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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李賓言的話說，琉球絕對不能成為第二個交趾。

「比如在大海上航行的船舶，天氣晴朗的時候，總是能看到桅杆在水面上升起，簡直是詭異至極，但是若是地球是個弧面，那一切都可以解釋了。」

他稍微思忖了下，並沒有打算和夏時正、興海幫碰一碰的打算。

這個時候，這麼多的強弩、這麼多的甲胄，出現在杭州，他們想幹什麼？！

朱祁鈺搖頭說道：「按謀逆查辦吧，九個詩社一併謀逆論罪。」

他倒是想碰一碰，但是興安一定會以頭搶地，請陛下不要涉險。

朱祁鈺轉過頭來對盧忠說道：「盧都督，順藤摸瓜，你去查一查夏時正，從哪裡搞到那麼多強弩甲胄的。」

幾個酸腐文人哪來的錢雅集宴遊？每次集會都是鶯歌燕舞，哪次不請些名角唱曲、不請清倌兒伺候、不請些娼妓暖床？

興安和小黃門耳語了幾聲，俯首說道：「陛下，楊指揮請求覲見。」

這些個讀書人聚集在一起，喝點馬尿，難免要指斥時事，這說著說著，幾個詩社一合計，這方孝孺案都過了這麼久，是不是該給方孝孺祭祀下？

「宣。」

皇帝的行程是不可能掩飾的，而且要提前通知沿途府州縣。

這件事本身很難查，但是楊翰的夫人黃艷娘本身就是江南名角出身，這人脈任在，稍微打聽了下，便問出來了。

相比較遍地都是奇功牌的陝西行都司，南衙的拿牌子的機會就少了許多。

而大明也迎來了雨生百穀的穀雨時節。

皇帝是帝制中，社稷之重，微服私訪，那是置江山社稷于不顧的失德行徑。

朱祁鈺再次蒞臨了他不太忠誠的南衙。

「比如天狗食月這種天文現象中，月偏食是一個圓弧，而月全食是一個完整的圓，這是地球擋住了太陽射向月亮的光。」

旗子是三角形的純黑色旗，邊上鑲白色牙邊，七星是白色用白色線連成。

在大明，北斗七星旗，乃是大明南下西洋的官船必備的旌旗之一。

長江，的確稱得上是天塹，河闊，波濤洶湧，想要渡江征戰，的確是困難重重。

「先秦之後，左輔、右弼隱而不見，故北斗九星，七見二隱。」hetubook.com.com

即便如此，交趾的百姓，仍然接受了黎朝。

朱祁鈺打量了一下楊翰，這個精壯的漢子，在南衙並沒有養尊處優，反而眉宇間多了幾分銳利。

還有那個久違蒙面敲響登聞鼓的李燧。

穀雨意味著霜終，意味著倒春寒的天氣正式結束，意味著夏天馬上就要到了。

「又回來了。」朱祁鈺伸了個懶腰，看著冉思娘滿是笑意。

交趾的丟失，對大明而言是一個很複雜的話題。

在好一頓折騰之後，朱祁鈺並未在皇宮下榻，而是出朝陽門至鐘山，在天地壇下祭祀了明太祖朱元璋之後，在外城過神樂仙都，至三山門外，莫愁湖畔。

倒不是朱祁鈺懷疑楊翰，而是不查一查，盧忠不會放心的。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在錦衣衛衙門，盧忠和袁彬、楊翰等人並不對付。

「臣還發現，夏時正在對付橫林費氏，就是原商總費亦應的橫林費氏，橫林費氏處境艱難，費亦應搞出偌大的家業，這不到一年，就敗了大半去。」

「查出來一併按謀逆論，正好雞籠島缺人伐木。」

興安面色立變！

那不正是亡國之君的所作所為？

「拜見陛下，陛下聖躬安否？」楊翰恭恭敬敬的行禮。

這幾個詩社，不過是擺在檯面上的小丑罷了，就是個替罪羔羊，陛下要是查起來，怪罪下來，是這些文人狷囂！

在四月初，田中的秧苗初插、作物新種，最需要雨水的滋潤，降雨量充足而及時，穀類作物才能茁壯成長。

對於盧忠而言，陛下的安危大過一切。

確切地說，盧忠對這兩個人極為不信任，在京師盧忠對他們就多有防範。

穀雨三候，第一候萍始生；第二候鳴鳩拂其羽；第三候為戴勝降於桑。

堆煤場煤山崩塌，埋葬了無數投機客，朱祁鈺也得到了南湖別苑。

盧忠行禮之後，依舊是一臉怒氣地說道：「這個夏時正，簡直是膽大包天！」

這個旗幟在中原王朝的歷史久遠，在漢朝時主要是用來祭祀黑帝，也就是真武大帝。

朱祁鈺歪著頭看了一眼，點頭說道：「按照許敦、貝琳等人的考證，在先秦時和*圖*書，北斗有九星，分別是：天樞、天璇、天璣、天權、玉衡、開陽、瑤光，和左輔洞明、右弼隱元。」

