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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就是亡國之君

作者:吾誰與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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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五章 養寇自重

第三百一十五章 養寇自重

「退朝。」興安也是鬆了口氣,大聲地喊道。
金濂是憤怒的,他擲地有聲地說道:「朝廷雖厚往薄來,但是所費不足當互市十分之一,自密州市舶司建立以來,貢舶之往來,不足商舶十分之一。」
朱祁鈺在等人反對,這不是庶齣子襲爵,這是旁支入大宗,應該有衛道士跳出來,高喊嫡庶有別才是。
大家都是務實的人,邊方重事,三征麓川,大明軍務疲憊,所耗國帑極多,若是再亂了,後果不堪設想。
李成梁可是把努爾哈赤養在了家裡為家人,努爾哈赤那十三甲還是李成梁給的。
這一代的黔國公沐斌走了,他的兒子還小,只能讓旁支承襲這黔國公。
自然不是,他故意那這個說事,其實是掩蓋商舶私帶武器入港之事。
直到孫忠拒絕住官邸,回到了山東祭祖。
在面對外人的欺侮,卻不顧及外侮,光顧著內訌的人,都是連先秦時代的封建主義,都不如。
金濂說完就歸班了。
黑格爾作為唯心主義哲學的學者,是值得尊重的,但是他從未到過中國,卻斷言中國沒有海洋文明、中國與海不發|生|關|系。
靖遠伯王驥,以文臣封爵,人在貴州、湖廣一帶震懾生苗。
大明的邊將擅長養寇自重這種把戲,朱祁鈺必須要警惕。
這是文化入侵的結果。
金濂的憤怒是合理的,大皇帝賺錢不帶著朝廷,短期內自然是皇帝賺的盆滿缽滿,但是長期來看,朝廷只出不進,也不是長久之策。
這種教師爺一樣論斷的口吻,因為崛起於海洋的歐洲強盜文明對世界秩序的強烈影響,蔚然成風。
中原王朝始終在拓展著自己的海洋空間,而且不斷的提高著造船的技術,隨著時間的推移,大明已經由近海走向了遠洋。
沐晟多次討伐麓川思家,沐晟子沐斌,也是隨軍出戰,沐晟薨于軍中。
朱祁鈺來到了大明,是一個市舶司、龍江造船廠、被棄置,文皇帝開闢的航道被竊取的時代,但是依舊能看到無數的海貨在大明的市集上銷售。
經歷了兩年巡撫、營建市舶司的李賓言,已經是一個極為成熟的官僚了。
武器自保,乃是和*圖*書尋常,海盜、倭寇可不講什麼大明律。
金濂一聽這話,立刻鬆了口氣,趕忙俯首說道:「啊,原來是剛溝通,臣惶恐,陛下聖明。」
萬一瓦剌人失心瘋了攻打河套地區,四威團營孤軍奮戰,義勇團練輔助也有破城之危。
大明的英國公張輔走了,大明的黔國公也走了,朝堂之上,不免憂心忡忡。
大家的目光都看向了山東巡撫、吏部右侍郎李賓言,上次年末的時候,李賓言最後時刻,彈劾駙馬都尉趙輝一事,讓所有人都印象極為深刻。
這麼點糧食,能養活八萬軍士?根本養活不動。
興安深吸了口氣大聲地喊道:「有事起奏,無事退朝。」
到了海上,可有善類?
對於這種人而言,搞點封建主義都是先進的事兒了。
王驥掛平蠻將軍印,充總兵官,負責鎮壓事宜。
比如朱祁鈺的御制銀幣,可以在大明境內流通、可以作為貨幣使用的銀幣,就是施加影響的重要手段。
李賓言在欲蓋彌彰,藉著密州市舶司寶源局的事兒,遮掩商舶遮蔽武器入港的問題。
「那就讓定邊伯沐昂孫沐璘,承襲黔國公位吧。」朱祁鈺點頭肯定了胡濙的說辭。
「陛下啊,朝廷是陛下之手腳肱股,安能棄之如敝履?」
胡濙當然聽明白了,但是他才懶得給別人翻譯。
雲南若是再叛,朱祁鈺的新政,可能要再推遲兩三年才能實行了,還有徵伐瓦剌,那也得數月之功。
