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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收斂于紫府中的神識彷彿壓縮的橡膠球，瞬間彈開來，想要以此抵禦蘇衍的神識衝擊，甚至反擊占些便宜。

數日前，他原本是岳陽準備隨時應對周邊數處吞天子陣被襲擊的情況，希望能抓住機會，將無極道餘孽一網打盡。

虛真本以為，他這番安排和表現，必定能瞞得過對方探查。

就和宋朝的國祚一般，不論北宋時的國都開封，還是南宋時的國都臨安，皇宮都建得很小氣，並無多少宏偉及威嚴感。

說到最後，嚇沒嚇到蘇衍虛真不知道，但他的膽氣卻壯了起來。

聞言，他忙擦了擦汗，顫聲道：「官家，似乎……似乎是敗了，而且大國師的仙軀都跌落到城中了。」

真空道的大部分外門弟子都是半路加入的，原本就不甚忠誠，只是衝著真空道的武學傳承及龐大勢力去的，而今預感真空道將滅，自然不會為之陪葬。

然而這種推測，卻更令虛真不安。

所以，虛真慫得很直接。

原來，這幾日虛真除了發布種種號令，安排真空道諸弟子、外圍人員做事，也為自身安全做了不少準備。

蘇衍覺得這是個了解真空道的好機會，倒不介意多聽虛真說道，於是一笑道：「我還真不知真空道是何等門派，不如你來告訴我？」

當然，也不是說虛真一開始就做好了逃跑的準備。

就算他如今同樣是金丹境，也不及蘇衍進入金丹境的時間長，只以此論，恐怕都非蘇衍對手。

卻是蘇衍確定了虛真的身份，以神識傳音接話了。

直到天空中僅剩的那道白袍身影一閃不見，他才回頭，顫聲問旁邊的太監，「福全，虛真大國師可是被那白袍仙人給打敗了？」

真空道內部消息傳播同樣不慢。

只知原本是一群無極道弟子潛入君山島欲破壞陣法，但被外門弟子發現，後來雙方一陣激斗，再之後裘千仞等人便莫名其妙的輸了。

聽到太監的話，趙擴身子也顫抖起來，額頭同樣冒出細汗，又問：「方才聽大國師與那白袍仙人對話，似乎稱他為無極道祖師？」

倘若蘇衍和圖書不在乎無辜者的性命，那他在地面躲閃起來反倒不如空中方便，因為蘇衍這等強者，每一招都算是範圍攻擊，絕不是他利用複雜空間能躲避開的。

最後，他本人更是做了偽裝，不再是往日那身披髮大紅袍的打扮，而是喬裝成了一名年輕書生——這樣的人在臨安城既有身份又不容易引人注意，是最合適的。

他同樣想過，倘若對方實力並不是很強，只是靠偷襲等手段殺了虛法，那他未必不能反殺對方，成為真空道吞併此界的唯一功臣。

至於裘千仞等人如何死的，因為宋兵溜得太快，卻是無人知曉。

虛真從岳陽匆匆回到臨安，卻仍舊心神不寧。

哪怕後來他找到那一營宋兵的頭目以神識鎮壓審問，卻也得不到什麼有用的信息。

畢竟此界真空道為虛真所創，而數十年來，虛真強大無匹、無所不能的形象又深入人心，因此並非所有人都能認識到虛法被殺的真正意義。

蘇衍對南宋朝廷並無絲毫好感，卻也不想看到城中百姓無故遭殃，尤其是在他有能力阻止的情況下。

他當即洪聲問道：「閣下可是無極道祖師蘇衍？」

無形無跡的劍罡瞬間激射數百丈，在虛真搖出空明法相前，輕而易舉地洞穿了他的護體真元、額頭、紫府、金丹、元神！

因此，就在虛真施展空明法相時，蘇衍並指如劍，輕輕一揮，施展出了無極劍罡！

只有這個在此界消失了百多年的金丹境，才可能殺得了虛法。

剎那間，令臨安城百姓終身難忘的一幕出現了。

如此實力，如此背景，敢問大千世界誰敢招惹？蘇衍，知道這些，你還要與我真空道為敵嗎？！」

他並非不知道地面上人多，更容易躲避。

哪曾想，吞天大陣啟動的當夜，君山島的子陣竟然在極短的時間內被毀。

至於入我這般的金丹境弟子，更是有數百人之多！

聽虛真說完，蘇衍微笑著輕嘆道：「你們真空道還真是強大，遠遠超乎我的意料。不過，真空道再強，為何此界過去百多年，卻只有你和_圖_書和虛法兩個正牌弟子？