楊翰猶豫了下才說道：「陛下，臣發現，夏時正家中窩藏有強弩、甲胄。」

若是稽戾王還沒有在大同府敲門就被救出來了，當時已經監國，甚至正在走三推而就繼位流程的陛下，該如何自處？

長期觀測不到的左輔洞明星和右弼隱元星，漸漸被人遺忘。

朱祁鈺滿是感慨地說道：「是呀，按照天圓地方的設定，李賓言這趟出海，怕是有去無回，到了天的盡頭，就掉下去了。」

「的確是個球，雖然這很難讓人接受，但如果是這種解釋的話，很多想象就可以解決了。」

南湖別苑是內帑產業，佔地八百畝，大樹參天，竹影婆娑，蒼涼廓落，古樸清幽，十分別緻。

海商有幾個乾淨的？商舶上那些帆布遮蓋的弩、銃、炮從何而來？

楊翰將自己收集到的情況寫了份奏疏遞給了興安說道：「陛下，土木天變日久，大明承平之態日顯。」

楊翰再拿出一份奏疏說道：「仁合夏氏，夏時正。乃是繼任的兩浙海商商總，這九間詩社，都是這人資助。」

大駕玉輅在官道驛路上，緩緩前進著。

這一次的渡江，整整一天的時間，才算結束。

戴勝鳥降臨在桑樹上的時候，朱祁鈺的車駕開始了又一次的渡江，渡長江。

上面並不是成體系的天文學知識，而是一些天文學常識，倒是老少皆宜。

上一次來的時候，冉思娘還是作為京營征伐貴州的戰利品。

「陛下，魚上鉤了！魚上鉤了！」冉思娘盯著魚漂，看到魚漂下沉，頗為興奮地說道。

楊翰在大同府差點把稽戾王給救出來！

耆德會，始於宣德八年，或張燕家園，或攜檻湖上，歡洽歌詠，社集耆老有郎子貞、蔣廷暉、孔希德、項伯藏、孫適、郭文敏、鄧林、姚肇等，以致仕官員，鄉紳賢達、耆老德輩為主。

楊翰眉頭緊蹙地說道：「強弩三百，甲五百余副。」

朱祁鈺和冉思娘交流著《景泰曆書》的簡易本，這簡易本更像是個科普讀物，而不是專業曆書。

「這些強弩甲胄本身藏www.hetubook.com.com的極好，臣壓根就沒查到，最近幾天，這些軍備，都在從仁和轉出，本來臣以為夏時正要送到寧州市舶司上船，但是這些強弩和甲胄都在杭州停下，不復前行。」

