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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敢！」

「遵命。」

他馬上就要上任了，到時候偌大的苑馬寺，不能連一個親信都沒有吧？

王小栓道，「那也沒回三和的打算，即使不做生意，也能去兵馬司混混日子。已經申請了，估計過些日子這通知就下來了。」

好歹是一個九品官！

孫崇德開始掰著手指頭數，說的越多，王小栓的腦袋壓的越低。

張勉拱手道，「卑職一定竭盡所能，做好城內衛生工作。」

王小栓訕笑道。

他居然有點嫉妒！

他剛進門便看到了抱著酒罈子蹲在木樁上喝酒的崔耿生，他笑著道，「阿獃，你今日不值守嗎？」

王小栓嘆氣道，「可是沒那麼容易啊。」

無論是官兵還是民夫，都對他們無可奈何。

「哥哥你儘管說，」

王小栓對這裏不陌生，都不知道來了多少次了。

多少人想求都求不來。

王小栓咧嘴道，「等老子哪天發達了，回白雲城的時候也一定好好抖一抖。」

可胡是錄這尚書頭銜卻是實打實的正二品！

他們這些民夫，一路從南往北運軍資，自然免不了要與運河上的各色人物打交道，最難纏的便是漕幫，坐地起價不說，居然還敢轉賣他們的軍資！

王小栓不如田四喜、羅漢這些人，他也就認了。

胡是錄的老子胡大也是車夫出身，伺候了一輩子的馬。

王小栓左右瞧了瞧后道，「大家都在傳王爺準備對涼州用兵，我要是這麼走了，落不著機會，不是挺可惜的？」

「知道，」

胡是錄很滿意張勉的態度。

孫崇德慢慢悠悠的道，「做文書吧，你這性子肯定也按不住，估計能憋瘋，所以啊，老老實實地做你生意吧，將來弄個一級供應商，一輩子吃喝不愁了。」

就沒人管一管？」

「還有羅漢、田四喜、梁慶書、王循……」

胡是錄剛進白雲城的那年，他親妹妹才五歲，得了一身膿包病，一個小姑娘渾身水泡和膿水，誰看都覺得沒救了。

眼前的王小栓和_圖_書雖然缺點很多，但是優點也不少，無疑是非常合適的一個人選。

難道孫成在孫崇德面前吿自己狀了？

「干不幹吧，就一句話的事情，別磨磨唧唧的，」

奈何，何吉祥將軍說了一句：法不責眾。

王小栓雙眼放光。

想不到這傢伙肚子里還是有點貨的。

王小栓一時間無言以對。

「老子記得你養牲口挺有一手的，是不是？」

江仇冷哼一聲道，「南北運河，豈止只有一個漕幫，靠此為生計的有幾十萬人，你難道都要殺了不成？這治理天下要是有你說的那麼簡單，那就是真的天下太平嘍，壓根就不會有眼前這麼多事。」

