
當然他不認為CIA把阿片類的罌粟種植方法,印製成冊,滿世界搗鼓罌粟種植園是好事。
脫古從殿外拾級而上,走進了殿內之後,行三拜九叩之禮,俯首說道:「臣脫脫不花子脫古,四夷館通事,拜見四海一統之大君,大明大皇帝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塞外苦寒,筆墨紙硯何其金貴,小王子馬可也不是不愛讀書,只是塞外貧寒,讀書實在是奢侈。
于謙不認為大明京營此時出京,是個好事。
這一大堆的聖旨,就是朱祁鈺要給楊洪的支持。
「臣以為,待有一日,掃庭犁穴,韃靼部也在其中!」
脫古也請求朝見好幾次了,脫脫不花準備的賀禮,一千匹種馬五千匹四歲戰馬,已經到了長城下,正在盤點入關了。
想要滅國之戰,還是得靠京師的十團營。
「平身吧。」朱祁鈺看著脫古這個激動的樣子,也知道這對雙方都是好事。
尤其是京師講武堂已然設立,陛下整飭軍備之心,勢不可擋,但是現在,不是個好時機。
「臣弟小王子馬可。」脫古大喜過望,趕忙俯首說道。
分而化之,從這次開始,于謙已經開始了他的滅虜三策的下策。https://m.hetubook.com.com
石亨原來以為自己有仗可以打了,結果陛下讓他練兵,他也知道,邊軍守城有餘,進攻不足。
于謙也是鬆了口氣,在他看來,陛下有點急於求成,這次沒有火急火燎的要親征瓦剌,他也是放下了心裏的一顆大石頭。
大閱上,操演軍士,都能被火門槍的火藥迷了眼,要是出征,前途未卜,這陛下要是此時親征,怕是又要出大事。
脫古並沒有批左衽,散發上殿,而是穿著使臣朝服,正衣冠走入了殿內。
「瓦剌既然下來戰書,如何退敵?」朱祁鈺繼續問道。
「禮部擬旨,交由文淵閣呈遞。」朱祁鈺將差事吩咐了下去,算是答應了下來。
朝臣們點卯,大漢將軍檢查攜帶之物,才放朝臣入了奉天殿。
脫古尚漢學,也懂禮數,若非他耳上有耳洞,大家根本看不出來他是韃靼人。
禮部右侍郎儲懋出列說道:「四夷館韃靼台吉脫古思猛可,在殿外恭候多時。」
他深吸口氣說道:「興安,念。」
他點頭說道:「瓦剌此次前來,朕以為瓦剌抱有試探之心,逼迫朕達成城下之盟之意,更甚於破城掠地。」
「平身。」朱祁鈺點頭說道。
宣府那麼好拿下,也先抓到朱叫門,八月十五到十月份這一個半月,就先拿宣府了。
「這事朕已經派御馬監前去查點了。」朱祁鈺回了一句,這千匹種馬,可算不上薄禮了。
分化韃靼兀良哈與瓦剌和-圖-書的結盟關係,並不困難,因為他們之間本身就是個鬆散的聯盟,而且矛盾極深。
之前阿剌知院率領軍隊圍攻宣府,就是牽制住了楊洪,但是楊洪依舊帶著楊俊,馳援了土木堡,可惜為時已晚。
剪除羽翼之後,瓦剌人本部兵馬,依舊是兵強馬壯,大明京師十團營,又無力馳援。
于謙的上中下三策,最次的一策,也是要不戰而屈人之兵,讓瓦剌失去進攻大明的能力。
投降的呼聲,會被殺頭。
四夷館負責通譯語言文字,設有譯字生員學班,教化之後,再回草原,不能說絕無不臣之心,但是熟夷總比生蠻強就是了。
脫古從來不認為抱著祖宗榮光活著,是什麼好事,反而是讓百姓走卒們,時常處於擔驚受怕的境遇下。
質子學漢學,這是漢時教化四方之法,這個小王子算是個試點,如果是能夠培養出一大批精明,那是再好不過了。
「陛下,容臣啟奏,父親準備的種馬和戰馬已經至長城下,此乃臣等部族賀陛下登基的微薄獻禮,還請陛下容臣等賀喜之意,與陛下同慶。」脫古站起身來后,俯首說道。
于謙還以為陛下要親征,率先提議。
「石總兵在京師,整飭操練十團營軍馬,也是頭等大事,耽誤不得。」
「平身。」朱祁鈺深吸了口氣說道:「前方發來急報,瓦剌賊心不死逞凶,意欲犯邊,今日召集諸臣,商議退敵之策。」
朱祁鈺坐直了身子,今天朝議就是此事。
「四和圖書夷館脫古今天在殿外候著嗎?」朱祁鈺點頭問道。
他們現在只是元裔,最高也只敢稱可汗,只能稱世子,稱太子,那是準備表明自己的不臣之心,然後引得大明跑去殺的血流成河嗎?
