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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公德論，有助於君王對皇帝位的責任感塑造，僅僅憑藉這一點，就足以青史留名！

要解釋明白其中的道理和邏輯，朱祁鈺得寫個頭版頭條：《論專利及專利法的誕生及影響》。

「嗯。」冉思娘頗為認真地點頭說道：「臣妾在解刳院試過的，外用是安全的，除了偶爾有人用過之後會起癬之外，不會有什麼問題。」

朱祁鈺瞭然，他這餌料不對味兒，又要空軍，他想了想說道：「那算了，思娘聰慧，自有法子，朕就不摻和了。」

皇帝出生就是錦衣玉食，不知民間疾苦，不知哀、憂、勞、懼、危。

自從朱瞻墡提出公德說之後，朱祁鈺就在思考這個問題，即便是開創了開元盛世的李隆基，後來看大權獨攬，慢慢不再理會朝政，開始驕奢淫逸。

這畫風突變，但凡是做到知縣事這位置上，而且坐穩的人，怕是只會老老實實的上貢茶樹，不會生什麼幺蛾子。

面方，就是美顏方，分為內服外用。

「面色光悅脂？是何物？」朱祁鈺接過了瓷瓶。

「塗藥？往哪裡塗藥？」

「你是太醫院的太醫，還是解刳院的坐班醫倌，這面色光悅脂就連你也要精心調配，即便是你把方子公開，雲貴百姓又有幾個調配？」

「明日就傳旨雲貴川黔湖廣等地，令他們每州每縣上一株茶花樹來。」

「天予不取，必受其咎，有些錢，該賺就不要手軟。」

朱祁鈺走了兩步，回頭看了眼寢宮，才說道：「說起這驕奢淫逸，朕忽然發現，皇叔的公私論，何嘗不是君主論呢？」

讓各州縣獻茶花樹，自然是餌，冬序已至，各種因為夏序蟄伏等待機會反攻倒算的傢伙，怕是已經很難按捺那個躁動的心了。

興安差點就明說了，陛下別釣了！

朱祁鈺負手而立，一邊走一邊說道：「縱觀這歷朝歷代的君王，又有幾個君王，執掌公器而有公德呢？」

朱祁鈺連連擺手說道：「這不行，得讓他們這些個清流挑出些毛病來，朕想想……有了！」

「莫不是朕會錯意了？」

「日選擇於物，不知所貴；從物如流，不知所歸；五鑿為正，心從而壞和圖書，如此則可謂庸人矣。」

于謙覲見之後，憂心忡忡地說道：「陛下，南衙出了件大事。」

朱祁鈺點頭，他用了膳，再和于謙討論便是。

之前于謙和朱祁鈺有一件事討論過很多次，那就是錢法和鈔法是否可以並舉。

冉思娘對家鄉的感情頗深，她來到京師之後，三七粉為主要的金創葯、百寶丹，大蟑螂為主葯的康復新液，包括一些活血藥物，冉思娘不遺餘力的在皇帝面前展示著雲貴的特產，甚至包括她自己。

