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

這大上海百貨商場的頂層，被建成了一個露天的花園咖啡廳。

「無論你跟著他們二人中的任何一位，都能學到不少的東西的。」

這世界上何所謂震撼。

說完這話，邵年時就吩咐小山將他身上的衣服的錢先給結了，拉著初雪引著臧克加就往這百貨大樓的頂層天台而去。

他就站在上海的街頭，傻傻的瞧著自己喜歡的姑娘，臉上浮現出大大的傻笑，突然就如同當年的初見，能讓他記在心中一輩子。

聽到這裏，這群先生們卻是笑了，有些先生寫信時還戲謔的多問一句：「你這個娃娃，為何不問我們為何要南下或是北進？」

此時的她只想著開心的笑一次，感受邵年時在身旁的開懷。

「至於車錢，小山，一併給人付了。」

要知道邵年時比之常人更優越的除了他的眼睛之外，就是那一把低音炮一般的好嗓子了。

從側面跑過來的臧克加到二人的面前停好，就說起了自己來此的緣由。

這消息還是大上海百貨公司的門童友情提供的。

「初雪，你為什麼不說話啊，是不是路上太累了，若是太累的話，可以在我肩膀上靠靠，休息一下。」

而這個邵年時的出現卻是因為她……

也正是因為這一摔，讓初雪一下子就拋卻了對於未來的擔憂，以及邵年時離開時她的思念。

「不過我們當中也只有幾個身處在濟城的人才會從中遷移。」

邵年時在半空中來了一個后滾翻，半趴在了地上。

「老闆，真是對不住，對不住啊！」

若不是夜色掩蓋，初雪的臉都紅的滴血了。

「所以，年時，你怎麼也在這裏？」

說完，這車夫竟是想要當場跪下，嚇的邵年時趕緊一扶，就將人又給拉了起來。

引得車上的初雪先是一愣，后竟是咯咯咯的樂了起來。

她們臉上彷彿風輕雲淡，但是其實心中早就慌成了一團。

「邵少爺，咱們到地方了啊！」

臧克加回的卻是簡單：「我還和_圖_書年輕，不曾看到一個整體的形勢。」

經過一個個熱心的先生指點，臧克加的文風逐漸的成熟了起來。

不但如此，兩個人看著路邊越來越熱鬧的街市以及五光十色的燈光的時候，這位還趁著氣氛正好說起了羞死人的情話。

因著今日出門的行頭，洋裝西服什麼的也就不多去看，他們只是往幾家有成衣的老字號的牌子下轉轉，尋一款邵年時穿著合體的就成。

引著百貨公司足有十多層的高度，在這裏喝上一杯咖啡，看看大上海的燈紅酒綠，就成為了這百貨公司的一大特色。

一大的雙排座，車座嶄新，車輪明亮，拉車的師父穿的也乾淨整齊，身上掛著一個工裝背心一般的制服，兜里插著的擦汗的毛巾都是雪白的。

想當初臧克加因為對於文學的熱愛，十分積極的參加了許多個與文學有關的詩社。

他們都有著同樣尖銳的思想理念，有著悍不畏死的戰鬥精神，性格堅毅，理念堅定，都是認為筆杆子一樣當武器的戰鬥型文人。

本也是他自己沒仔細，他又不是什麼金貴人，何苦去為難這些個車夫呢？

「但是先生們懂得比我多，看的比我遠，在處理這些事情的時候，總是比我更有經驗的。」

「可是我們對於你的建議卻是，跟著孫福元先生，或是俞秀松先生一起，坐船南下。」

那他臧克加就問，自己要跟著哪位先生繼續學習。

大概是邵年時的動作太急切與快速，也大概是拉車的車夫的腳程太快也太專業。

邵年時將手中的銀角子往桌上一放，看著外面這雙排座的黃包車就給小山一個鼓勵的笑容。

對於這些先生的提攜，臧克加是萬分的感謝。

聽到於此，小山也是高興，他應了一聲好嘞，轉身就出了錦州飯莊，到外面叫了一溜的黃包車。

「張宗昌上台，他是一個徹徹底底的流氓，他對於文化人沒有最基本的尊敬，從他平常的所作所為上來和*圖*書看，他還有著非一般的自信心以及極其扭曲的嫉恨之感。」