「臣以為,無甚退敵良策,山外九州地形開闊,瓦剌多馬軍,轉進如風,這是場硬仗。」于謙俯首說道。
朱祁鈺對於此時京營的實力,心中有數,攻守之勢,依舊是瓦剌攻擊,大明防守的狀態。
這個打扮才對嘛,披頭散髮,坦胸露乳,還批左衽,一副我就是蠻夷的模樣,別說朝臣不待見,朱祁鈺也不待見。
瓦剌人要南下的消息,再次傳遍了整個京師,大明皇帝下旨停止休沐,立刻朝議之事,立刻就在京師喧囂塵上。
于謙振聲說道:「臣以為,應該傳詔韃靼、兀良哈兩部,不得助紂為孽,若是此次韃靼不思悔改,為虎作倀,協同瓦剌,進攻我山外九州!」
「宣府者,京師之藩籬,居庸者,京師之門戶。未有藩籬,門戶之不固,而能免盜賊侵擾之患者也……」
于謙不反對皇帝親征,但是那要做萬全的準備。
之前就已經傳下去了。
朱祁鈺也是想到了美利堅的CIA培養了那麼多,諸如阿明、馬西埃、杜瓦利埃這種獨裁者,利用這些獨裁者,進行后殖民時代的殖民。
各個詩社立刻再次開始了類似於布仁行惠議類似的社論,但是這次的社論,至少已經沒有投降派,大肆鼓動割地、賠款討瓦剌人歡心的社和圖書論了。
興安宣旨的時候,總是喜歡吊著個嗓子顯得陰陽頓挫。
朱祁鈺坐直了身子,他笑著問道:「你這小王子,可能到四夷館來做譯字生員?待到成年再回草原便是。」
興安的身後跟著一排的宮宦,這些宮宦手中拿著一大堆的聖旨,這都是朱祁鈺昨日收到戰報之後,想到的所有的支持。
朱祁鈺點頭說道:「宣。」
漢學,是這片大地上的顯學,能進四夷館讀書,那是福分。
「謝陛下教化之恩!」脫古立刻再次長揖在地,顫抖不已地說道。
教化了這麼多年,就教化出一個蠻夷來?
脫古是四夷館八品通事,禮節上倒是挑不出毛病來。
胡濙出列說道:「臣領旨。」
這種罄竹難書的罪行,朱祁鈺是不會學的。
次日起清晨,九天宮闕的宮門,緩緩打開,朱祁鈺依舊是騎著白馬到了奉天殿下馬。
于謙率先出列,俯首說道:「陛下,臣以為京營茲事體大,實力未復,不可擅動。宣府總兵、昌平侯楊洪,可堪重任。」
朱祁鈺頗為玩味的看了一眼脫古,問道:「可有人選?」
脫古見陛下收了禮,趕忙俯首說道:「陛下,容臣陳情,父親久被瓦剌馬奴掣肘,而動彈不得,往昔不聞王化,多有脅迫,今日今時,瓦剌新敗式弱,父親欲立世子,還請陛下降旨冊封。」
他覺得這種法子很好。
這是新年之後第一禮,自然要三呼萬歲,平日里都是陛下聖躬安。
只需要一張詔書,就可以讓他們離心離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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