他站出來說道:「陛下,甘肅寧夏,一十二衛三所,軍士七萬五百六十名,又加甘涼游擊二營,每班官軍三千員名,河東備御原額官軍七千五百三十員名,共計八萬四千零九十人。」
家裡的兄弟內訌,總歸是內訌,但要一致抵禦外人的欺侮。
朝貢朝廷之物若是一份,則市舶司貢舶互市乃是十份,商舶私貿則是百份。
事實上,也正因為缺少河套這個產糧地,陝甘寧三邊在萬曆年間開始就長期欠餉,這種欠餉不是銀子,是缺糧。
最終在教育體系、學科建設等等領域,形成了一道堅定的中外壁壘,將中國排除在世界之外的封閉體系,並hetubook•com.com且將中國,固化為了一個故步自封、守舊、不思進取的形象。
自正統十四年九月起,會昌伯孫忠屢次提議讓王驥、柳溥等人回京督辦京營一事,朱祁鈺都以苗疆不穩為由拒絕了。
朱祁鈺笑著說道:「此事朕昨日與李御史剛溝通,金尚書勿憂。」
而且這個的確是很賺錢的買賣,鑄幣稅這個東西,其利極厚。
朱祁鈺是堅持開海之人,而經過了上次奉天殿朝議,王復被革職之後,他開海之決心,已經昭然若揭。
一如當初朱祁鈺登基,皇帝北狩、太子幼沖,朱祁鈺臨危受命,登基稱帝。
延綏、甘肅、寧夏三邊,本屯只有十一萬石,你能怪軍戶逃衛所嗎?活都活不下去。
胡濙有些悲痛地說道:「陛下,黔國公沐斌膝下只有三女一幼子,幼子沐琮不過十月,尚在襁褓,臣請定邊伯沐昂孫沐璘,承襲黔國公位,以定邊陲。」
甘肅寧夏土地貧瘠,維持八萬人的軍隊,實在是不堪重負。
自從御制銀幣的消息傳出之後,從倭國石間而來的倭銀越來越多,密州市舶司因為距離京師最近,也成了海商們的首選。
于謙很少在朝堂上,主動論策,但是只要是提那就代表這事兒很靠譜。
戶部曾算賬,這三衛八萬人,需要一百一十九萬余石。全靠朝廷調撥糧草支邊。
這讓朱祁鈺想到了一個人,李成梁。
而沐斌幼子沐琮不能承襲黔國公爵,一來孩子才十個月,會不會夭亡還不好說,二來,雲南太遠了。
麓川不太平,思家隨時有可能復叛,若是讓這幼子承襲,主少國疑,雲南恐有生亂。
現在於謙沒有這個顧慮了,大明皇帝大軍先把河套打下來,扔下了八萬眾的四威團營,駐紮河套。
串聯起了無數個「海」的概念進入了「洋」的區域,也由斷斷續續的「點」,鏈接成了區域性、規模性的路。
這種規模下大明與世界互市,大明是不會虧的,中原王朝與海洋不發|生|關|系,這種論斷簡直是盲人摸象、管中窺豹。
翹首以盼,等待著明公炮轟陛下的諸多臣子,眉頭緊皺的看著這一輪的交鋒,完https://m.hetubook.com.com全沒弄懂是怎麼回事,就結束了……
大計正式開始了,各部也開始討論,推舉文淵閣大學士。
按照現在密州市舶司的行情,大皇帝拿著銀幣去市舶司換取倭銀,那是在拿麻袋往內帑裝錢!
朱祁鈺左右看了看說道:「既然無人質詢,那就辦吧。」
大皇帝如同正午的烈日一樣高懸,天日昭昭。
這是來自兩個極度吝嗇的吝嗇鬼之間的默契交流。
群臣如同潮水一般退去,隨後考成法的具體章程,就由文淵閣下發各部,各部下發各省三司。
而且麓川因為是煙瘴之地,平叛極難。
金濂痛心疾首地說道:「陛下設鹽鐵之議,總論財經事務之事,常言谷租對朝廷之重,亦令天下繳稅納賦,更是身體力行,將有司代管皇田莊畝悉數納賦。」
張懋可以幼沖承襲英國公位,是因為英國公府在京師。
其中三言兩語之間的妙處,這些連大宴賜席都沒座位的朝臣,自然聽不明白了。
《詩》曰:兄弟鬩於牆,外御其侮。
事實上,陝甘寧地區的衛所,長期處於欠餉的狀態,總計陝甘寧地區的本鎮屯田,只有一萬三千一十余頃,屯糧不過一十萬四千一百石。
于謙看了眼李賓言,這個人的成長是迅速的。
三邊軍在數十年的欠餉中,始終掙扎求活,直到崇禎九年之後,崇禎皇帝為了準備松錦會戰,徹底斷了三邊留供之需之後,三邊軍士才不得不走上歸附叛軍的路。
大明海軍可以護航、剿滅海盜之時,類似的事兒,才能管,也才有道理管。
發生了什麼?