興安滿是疑惑地問道：「陛下何出此言？」

興安聽聞大驚失色趕忙說道：「陛下所問，乃是君之所慮，臣，小人也，不知道這問題的答案。」

吃不消也得吃，泰安宮統一戰線在後面看著她呢，不能讓人趁虛而入。

可滋潤肌膚、潤澤面色、光悅亮顏，對粉刺亦有功效，乃是冉思娘開發的面方之一。

這張弛有度方為正途，陛下整日里忙得昏天暗地，有時候甚至連泰安宮都不回，興安有時候頗為擔心。

一陣香風撲到了朱祁鈺的懷裡，冉思娘在朱祁鈺耳邊輕輕地吹著熱氣說道：「這一兩句話豈能說清楚？試一試便知道了，還請夫君為妾身塗藥。」

泰安宮的女眷和宮人，最近的確是亮色了不少。

用冉思娘的話說就是：久用，老與少同。

這可是冉思娘用了很多心思調配的宮廷秘葯。

冉思娘說的癬，就是過敏，只需要塗抹手背，便可以試出來能不能用這養顏面脂了。

故事講得好，投資少不了。

冉思娘完全沒想到這茬兒，她愣了片刻說道：「還是夫君想的周全，那就聽夫君的。」

曆數歷朝歷代君王，登基之後第一要務，就是壓著手底下不造反，第二件事，就是驕奢淫逸，至於國家好不好，又有幾個帝王關心呢？

朱祁鈺走出了行宮寢室，就看到了興安早就侯在了院外。

朱祁鈺點頭應了，但是沒有完全答應，他看著冉思娘笑著說道：「還是要吃飯，待會兒讓宮人送來，不吃飯可不行，不吃飯更沒力氣伺候朕了。」

「一騎絕塵妃子笑，無人知是荔枝嘛，思娘要茶花樹hetubook.com.com做葯脂，朕就干點荒唐事，讓他們也彈劾下朕。」

……

而冉思娘所在的雲貴地方，很多女子都會用有茶花浸水去盥洗，有駐顏澤面之奇效。

「還有一事，這葯脂還有妙用，就是臣妾自己看不到，還需要夫君幫忙。」冉思娘眼睛潤出了水，臉頰緋紅，吐芬芳其若蘭，聲音裡帶著絲絲蠱惑和嫵媚，連空氣都變得羞澀了幾分。

「早知道這樣，就該讓唐貴妃一起隨行的。」冉思娘聲音帶著幾分嘶啞地說道。

「你把方子廣而告之，本是好意，但是這半瓶醋晃、濫竽充數的胭脂行當，隨意改你的方子，反而把方子的名聲壞掉。」

朱祁鈺看冉思娘這個狀態，疑惑地問道：「還有妙用？是何妙用？」

「多口不道善言，心不知邑邑，不知選賢人善士托其身焉以為己憂。」

這自然就說不出什麼好話來，也不知道憂愁，更不知如何辨忠奸，做事不知道該怎麼做，不做事也不知道根基在哪裡。

「不妥。」朱祁鈺搖頭說道：「朕說的不妥，不是說你賜此面脂不妥，你這個想法很好。而是說你沒有辦廠的心思不妥。」

當然價格也非常美麗，就這一個小瓷瓶，就得五枚銀幣，大約是普通百姓一年收入的三分之一。

這面色光悅葯脂絕對對得起它的價格，用過之後，冉思娘的不施粉黛，面龐依舊是白皙透亮，有一種幼童肌膚的順滑。

一分錢一份貨，冉思娘這東西賣那麼貴，不是沒有道理，效果真的很好。

「夫君……」冉思娘抓住了朱祁鈺遊走的手說道：「受不住了，受不住了。」

冉思娘求的不是錢，是皇家認證。

「臣妾並不打算把這面方配方據為己有，臣妾出身雲貴，雲貴物產豐富，卻礙於交通，蒙昧貧瘠，臣妾打算公開這面方，也算是為家鄉出了一份力。」

「你這個眼神看著朕，朕也受不住，大早上的，血氣方剛。」朱祁鈺哪裡理會冉思娘的求饒，翻身提刀上馬，開始衝鋒陷陣。

朱祁鈺走後，冉思娘從被窩裡探出了腦袋，鬆了口氣，這平日里泰安宮的娘子們一起伺候，尤其m.hetubook.com.com是陛下在皇后花萼樓居多，還不覺得什麼，現在只有她一個之後，多少有點吃不消了。

