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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就是亡國之君

作者:吾誰與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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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九十七章 靠騙,可以把人騙到當牛做馬!

第六百九十七章 靠騙,可以把人騙到當牛做馬!

「今天可是個好日子啊。」
朱祁鈺打馬回到了別苑,先去看了冉思娘,一切安好之後,才打算回御書房。
「朕不在乎。」
在倭國,大多數的守護大名,也搞不清楚袁氏和源氏的區別,誤認為袁彬乃是倭國天皇的親眷,認為袁彬是提刀上洛的名主。
他的疑惑可以歸結為:是否要更進一步。
「我是兩淮鹽商商總劉天和,能不能勞煩引見一下樓上的貴人?」劉天和還在猜測樓上的人,會不會是李賓言。
皇帝沒有趕盡殺絕,勢要豪右也有個最後的出路。
朱祁鈺和大明勢要豪右實現了雙贏。
日暮時刻,大明皇帝出現在了觀瀾閣之前,翻身上馬,揚長而去。
國司設在安藝郡。
這個生意,到底是誰在做,不言而喻。
袁彬領兵討伐了山陽道的安藝國,俘虜了山名氏的山名持家,佔領了安藝國全境。
「二。」
劉天和制止了自己的打手找死,這人的精氣神一看就是軍伍中人,而且身手不凡,他訕笑地問道:「這樓里是誰啊?」
倭國誰做國王,對大明重要嗎?
朱祁鈺笑著說道:「徐承宗和李賓言不是第一次這麼說了,他們總覺得朕太仁善了。」
朱祁鈺搖頭說道:「他想當日本國王就當,不想當就不當。」
在朱祁鈺這裏,倭國連弔民伐罪的資格都沒有。
攔住劉天和的緹騎,低聲說道:「三。」
而且大明也會源源不斷的產生無數的富戶,這些畏懼大明皇帝屠刀的富戶們,必然要想方設法的自保。
劉天和退了一步,緹騎們的手才從綉春刀的刀柄離開,而二樓的緹騎們收起了自己的燧發手銃,三樓的緹騎們收起了鳥銃。
朱祁鈺當初拿出了三個計劃,第一個是國債,第二個是土地政策,當時于謙認為李賓言建設給大明官廠工匠們住的官舍更加重要。
元以寬縱失天下。
「自然是記得。」于謙趕忙說道。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氣氛正酣。
和-圖-書袁彬治下的山野公方,雖然依舊把倭國的百姓當做是牛馬,但是總比把百姓當成草芥的倭國名田主要強上數萬倍。
既然陛下答應了要放他們走,那就沒有食言的道理。
朱祁鈺眨了眨眼,回過神來,算是反應了過來,于少保也是讀書人,這讀書人的毒計能叫毒計嗎?
大明和倭國的關係中,壓艙石是大明水師,而不是足利義政這個幕府將軍。
但是眼下,大明是天下的文化中心、科學中心、經濟中心、政治中心和軍事中心,這些出海的勢要豪右們,就只能乖乖的給大明交稅。
這個驚人的發現,讓劉天和驚訝之餘,反而心安了許多。
緹騎的手摸到了綉春刀的刀柄上,而其他的緹騎已見狀不動聲色的走了上來。
袁彬之所以提到了安藝國,是因為安藝國和石見國這兩個令制國,僅僅一山之隔,而安藝銀山和石見銀山是倭國最大的兩座銀山。
在朝中、在仕林、在讀書人、在富商巨賈勢要豪右之中,徐有貞那是對抗于謙的最佳人選!也是他們最後的希望!
不重要。
他不在乎倭國的百姓是草芥還是牛馬,也不在乎倭國國王是足利義政還是袁彬。
劉天和捏緊了拳頭,憤恨不已地說道:「這個該死的叛徒!都說此人是于少保的死對頭,這等時候,居然出現在這裏!」
山野袁公方的具體含義為山野銀山的統治者袁氏,這是朝廷給袁彬的冊封。
偏差在了袁彬是一個在講武堂、講義堂全優畢業的庶弁將。
沃野千里無人耕種,路有餓殍屍骨皚皚,人相食百姓如草芥,袁彬將他看到的慘狀寫在了書信之中。
這是他的高道德劣勢。
大明的豺狼虎豹,尤其擅長轉移風險到最窮的普通人身上。
「于少保聽聞他們的提議,也沒有反對。」
袁彬並沒有詳細的說明他討伐安藝國的始末,只是簡單的說了一句山名氏內訌,安藝防備空虛,討之www.hetubook.com.com
安藝國在廣島縣以西,東西約二十里,南北約十六里。東臨備后國,西臨周防國,北面與山陰|道的石見國相接,南面臨海。
倭國的百姓太苦了。
而劉天和目瞪口呆的看著這一幕,商賈之人最擅長的就是察言觀色,他已經猜到了那個紆青佩紫的男子,是大明最尊貴的人,來自九天之上的皇帝陛下!
