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星星不落時間的海
03
像是有人拿石頭砸中了玻璃窗，黑暗在眼前碎裂成無數碎片，跟著我眼前猛地一亮，一陣強大的外力拽著我往後退，再然後我落進了一個溫暖的懷抱。
是領主來了嗎？
電光石火間，我的腦海里忽然閃現出沈如芯的樣子。
「是的，就是那把鑰匙，我知道芷梨把它藏在哪裡了。」我走到顧言汐身邊，伸手指著他的心臟，「在這裏，芷梨自己抹去的那段記憶，還有那把鑰匙，就在這裏。」
「鑰匙交給我！」
我將香囊撿起來，緊緊地捏在手心，哽咽地對著香囊說了一聲「謝謝」。
「笨蛋阿九。」我顫抖著伸手替他擦嘴邊的血，可是那血越流越多，怎麼都擦不完一樣，「你是壞人，為什麼不壞到最後，你看我都哭了。」
我動了一下，「啪嗒」一聲，有什麼東西掉在了地上。我低頭一看，是沈如芯留給我的香囊。
「嘖嘖，芷梨就是芷梨，還是這麼聰明呢。」如芯的聲音從外面傳來，跟著一陣暴風雪從窗口卷進來，如芯的身影出現在了病房裡，「https://m.hetubook.com.com鑰匙給誰，對你沒有什麼差別，何不將鑰匙給我們，這樣你和顧言汐都會好好的。如果你不給我，那麼你們誰都別想活著離開這裏。」
要死在這裏了嗎？我有些絕望地想。
在鑰匙就要交到他手上的時候，我反手將鑰匙握緊了，迅速往後退開好幾步，一臉防備地看著他。
我扭頭朝外面看去，然而依然只有月白和如芯的身影。這個淡紫色的結界應該不是月白製造出來的，那麼會是誰呢？
如芯看到顧言汐醒了，立即閃電般朝顧言汐揮去一掌。這一掌她用了全部的功力，她是想要一瞬間置他于死地！
「我是夏雪瑤。」我肯定地回答他，「你和如芯是同謀，森國沒有想過要和雪國停戰！」
「小瑤就是芷梨，芷梨就是小瑤啊。」他的眼神溫柔得像是能滴出水來，他說，「身體不聽我控制，它自己就動了，我一點都不想救你的。」
不知道這個結界能夠支撐多久，阿九受了如芯那一掌，又正好傷在後心，hetubook.com.com此時已經陷入了昏迷。
「這不應該啊。」阿九皺著眉頭說，「如果被夢魘住的人，在夢裡被人喚醒了，就能夠醒過來了。」
原本該讓我高興的聲音，卻叫我心一下子沉了下去。
沈如芯說：「這個是我親手做的，你一定要帶在身邊。」
朝我撲過來的人是阿九，他嘔出一口血來，潔白的禮服立即被染紅了。
「芷梨！」
「我不會給你的！」我將鑰匙緊緊地握在手裡，心裏祈禱著顧言汐千萬不要醒過來。
我絞盡腦汁地將所有事情再次想了一遍，阿九喜歡芷梨，可是芷梨喜歡大將軍，他應該很討厭大將軍吧，因為大將軍奪走了他喜歡了那麼多年的芷梨。
沈如芯消失之前，為什麼要對我說那句話？她是如芯的傀儡，她肯定知道如芯的事情，她會跟我說「小心阿九」，一定是從如芯那裡知道了什麼。
接著我就感覺到一股刺骨的寒冷朝我襲來，如芯面目猙獰地朝我撲來。
「我不能給你。阿九，你到底想做什麼？」
可是老天爺似和圖書乎每次都要和我對著干，顧言汐在這個節骨眼上醒了過來。
那一瞬間，我的腦海中只有這樣一個想法。我拉過顧言汐將他護在身後。如芯的那一掌已經近在咫尺，我幾乎能感覺到那一掌帶著怎樣毀天滅地的力量。
那時候她要跟我說什麼？
阿九走到顧言汐身邊，伸出手按住顧言汐的胸口，然而一道白光狠狠地將阿九打飛出去。
「小瑤？」他輕輕喊了我一聲。
「喂，你有沒有怎麼樣啊？」我連忙過去扶起他，「你沒事吧？」
此時我才發現，那淡紫色的光是從香囊里透出來的。
「我來試試。」
「鑰匙。」我意識到了什麼，「會不會是因為鑰匙？」
現在只能祈禱領主快點到來。
我獃獃地僵立在那裡。
我一時間分不清自己是在夢裡還是在現實中，直到阿九的聲音傳入我的耳中：「小瑤，你沒事吧？」
然而就在這時，我的眼前一花，一道白光朝我撲來，在那一掌打中我之前，擋在了我的面前。
「別哭。」他輕聲說，「我不疼的，一點都不疼。https://m.hetubook.com.com」
我回頭看了一眼，接住我的人是阿九，他此時臉色也不太好，很疲憊的樣子。
「怎麼了，小瑤？快把鑰匙給我啊。」他催促道。
月白來了，領主就要到了，如芯應該知道這一點，所以一下子爆發了。
「別叫我笨蛋。」我感到一陣揪心的疼，分不清這顆心是芷梨的還是我自己的，「明明你才是笨蛋啊。我不是你喜歡的芷梨，我是小瑤，你不該救我的。」
月白的聲音從門外傳來。
「你想毀掉鑰匙？」這一剎那，我想到了一種可能性，「你憎恨奪走了芷梨的雪國，芷梨為了守護鑰匙而消失，雪國的領主卻要和害死芷梨的兇手握手言和，你不甘心。」
小心阿九。
有什麼地方被我忽略了呢？
她張了張嘴，那唇形應該是——
「鑰匙？」阿九茫然地看著我，顯然不明白我為何突然扯到了鑰匙上。
我走到顧言汐的身邊，伸手按在顧言汐的心口。而我的手才觸碰到他的心口，那裡就浮現出一團白光，那光很柔軟，很溫暖，與那光一同浮現的，是一把小小的鑰匙
和圖書。我伸手就要把鑰匙交給他，然而我總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對勁。
「為什麼？」我錯愕地看著他，「為什麼要救我？」
「你是誰？」阿九的眼神沉了下來。
「那要怎樣才能取出鑰匙？」我不解地問，「是不是鑰匙取出來之後，顧言汐就會醒過來？」
不能讓他被打中！
直到現在我才知道，沈如芯到底留了什麼給我。她沒有說謊，她是真的將我當成了她的朋友。
「砰——」
「我也不知道啊。」他伸出手，輕輕觸碰我的臉，「笨蛋，不要問我這種問題啊。」
「把鑰匙給我吧，我去送給領主。」阿九朝我攤開一隻手。
「原來在那裡。」阿九恍然大悟，「怪不得所有人都找不到，芷梨還真是……」
然而就在如芯要觸碰到我的一瞬間，一道淡紫色的光芒將我和阿九還有顧言汐籠罩住了。
「我沒事。」阿九的眼神里閃過一絲莫名的光，「鑰匙可能只有你自己能夠取出來。」
「我沒事。」我呼出一口氣，緩緩走到顧言汐身邊，「他為什麼還沒有醒來，難道我沒能將他從夢魘中喚醒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