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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麼一會兒說話的功夫，豆子大的雨點就啪嗒啪嗒砸了下來。

漸漸地，便有了小啞巴的稱呼，大家也幾乎忘了他原本的名字。

外面雨下的很大，但出去看情況的，不止張母一人。

或者說，整個漁村能做些什麼呢？

「小啞巴，你在看什麼？」

村子里的人猜測，估摸著是他那爹娘出海遇難，對他打擊太大，給嚇傻了。

「海神一怒，洪水漫過啊！」

自那之後，小啞巴的性格也隨著嗓子一起沉默下來。

「你們還記得上次林家那小子回來，說海神顯靈了嗎？」

「我哪有……」

或許，見過的都已經死了吧。

簡直不要太輕鬆自在了。

「我們已經在準備增加祭品了啊……難道是我們誤解了海神的意思？」

怎麼辦呢？

不過小啞巴平日里，時不時就會有一些奇怪的舉動。

【你也回去吧。】他比劃了一下。

屋內的寂靜與屋外的吵雜，形成了鮮明對比。

出事了。

迷迷糊糊中，還說著胡話。

「不行，我去海邊看看。」

和-圖-書見他獨自一人可憐的模樣，大家也有想辦法給他買葯，村長還問他要不要到自家來住。

喊完后，就再次暈睡了過去。

他要回去煮蝦吃了。

其實小啞巴一開始並不是啞巴。

啞得無聲無息。

張小貝吐了吐舌頭，正想跟娘撒個嬌，外面突然就吵雜了起來。

她也沒多想，踢了踢腳下的砂石，想到村子里最近在準備的海神祭。

那人哆哆嗦嗦的躺在船內，全身滾燙，分明是生病了。

然後提著籃子，往家裡走去。

然後在村長的帶領下，所有人一起祈福。

張母正在準備著食物，頭也不抬道：「若真有人能見到海神，那一定是修了八輩子的福氣。」

「不去就不去，我還要去看我娘準備海神祭呢！」

她摸了摸胳膊，忽然覺得有些冷。

海神那般超乎尋常的存在……又怎是他們凡人能理解的了的？

原本好些個壯年男子一同出去的，回來的時候，卻只剩下了一個人。

而且，小啞巴還知道很多捕魚蝦的小技巧，比那些https://m.hetubook.com.com只知道搗亂的人可靠多了。

說著，她看了小貝一眼，「你呀，一天東跑西跑，回來還東想西想，看來還是太閑了。」

——江離。

這一聲是屋內的。

但事實上……

他能說會笑，和村子里的孩童一樣，性格也很活潑。

張小貝找到小啞巴的時候，對方正在海邊處理著一籃子的蝦。

而村子里，卻是因這一變故，炸開了鍋。

張母手中的木匣子掉落在地上，看著外面的雨，面色顯現出焦急之色。

雖然他不會說話，但無論她跟他嘀咕什麼，他都能安靜地聽著，也不會去告訴別人。

連害怕了，也只會伸著兩隻手瞎比劃。

原本晴空萬里的天空，說變就變。

上面擺放著各種美味的吃食，都是大家平日里不捨得吃的。

小啞巴手腳麻利，兩三下就能把一隻蝦給收拾利落了。

先輩們留下來的告誡之言，浮現在每個人的心頭。

又看看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余叔叔，只覺得腦袋嗡嗡作響，暈乎乎的。www.hetubook.com.com

不過，因為一些機緣巧合下的接觸……

對了，小啞巴呢？

對未知的茫然，讓她一時間不知該作何反應。

小啞巴搖了搖頭，收回視線，快速地把籃子里的蝦都給處理了。

張小貝還想跟上去，卻被小啞巴給攔了下來。

張小貝站在門口，看那些穿著蓑衣的匆匆趕去的身影。

這天——

卻都被他一一回絕了，並表示會自食其力。

在海面上砸出一個個小水坑。

那人卻猛地睜開了眼，一把抓住身邊的人，著了魔似地喊道：「海神！是海神！」

……

發生了這麼大的事，他沒來嗎？

這時候，要是能和小啞巴說說話就好了。

只是漸漸的，他就不再說話了。

除了萬里晴空，啥也沒有啊。

就連那些六七歲的孩童，都知道這句話。

「是海神！是海神！」

不像村子里的某些孩子王大嘴巴，一聽到什麼，就恨不得讓滿村子的人都知道。

不知該如何是好。

張母在原地轉了幾圈后，一邊拿出蓑衣，一邊囑咐道：「你自個兒在和圖書家別亂跑，餓了就隨便吃點。等我回來。」

會出事嗎？

用張小貝爹的話來說，是個倔強要強的孩子。

大雨連下了兩天，直到第三日，才稍稍變小。

她左右看了看，卻始終沒在人群中看到那個熟悉的身影。

她能做什麼呢？

那麼之後的豐收季，大家的船就會一帆風順，漁網也會特別堅固不易損壞。

而村子里的船，也是在這時候，飄飄忽忽的靠了岸。

和小啞巴待在一起，她總是能很自在。

總覺得他每天獨來獨往，古怪得很，跟幽靈似的。

也不由得往天上看了看。

「瞎說什麼呢，海神哪是我們這等凡人想見就能見的？」

海浪拍打著岸邊，一刻也不消停。

張小貝怔怔的看著大人們焦慮的神色，心中浮現出那句話的後半句。

「海神怎麼了，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她發現和小啞巴待在一起，好像還蠻好的？

海神祭是村子里的一個傳統。

「糟了！出海的還沒回來！」

「是不是我們哪裡做的不對，惹惱了海神？」

張小貝和村子里的孩子，從和圖書未見過那位海神。

「像我們啊……只要好好祈禱，讓豐收季的時候有個好收穫，足夠過冬就不錯了。」

沒有了存在感，也不主動和村子里的人打招呼。

「娘，你見過海神嗎？」張小貝好奇的問道。

沒有人親眼見過海神，但沒有人敢忤逆海神的意思。

張小貝見他時不時的就往天上看一眼，心不在焉的樣子。

……

剛開始的時候，張小貝也不愛跟他玩。

但在大家上前幫忙把人抬下來，帶回屋子裡的時候。

連只鳥都沒有。

這看啥呢？

就連魚兒，也會笨笨的往他們布置的漁網裡游去。

每年豐收季前，村子里的人就會在海邊架上高台。

……

啪嗒！

「洪水漫過，屍橫遍野……」

期盼著豐收季里，能有一個好的收成。

一時間，烏雲沉沉，海風嗚嗚。

若是海鳥飛過，魚兒從海中躍起，就說明海神同意了。

大家對於惹惱了海神的恐懼，已經蓋過了對那些『失蹤』青年的難過。

看著快步離去的小啞巴，張小貝撇撇嘴，嘟囔道：「我還能搶你蝦吃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