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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能對得起這個名字，對得起父母的期盼嗎？

「是我混賬，你說得對，我這樣子根本不可能指望我成龍，我就是個廢物。」

方嘉晨想要靠近，卻又不敢靠近。

他不能死，老媽會傷心。

他總覺得老爸不懂他，看不起他，所以也常常跟老爸反著來。

中年男子一連說三個好，憨厚的臉上露出滿意的笑。

夢中。

他不會是廢物！

對方自稱是他兒子女友的母親，希望他兒子不要再糾纏她女兒了，她們以後是要出國的。

若不是他不聽話去談什麼戀愛，也就不會惹老爸生氣。

面容越發憔悴，白髮似乎也多了很多。

睜眼后他第一時間就是左右看了看。

少年從睡夢中醒來。

這一刻，他突然明白了老爸入夢的意圖。

突然，他想到了什麼，從床上爬起來，主動打開了卧室的門。

「爸，真的是你嗎？」

看上面的霧氣，應該還是熱的。

還是說他就是他們的全部？

他站在原地，哭得像個犯了錯三歲的小孩。

也就不會吵架，也不會出現後面老爸為了護他，車禍身亡的事。

心中的心聲被無限放大。

自十和*圖*書歲后，這是他第一次聽到老爸誇他。

而就在前不久，他親自把這個天給衝破了。

「別再讓我聽到你媽又去我墳頭哭了！不然我就把你屁股打開花！聽到沒有！？」

「他說，我兒子值得一個『嘉』字，又定當如每一個清晨那般，帶來新的一天。便取名嘉晨。」

「爸！」

方嘉晨緩緩抬起頭，不敢置信的看著老爸。

他張了張嘴，不知道該說什麼。

門口放了一個凳子，凳子上放著一份飯菜，用保鮮膜封著。

「方嘉晨！你這臭小子在幹什麼！」

「對不起對不起……爸對不起，我那天不應該跟你吵架的……」

方嘉晨呼吸急促起來，「是！」

漆黑的屋子裡。

她緊張無措的把手放在圍裙上擦了擦，「我去給你弄飯。」

周圍是一片虛無。

若是他們倆都能好好說話，或許後來就不會鬧成那個局面。

方嘉晨喃喃著，「因我帶來新的一天……？」

看到兒子，婦人臉上露出個笑容，「晨晨出來了？是不是餓了？我去給你熱飯。」

「媽……」

方嘉晨猛地回過頭。

在看見那道hetubook.com.com熟悉的身影時，眼淚已經擅自跑了出來。

婦人眼淚一下子落了出來，「這，這有啥好對不起的，都是一家人……」

……

後來他有想過，現在這結果，也有他們父子的溝通方式的問題。

不是因為有人罵他，而是因為這聲音，是那樣的熟悉。

那趾高氣昂的語氣，就差直接說他兒子配不上她女兒。

眼前這個熟悉的、偉岸的身影，就是他的天。

那天早晨，他接到一個電話。

『你看清楚，我是你的老子！老子保護小子，天經地義！』、『給我好好努力點，對得起你這個名字！』方嘉晨看著自己的手，回憶起老爸的話。

「好，好好……」

他兒子好不好，怎麼能容許一個外人來說話！

看清婦人的面容后，方嘉晨也愣了愣。

或許他的存在，對於父母而言，本身就是一種期盼。

方嘉晨扯了扯嘴角，「媽，飯菜沒冷，我自己來。」

「怎麼突然問起這個？」

走在黃泉路上的時候，他就在想，他不能就這麼離開。

「聽到了！！」

「傻小子！你抬起頭來看看！」

他抹了把臉，ｈeｔｕbｏok•ｃｏｍ•ｃoｍ手上全是水。

「我兒子也不是廢物！是她們沒有那個福氣！」

「你什麼你，給我好好努力點，對得起你這個名字！」

因為他最近都沒怎麼進食，這些菜飯都是做的易消化的。

說著，她就要起身。

吃飯過程中，婦人緊張而又小心的看著他，隱隱又有一絲欣慰。

他就是他們的希望？

他活著，會傷害到家人。

刺眼的光落在臉上，他下意識的用手擋了擋，眯著眼看向腳下。

他該怎麼辦？該怎麼辦……

「這才是我兒子……」

「當時你爸翻著字典查了一個多月，最後取了嘉晨這兩字。」

……

這個三人之家，已經少了一個頂樑柱了。

有時候說上一兩句就要吵起來。

婦人有些緊張的在圍裙上擦了擦手，「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和你爸都沒啥學問。」

「你、我這……」

他來到卧室門口，把飯菜端到餐桌上。

不是為了給誰帶去痛苦的，對嗎？

「媽，我名字是怎麼來的？」洗完碗后，方嘉晨問道。

隨後有些悵然若失。

不，不是能不能。

是他這些天來，無數次回憶起的聲音。

「你老子我ｈtｔｐs://wwｗ•hｅｔuｂook.cｏｍ.cｏm當時就跟她說，我兒子年級前十，樣貌也不差，憑啥是我兒子糾纏你女兒！」

中年男子握緊了拳頭，把平時沒說出來的，都一口氣說了出來。

他連聲音都在顫抖，原以為早已乾涸的眼淚簌簌而下。

若連他也倒下了，這個家就真的垮了。

緊張無措，沒有安全感。

嘉字有美好、讚許之意。

以前是老爸撐起了這片天，之後，該輪到他了。

後來上了初中，父子兩的溝通就越來越少。

方嘉晨叫住她，嗓音哽咽，「對不起。」

他走出房間，在客廳里找到了那道熟悉的身影。

就是眼前這撫育他十幾年的人。

中年男人嘴角扯了扯，「我方家的兒子，沒有窩囊廢！」

淚意模糊了視線。

有這道身影在，他才敢如此肆無忌憚、肆意妄為。

不然為何自爸離開后，他就一次也沒夢見過。

「說不準就是你女兒看我兒子優秀，想提前給預定了！」

雖然他一向不贊同孩子們早戀，但！

否則那小子肯定會自責一輩子。

所以，他活著，是有意義的……

而現在，他最該說對不起的……

「是夢嗎？」

他曾想過，是不是因為自和圖書己太混賬了，所以老爸才不想再見到他。

「爸，對不起對不起……你能回來嗎……」

原來在老爸心中，一直都是這麼想的嗎？

客廳的婦人一怔，不敢相信的轉過身來。

「……」

他站在原地，抓著自己的頭髮。

對生活、對未來的期盼。

他死了就死了，但活著的人，還要好好活著才行。

方家不會有窩囊廢！

吃完飯後，他自己去洗了碗。

站在不遠處的中年男子大吼一聲，同樣紅了眼眶。

這些天里的後悔，全都噴泄而出。

婦人則跟在旁邊看著。

「媽。」

許久未開口的嗓子，有些暗啞。

用伸出粗糙的大手摸了摸兒子的腦袋。

就好像幾年前，父子倆關係還沒有那麼僵化的時候。

突然響起的聲音方嘉晨讓一震。

少年坐在地上，並沒有注意周圍的環境。

「你看清楚，我是你的老子！老子保護小子，天經地義！」

這些天里，他一次次懺悔著，卻知道，這懺悔永遠也無法傳達給老爸。

「我、我……」

「我不應該跟你吵架的，爸對不起對不起……」

嘉晨嘉晨……

婦人忙活了大半輩子，皮膚本就粗糙，這些天經歷了那麼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