邵年時與初雪一齊轉頭，果真就瞧見了一個熟人。

說完了自己的近況，邵年時的憂慮更重了：「山東現在被張宗昌這麼一鬧，情勢可不算太好。」

「以後有的是時間看的更高更遠。」

這也好像素來淡雅的人偶然一次的綻放燦爛，對於邵年時來說都是這世間最美好的瞬間。

大家姑娘的氣質一起，反倒是大大方方的扶著邵年時的手掌，輕飄飄的歸於座位，與邵年時肩並肩的坐在了一起。

轉過身來，他就朝著初雪遞過去了手，示意自己的女友，將手搭過來，他幫忙攙扶著上車。

「至於我，咱們許久不見，我也只能跟你說個大概了。」

現在卻在上海出現，難道說是趁著未曾開課的時候出來遊學？

掙多掙少的，為的還是那多餘外的小費。

正在此時，他們一行人竟是到了地兒了。

這是在大上海最繁華的街道和法租界區域內跑車的大車行的車夫，至於後面跟著的兩輛小單排的黃包車，則是為了他跟小姐的丫鬟所準備的。

只可惜今天晚上著實不像是一個出行的好日子，他們剛才試了一身合適的長衫出來，就聽到側方有一驚喜的聲音響起。

他們吃飯這地兒，距離那大上海百貨可有些距離。

冰雪蒼茫的山上，一朵紅蓮的綻放，黃沙滾滾的戈壁，一抹驕陽的升起，滾滾浪濤的大海，孤帆披荊斬棘。

完了也就不管這車夫是怎麼樣的鞠躬致謝的，將車上的初雪領下來，直接就往那大上海百貨公司的所在而去了。

「初雪你看，那邊……」

「因為現在的山東的大環境，可不比從前了。」

這其中有不少都與北方的文化圈相通的。

此時的初雪那股子害羞的勁兒已經過去了。

「初雪，你看，那邊的霓虹燈一閃一閃的，真是漂亮，就像是你的眼睛一般，充滿了七彩的光芒。」

這怎麼和_圖_書不讓初雪感到歡快呢。

「臧克加啊，聽老師的話，若是你想要選擇北上，就跟著魯先生一起動身。」

這讓好不容易穩住了身形從地上爬起來的邵年時，一瞧著初雪的這個笑了之後……

臧克加本就文思斐然，不過多久就用自己紮實又富有情感的詩詞，在這個圈內打出了小小的名聲。

「我只要聽先生的建議，無論是跟著那位先生南下或是北上，到最後總是能學習更多的知識的。」

越是內秀的姑娘，才越是可愛。

「我真不是有意的啊，您看這樣，您這趟的車錢我不要的啦。」

此刻，兩個人的氣氛正好。

那將客人掀翻在地的車夫總算是回過神來，有些驚慌的哆哆嗦嗦的朝著邵年時伸出手，試圖將這位客人扶穩了的同時希望能夠取得對方的原諒。

三人坐定，要上喝不慣卻也只能選擇的咖啡，邵年時就將他南下的原因有選擇性的與臧克加說了。

「打算跟著先生去見見他在上海的幾位友人之後，再動身直奔南京而去。」

自然就入了一批極為特殊的作家的眼。

有人將臧克加引入到他們的圈子之中，以帶學生的態度來認真對待。

「待到我們到了環境更為鬆弛的城市了之後，我們就會恢複原本的通信，《語絲》作家圈子不會因為我們所住的地方發生了改變而有任何的變化。」

邵年時看著依然純真熱情的臧克加輕輕的出了一口氣：「嚇到我了，我還以為你那些借古諷今的小詩句給你惹了麻煩，也成為那張宗昌敵人名單中的一員了呢。」

「年輕人，多學一些總是好的。」

這批作家名為《語絲》作家群。

在臧克加在《語絲》《濟城時報》以及《北方周刊》上刊登了好幾篇詩詞了之後，大傢伙就懷著包容的心，將其納入到了這個先進的群體之中。

「我跟著孫先生一起動身，從恢復了秩序的青城坐船來了上海。」

在上海，帶著僕役出來，若是ｈｔtｐs://m•ｈｅtuｂｏok.coｍ.ｃoｍ讓丫鬟小廝的跟在後邊跑，可是會被笑掉牙的。

