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一章 禮樂崩壞
這個詔令出來，天下嘩然。
焦忠道，「統領英明。」
總之，在外人看來，三和禮樂崩壞，重商輕農，乃是取死之道。
葉秋聽聲音是瞎子的，便直接推開門道，「就你一個人？總管呢？」
葉秋一步走一邊道，「你說這星沉海對上寂照庵到底誰更厲害？」
「為什麼不能？」
正月十五過後，冰雪開始慢慢消融，枯草叢裡也開始漸漸地冒出一點綠芽。
洪應冷哼道，「你還算有點眼力，不枉咱家對你費這麼多心思。」
葉秋接著道，「總管，我聽潘多把這星沉海說的邪門得很，萬事還是要小心一點。」
焦忠長鬆一口氣后，高聲謝道，「多謝統領，統領對我的提攜之恩，永世難忘。」
葉秋聽聞后，愣了愣，似有所得，半晌后才道，「學生明白了。」
只敬有錢人！
葉秋不解地道，「那這灌頂功夫，到底是個什麼玩意？」
他現在能做的就是社會穩定的基礎上，允許一切事物「野蠻」向上生長，並且偶爾給澆點水。
大儒們本著安能摧眉折腰事權貴的精神，寫了不少諷刺和王爺的詩詞。
何鴻笑嘿嘿的道，「你他娘的，倒是真能忍啊，跟你說實話吧，這次統領的位置肯定是你了，輪不上別人。」
但是林逸卻有自己的想法，這是個以農業為支撐的封建社會，即使是最牛的經濟學家和政治學家來了，也得做馬後炮。
「大人放心，」
瞎子點點頭道，「我明白了，總管放心，只要有我二人在，無人能進王府一步。」
謝小青不滿地道。
洪應道，「正是如此，潘多手底下人手不少，可本事都是有限，小的想親自去探查一番，將來也好有個準備。」
「王爺教誨的是，」
林逸道，「既然知道自己無能，還不趕緊把你家掌柜的接過來？」
何鴻腦袋伸向焦忠，沉聲道，「有些事情呢，這些年你都是做熟的了，不需要我多說，就是兩個字：謹慎。如今不比當年了，hetubook.com.com府里的人進進出出，老兄弟走的差不多了，現在基本都是新進來的，不少人還有待審查。你呢，不能粗心大意，一定要放機靈一些，那些包藏禍心的，該殺的殺，該埋的埋，但凡有一點心慈手軟，最終都有可能危及到王爺。」
除非阿育國瘋了，要不然真沒那個膽量入侵三和。
和尚再次無奈的宣了聲佛號。
他隱隱的感覺到瞎子心裏有答案，只是不願意告訴他。
「星沉海……」
焦忠急切地問道。
第一個表示關注的是焦忠，後日何鴻就要去京營赴任，這和王府侍衛統領的人選遲遲沒有定下來，由不得他不著急。
焦忠點頭道，「是。」
「你小子還是這麼不定性。」
焦忠道，「請大人指教，卑職洗耳恭聽。」
林逸皺眉道，「據說這星沉海比寂照庵還要神秘可怕，你連寂照庵都搞不定，你還想著去西荒？」
和尚趕忙攔住了謝小青，然後歉意地看著和尚道，「她不是有意的。」
潘多苦笑道，「掌柜的不樂意，屬下又不能把他綁過來。」
葉秋也趕忙回過身，朝著洪應施禮。
前些日子還讓人在安康城牆上刷了「一切向錢看」、「發展才是硬道理」這種讓大儒們咬牙切齒的標語。
洪應道，「小的懷疑長公主就去了西荒。」
葉秋朝著他冷哼了一聲，直接出門去了。
林逸記得上次長公主之所以逃跑，就是因為聽說了星沉海的消息。
洪應沒搭理二人，徑直坐下，然後冷冷地看著二人道，「我明日去西荒，你二人知道的。」
葉秋也跟著道，「我這把劍也不是好相與的。」
何鴻正色道，「咱倆是多年的老兄弟了，臨走之前，有些事情我不得不交代你。」
如果這一次他再升不上去，真的要回家養老了，從此鹹魚一條，和王爺說的什麼星辰、大海，就與他無關了。
這一次，他們掌柜的不來也得來的，沒人能拒絕和王爺ｈtｔｐs://wwｗ.hetubｏｏｋ.cｏm.cｏm的命令。
