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八章 律法
開始唱的極為幽怨，讓人聽著想笑。
見兒子痛哭流涕，周九齡終有點不忍，年齡再大，也是兒子啊，「如果不出意外，為父再有些時日就要走了。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們了，你兄弟二人一定要背熟這三和的律法，否則為父也救不了你們。」
第二日，他下令分兵各處剿匪，務必要還洪州一個安寧。
就好比德隆皇帝，皇帝說的話便是梁國的律法，無關錯與對。
「原諒我這一生不羈放縱愛自由……」
這種罪行罄竹難書的，他恨不得一刀給砍了。
入城后，何吉祥第一次破了不得擾民的軍紀，允許三和兵進民房借宿。
第四天，便開始坐堂審案子。
張勉不屑地道，「全部帶下去。」
他這才明白過來，和王爺是三和的天，凡是和王爺說的就是律法。
最急切的還是他周家的香火問題。
一個老漢小心翼翼的端過來一盆熱水，臉色慘白。
一個月後，潯陽漫天大雪，終於迎來了姍姍來遲的何吉祥和沈初。
躲在房屋中的本地洪州人，聽不懂這用三和本地土話唱的歌詞，都是有點莫名其妙。
袁步生雖已身陷囫圇，但是依然做過朝中二品。
「混賬東西，」
「大人饒命！」
黃四方的腦袋磕在青石板上，隱隱已經見血。
一想到那壯實的跟小山一般的女子，他就不禁渾身打冷顫。
「外面都說你叫毒書生？」
「行了，少些小兒狀，」
「背棄了理想，誰人都可以
和圖書……」對他來說，處處都透著新鮮，生平聞所未聞，見所未見，比如亂倒垃圾就要罰款。
但是，他還是忍住了，最後還是要帶回白雲城斬首示眾的。
黃四方正還要說話，張勉又接著道，「來人，押下去！」
「父親……」
王小栓愣了愣神，半晌后咬牙道，「他娘的，不去才是傻子。今天我，寒夜裡看雪飄過，懷著冷卻了的心窩漂遠方……」
韋一山一邊加柴，一邊不屑地道，「你們啊，這點苦就受不了了？我聽我阿娘說，再往北邊更冷呢，你們以後就不去了？」
快意恩仇，何其壯哉！
周九齡嘆氣道，「現在都別著急，最要緊的還是生個孩子出來，年齡越大，這事就越懸。只要有了孩子，之後願意怎麼樣，都由著你們。哪怕生個蠢兒出來，為父也認了。」
「就你們這慫樣還想去安康城？」
他已經是這個年齡了，前程不前程已經不再重要。
但是，老父的話，他們又不得不聽。
在三和，自己不用討好上官，不用憋屈，自己隨時都可以做自己想做的。
但是，慢慢的開始有人跟著唱，接著是一大片，最後是方圓幾里地的民夫和官兵都跟著開始一起唱。
豬肉榮笑著道，「大爺，你不用怕，咱們不是土匪，就是借住兩晚上就走，有什麼吃的，全給我們端上來。」
三和兵中的許多人這輩子都是第一次見到雪，從開始的新鮮、好奇、興奮和*圖*書，已經慢慢變成了埋怨、咒罵。
自己不是首惡，為什麼自己會是第一個死的！
跪在下面的兄弟二人異口同聲道。
路小樓被兩名官兵脫在地上，嚇得面無血色，大聲道，「小的冤枉啊！」
這聲音響徹潯陽城。
將屠戶斜靠在椅子上，渾身上下裹著被子，「老子想回家了。」
張勉抿了一口茶后，看向跪在下面的一個白面書生，「你就是路小樓？」
張勉擺擺手。
他剛到家，他的兒子周措便跪在他面前，泣聲道，「父親，那女子，孩兒實在是不願意。」
王大海剛踏出門檻，他又趕忙喊了一聲，「帶到后衙，不用到我這裏。」
他想跟善琦說道理，但是善琦只給了他一句話：三和是和王爺說了算。
已經攻下潯陽城的三和人，此刻居然都有點想家了。
「是。」
卻想不到如今淪落到要娶庶人之女，關鍵長的還那麼不堪。
韋一山一臉神往的道，「你還記得謝贊夫子的一首詩詞嘛，煙柳畫橋，風簾翠幕，參差十萬人家，雲樹繞堤沙，怒濤卷霜雪，天塹無涯，市列珠璣，戶盈羅綺競豪奢。說的便是江南之地，江南也是在北方，那裡是天下最為富庶之地。你確定你不去嗎？」
豬肉榮哈哈大笑道，「這才哪跟哪，去了安康城你就知道什麼叫滴水成冰了，撒泡尿都能凍成冰稜子。」
「怎麼會這麼冷啊……」
周九齡嘆氣道，「你怎麼還是不明白，咱家已經今非