人吃五穀雜糧，都有三災六難，得罪一名神醫顯然不是個划算的買賣。

最關鍵的是桑婆子的年齡！

女人當官，他不稀奇，畢竟三和已經有先例，洪安、將楨、周尋、曹小環等人都是女中豪傑。

孫崇德不耐煩道，「老子要是放出聲招人，你信不信，明天門檻都能被踏破了。」

老子離著老遠就聞著了一股尿臊味，噁心人啊！

孫崇德拍拍他的肩膀道，「哥哥不算虧待你吧？」

王小栓陪笑道，「這他娘的還真是，失算了，那你覺得我去哪裡比較合適？」

一旁的王小栓看的目瞪口呆。

「嘿，把他給忘記了。」

為什麼孫崇德這王八蛋不找他？

一想到北方冬天的天氣，他就不禁打了一個哆嗦。

更何況，他還是所謂的降將，胡是錄要給他穿小鞋，肯定沒人能幫得了他，橫豎他都得老實受著。

江仇笑著道，「要是不在認識的人面前耍一耍官威，他這官不就白當了嘛。」

這城門洞是誰撒的尿？

他跟孫崇德的關係也不算差吧？

新上任的衛生部尚書胡是錄騎在一匹高頭大馬上，對著一眾兵馬司的人直接大罵道，「衛生！衛生！還是衛生！

「大人說的是，」

「哼，你把胡家老爺子放哪了？」

孫崇德笑著道ｈetｕbｏｏｋ•ｃｏm.ｃoｍ，「你想想著黃道吉和莫舜、胡士錄、桑婆子、梁遠之是怎麼當官的，你跟著他們學不就得了嘛。」

「圉長，也是個九品，」

王小栓傲然的道，「在三和，論養馬，除了你和你家老爺子，老子誰都不服！」

王小栓苦笑道。

但是一想到自己連王興的弟弟王循這個敗家子都不如的時候，便長嘆了一口氣。

王小栓大聲道，「老子一定要當官的！」

嚴格來說，胡是錄今天提出來，也是為他們好。

「承蒙何大人抬愛，哥哥我馬上要出任苑馬寺卿，這個你是知道的，」

偏偏找王小栓？

江仇這個刀疤臉一直是獨來獨往，沉默寡言。

「江大哥說的是，小弟受教了。」

「誰瞎傳的？」

他說的倒是實話！

孫崇德抓了一把瓜子，一邊嗑一邊道，「所以啊，不一定非要進軍中或者衙門才能當官的，你啊，自己在生意上琢磨一下，怎麼樣有利於我梁國發展，怎麼樣有利於提高生產水平。到時候，各位老大人看在眼裡，你這官不想當都不行了。」

