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別再為他流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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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因為拒絕了我的告白，所以對不起？
「啊——」我疼得呻|吟起來，剎那間，眼前的世界變成漆黑一片。
真相就擺在那裡。
我意識模糊，看不到他的影像，痛得幾乎暈過去，卻還不忘死死拽住他的手，告訴他：「阿月，剛才我拿的那瓶不是化學試劑，下午的時候我和爺爺洗照片時，把裏面的東西換了，那裡面裝的是……水。」
他竟然不相信我。
再也無力睜開眼。
「花苗，花苗，你怎麼了？你的眼睛怎麼了……」
喻烯月就在這個時候沖了進來。
還是因為你在最後一刻才終於相信我，所以對不起？
「阿月，你別聽她胡說，她是在騙你！這不是化……」
是我過分了？
爺爺很寵愛我，所以我經常來他的書房看書。其他人認為我爺爺喜歡做化學實驗，理所當然的裏面會擺放一些化學試劑。實際上，只有我知道，這裏只有清水和顯影液。
被碰倒的化學試劑順著桌面，以最快的速度滑流下來，狠狠地滴落在我的左眼上。
所以，https://m.hetubook.com.com他書房的書桌上，沒有實驗用的試管和試液，有的只是沖洗照片用的顯影液。
我手裡一空，再被他輕輕一撞，身體重心不穩，情急之下，慌慌張張地摸向爺爺的書桌，企圖能夠穩住身子，卻碰倒了書桌上的另外一個畫著骷髏頭的玻璃容器，一看就知道是刺|激性極強、危險度極高的化學試劑。難道是爺爺忘記把化學試劑放進實驗室里去了？以前就有過這樣的情況，爺爺因為大意，把實驗用的試劑落在書房！這一點，我怎麼疏忽了？
花璟則一下子撲進了喻烯月的懷裡，眼淚像是決堤的河水一樣，一臉膽戰心驚的表情：「喻哥哥，我只是對姐姐說我是真的很喜歡你，求她不要生我的氣，可是姐姐還是很生氣，她……她要向我潑可怕的化學試劑！」
他的力氣那麼大，狠狠地攥痛了我的手腕，可倔強又委屈的我就像賭氣一樣，死活不肯鬆開手，眼淚卻已經噼里啪啦地落下來。
隔著落地玻璃hetubook.com.com，喻烯月是聽不到我們的聲音的。
一瞬間，劇痛無比——
也對，剛才花璟一直是假裝楚楚可憐的樣子，而不會演戲的我一直都是咄咄逼人。
就算我再刁蠻，我也不會做出潑化學試劑這種惡毒的事情啊！
是因為誤傷了我的眼睛，所以對不起？
就算我騙過全世界的人，我也從來都沒有騙過他！
是因為傷害了我的感情，所以對不起？
「你如果問我為什麼喜歡喻烯月——」她冷冷地說著這句話的時候，眼中竟然還泛起了淚花，「這個問題我自己也想了好久，最終卻發現，也許只是因為你喜歡他，所以我才想擁有他。我只是想搶走你的心上人，讓你難過，讓你心疼，讓你挫敗。」
「你要幹什麼？」花璟顫抖地指著我，「你瘋了嗎？你要朝我潑什麼東西？不要啊——」
我只是一氣之下想向花璟潑水，讓她清醒一下而已。
「花璟，我沒有惺惺作態，這十多年，我們從小玩到大，我是真的當你是我妹妹的——惺惺作態的和圖書是你！」我幾乎是忍無可忍地指向了她的鼻尖，「你一直在騙人，你騙爸媽，你騙我，你還騙了阿月！」
我終究還是摔了下去。
「為什麼？」我能想象到自己的表情有多可怕，因為我氣憤的聲音已經微微顫抖。
她裝出一副很害怕我的樣子，聲音卻還是帶著嘲諷的高傲：「明明都是爸爸的女兒，憑什麼你是高高在上的千金小姐，我就要被人罵成野種？明明都愛著爸爸，憑什麼你媽媽是花氏集團的董事長夫人，我媽媽卻被人罵是小三？連家都不能回？為什麼我們都是一樣的人，我也是花家的小姐，你擁有的感情、光環，也應該屬於我，可我只能在你的保護下生存？笑話，我最討厭你那副惺惺作態對我好的樣子。」
「我只是想讓你清醒清醒！」我受不了她這副演戲的樣子。
因為她的話實在太讓我失望，太讓我心寒。
不得不提的是，我爺爺是大學化學教授兼攝像愛好者，所以他的書房裡除了一些化學類的書籍資料外，還有不少攝影儀器和沖洗相片用和圖書的液體。
可是現在，那恐怖的液體已經流進了我的眼睛里。
我的左眼灼痛，已經開始流血，我預感到，也許我的這隻眼睛，以後將再也看不到了。
我能感覺到喻烯月抱住我的手臂突然僵硬了起來。
依稀間聽到喻烯月驚慌失措的聲音。
我愣住了。
「你說這是化學試劑，呵，那我就潑給你看好了！」說著，我就氣勢洶洶地走上前去，準備把這半杯液體全潑在花璟的臉上。
她是變了一個人嗎？
我當然是搶不過喻烯月的，最後他把玻璃容器奪了過去，順手掙開了我的指尖。
又或許，那麼多年來，我們所看到的都不是真正的花璟，只有這一刻，她才終於露出了本性。
但我已經問不出口了。
我順手抄起爺爺書桌上的玻璃容器，容器外面貼著「化學試劑」的字樣，裏面則裝著半杯透明的液體。
她驚慌失措地躲著我，目光也閃爍起來，嘴裏卻依然不急不緩地繼續嘲諷著：「沒錯啊，呵，我恨你們，我恨爸爸，恨他不要我媽媽！我恨你媽媽，她佔據了我媽媽的和-圖-書位置！我更恨你！我哪一點比不上你？」
因此，我之所以會舉起那瓶貼著化學試劑標籤的液體，真的只是想在爭吵的過程中，嚇一嚇花璟而已。
可他怎麼能不相信我呢？
「花苗，你要幹什麼？」他冷冷地質問我，目光死死地盯著我手裡的玻璃容器。
家裡有爺爺專用的化學實驗室，一般情況下，那些有趣的化學實驗他都會在那裡做，書房是他用來看書和沖洗照片的地方。
如果我真的想害她，就不會選擇那個玻璃器皿，我會直接拿起畫著危險符號的試劑。因為我明明知道拿的玻璃容器里裝的是水！
喻烯月擋在花璟面前，用力地搶奪我手中的玻璃杯。
「花苗，別鬧了！你不要這麼過分！花璟沒有錯，如果你要恨，就恨我好嗎？」喻烯月無奈地看著我，打斷我的話，「剛才的一切我都看到了，你把試劑放下。」
反反覆復，對不起。
因為喻烯月把我抱得那樣緊，還不停地在我耳邊哽咽地呢喃著：「對不起。」
那一刻我其實很想問，阿月，你對不起的到底是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