朱祁鈺拿起了那個瓷瓶，擰開后，稍微嗅了下，一種草木香氣撲面而來，他笑著問道：「是不是泰安宮的宮人們都用了這個？」

「朕給你十萬銀幣，你大胆去做便是。」

這面色光悅脂，就是冉思娘自己說破天去，也沒人信，但要是加上一個宮廷秘葯，並且經過了皇帝認證，那自然有人信服。

冉思娘這勾人的模樣，都是銀子砸出來的。

朱祁鈺穿好了衣物，悶聲笑道：「朕記得，當初冉娘子，送六味地黃丸那批成藥給朕，不就是暗示朕帶著冉娘子南巡嗎？」

冉思娘精心選取山茶花，在經過清洗、篩選、破碎、提取、過濾等等多道工序之後，又添加了益母草、阿膠、白芍、甘草、雄黃和硫磺等物，製成了駐顏良方。

「動行不知所務，止立不知所定。」

興安看著躍躍欲試的陛下，似乎是不在意地說道：「陛下不好貪奢，素來節儉，這突然讓各州縣上貢茶樹，各州縣自然是盡心儘力，大概會鬧出些親自上山尋樹，以證忠心之事來。」

冉思娘辦過密雲藥廠，自然知道如何選育茶樹。

次日的清晨，朱祁鈺罕見的沒有起床操練，起得晚了一個時辰。

唐玄宗剛登基的時候，也是勤勉有加，創造了「九天閶闔開宮殿，萬國衣冠拜冕旒」的開元盛世。

「春宵苦短日高起，從此君王不早朝啊，果然如此。」朱祁鈺看著日頭，對著興安說道。

冉思娘調配的是花油，其主要原料是山茶花花油。

「啊這……」興安腦門上都是汗，這是他能討論的話題，他一個太監討論這個犯忌諱，這得跟輔國大臣談。

只要有了需求，那雲貴漫山遍野的山茶花，也就有了用武之地。

「怎麼了？」朱祁鈺這飯菜立刻就不香了。

「讓各省巡按御史、巡撫都盯著點，看誰把朕的這個命令倍之，搞成類似於北宋末年生辰綱這樣朘剝百姓之事。」

朱祁鈺以為冉思娘獻寶一樣的拿出此物，是又來要預算投資建廠。

興安立刻說道：「臣差人www.hetubook.com.com叫于少保！」

朱祁鈺想了想說道：「歷代非開闢帝王，生於深宮之中，長於婦人之手，未嘗知哀也、未嘗知憂也、未嘗知勞也、未嘗知懼也、未嘗知危也。」

但是陛下對鈔法的態度十分堅決，謹慎到了小心翼翼的程度，于謙怕陛下心裏擰成疙瘩，便也沒有再勸。

「睫毛精。」朱祁鈺手指碰了碰冉思娘長長的睫毛，笑著說道：「醒了還裝睡？」

她希望苗疆和中原溝通之時，雲貴能夠更快的發展起來。

這一折騰，就折騰到了巳時三刻，冉思娘生無可戀的躺在榻上，是一動不想動，她是真的一點力氣都沒有了。

庸醫不會治病，只會害人。

她也有些食髓知味，也有點貪歡，這身體早些好了，早些承歡才是。

冉思娘有密雲藥廠的辦廠經驗，不用朱祁鈺過多叮囑，她自然會辦好。

可是皇帝也是人，這整日里忙碌，終究會厭煩，唐玄宗晚年，便開始惰政，這煊煊大唐，急轉而下，由盛轉衰，只用了短短數年。

解刳院認證，自然是安全無比。

「夫君這次南巡，到了南衙之後，自然要接見這南衙豪右勢要，臣妾款待命婦，臣妾請旨，賜這面色光悅脂給她們。」

就變成了庸人。

這冬序之下，皇帝和官員是麻桿打狼兩頭怕，皇帝怕官員生事反攻倒算，官員還怕挺不過冬序，皇帝找他們麻煩咧，這考成法可是性命攸關的大事。

她打算在面色光悅脂中，再加一些消腫的葯。

這方子直接公開的後果，就是產品的知名度還沒打響，就被各種良莠不齊的競品把名聲弄的稀碎。

皇爺爺您什麼畫風？

「開個官廠，精心培養調配的師傅，師傅再教會徒弟，這樣保證了面色光悅脂的質量，即便是日後參差不齊，也和你這葯脂沒有關係。」

興安趕忙說道：「看陛下說的，陛下勤勉，連翰林院的那些學士們都挑不出毛病了來，這南巡路上，陛下也好不容易才有了喘息之機，該多歇歇。」

冉思娘慵懶的翻了個身子，將被子蓋在了身上，悶聲悶氣地說道：「夫君，妾身今天就不伺候陛下用膳了，好好歇下。」

「陛下聖明！」于謙www.hetubook.com.com長揖真心實意的說著。

冉思娘拿出了一個小瓷瓶，低聲說道：「夫君，你看看這個面色光悅脂？」

南衙出了件怪事，讓于謙出了一身的冷汗，甚至有些后怕。

山茶花花油產量極為低下，歷朝歷代都是上等貢品之一，有千年茶樹二兩油的說法。

這幫勢要豪右，又整出什麼新花樣了？

陛下不喜歡身後跟著那麼多人，伺候的也就是興安兩三個宮宦和負責守衛的緹騎。

只有私德、缺少公德的中原王朝，帝王的責任感何來？

講故事，是拉投資的首要。

陛下並不是一個膽小的人，陛下東邊開海，西邊步步為營，海陸並舉。

可以有效、長期的減少黑色素沉澱，還有一定的衛生作用，乃是保持乾淨又衛生的上等良藥。

冉思娘的確是醒了，他感覺到了夫君略顯幾分炙熱的眼神，就已經醒了，眼看著暴露了，她睜開了眼，目若秋水，帶著幾分委屈的看著朱祁鈺。

冉思娘窩在朱祁鈺的懷裡，睡得正香，清晨微弱的陽光透過羅幕和帷幔照在她的一張俏臉上。

日常奢靡無度，不知道所用之物的昂貴，更不知道所用之物從何而來，對諫言也只知道說：啊對對對，你們看著辦。

冉思娘將小瓷瓶的來歷，十分詳盡的介紹了一番，而且還講了一個她家鄉美妙的傳說，大約就是黃帝炎帝大戰，炎帝的小女兒女娃在東海溺亡，這山茶花就是精衛不慎掉落。

「朕很看好這個產業。」

唐雲燕是宮裡唯一一個擅騎馬射箭的宮嬪，體力極好，能陪陛下可勁兒的折騰，想用什麼花樣，唐雲燕都可以。

朱祁鈺笑著問道：「這是又來要錢了嗎？說吧，這次要多少這個養顏面脂油才能成規模的生產？」

冉思娘將小腦袋縮回了被窩，大聲地喊著：「夫君！大壞人！你又逗弄我！」

這剛走到徐州，就腫脹不已，這一路要伺候很久，不備點葯，哪裡受得了？

「那倒不是。」冉思娘卻搖了搖頭，看向了西南的方向，嘆息地說道：「雲貴偏僻，道路不暢，這得虧疏浚了烏江，這雲貴物華天寶，才開始流入中原。」

朱祁鈺主要是想釣魚，既然註定要空軍，還不如不下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