因為他清楚地感覺到，那股神識不是在附近一帶徘徊，而是已經「盯」住了他！

在那股神識掃來后，他甚至從榻上下來，去書桌旁拿起一卷《論語》，搖頭晃腦地讀起來。

見虛真竟然不逃，而是準備打一場，蘇衍不僅微微搖頭。

當年第一個來到此界的小師叔無住應該就是在金丹境時死在了蘇衍手中。

之所以如此找理由，卻是因為虛真的心越來越緊了。

說實話，我本不想與真空道為敵的，奈何從你們決定吞併此界時，我們就註定是敵人。

「哈哈哈！」他一把撤去頭頂的書生冠，披頭散髮地大笑起來，「蘇衍！我好生言語你卻半點不聽，當真以為今日能殺我么？！」

旁邊同樣頭髮花白的老太監，此時身子都是抖著的，且滿頭大汗。

這些年，他也下過不少幫助真空道打擊無極道的命令。

『若真是蘇衍，恐怕我也只能隱藏起來，潛伏下去了。不過此前經營的勢力卻不可就這麼放棄，還需安排一番才行。』

他老人家于永界之外開闢真空界，創立真空道，坐下有六大真傳皆為合道境的帝君，法相境的真君也有七十三位！

「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

打不過就拉門派背景來唬人，虛真並不覺得可恥。

等到次日，虛真又收到了臨安那邊轉送過來的加急信件，這才得知一個令他震怖的消息。

另外，你說這麼多，無非是想讓我放過你而已。可我若放了你，如何能向過去數十年間因你真空道而死的眾多英靈交代？！」

沒有人看到，在萬千白袍身影之中，蘇衍拿出玉符，將虛真瀕臨潰散的元神鎮封了。

因為若成了死人，連可恥的機會都不會有。

……

雖然沒人瞧見虛法是為誰所殺，可虛真卻已有了猜測——無極道祖師，蘇衍！

可當今日這股神識掃過來，感受到這股神識的強大，虛真便直接熄了反殺對方的心思。

首先，他在臨安城中準備了十幾處普通民居作為住處，每日輪換著住。

就ｈeｔｕboｏk•ｃom.coｍ比如他在房中，蘇衍完全可以一掌連他和房子一起轟為齏粉。

不僅統領整個真空界，更是吞併多個小世界，名震大千！

『對方縱然是半步法相，卻也不可能以神識一一探查這臨安城內上百萬人的紫府，甚至不可能一一探查每個人的身體。

「無住是我小師叔。」知道來人確實是蘇衍，虛真神色更加凝重了，「閣下可知我真空道是何等門派么？如此與我真空道作對，不覺草率？」

與虛法一起被殺的還有幾十名第一時間趕過去的外門弟子，因此同樣無人知曉虛法是被誰所殺的。

聽蘇衍這麼說，剛才被自己說得膽氣大壯的虛真才知道蘇衍竟然半點都沒被真空道的強大嚇住，不禁心態有點崩。

不過當虛真回到臨安，一個個號令發布出去，種種事務安排下來，真空道內部人心便迅速穩定下來。

福全作為年紀比皇帝還大七八歲的老太監，對當年無極道之事是知道不少的，清楚此事有多重要。

但他並不認為蘇衍會因為幾條無辜者的性命就不殺他。

臨安皇宮。

二則，臨安人口眾多，倘若在這裏遭遇蘇衍，他相信只要收斂神識，換身衣服，往人堆里一紮，很容易隱藏起來。

哪只那股神識剛掃過去后，卻又掃了回來，似乎就在他身上，或者附近一帶徘徊。

當年將無極道定為邪派的雖然不是他，可卻是他的爺爺，也是宋國的皇帝。

想想也是，有如此強大的背景，他何必懼怕一個半步法相？

此番無極道祖師下凡，斬殺了虛真，怕是也不會放過他們這些人啊。

隨即他便提著心，深吸了口氣，暗暗道：我這幾日做了諸多準備，都是針對此時的情況，他絕對發現不了我的。

至於說是另一個至少金丹境的強者降臨此界的可能，在虛真看來太小了。

故而若換在真空界，他也不過就是剛突破到金丹境十數年而已，如何能是一個半步法相的對手？

因為從神識來看，對方比他強了不止一截，恐怕都到了半步法相的境界。

他雖然已經成就金丹和*圖*書數十載，但此界不像真空界那般靈氣濃郁，在淡薄的靈氣下，他修鍊十年，也至多能抵在真空界的兩三年。