他惹不起啊！

「這……」

但是他知道，這城內城外的衛生是歸衛生部管著的。

城內污水橫流、臭氣熏天，你們說地方大，人多，你們管不過來，老子還能體諒一二，就不多說了，可是眼皮子底下你們都弄不幹凈，就是故意糊弄人了。

王小栓聽見江仇這麼說，一下子就下定了決心，對著孫崇德道，「哥哥以後讓我做什麼，我便做什麼，絕不說二話。弟弟我要是混好了，哥哥你就是我的再生父母！」

胡是錄冷哼道，「你們這些人一個都吃罪不起，勿謂言之不預也！」

「這老東西的官威不小啊？」

就沒人聽進耳朵里？

「胡大人，」

江仇和馬夫、花匠、侍衛一樣，都是住在和王府的馬號里。

最怕的就是發生瘟疫，那後果簡直不堪設想！

「如今啊，哪裡都不好混，去軍中吧，天天出操和圖書不說，還得東奔西跑，今個在南邊，說不準明日就要去北邊，」

在三和，這是重罪，不砍腦袋，也得拖去勞改。

他敬胡是錄不是因為胡是錄是所謂的二品大員，而是因為胡是錄是「神醫」。

孫崇德笑呵呵的道，「你跟哥哥我一起去上任，封你個官做做，你覺得如何？」

他上前一步，拱手道，「大人放心，卑職一定嚴加管教，把這衛生工作做好。」

孫崇德沒好氣的道。

自己沒有得罪孫崇德的地方啊？

此刻，他本可以不搭理胡士錄的。

「下次見到她了，我還得稱呼一句大人？」

兩人說話間，不知覺就到了城門邊。

孫崇德瞪了他一眼后道，「不知所謂。這等機密，豈是我等能隨便打聽的？你啊，還是這個性子，這裏可是都城，不是在三和，悠著點。」

胡是錄接著道，「和王爺的話你們都能不當回事，怎麼，是想造反嗎？」

胡是錄對著張勉笑呵呵的道，「本官說這些，也都是為你們好，千萬要放進心裏面去。」

胡是錄說的對，一旦和王爺認真計較起來，他們擔待不起。

進城后，王小栓還是不自覺的跟在了江仇的身後。

這帽子扣得太大了，他擔不起啊！

「江大哥讀過書？」

孫崇德正色道，「既然你這麼想當官，老子給你指條明路，你干還是不幹？」

他身為兵馬司指揮使，其實不用搭理胡是錄，更不用這麼卑微的。

他妹子如今如今健健康康，沒病沒災。

「你這王八羔子，活該你沒官做，」

如果不是礙於軍紀，他們早就不受這鳥氣，直接拔刀砍人了，絕對不會慣著這幫子人的。

孫崇德眼軲轆一轉道。

「那是自然！」

孫崇德打著哈欠道，「真想混日子，也不能去兵馬司，寒冬臘月的，即使是指揮使也得巡街，何況你一個小嘍啰，你不怕凍死了？」

王小栓一臉不屑地道，「直接給滅了不就得了嘛，根本就不需要搞那麼多事。」和圖書

「不行，」

懸賞的銀子說好帶自己分的，江仇要是自己行動，自己不就什麼都落不著了嗎？

所以，他不敢亂跑。

「桑老婆子一把年紀了，這都當官了？」

「行，那弟弟我以後就跟哥哥混了！」

「哼，他是安康城本地人，」

阿獃斜眼瞧了他一下，然後搖了搖頭，打著飽嗝，不說一句話。

「倒是這個理，」

所以，他這些日子一直在琢磨帶誰去。

「娘的，說的簡單，」

和王爺有多重視衛生工作，他們這些三和人都是知道的。

論水平，肯定是比他高的。

旁邊的姜毅見張勉出動站出來，長鬆了一口氣。

對待逃兵，軍法從來不留情。

旁邊的江仇冷哼道，「放在以前，想做九品，至少也需要寒窗苦讀十幾年，當個舉人，而且還得有關係，你小子白得一個官，還在這裏推三阻四，真是不知道好歹。」

「你雖然年齡不大，可也是三和的老人了，」

孫崇德抿了一口茶后道，「你不回三和？」

孫崇德特別欣賞王小栓這不要臉的勁。

「認真整改，一旦讓王爺知道了，」

這麼大的年齡怎麼還能做官？

搞半天自己混的連個老太太都不如呢！

姜毅見胡是錄走遠，才敢摸去額頭的冷汗。

王小栓苦著臉道，「哥哥，要不我考慮一下？」

王小栓雖然瞧不上胡是錄這做派，但是對有神醫之稱的胡是錄他是真心佩服的。

孫崇德道，「桑婆子把三和的起點孤兒院管理的井井有條，和王爺說了，有功就要賞。善大人便把桑婆子調到了安康城，于昨日正式出任行人司右司人，從九品，專管孤貧、遺棄小兒。」

讓他大冬天的去巡邏，他恐怕熬不住。

站在他對面的姜毅看了一眼張勉，見他一動不動，便知道這鍋自己是背定了，畢竟張勉是剛來的，一句不知道，就能把所有的責任推脫開來。

「那是當然，」

孫崇德在院子里曬太陽，抬了下眼皮道，「你他娘的倒是挺閑的，一天ｈttｐs://wｗw•ｈeｔuｂｏｏｋ.coｍ.ｃｏm天瞎打溜，也沒個正經。」

本官都說多少遍了！

「那就這麼定了。」

「什麼官？」

「跟你去養馬啊，」

王小栓皺眉道，「只是這麼磨磨蹭蹭的，有點憋屈，不夠爽利。」

衛生部負責的具體內容，他不是太清楚。

王小栓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胡是錄不顧所有人反對，給糊了點豬屎，想不到的是，這病奇迹般的好了。

王小栓一臉不可思議的道，「這老太太都有六十歲了吧？」

「當官不一定要入軍中和衙門的，」

「和王爺一再強調，衛生工作是重中之重，不能馬虎。」

「不回，」

可真的入了兵馬司，不熬也得熬，不然就是逃兵。

他們是兵馬司，怎麼可能受所謂的衛生部管？

「就那幫子混蛋，還要用什麼計謀？」

在和王府做門房，往來無白丁，耳濡目染之下，自然也知道的多。

王小栓大大咧咧的道，「三和大軍都準備從塞北回來了，不需要那麼多軍資，老子還能有什麼事？」

王小栓詫異地看了一眼江仇，他不敢相信這話是從江仇的嘴裏出來的。

「這還真有不少人會養馬的。」

姜毅嚇得雙腿發軟，差點就跪下來了。

王小栓高興地道，「弟弟一定照做！」

「你啊，就是不當家不知柴米貴，這治國跟過日子一樣，要精打細算，慢慢盤算，不能胡亂來，」

「望二位好之為之。」

孫崇德笑著道，「年齡大就不能當官了？謝大人、善大人、何大人這些人，哪個不是高壽了？」

江仇望著不遠處高大的城池道，「殺人容易，但是想贏得人心可就難了。今天把人殺膽寒了，日後誰來辦漕運？指望你嗎？」

張勉上前一步，然後笑著道，「皆是卑職的錯，卑職認罰，請大人寬限卑職一周，卑職馬上聯合安康府尹的人在全城做大掃除，認真督察，敢有違令者，嚴懲不貸。」

要是敢坑自己，他的刀也是不認人的！

江仇白他一眼道，「你當老子這些年在和王府是白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