和_圖_書昔比了，你還有什麼好挑剔的。眼前最重要的事情便是替我周家傳宗接代，否則有何顏面對我周家列祖列宗？這女子是我讓人細心挑選的，好生養，不管你同意還是不同意，這事就這麼定了。」許多人出來，都只穿著薄薄的一件外衫，此刻偎依在民房外面，瑟瑟發抖。
岳州布政司周九齡就這樣在三和住了下來，前三天看善琦、石泉如何審案子的同時還學習三和的律法。
官兵不由分說，直接把他拖出了府衙。
「是！」
「去吧，等何大人過來。」
張勉坐在主位上，冷眼看著跪在下面的黃四方等一眾賊首。
簡直不成體統！
兩人談話是最合適的。
潯陽城兩萬叛軍，他只想著自己會攻下來，卻沒想到會這麼容易。
張勉根本不給他說話的機會，「來人，帶下去砍了！」
夫綱何在！
「對，對，再也不來了。」
自己怎麼說都是一個武將，袁步生眼前困難，只會虛與委蛇，心裏根本不會把他放在眼裡。
「不去了，」王小栓蜷縮著身子，頭搖得跟撥浪鼓似得，「這些鬼地方以後誰愛去誰去，老子是不去了。」
最開心的是黎三娘，他從民夫、官兵手裡收過來的棉衣、絲綢，又翻倍賣了回去。
兄弟二人從小都是養尊處優，即使是娶老婆，也是名門大家閨秀。
不一會兒，府衙里的人都聽見了一聲慘叫聲。
燈火通明。
甚至許多事情都不合常理，居然允許女ｈtｔps://m•ｈｅtubｏok.ｃｏm•ｃｏm子擅自和離！
「對，對，多加點柴，」
路小樓急忙道，「小的正是！在下本是良善人家……」
「父親大人說的是。」
他不自覺的唱起了歌。
王小栓對著韋一山道，「你多加點柴吧，老子要凍死了。」
黃四方等一眾賊首，見事不可為欲從西門逃竄的時候，直接被葉秋與神算二人攔了下來。
「啊……」
兩邊的官兵轟然應命。
潯陽城衙門。
「大人，小的冤枉！」
「等岳州安定，為父手頭寬裕了一些就好了，」
這種感覺是自己在安康城從來沒有過的。
這時他才想起來，洪州布政司袁步生還在牢里關著。
黃四方大聲道，「小的是被那韓輝逼迫的！不然他就要砍了我腦袋！」
周措道，「父親，天下好生養的女子何其多，為什麼要讓兒子娶這樣一個女子！」
說完抓住老漢的手，往裡面塞了兩顆碎銀子。
他想不明白！
偶爾還帶著捕快出去拘捕犯人，了解三和的拘捕程序。
洪州之地，簡直都能凍死人。
一家老小，光是吃喝拉撒，就是一大筆開銷，哪裡夠使啊！
「大人……」
眼前他住在一處由布政司分配的宅院里，據說以前是什麼孤兒院，雖然沒有亭台樓閣，但是好在有一個安身之處，隔壁就是和王府，以後他的家裡人住在這裏，安全上肯定是有保證的。
何吉祥雖是配軍，但是依然老道。
入冬后，還是三和更暖和。
即使是武者，面對這和圖書樣的冰天雪地，也照樣凍得手腳紅腫，有些人甚至連行走都很困難了。
三和的律法是不分貴賤的，不管誰犯法，都是一律嚴懲。
王小栓咬牙附和道。
算是默認他父親的話了，他老周家無論如何都不能斷了香火。
「幾位官爺，這有點熱水，洗個臉吧。」
月上枝頭，翹首故鄉。
張勉笑著道，「我本以為你是條好漢，如今這樣子，卻是太令我失望了。」
自己留在潯陽鎮守。
王大海不解。
叛軍近大半都投降了。
「大人，切勿動氣，」張勉的貼身侍衛王大海遞上一杯茶笑著道，「為了這種人不值當。」
兄弟二人對視一眼，只能無奈地點了點頭。
「你這孩子，」
周九齡氣的一拍桌子道，「你還想娶那醇香樓找姑娘不成？你不看看你現在是什麼慫樣！」
「來人，把布政司大人給請上來。」
剩下的賊首嚇得渾身發抖，有膽小的直接尿了褲子。
身為廉人統領的康寶，此刻也凍得直哆嗦，「下次老子肯定不來了，還是老子的三和最好。」
張勉冷哼道，「屠殺白洋城、大錫城、潯陽城，也是韓輝逼迫的不成！」
看著突然安靜下來的帳篷，張勉突然心生出一股自豪感。
想到這裏，不禁又是悲從中來，想當初，他連萬兩銀子都不看在眼裡的。
洪州最大的一股勢力，除了黃四方，只有一趙立春，人數也不過幾千人，盤踞在饒城，距離南州交界不過幾十里地。
善琦只給了他一百兩安家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