噗通一下，差一點又摔回到地上去。

說完這話，邵年時就下意識的瞧了一眼初雪，心中不由的一陣得意：瞧瞧自己的未婚妻的臉蛋紅的，誰說溫婉的姑娘就不可愛了？

這一交錯，沒收住勁兒的邵年時，直接就被這黃包車夫給翻過去了。

大概是初雪也抱著同樣的心思，二人進得百貨公司的第一件事兒就是直奔著二層的男裝部而去。

「看，這就是我為什麼會在上海的原因了。」

先生說，我們大概要就此分離了。

只是這邵年時卻是得寸進尺後座好的他反倒是反手一握，這小手就不鬆開了。

當那個音域渾厚，充滿磁性的男低音在初雪的耳邊響起的時候，她只覺得耳邊痒痒心中酥酥，從未有過的手足無措。

因為他的詩詞充滿了對於廣大勞動人民的同情，並既具有新時代青年的進取精神。

「只求客人不要生氣，可萬萬莫要去車行告我去才好。」

得了，經著這麼一打斷是什麼氛圍都沒有了啊。

卻被后趕過來的小車上的人給打斷了。

說完，邵年時就沖身後的小山又喊了一句：「付錢！」

那車夫依照以往的慣例，將前排的車把往上微微一抬，好方便自己剎車，同時也讓後面拉著的乘客們往後靠靠，免得因為慣性而往前衝去。

那個初見如同詩書一般美好的姑娘，竟然也有如此頑皮的時候嗎？

正好，就被邵年時拿來當成好友會面安靜交談的好去處了。

想到這裏的邵年時反倒是拍了拍這車夫的肩膀，對著對方說到：「沒事兒，連皮都沒擦到呢。」

只這一句話，就讓嘴角還上揚的邵年時，直接變成了眉頭上揚。

「若是你有什麼老師好友的，請一定要寫信告知對方，小心再加小心。」

自然先生們所說的話，他也是十分的信服的。

可誰曾想，邵年時臉上的笑就要掛不住的時候，坐在一旁頂著一張紅彤ｍ.ｈeｔｕbooｋ•ｃom.ｃoｍ彤的臉的初雪卻是轉過頭來十分突然的回了邵年時一句：「我怕是靠著還不夠，不若你抱著我一起座？」

只是這臧克加如何出現在上海，自那次中學畢業考試見過一面了之後，他們兩個人就再沒相見的機會。

也得虧這全中國的黃包車夫要的價都差不了多少。

見到臧克加如此回應，這些個作者群內的人紛紛感嘆：「這才是埋頭學問的人應該有的樣子。」

初雪的這般反應，實在是太出乎自己的意料了。

「他們二人分別得了中山大學與廈門大學兩所高等大學的邀請函。」

自己這摔的也算是巧了，若是遇見合適的，買上一件，替換一番即可。

「那就去轉轉吧，我想著現在時間還不算晚，去瞧瞧那邊最有名的上海大百貨公司裡邊，到底能賣多好的貨物。」

誰成想，也就在這個時候，坐在他車上的那位客人竟是往後挪了呢？

「做買賣的就要講究一個你買我賣，你將我拉到了地兒，我就應該給你錢。」

大概是知曉邵年時與初雪在驚詫什麼。

他將這些人當成最尊敬的老師去尊敬。

「所以，我們這些人若是還想著保證自己的言論是自由的，筆下書寫的東西是真我的，那必然是要從張宗昌的地盤之中遷出去的。」

大概是太過於驚訝，激動，甚至還有些不好意思以及無端的忐忑，邵年時在聽完了這句話之後，就想著抬起屁股往朝座位后一些的方向挪去，他想要與初雪拉開一段的距離，好好的瞧瞧他的未婚妻在此時到底是個什麼表情。

可是當初邵年時明明記得這位本家叔叔也搬到了濟城的臧克加是想要讀山東師範的。

只單是如此的想想，心中就不免有了大大的喜悅。

她見過英姿勃發的邵年時，見過認真自省的邵年時，但是卻沒見過這個單純，青澀的，比之愣頭青好不到哪裡的邵年時。

二人難得有這麼一個共處的時候，故而逛街也成為了小小的樂趣。

「年時！是你嗎？邵年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