洪應從旁邊的僕役手裡接過茶托，等林逸把茶盞拿走後，接著道，「王爺，小的想親自去一趟西荒。」
人人對和王爺敢怒不敢言。
「謝總管栽培。」
想當官必須從新學習算術、格物，最後參加所謂的「公務員考試」。
焦忠回過頭見是何鴻，大喜過望。
林逸詫異地問道。
何鴻沒好氣的道，「我剛從總管那裡回來。」
「是。」
王興這個民兵隊長，雖然是個窩囊廢，可好歹手底下有四五千人，如今裏面五品、六品遍地走，同時不乏七品八品。
不少大儒逮著機會就罵三和人，說什麼「小人無恥，重利輕死」，「眼睛長在屁股上，只認衣冠不認人」。
當然，還有就是不能偷稅漏稅，從他的口袋裡摳錢，他是肯定不能同意的。
「進來吧。」
他如果想走，這天下間沒有武功高手可以攔得下他。
洪應看向瞎子道，「你以為呢？」
瞎子道，「那就快點，他前些日子發了一筆小財，如今就住在國子監，趕緊去吧，去晚了他就真的花完了，到時候沒錢還你。」
何鴻道，「你著急什麼，得容我先喝口茶吧？」
焦忠道，「如此更好了。」
見林逸擺手，這才小心翼翼的退下。
「我以為你死了。」
「那總管怎麼說？」
正還要說什麼，看到葉秋進來，便立馬閉上了嘴巴。
瞎子不以為意，只是笑著道，「我掐指一算，你這和尚做不成了。
「你死了，他都死不了。」
這傢伙現在成了野貓，貌似他想關也關不住了，林逸索性也就隨便他了。
「謹遵總管教誨。」
和王爺一氣之下，不顧朝中大臣們的勸阻，直接停了國子監的祿米。
何鴻道，「如此便好，你也是有一家老小的人，出了紕漏，小心禍及家人。」
潘多跪下道，「屬下一定再加派人手，儘力把長公主找出來。」
真讓他們僥倖攻入了白雲城，估計三和和-圖-書的老頭老太太能樂瘋了，這可是立功的好機會，得了軍功，自己用不上，也可以換錢啊！
心下感慨，自己的功夫跟總管比，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現在跟瞎子比，也是差了老遠。
「這倒是也是。」
最糟糕的是和王爺同時取消了太學生的進身之階，太學生不能再像以前那樣可以直接當官了。
這位和王爺是真的眼睛不揉沙子。
焦忠拍著胸脯道，「這些我都是曉得的。」
瞎子站在和尚的對面，一時間總感覺哪裡不對勁。
潘多道，「王爺說的是。」
洪應很有信心的道，「王爺放心，小的哪怕打不過，自保也是綽綽有餘，」
「他是我的好友，」
葉秋的語氣酸溜溜的，居然有點羡慕那鳥，想著如果總管每日給自己渡氣，那自己的功力是不是也能更上一層樓？
潘多道，「善因同善家兩名子弟已入九品，三人貼身護在善大人左右，再加我三和武風昌盛，高手如雲，即使阿育國犯邊，也是不怕的。」
和王爺說的很明白，不能吃老子的，喝老子的，還來罵老子。
葉秋猶豫了一下，眼巴巴的看向洪應道，「總管，學生斗膽，想學這北冥神功。」
林逸又想到了他的那個好姑姑，「到現在還找不到人，不應該啊？」
阿育國狼子野心，之前雖然敗了，但是未必就肯收心，此刻三和大軍盡出，阿育國萬一想趁虛而入，就麻煩了。
林逸道，「文昭儀走了，三和無高手坐鎮，這善大人身邊可安排了什麼人貼身保護？」
二人異口同聲地道。
他還有一句話他沒說。
瞎子恭敬的俯身作揖。
葉秋笑著道，「按我說，這麼冷的天，王爺那鳥是熬不過去的，想不到居然還活了下來。」
此刻焦灼的在馬號的院子里來迴轉圈，做什麼事情都沒有心情。
進了和王府，一番左拐右拐之後，在洪應的房門口停下，拱手道，「總管，我來了。」
對這些那些老夫子來說，沒了祿米都是小和-圖-書事，畢竟各個家大業大，不差這點祿米。
「統領。」
在和王爺的影響下，整個三和人基本都鑽到錢眼裡了。
瞎子淡淡道，「總管每日渡氣，別說讓它活命，恐怕馬上就要成精了。」
