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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去的，都是昨天被小啞巴揍過的那幾個毛孩子。

原以為一切都會被大雪掩蓋，到這就結束了。

張小貝大腦頓時一片空白。

回顧這些年的相處，她也說不出拋下他，讓他獨立離開的話。

沉默，往往代表著默認。

「……？！」

答案得到驗證，張小貝腿一軟，直接跪坐在地上。

「哪有什麼妖怪！哪有什麼妖啊！這明明就是土地，是糧食啊——」

『山神』現世的時候，小啞巴都在。

又有人死了。

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

「停下，停下啊——」

張小貝怔了怔，耳朵嗡嗡作響。

村民們看著眼前的一幕幕，驚恐不已，卻又心疼良田被毀。

點點雪花落下。

但又好似帶著某種力量，讓人心生敬畏。

燃起了熊熊大火。

但村子里的人是無辜的……

村民們此時可聽不進這些。

小啞巴愣了愣，眉頭皺起。

看到這，江林挑了挑眉。

真的是山神追著他們過來了嗎？

那閃電彷彿貫穿了空間，好不嚇人。

可是他走了兩步后，卻發現身後沒有動靜。

張小貝轉身飛奔回家，連臉上的雪沫子都和-圖-書沒擦。

不知所措地撓了撓頭，又踢了踢腳邊的小石子。

「你……你到底是誰？」

這附近，還有個山妖要除。

雷公電母對視一眼，搖了搖頭，「走吧，去下一個地方。」

毛孩子們的身上，皆有著巨大的抓痕，就像是被什麼猛獸襲擊了一樣。

張小貝踉蹌著，不敢置信的往後退了退。

可是，為什麼？

想到了這一路上，劫匪窩裡的時候也好，向天村裡也罷。

不知過去了多久，眼見那團雷雲逐漸遠去。

那聲音略帶嘶啞，彷彿許久未曾開口。

就在張小貝以為自己不會得到答案的時候，卻聽到那熟悉而又陌生的聲音再次響起。

一道道雷聲打響，一道道電光劈下。

率先走出了院子，頭也不回的往村外走去。

「到底是什麼鬼東西！有本事就來找我！找孩子算什麼東西！」

她似乎和他爭執過幾句，回來后還和小啞巴嘮叨過。

她睫毛動了動，顫抖著唇瓣，「走，走……」

「我的孩子，我的孩子啊嗚嗚嗚——」

他們一人拿著鎚子，一人身前浮著紅鼓。

她失神的喃喃https://www.hetubook.com.com道：「你為什麼要這麼做？為什麼？」

卻不曾想，在小啞巴和張小貝離開后不久，突然出現了大片的電閃雷鳴。

他們看不到妖怪，看不見黑白，只看到了熊熊大火，燒掉了他們賴以生存的土地。

這一刻，她想到了小啞巴昨晚奇怪的行徑，以及身上的血腥味。

拉起張小貝的手，往旁邊的山石後面一躲。

空中，兩名渾身隱匿在雷電中的神明，神色淡淡的看著下方。

想到了前不久，大壯死之前……

小啞巴鬆了口氣，收了周身的力量。

觀望了一會兒，見那團雷雲向著劫匪窩的方向飛去，他心中一跳。

他們圍著田地團團轉，卻又無計可施。

而且，死的還不止一個。

遙遙望去，天空雲層滾滾，電閃雷鳴。

她看著背對著自己，緊盯著雷雲方向的小啞巴，有些不敢置信。

山神、說話、殺人……還有什麼是她不知道的？

對於她的質問，小啞巴只是沉默的看著她。

冰天雪地的寒冷，也不及她此刻內心的冰冷。

若等其成了氣候，遲早會忍不住從土裡出來，把hetubook.com.com尋找食物的目光對準村民們。

「就算真的有妖怪，也不要除妖了，我們不需要除妖！」

「住手，住手啊！」

張小貝第一時間沖了過去，在看清死者都是誰后，頓時如墜冰窖。

嘶啞，又帶著些乾巴巴的意味。

無論他們如何呼喊，那一塊塊田地，那一片片並不尋常的黑色蟲子，依然被淹沒在了大火當中。

第一道雷光，就落在了向天村的田地里。

小啞巴往那邊看了一眼，目光一緊。

明明這兩年內，都平安無事……

「難道你也需要活人祭？」

清晨，天空濛蒙亮的時候，村子里傳出尖叫聲。

說走就走，她扶著旁邊的桌子艱難的起身，然後接過小啞巴身上的另一個包裹。

「……」

「難道兩年就是你的極限？！」

一起離開這裏，是她目前能想到的最好的路。

「他們不過是多說了幾句話而已，罪不至死……」

逐漸掩蓋了兩人遠去的步伐。

村民們在火堆前無力地哭嚎著。

因為其它地方已有過案例，所以，雷公電母接收到的除妖令里記錄著：一旦遇到此類妖物，務必儘早斬草除根！

他還和*圖*書是原來那個小啞巴嗎？

「你不是小啞巴。」

張小貝喘著氣兒，一步步走過去，直到在他面前站定。

「今日我等奉命除妖，爾等速速離去，莫要被誤傷了！」

……

「小啞巴，那邊是不是出什麼事了？」

她為了海神祭而逃出來……沒想到身邊就有一個需要獻祭的『山神』。

冰天雪地里，小啞巴靜靜的坐在一旁，身上已經有了積雪。

劫匪窩裡，他救了大家一命。

還是說……

這些黑色的蟲子平日里就住在土壤里，若只是吞噬土壤為生，短時間內不會成氣候。

「【隱】」

【離開這裏，否則，他們都要死。】

張小貝一晚沒睡，因為小啞巴什麼都不說。

那些黑色的蟲子，在火焰中翻滾，燃燒，掙扎，卻依然死路一條。

婦人的哭聲，以及男人的憤怒聲在村子上空交匯。

小啞巴靜靜的看了她一會兒，平靜地抬起了手。

準備帶著張小貝繼續趕路，最好再走遠一些。

張小貝跪坐在地上，面無血色。

若不是自己的到來，大壯，還有那些孩子都不會出事……

但隨著村民們的不斷投喂屍骸，這些蟲子早已非從前。

「放https://ｗｗｗ•hetｕｂｏoｋ.coｍ.ｃｏｍ過妖怪，放過我們吧！」

離開這裏，越遠越好。

張小貝還沒反應過來怎麼回事，突然就聽到一道聲音響起。

一回頭，就見張小貝恍惚的看著他，喃喃道：「你還是小啞巴嗎？」

或者說，他原本就是如此陌生的？

她張了張嘴，幾次想說些什麼，最後卻什麼也沒說出來。

他到底想做什麼呢？

向天村的動靜太大，哪怕張小貝他們已經走出一段距離，也能聽到一些。

她說不出讓小啞巴去死的話。

她還可以信任他嗎？

可是小啞巴他、他……

但很快，她就知道昨晚發生了什麼事。

劫匪也就算了，為什麼連村子里的人也要殺？

「我們離開這裏。」

院子里——

「小啞巴，若是你下次忍不住了，就把我吃了吧。」

忽然，她想到了什麼，猛地抬起頭來。

一舉一動都伴隨著神力。

「蒼天啊，這不是把我們逼上絕路嗎！」

只覺大腦一陣眩暈，好多東西，都成了一團漿糊。

剛剛那個聲音，是小啞巴？

所謂的『山神』其實一直都在他們身邊？

小啞巴早已收拾好東西坐在那裡，一副就等她回來的模樣。

……

不知過去了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