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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護著身下的女兒，試著動了動。

李愛國猛然清醒，連忙放聲喊道：「有人！」

才艱難的開了口：「孩子……她……已經去了……」

……

又看了看他身下的孩子。

他為了不用死，做了奇怪的事，還違背了良心。

往外面走去。

宛若一具沒有靈魂的屍體。

李愛國思緒變得極快，又極為緩慢。

「啊啊啊啊——」

「是我該死！是我該死！老天爺你要收就收我的命！」

「你……說什麼？」

他小心地看著女兒，把她抱起來，一步一步。

「快！這下面有人！」

「為什麼！」

但在這重重倒塌的房屋下，這點聲音似乎也十分微弱。

然後一個腳步沖了上去，快准狠地給李愛國打了一針。

咬咬牙，「先把小孩拉出來！」

旁邊的急救人員見狀，從隨身的急救箱里翻出一劑葯，準備先讓李愛國冷靜下來。

李愛國見他們不回答，心中越發急躁。

但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埋得太深，外面十分安靜。

似乎想起了什麼。

此時，李愛國努力的支起身子，把女兒護在身下。

李愛國趕緊把頭挪過去擋著，以防那些東西落在女兒身上。

漫長到李愛國已經記不清了過去了多久。

外面有救援隊和志願者拿著喇叭，一邊搜尋www•hetｕｂooｋ.ｃom.ｃｏm，一邊喊著。

地震區內。

背上壓著的東西，彷彿有千鈞之重。

「有人嗎——」

時間彷彿變得非常漫長。

救援隊小心地移除著李愛國身上的重物。

李愛國怔了怔，隨即憤怒了。

似乎又有東西倒塌了。

李愛國掙扎著，「這就是我的錯！我該死！我該死！」

長時間的緊繃和焦慮，讓他的神經已經開始有些恍惚。

但無論他怎麼說，女兒都沒有回應。

……

湊近心室聽了聽。

「藥房、藥房在哪……」

「怎麼可能！她就只有頭被磕了一下！」

她又趕緊把手放到女孩鼻子下面，探了探鼻息。

不顧身上的鋼筋，在急救人員的驚呼下，直接撐起有些僵硬的身子，站了起來。

卻見面前的男人忽然一頓。

不知過去了多久，一抹光亮透過小口子，照進這個被埋藏著的角落裡。

李愛國心中不由得越發焦慮起來。

「先不要隨意走動，我看看他的情況……」

急救人員嘶啞的聲音再次響起：「是窒息！她是窒息而亡！」

沒等李愛國起身去找其他人。

沙沙——

「請不要傷害自己！」

李愛國卻絲毫不敢睡。

面對李愛國的憤怒，那名急救人員沉默了一下。

「我和圖書們在這裏！」

窒息……

「如果是他，一定能救回果果……」

為什麼會窒息……

或許是摔了一跤，或許是被什麼東西砸了一下，李果果的頭上被磕破了血。

外面的喇叭聲沒有再遠離。

往女兒的方向走去。

只有時不時響起的轟隆聲，帶動著地面跟著震了震。

這孩子……已經沒了。

「扔這邊來！」

為首的救援隊人員看看李愛國身上插著的數根鋼筋，以及各種傷口。

「小心點，注意別造成二次坍塌！」

「是我該死……」

她活動了一下酸痛的手，起身往這邊走來。

就在她上前，準備找機會下手的時候。

這時，一張髒兮兮的臉出現在那道小口子前。

「你要是不救，我就找其他人來救！」

他來到女兒身邊，推了推，「果果，果果，快醒醒。」

安靜的沒有任何聲音。

難道……這就是報應嗎？

「我女兒怎樣了？她沒事吧？」

看到這一大一小，頓時對著身後的人道：「他們在這裏！」

不敢隨意拔掉他身上的鋼筋。

抱手的抱手，取石頭的取石頭。

但卻沒料到，這次的地震竟然這麼嚴重。

「求你們了，快救救她！」

費了好大的功夫，才算是把人給挪了出來。