瞎子笑著道，「洪總管外出了，你如今功力大進，就留在王府吧，至於這位姑娘……」
但是，和王爺從來不管這些，甚至還把這股風氣帶進了安康城。
焦忠陪笑道，「我真不是故意的。」
沒有了學生，以後這收入就沒有保證了。
和王爺歲月靜好，都是因為有他們這些人負重前行。
「總管。」
「屬下無能，還望王爺恕罪，」
坐在椅子上的瞎子道，「王爺在院子里遛鳥，總管正伺候著，估計要等一會。」
學詩詞歌賦沒用了，以後誰還拜他們為師？
和王爺不以為意，站在午門門口，直接對著請願的國子監的學生和老夫子們說：就喜歡你們看不慣我，又干不掉我的樣子，不要覺得蒼天不公，蒼天根本就不認識你們是誰。
洪應要外出的消息，沒兩日就傳遍了府里。
一個人得多不要臉，才能說出這話？
和尚點點頭，二人一起往國子監的方向去。
何鴻瞪了他一眼道，「你是什麼性子，老子又不是不知道？」
洪應接著道，「你二人還是需勤奮一點，需知這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少他娘的假惺惺，」
而且聲名在外，去煙花之地，不但不需要花錢，還有花魁倒貼。
洪應笑著搖搖頭道，「萬事須己運，他得非我賢，別人的內力總歸是別人的，我對你二人寄予厚望，莫誤入了歧途才好。」
謝小青梗著脖子道，「他在哪裡我就在哪裡，你們休想把我們分開！」
洪應道，「我這次去西荒，也不知道要多長時日，宮裡的事情，不需要你們多管，只需要把府里看顧好就行，但凡不知天高地厚的，直接殺了便是。」
瞎子笑著道，「你有銀子嗎？要不要買個宅子？」
「……」
林逸詫異地道，「大https://ｗwｗ•ｈｅtuｂooｋ•ｃｏm•com老遠去那裡做什麼？」
洪應等他遠去，才笑著道，「王爺，這等狗奴才越來越不曉事了，小的一定調|教一番，王爺勿慮。」
林逸沉吟了一下道，「行吧，快去快回。」
葉秋道，「不說就算了。」
瞎子笑著道，「我以前聽王爺說天龍八部這個故事的時候，詫異於這無崖子，世界上怎麼可能有北冥神功的功夫，後來總管教我等學這吸星大法，我便感覺與這北冥神功也有異曲同工之妙。初聞星沉海這門所謂的灌頂功夫，我也以為跟北冥神功差不多，取一分，貯一分，不泄無盡，愈積愈厚，但是仔細一想，這北冥神功浩氣蕩然，豈是那些邪魔外道能修行的。」
說白了，就是只要不殺人放火，他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法無禁止皆可。
焦忠急忙跑進屋裡倒茶，然後恭恭敬敬的端到了何鴻的面前，諂媚的笑道，「統領請喝茶。」
瞎子淡淡道，「星沉海只是傳聞，至今未見過一個門人，如何能知曉？」
「到現在還沒有長公主的下落？」
洪應道，「等咱家去瞧瞧便有一個結果了。」
潘多愕然，良久之後，才咬牙道，「屬下遵命。」
總管進門，自己居然沒有聽見一點動靜，而瞎子卻聽了個明白。
謝小青趕忙道，「那就快點吧，別愣著了。」
和尚站在安康城的南門底下，看著高大的安康城城牆，宣了聲佛號后，帶著謝小青直接進了城。
瞎子的耳朵聳了一下，他直接從椅子上站起身來，朝著門口道，「總管。」
他們只認錢！
林逸道，「你啊，也太敏感了一些，沒必要把誰都想成壞人。」
和尚漲紅著臉道，「我……」
何鴻拍拍他的肩膀道，「過些日子韓德慶、麻貴都回安康城，到時候我約個局，大家喝一頓，讓他們再給你上上課。」
二人說完便從屋裡退了出來。
「我給你倒，」
和尚道，「我去讓方皮還錢。」
何鴻剛碰上茶碗，便噗的一下吐了出來，罵道，「你他娘的想燙死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