現在連徐有貞都做了叛徒,參与到了這等饕餮盛宴之中。
大明的商舶只要入港不張弓填葯,大明的巡檢司對商舶上的長短兵火器一律不聞不問,這是一條心照不宣的潛規則。
「為袁指揮賀!為大明賀!」
朱祁鈺笑著說道:「接著奏樂,接著舞。」
而現在,朱祁鈺出現在觀瀾閣禮送富戶出海,也是一條心照不宣的潛規則。
就是袁彬真的要做倭國國王,朱祁鈺的詔書也早就擬好了。
「可持續的竭澤而漁,才是長策。」朱祁鈺再次強調了他的治國理念。
美利堅的流浪漢,就是翻垃圾桶、領救濟餐,蛋白質攝入已經遠超日本平均水平,就是因為它是世界中心。
陛下就是大明的金字招牌,向來是說到做到,從不食言!
劉天和一行人有四人,但凡是稍有異動,下場可想而知。
「老爺們是不會和泥腿子們一起上廁所的,每一間官舍不修單獨的廁所,便足以讓老爺們望而卻步了。」
于謙想了想也是頗為贊同地說道:「的確不重要。」
朱祁鈺頗為鄭重地說道:「朕就是想,這給大明官廠工匠們的家屬院,怎麼才不會當地的老爺們給侵佔了。」
朱祁鈺一邊走一邊說道:「不不不,興安,你想錯了,這些都是些個豺狼虎豹,死不足惜,把他們沉海,抄沒家產,才是便宜了他們咧。」
朱祁鈺對著于謙和李賓言問道:「朕記得當初李愛卿上過一道奏疏,說的是各地匠城的官舍之事,于少保可還記得?」
興安再次低聲說道和*圖*書:「陛下,魏國公徐承宗和松江巡撫李賓言今天在席間說,應該把這些富戶們全都沉海,方解心頭只恨。」
大明對倭國的戰略目標是將倭國打造成半殖民地半封建的國家,利用軟弱無能的室町幕府,消滅鎮壓那些反對大明獲得白銀的反抗勢力,大明獲得大量白銀,緩解大明的錢荒。
朱祁鈺拿起了袁彬的書信,打開看了許久。
花鳥使興安終於為陛下尋了個貼己的人。
劉天和一聽對方的警告,立刻回過味來,這觀瀾閣上,怕不是李賓言,而是……于少保!
「那是何人?」朱祁鈺走在連廊上,看到了連廊盡頭的八角亭青色的幔帳之內,一個曼妙的身影若隱若現。
袁彬在書信中,訴說了自己的見聞和疑惑。
在袁彬看來,安藝國在大明充其量也就是個縣城的水平,若非有銀礦,也不值一提。
即便是晚上一百年,朱祁鈺也會紮緊了口袋,因為那時泰西已經開啟了大航海,大明也有了競爭者。
朱祁鈺倒是不以為意地說道:「看到就看到唄,朕今天去,不就是給他們看嗎?省得他們猜來猜去的。」
興安認真的思慮了片刻,才理解了陛下的邏輯,俯首說道:「原來如此,若是靠搶,只能把人搶的傾家蕩產。」
袁彬的書信顯然是袁彬親自寫的,行文大開大合,力透紙背。
是否提刀上洛,替換室町幕府成為倭國的征夷大將軍、幕府將軍、日本國王,就成了袁彬的迷惑。
當地的老爺們最喜歡的就是喜事喪辦,這給大明官廠工匠們建的家屬院,很有很可能會被侵佔。
袁彬只要能完成佔領礦山,對大明穩定輸入白銀,袁彬就完成了任務,至於其他的事,袁彬愛怎麼玩怎麼玩。
可是陛下最後還給了生路,已經是仁至義盡了,但是劉天和格外的恨徐有貞。
下一句興安沒說,總不能說陛下靠騙,把人騙得當牛做馬吧。
李賓言配天子劍,他有一百校尉的護衛,保護和_圖_書安全。
于謙聽聞陛下的擔憂,滿是笑容地說道:「不修單獨的廁所。」
陛下這算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因為徐有貞背叛他們!
