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麥克告訴沈瑜，他從一位收藏家手中，買到的這幅作品。那位收藏家是從畫家本人那裡買到的。交易記錄保存完整。

「哦，真是太幸運了。」沈瑜對這幅畫很好奇。這個剛剛被移動到桌上的盒子，在地圖上顯示為非常明亮的橙紅光點。

眼看還有將近二百萬美元的差價，麥克指著最後一個長條木盒，說道：「沈先生，我相信這幅繪畫作品應該會讓您滿意。這可是一位大名鼎鼎的畫家的作品。」

這幅畫再次印證了大千對初唐時期佛像藝術的精準研究和再現。

因為羅漢床搬動特別麻煩，麥克安排了車輛運送。

北魏時期壁畫中的菩薩是頭戴寶冠，身上未披掛瓔珞，也沒有鬍鬚，但非常明顯的是男性的特徵；到了隋朝、初唐，受印度犍陀羅藝術影響，菩薩造型則演變為身披瓔珞，著綵帶長衫，除了臉上有鬍鬚之外，全身勻稱如女相，到中、晚唐經過本土「經變」之後，菩薩已經擁有十足女相，臉上的鬍鬚完全匿跡，站立的姿態也婀娜多姿起來。

麥克笑著向m•hetubook•com•com沈瑜伸出手：「Ok，讓我們完成交換？」

沈瑜想了想，這應該是1972年的作品。

沈瑜和麥克邊喝著咖啡邊聊天。

大士開臉豐腴慈祥，高髻寶冠，手拈雙色蓮花，身著僧祇支，腰系錦裙，配飾瓔珞臂釧，腳踏多彩蓮座，臉部與雙手用筆精準利落，裙擺衣紋圓轉流暢，功力非凡。

他把交易記錄拿給沈瑜。

這幅畫非常好，但用這個價格入手，讓他有些遲疑，麥克手中明顯還有很多古玩，能多換一件是一件。

另一位鑒定師說出了王翚繪畫在次拍賣的記錄，佐證這幅畫的價值。

等一切準備就緒，沈瑜和麥克在文件上籤了字，交易順利達成。

題識為壬子三月，張大千爰。鈐印：張爰、大千居士。

工作人員將長卷收好，等著麥克的新指令。

沈瑜看到了兩次交易記錄。特別是第一次交易價格並不高。

儘管已經確認這幅畫是張大千的作品，但是沈瑜還是像麥克詢問這幅畫的收藏過程。

麥克聽坎迪絲介紹了畫hｔtps://ｗww.ｈetubｏｏｋ•cｏm•coｍ廊的情況，對沈瑜表示，以後會關注畫廊的活動，如果有相關的需求，也會找艾米畫廊。

等立軸完全打開，沈瑜仔細觀察，這是一副大士像。

麥克十分篤定地說道：「無論能否修復，這幅畫的價值是很明確的，不可能再低了。」

張大千在1941年前往敦煌學習佛教壁畫，當他1943年離開敦煌，把自己的人物畫推到了極致。在學習壁畫的過程，張大千特別留意筆法、用色、畫面人物衣著與構造，並經過反覆練習，提升人物畫的技巧。

沈瑜沒說什麼，但已經基本確定，這就是張大千的作品。

麥克請來的鑒定師，開始檢查沈瑜帶來的洛克威爾的作品。

麥克看他盯著交易記錄看，猜到了他的想法，解釋道：「在1972年－1973年，張大千在加州的經濟狀況非常困難，當時他的畫賣的並不很好，一幅4尺全開的作品，大概賣2000－3000美金，但是開銷太大，這個時候他收藏的古代書畫幾乎全都賣光m.hetubook.com.com：《溪岸圖》賣給了王季遷，剩下的八大山人賣給了王方宇，最後一本石濤冊頁賣給了賽克勒。」

沈瑜聽到這個定價，就知道麥克不想再拿出其他的古玩，想用這幅畫作為交換的結束。

沈瑜提出了告辭。

經過一番商談，沈瑜和麥克把這幅畫的交換價定在了75萬美元。

沈瑜的視線轉到了存放長卷的盒子上，同時說道：「這個價格，有點高。我不知道能否找到人進行修復。」

沈瑜從欣賞的角度，再次觀察繪畫，特別注意到，菩薩的男相臉部特徵和佛手的處理。

麥克笑著說：「200萬美元。」

1972年，其時畫家技法如琢如磨，已臻化境。此時所出之作，陽剛既勝，柔縟亦增；奔放斯練，並謹嚴精麗，一派穠粹堂皇，迥異時風，獨樹一幟，蔚然大家。

沈瑜看完記錄，問道：「這幅作品的價格是多少？」

他再次看向繪畫，默默衡量這個交換是否划算。

沈瑜沉思半晌，終於下定決心。自己的博物館，需要書畫類的精品收藏。這幅畫完全可以作為ｗww.ｈｅｔｕboｏｋ.coｍ.com未來書畫館的鎮館之寶。

麥克答道：「80萬美元。」

眼前這幅畫，展露出的細緻工筆筆法，有節奏的雙鉤及強烈的色彩，正是張大千學習壁畫之後的風格特點。

他有了決定，對麥克說道：「我同意，就按您說的價格。我用洛克威爾的作品和您交換選出的這些古玩。」

這幅畫氣度雍容華貴，敷色精麗，寶相莊嚴，尺幅巨大，是張大千敦煌題材中的精罕珍品。

麥克看著工作人員把立軸緩緩展開，同時對沈瑜說道：「這幅畫是張大千旅居美國期間的作品。」

兩個人向對方表示了祝賀，也向參与交換過程的人表示感謝。

雙方回到客廳。邁克讓工作人員將沈瑜選好的古玩搬了出來，只有羅漢床搬動起來特別麻煩。

沈瑜問道：「是誰的作品？」

麥克說道：「這幅畫保持了原本的裝裱，尺寸是168.5×67厘米。

麥克說道：「張大千。」

雖然歷史準確性對畫家很重要，但是，他憑藉記憶作畫，很有可能包含各種初唐繪畫元素。

對於大千臨摹敦煌壁畫之舉，其時畫壇和圖書評價褒貶不一，有人批評敦煌壁畫屬於「水陸道場的工匠畫」，畫家若沾此習氣，便要走向庸俗。但是，張大千並未因此退縮，反而認為敦煌壁畫「實六法之神皋，先民之矩矱」，寄跡敦煌，研冶壁畫，黼鮁丹青，追風千代，使敦煌石室之名隱而復彰，六朝隋唐之跡晦而復顯。此等壯行，對於張大千個人，不僅助力其攀上人物畫高峰，成就巨匠。對於當時之社會，更是力挽畫壇苟且風氣，激發一陣上溯古代藝術宏大博雅之精神的「敦煌熱」。

交換協議完成，兩個人心情都很好，聊起了對收藏的一些見解，也說起了各自的收藏經歷。

無論是誰的作品，都有升值潛力。

他試著講價，但是麥克不肯降價。

律師皮特和麥克的律師，已經正在起草交換的文件。

沈瑜說：「我也希望越快越好。」

沈瑜已經通過地圖，知道這一幅長卷有很大的價值升值潛力。儘管暫時還無法判斷這是不是王翚的作品，但已經想把它換到手。他對麥克問道：「您對這幅長卷的定價是多少？」

沈瑜一行人在停車場和麥克握手告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