活脫脫的一副昏君模樣。

兩浙海商商總原來是費亦應，費亦應搞出了把海船拆股認籌之事後，這商總的位置便沒保住。

「所以，李賓言一直想等到時機成熟的時候，去天邊看看，看看天邊到底有什麼，或者驗證，地球真的是個球。」

「朕安，平身。」

大明皇宮年久失修，早就跟鬼城無二，朱祁鈺也未曾下旨修繕皇宮，這次南巡，朱祁鈺住的是南湖別苑。

「有多少？」朱祁鈺察覺出了一絲奇怪，眉頭緊皺地問道。

朱祁鈺拿過了奏疏，仔細看了起來。

徐承宗很有心。

黎越僭朝的統治算不上是政通人和吧，只能說是天怒人怨。

朱祁鈺拍打著手中的奏疏，露出了一絲笑容說道：「本地幫會，真的是太沒有禮貌了。」

朱祁鈺倒是有一定的心理預期。

湖樓詩社，由聶大年組建，此人正統年間被察舉為仁和訓導，至正統十四年升任仁和縣教諭，雅集宴遊，創刊著書，有湖樓學派之稱。

楊翰繼續稟報著：「這些強弩甲胄都藏在了一個名叫興海幫的漕幫手中，這個漕幫，劣跡斑斑，臭名昭著。」

「但是李賓言仰望星空，覺得自己可以回來，按照他的估計，大約需要一年到三年的時間。」

朱祁鈺的車駕在徐州行宮駐蹕三天，再次開始南下。

人並不是很多，在他帶著大明水師耀武揚威，殺了一大堆人之後，整個琉球各方勢力，蠢蠢欲動的心思，便蟄伏了起來。

朱祁鈺摸了摸冉思娘的頭髮，笑著說道：「是的。」

究其原因，大明在永樂年間末年到宣德年間對交趾的統治，大明在交趾的統治情況，極其糟糕，可稱之為虐。

而且楊翰久在南衙，南衙繁花錦繡迷人眼，盧忠對楊翰就更加不信任了。

夏時正家中藏有強弩、甲胄，也算合理。

這是衝著陛下來的！

牽連廣眾？

楊翰，大明南衙鎮撫司指揮使，天子緹騎，大同府深入虜營六人之一，www.hetubook.com.com大明墩台遠侯都尉。

在北衙，誰敢做出這等事來？

「一些文人開始結伴出遊，結社會友。」

「繼任商總？」朱祁鈺恍然。

這些替罪羊們，大談風骨，再談三綱五常大義，非議朝政，被人賣了尤不自知，或許知道，卻心甘情願。

即便是沒有水猴子助力，陛下魚獲也是頗為豐厚。

朱祁鈺沒收拾他們，他們倒自己找上門來了。

「大約有九例文社參与了方孝孺祭祀事。」

「陛下，原來北斗有九星嗎？」冉思娘翻動著《景泰曆書》頗為驚訝地說道。

冉思娘倒不是很在意地說道：「天邊嗎？」

比如胡濙家就有一個來自夏朝時的陶器，上面就是北斗九星。

這是景泰四年，朱祁鈺眼看著他高樓起，眼看著他宴賓客，眼看著他山塌了。

「三倍利，則無法無天。」朱祁鈺倒不是很意外，他靠在軟篾藤椅上，吃了一顆冉思娘剝好的葡萄說道：「很甜。」

在朱祁鈺的行程中，將會從南衙至杭州，將會在杭州逗留五日，再前往松江府駐蹕。

李賓言要避免琉球和雞籠島成為第二個交趾。

羡魚檻、三星橋、涵玉亭、清鈴廊、鶴林堂等等堂舍，可謂是一塵不染。

這花銷，哪裡是幾個酸腐文人能擔得起的？

而這一次，朱祁鈺的入城依舊是從金川門入，至鐘鼓樓轉道過大功坊入皇宮，在奉天殿，接見了應天巡撫李賢、魏國公徐承宗、以及南京六部尚書。

李燧在南衙做的很不錯，並沒有被奢侈生活所腐化。

西湖詩社，在永樂初年組建，由翰林檢討王洪組建，王洪以詩酒為興，聚于社、樂於詩，故無孤悶客，以社為名的宴遊賦詩集會，漸漸成了氣候。

「這是準備給皇爺爺好看嗎？」

但是，江山之固，在德不在險。

夏時正背後依舊是站著一群人，或者說，夏時正不過是被發現的那個蟑螂而已。

相比較草原，這南衙戰場，並不比在草原上輕鬆。

在大明，這個旗幟，也就代表著真武大帝轉世的大明皇帝出巡。

袁彬是護稽戾王周全的錦衣衛，沒有袁彬，稽戾王早就死在了土木堡的亂軍之中。

盧忠看著楊翰的背影，想了想說道：「陛下，臣帶著ｈｔtｐs://ｍ•ｈetuｂｏoｋ.cｏｍ.cｏm緹騎再複查一下此事？」

陛下在北衙的時候都不住皇宮，到了南衙，陛下顯然也不會住皇宮。

李賓言真的很忙，他正在從琉球乘船，回到松江府，準備接駕事宜。

陳循在編纂《寰宇通志》的時候，依舊將交趾編入了大明的地誌之中。

楊翰俯首領命而去。

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

但是有一點是事實，相比較大明，交趾的百姓接受了黎越僭朝的統治。

這種刺王殺駕，並不算新鮮事，康熙南巡，就曾經被白蓮教眾刺殺過，乾隆南巡，也被小刀會刺殺過。

「嗯，想查你就差人查一查吧。」朱祁鈺看了眼盧忠，並沒有拒絕盧忠的提議。

「當然，這也是欽天監、十大曆局的罪孽之一，翰林院、國子監的翰林和太學生，無法接受如此離經叛道的假定。」

朱祁鈺本來還打算微服私訪一番，但是興安、于謙差點嚇哭了。

這九個詩社成立或早或晚，最早的能數到元朝時候，也是大明止投獻風力的始作俑者。

朱祁鈺要找的是背後的人。

假鈔之事，就是楊翰作為法司稽查出的大案。

盧忠作為錦衣衛左都督，自然有自己的辦案風格和手段，日暮時分，盧忠就面色陰鬱的回到了南湖別苑來到了羡魚檻，找到了正在釣魚的陛下。

大明禁弩甲，這麼多甲胄，僅僅是一個夏時正就能搞到手的？

「可惜，李賓言很忙。」

天底下沒有不透風的牆，夏時正做的再隱蔽，只要緹騎想查，那總有蛛絲馬跡能把他們揪出來。

琉球的事兒並不是很複雜，因為整個琉球，不到二十萬口。

在盧忠眼中，袁彬、楊翰都是稽戾王舊臣。

「原來如此。」冉思娘繼續翻動著《景泰曆書》簡易本，她忽然頗為驚訝地說道：「按照貝琳他們的說法，我們腳下的大地，是一個球嗎？」

在韃清三百年，層出不窮的反清復明的活動中，七星旗也常常被用來秘密結社。

之前朱祁鈺在行宮時，有人又炒作方孝孺的案子，朱祁鈺派楊翰清查，這顯然是查利索了，回來複命。

在很多先秦的古籍以及金石文物上，北斗七星都是北斗九星的模樣。

「這是給人當槍使了呀。」朱祁鈺收起了奏疏遞給了興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