這件事透著一種名叫養寇自重的詭異。
但是陛下說勿憂,那就是說發財不忘記朝廷。
「李御史,在你離京之前,朕與戶部商定之後,會給你答覆,暫且歸班吧。」朱祁鈺示意李賓言歸班。
于謙笑著說道:「陛下是要召回靖遠伯嗎?畢竟麓川之事已定。」
「臣請移衛半數至靖安三府之地,以安定民生。」
也為日後三邊缺糧埋下了隱患。
朱祁鈺想起了張輔的庶子張懋來,今年才十一歲。
開海,並不是一件簡單的事兒,但是也並不困難。
鹽引和-圖-書多數都用在了這三邊。
其實不過是金濂深知陛下秉性,陛下連聖旨緞面都重複使用的人主,若是真的打定了主意,這海貿的鑄幣稅要自己賺,他戶部尚書就是死諫,也沒辦法挽救局面。
這王驥是不是會昌伯那一系的人,朱祁鈺不在意,而是正統年間的征戰實在是弔詭。
大明朝廷的市舶司,也僅限於管理貢舶,而不管理商舶。
李賓言拿著笏板,默默不做聲,上次那是很大胆的行徑了。
沐斌承襲黔國公多有戰功,眼下,也薨了。
沐英是朱元璋的義子,洪武十四年,沐英和傅友德、藍玉一道,領三十萬大軍平定雲南,傅友德、藍玉班師回朝,沐英以西平侯鎮守雲南。
而且他從一開始就旗幟鮮明的表示了,太宗文皇帝在南洋和西洋開闢航路,隨後因為種種原因,文皇帝的開闢之功的勝利果實,被篡奪了。
但是那時候明代宗正在換太子,朝中黨爭已起,于謙意圖佔領河套,一勞永逸解決延綏、甘肅、寧夏糧草問題的方案,就此擱置了。
若是河套地區逐步穩定,可以考慮將多數的衛所遷至河套地區,進一步降低朝廷的負擔。
現在這條路被佔著,大明因為沒有海軍,朱祁鈺只能先從最基礎的造船廠和工匠開始進行。
王驥三征麓川,起兵十五萬,轉餉半天下,國困民乏,卻始終無法平定邊患。
這事兒上不得秤。
比如在正統九年,倭國進貢倭刀3610把,但是各大名、寺社附搭貢舶達35000多柄(《日本一鑒》卷七)。
于謙的意思是把這八萬軍的名額的一半,送往河套半數,一來陝甘寧本就是戍邊衛所,所以才維持如此龐大的軍隊,二來可以減輕朝廷的財政壓力。
李賓言是又犯蠢了嗎?
胡濙此言一出,朝堂之上,一片寂靜。
料敵從寬,把事情做在前面。
金濂作為戶部尚書,自問自己既有從龍之功傍身,一如既往的支持陛下的種種政令,可是到頭來,陛下去密州市舶司賺錢去了,卻沒有帶著戶部一起發財!
「陛下自登極以來,一片公心,所作所為皆為大明公道二字,雖有內帑爭利,不過是為京營厚和圖書賞而為,臣請陛下勿忘公心。」
十個月的孩子,鎮不住雲南邊方那些土司蠻,也鎮不住那些隨時準備反叛的宣慰司。
于謙認真地想了片刻說道:「還是讓靖遠伯鎮貴州吧,省的生苗起事。」
但是群臣們默不作聲,對於朝廷而言,雲南邊陲的穩定最為重要。
大明軍多四萬,總計十二萬軍在河套,進退有據。
而後沐晟襲西寧侯大軍征戰安南,封黔國公,永鎮雲南。
在原來的歷史線里,景泰三年的時候,于謙上奏移衛徹底佔領河套地區。
關於開海,金濂始終持有堅決的支持態度。
于謙的這個提議,就變成了錦上添花。
但是也不是沒有辦法擴展大明對海路、海貿的影響力。
河套地區的開發的配套工作也在進行,相比較之下,于謙更相信大明的軍卒,而不是河套地區的義勇團練。
那時候麓川思家就開始造反,沐英為大明守雲南十余載,在朱標死後悲痛成疾,卒邊。
胡濙俯首說道:「陛下,黔國公、黔寧昭靖王沐英之孫、定遠忠敬王沐晟子沐斌,薨,年五十有四,臣請贈太傅,謚號榮康。遣官諭祭及有司以公爵禮葬。」
沒個明白人講一講,到底是什麼激怒了金濂,陛下為何一句勿憂,金濂這一副死諫的模樣,就偃旗息鼓了?
就這?
朱祁鈺對這個正統年間,文進士封爵的人,多有警惕。
這些路,就是當然文皇帝派遣鄭和下西洋走過的路。
這種規模的海貿,需要多少銀幣去做支持?
那就是大明從來沒在朝貢之事上虧過一分一毫,這也是鴻臚寺卿楊善,公然在朝堂上和陛下討論朝貢賺賠的基礎。
朱祁鈺也要離開皇宮,他走在於謙的前面,低聲問道:「于少保以為,麓川可會有變?」
那王驥,這個文官封爵之人,到底有沒有養寇自重?
金濂這段話揭露了一個大明朝貢貿易的一個事實。
正統十四年二月,因為征伐麓川,貴州守備空虛,邛水十五洞司苗民聚眾起事,迅速攻佔思州府城、五開,苗民進攻清浪、鎮遠等地,王驥不得不和思家簽訂了盟約,回師平叛。
也正是有了底層軍官的加入,李自成才越滾越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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