『鎮定，一定要鎮定。』

說完，卻是直接開始搖大，施展當年無住曾施展過的空明法相！

說好聽點，是不願濫用民力，體恤百姓。

最重要的是，坐鎮那裡的虛法尊者也被殺了。

五日後。

還是蘇衍重新降臨此界的可能性更大。

少林寺被神秘人襲擊，吞天大陣核心陣法被毀，就連虛法都被殺了！

而我此時神識、真元皆收斂于紫府中，就和普通人差不多，絕不可能被對方注意到！』

「有朋自遠方來，確實不亦樂乎；但若是有敵自遠方來，迎接他的便只有刀劍與死亡。」一個清朗的聲音忽然迴響在虛真周圍。

雖說那時無住應該是突破到金丹境不久，可蘇衍那時也絕對是金丹境了。

可實際上，卻是皇權被士大夫限制，國勢又受到周邊強國壓制，選不了好地方，建不了宏偉的皇宮。

在趙擴滿心惶然時，一個猶如滾滾雷霆的清朗聲音響徹臨安——

好在他足夠冷靜，及時控制住了自己。

天空中的「仙人」大戰已經結束，已經五十歲左右的趙擴仍憑欄站在露台上，瞪大眼睛看著天空。

所以現在真空道內部是人心惶惶，甚至有些人已經尋思著開溜了。

雖然覺得蘇衍話語有些許嘲諷之意，但虛真還是抓住機會，道：「我真空道祖師乃真空聖人，早在數千年前便修鍊到了混元境，而今距離至聖也僅有一步之遙。

蘇衍神色平靜，「是我。你便是虛真吧？無住是你的長輩還是晚輩？」

「這可如何是好，這可如何是好啊……」趙擴喃喃著，乾脆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而就在這位白袍面人的法術下，那個狀若瘋癲的真空道魔頭被打死，從半空中跌落下來。

島上的外門弟子及一二十名先天境全部被殺，原本應當協助巡防君山島的一營精銳宋兵竟然見狀不妙溜了。

一則，他在南方坐鎮多年，都是以臨安為老巢，而今要安排此界真空道的諸多人員，在和圖書此發布號令最為方便快捷。

虛真心緊了起來，卻仍如此告訴自己。

另外，真空道聖人還是永界至聖真傳弟子之一！

抱著如此想法，虛真才回到了臨安。

連挨了幾刀，虛真便意識到了厲害，不敢再有任何僥倖心理，忙將神識緊縮在身體周圍，只採取守勢。

……

雖然讓虛真施展出空明法相，那戰鬥場面會很壯觀，斬殺虛真所帶來的震懾效果也更好，但必然會殃及臨安城的許多百姓。

只在瞬間，原本彷彿長槍利刃般的神識就化作了無數刀鋒，不僅沖勢驟緩，且正好卡著虛真的神識彈出速度，一刀刀的切割下去。

元神則是直接被打出肉身，變得幾近透明，茫然的飄蕩在半空中。

與此同時，原本徘徊在虛真周圍的神識，則迅速凝為一股，彷彿長槍利刃一般，朝虛真的紫府衝擊過去！

在得知此事後，虛真就一直心神不寧。

其次，他幾乎不在與下面的真空道弟子直接接觸，都是以神識傳音發布命令。

接著，他便撞破屋頂，直衝到高空中。

虛真正盤坐在榻上參悟神通，一股強大的神識忽然掃了過來，這讓虛真猛地打了個激靈，差點動用神識反探過去。

這幾日，許多弟子都已經知道，不僅君山島、大理兩處吞天子陣被襲擊、毀壞，就連少林寺的核心陣法都被徹底毀掉。

就算對方能殺他？難道不怕真空道的報復？

即使如此，不到最後關頭，虛真仍裝著不知情的樣子繼續讀論語。

因此聞言他不禁一下子跪在了地上，咬著牙道：「是。」

此時臨安城上百萬雙眼睛都在盯著天空，以及接下來的計劃，蘇衍又施展出森羅萬象。

只見臨安上空，方圓數里的區域，布滿了一位白袍仙人的身影。

遭此一擊，虛真肉身生機迅速抽離，空明法相自然也被打斷了。

「子曰，學而時習之，不亦說乎……」

如此情景，虛真著實沒法再裝下去了。

卻不料，蘇衍以如意心經驅使神識，千變萬化皆存乎一心。

衝到半空中后，虛真便瞧見數百丈外出現一位劍眉星目的白袍青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