「她到底怎麼了，你們為什麼不和_圖_書給她治療！」

隨著時間一點點的過去，她的眼皮子開始打架。

「兄弟，這不是你的錯。」

「一、二、三！起！」

救援開始實施，李愛國全程緊盯著他們的一舉一動。

隨後，上面響起了重物被挪動的聲音。

否則再這麼下去，傷口肯定會進一步撕裂。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努力起了作用。

一次，兩次，三次……

「不要管我，我沒事！」

「注意，小孩身上可能有傷！」

怕救援隊的聽不到，他儘可能的放大了聲音。

照亮了李愛國和李果果。

「……」

李愛國心中焦急，神色間滿是哀求之色：「救救我女兒！救救她啊！」

不遠處，急救人員在嘗試了一次又一次后，滿頭大汗的停下了手。

李愛國回過頭，失神的看著她。

李愛國揮手拒絕道：「我女兒呢？她怎麼樣了？！」

「有人嗎？這邊還有人嗎？」

在全國各地的人都開始為地震區忙碌、緊急支援的時候。

他儘可能簡便的叫著。

「之前我叫她她都沒醒……」

被埋在各種雜物、巨石下的李愛國，心中一陣絕望。

一邊去找了急救人員。

又是一個重物被小心挪動走的聲音。

「你放心，我們一定救她！」救援隊的人一邊想辦法把他營救出來。

然而，和圖書她剛碰到小女孩，就感覺有些不對勁。

李愛國撿起地上的石塊，就往頭上砸去。

嘩啦——

不用別人說，她就立馬蹲下身來，開始檢查小女孩的情況。

注意到了這邊的情況。

他一邊注意著外面的動靜，一邊念道。

隨著上面的東西被挪動，有更多的砂石傾瀉下來。

是了。

一時間竟不知該從何下手。

呲啦——

李愛國他們上方的重物，總算是被挪出一個還算寬敞的口子。

「對，死的應該是我。他既然能救我，那肯定也能救果果！」

他現在沒有痛覺，也不用呼吸。

右手掌根放在女孩胸骨中下1/3交界處，另一隻手的掌根置於第一隻手上。

在場所有人都沉默了。

旁邊救援隊的人也靠了過來，準備等李愛國倒下后，接住他和孩子。

李愛國被救援隊的人擋住了，看不清那邊的情況。

……很安靜。

急救人員咬咬牙，對旁邊的人示意了一下。

——心臟復甦。

急救人員說道：「讓我給你看看……」

「小心點，下面還有個孩子！」

旁邊救援隊的人沒想到他會開始自殘，愣了愣后，趕緊上前阻攔。

急救人員到了后，一眼就看到躺在地上的李果果。

然而他卻像是瘋了一般，一下又一下。

「小心點！」

立馬有碎和圖書石和白沙落下來。

很快，在一群人的齊心協力之下。

卻還要小心地不去碰到李愛國身上的傷。

入目之處，皆是廢墟。

李愛國趕緊道：「快救我女兒！她腦袋被磕到了，有可能昏迷過去了！」

男人魔怔似的掙脫開身邊的救援人員，力氣出奇的大。

他一邊擔心著女兒的身體情況，一邊控制著去聆聽外面的聲音。

為什麼他沒發現？

「果果，果果，快醒醒，救援隊的來了……」

聽著李愛國的聲音，急救人員儘可能的做著目前能做的最大努力。

他下手狠，頭上很快就溢出了血。

「是啊，如果你女兒還在……肯定也不想看到你這個樣子。」

彷彿一瞬間丟了靈魂。

在地震出現的時候，他雖然跑向了承重牆。

「我一直都護著她的！她身上也沒有其它傷！」

李愛國看著他們，又彷彿沒有看他們。

心中不由得一沉。

直到女兒被小心翼翼地帶出去，才敢出聲道：「快幫我女兒看看，她是不是昏迷過去了。」

把一切都毀了。

然而，外面的救援隊在看清裏面的情況后，卻不禁愣了愣。

「啊啊啊啊——」

卻不曾想，李愛國像是什麼也沒有感受到一樣。

「你還我女兒！還我女兒……」

一步，兩步……

毫無反應的，繼續往前走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