因為富戶們出海不可能一蹴而就,這必然是個極為漫長的過程。
安藝國靠海,更加方便倭銀入明。
大明皇帝收到了移民稅,大明的勢要豪右成功出海,不用擔心大明皇帝弄出《告緡令》這種大殺器來,對他們趕盡殺絕。
興安其實也是如此認為,陛下這種仁慈,不是寬縱嗎?
這也算是博弈之後,雙方的妥協。
「這不修單獨的廁所,定期消殺還能防止瘟病,糞便集中處理,還能堆肥施肥。」
劉天和眉頭一皺,他發現這觀瀾閣吃酒的人裏面,居然有徐有貞!
「放他們出去,他們為了賺回被抽分的資財,自然是無所不用其極,大明只要以市舶司抽分,三成稅,不就是能多收稅嗎?」
劉天和見過徐有貞本人,雖然徐有貞瘦了許多,也黑了不少,但是劉天和確信自己沒有認錯人!
眼下的大明亦是如此。
在室町幕府,這一稱號被公認,代表了實際上執掌地方權力的諸侯。
興安的潛台詞是要不要讓劉天和永遠保留秘密,死人是不會泄密的。
可是這個過程出現了一些偏差。
不修廁所?
在書信中,袁彬以錦衣衛指揮使的身份向皇帝問安,並且簡單的介紹了下最近山野公方最近蓬勃的發展速度。
于少保作為大明少保,文安侯,配了兩百鐵林軍,這種冷硬的處事風格,此時此刻此地,唯有于少保才有如此大的陣仗。
「朕貪財之名,天下何人不知?與民爭利的亡國之君嘛,他們說的,看到了朕,他們反而心安一些。」
朱祁鈺簡單的對著群臣說了一下袁彬在倭國的進展。
移民稅為何是稅?
這種海外遷民的抽分,是一種長期的朝廷財政收入,所以才叫稅。
此策甚好。
「興安你是知道于少保的,于少保總是在勸仁恕,www.hetubook.com•com把人沉海這種事,于少保居然不反對,于少保是個忠臣,這些個富戶,背棄大明逃離出海,不就是最大的不忠嗎?」
劉天和一直在盯著葉衷行,當他看到葉衷行進了觀瀾閣的時候,還想上去攀談一番,結果還沒走近觀瀾閣,一個壯漢挎著刀,站在了劉天和面前。
緹騎攔住了想要靠近的劉天和,陛下在樓上,閑雜人等一律不能靠近。
「閑人止步。」緹騎的語氣非常的平和,但是態度不容拒絕。
倭國再次為大明的錢荒,做出了自己的貢獻。
袁彬在倭國做這麼多事,目的就是為了給大明找銀子,這找到了給陛下報喜,乃是應有之意。
群臣們高興,也不是高興袁彬簡在帝心,聖眷正隆,而是高興大明又找到了銀山。
大明還有比陛下更硬的招牌嗎?
劉天和不恨皇帝,天下都是陛下的,陛下明明可以搶的。
倭國的交通不便,信息傳遞以訛傳訛。
「什麼持正守節,什麼清廉為公,都是狗屁,還不是巨貪,這等生意也做,我呸!這三艘船,于少保怕是賺出半個京師來!」劉天和稍微遠離了一些觀瀾閣,就在站遠處等待著。
「好處多多。」
「滿飲!為袁指揮賀!為大明賀!」朱祁鈺端起了酒爵,裏面都是清水,他大聲地說道。
朱祁鈺將袁彬的書信遞給了于謙,于謙看完之後,認真的思考了下說道:「陛下以為呢?」
「陛下,那個兩淮商總劉天和怕是看到了陛下。」興安低聲說道。
北衙營建十三年,一共耗費了銀兩近千萬余,劉天和保守估計,僅僅這一次抽分,就超過了五百萬銀幣。
袁公方看不得這些苦楚,想要做些什麼。
興安想了想咬著牙說道:「臣也覺得應該沉海,就這麼放他們走了,實在是太便宜他們了。」
不過以出海的這些豺狼虎豹的做派,出海之後,最後承擔惡果的,是海外的番夷。
工匠們大多數不在乎集體盥洗和集體入廁這等事,但是老爺們必然在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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