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歲月長,長不過忘川

作者:葉冰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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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若我離去,後會無期 03

第十章 若我離去,後會無期

03

「微微,我是你爸爸,我們之間不需要那麼……」他看著我,悲傷瀰漫。
他無奈地笑笑:「嚴阿姨我是知道的,她疼文博疼得厲害,怎麼可能輕易放過你?從小到大,她那張嘴可是『戰遍小區無敵手』,你怎麼可能沒有被欺負?」
她們的問題我一一回答,慶幸的是,她們沒有追問我紀蘇庭是怎麼回事兒,其實我自己也不知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曾經一見鍾情的男孩兒深情款款地對我許下誓言,我應該是開心的,可我一點都開心不起來。經歷過這一切之後,對大學、對生活都有了一絲絕望,我不知道自己以後的路該怎麼走,更不知道他會在我以後的人生里充當一個什麼樣的角色。
「你怎麼像只小雞一樣,就知道點頭,下面又沒有食物讓你啄。」他打趣我說。
外面的陽光依舊燦爛,外套有些熱了,我想要脫下來卻被寸亟遠按住,他小心地詢問我:「要不要先帶你去買一身衣服?你身上的這套有些髒了。」
「知微,我不會再退縮也不會再怕了,同樣的事情我不會再做第三次。」他看著我,目光篤定。
畢竟是和嚴文博從小一起長大的,想必紀蘇庭也了解嚴媽媽的脾氣,有些心疼地問:「剛才她欺負你了吧?」
說實話,真的有些累了,也有些心和*圖*書灰意冷。
某天傍晚我去給外婆買飯回來的時候,意外在院子里看到了紀蘇庭,他攙扶著外婆在外面走著,兩個人說說笑笑,像是認識了很久。
第一次,他站在花絲語的背後,任由我被罵小三一言不發。
「我剛好有些累了,在這裏坐坐,你們年輕人先去聊天吧!」外婆到一邊的木凳上坐下,示意我和紀蘇庭離開。
或許是聽到聲音,他抬頭時我剛好在看他,四目相對,我有些心虛地轉過了頭,卻能清楚地感覺到他正朝著我的方向走來。
「我還是那句話,以後不管遇到什麼事情,都會有我站在你面前為你遮風擋雨。」他說道。
「你看丫頭都愣住了,怎麼,你是不認識外婆了,還是不認識你的同學了?」外婆打趣我說。
他站在樹蔭下,手指在手機上來回滑動著,眉頭微微皺起。細碎的陽光透過層層樹葉打在他的臉上,斑駁中他好看的眉眼清晰可見。
「我知道你剛和文博分手有些難過,我也不會強求你什麼,我只是想讓你知道,無論如何,以後你的身前都會有我為你遮風擋雨。」紀蘇庭說。
紀蘇庭是我見過的最好看的男生,這一點從未變過。
我從校門到女生宿舍的距離,已經聽到了好幾個版本,每個版本總結下來逃脫不了m.hetubook.com.com的三個字——三角戀,也有人說是四角戀,已經分手許久的花絲語也被算在內,畢竟她這段時間為了設計的事情可謂是和紀蘇庭朝夕相處。
「沒有。」我搖搖頭。
「如果真的想謝我就讓我送你回去吧!」他說。
我點點頭。
他的堅定讓我吃驚,像是一夜長大,我曾認識的那個只知溫柔微笑的男孩兒,長成了一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
「既然是這樣,讓她看到你跟我一起,你回去是不是……」我有些替他擔心。就像他說的,嚴媽媽那張嘴我是見識過的,也不知她回去之後會在小區里怎麼說紀蘇庭。
「你才小雞,你全家都是小雞!」我不服氣地回答道。
那一瞬間,我以為自己看錯了,走近之後再確認了一遍,是紀蘇庭無疑。
我看到了嚴媽媽臉上的憤怒,她狠狠地剜了我一眼,拉著嚴文博離開。
我們走出幾步,在外婆的視線範圍內找了一個地方面對面坐下,我又問了一遍剛才的問題:「你怎麼來了?」
後來外婆問我,這個男孩兒是不是你喜歡的人。
「嗯。」我又點了點頭。
「今天的事情謝謝你,錢我會努力賺到還你的。」話說得輕鬆,五萬塊對我來說簡直天文數字,可能要再打一份工了。
「我在學校論壇hetubook•com.com看到了視頻,他們說你被帶到了這裏,我就過來看看,你沒事兒吧?」他問。
我也被他逗笑,眼前哈哈大笑的人不是我曾認識的紀蘇庭,我卻十分喜歡這樣的他。
回到宿舍,徐夢兒和史殊夏都在,史殊夏問我的是,在警局有沒有留底,那邊有沒有為難我。徐夢兒問的是,嚴文博的傷有事兒嗎?
「你這段日子臉色總是不太好,每天有時間就往醫院跑,我來看看你,也順便看看老人家。」他回答說。
我轉身時聽到他輕聲嘆了一口氣,我沒有因為這聲嘆息多做停留,徑直走了出去。
「我先回去了,謝謝。」他幫了我這麼大一個忙,我似乎應該熱情一點,可我怎麼也沒有辦法擠出一個笑容來。
在校園裡經常會看到濃情蜜意的情侶,他們偶爾吵架,基本很快就和好,即便是分手也很少會鬧到像我這樣人盡皆知。
在辦手續的時候,還能聽到嚴媽媽的吼叫和碎碎念。像寸亟遠這樣在商場摸爬滾打的人,他擬定的合同當然是包括了違約金這一項的,聽嚴媽媽的尖叫聲,應該至少是個十幾二十萬吧!
我本來想拒絕,最後還是什麼都沒說出口。
我和寸亟遠辦完手續,一前一後地走出警局。
我的身邊還好一直有史殊夏陪伴著我,現在還有紀蘇庭一直在和*圖*書給我加油打氣,才不至於真正垮了。
「嗯。」我當然看到了,他總是在不經意間給我一些小驚喜,偶爾也有點小驚嚇,更多是鼓勵和支持,我想不注意到都難。
「沒事兒,正準備要回去。」我回道。
走出警局大門,我意外看到了紀蘇庭。
「你怎麼會在這裏?」我不解。
寸知微把嚴文博打得鼻青臉腫被請到警察局喝茶,然後又被紀蘇庭接回來的事情在校園內傳得沸沸揚揚,各個版本的傳聞串起來都能寫一本狗血言情小說。
外婆因為年紀大了,身體多多少少有了些問題而住進了醫院,醫生說沒有什麼大病,但還是建議留院觀察一段時間。舅舅和舅媽又沒有時間照顧,我只能把自己的大部分時間都放在照顧外婆上,每天陪著她散散步、看看電視劇,心情也平和了許多。
「其實你不用……」我不知道該怎麼拒絕他的好意。
「謝謝阿姨提醒,知微能跟我在一起我就謝天謝地了,我根本不在意其他。」紀蘇庭微笑著,有禮貌地回答。
紀蘇庭說,這才是他所認識的寸知微,傷春悲秋實在不適合我。
看著這樣的我,他突然哈哈哈大笑起來,好久都沒有止住。
「謝謝。」有時候不得不感慨語言的匱乏,他話說到這個程度,我想了許久也只能憋出這兩個字來。
其實我覺和*圖*書得自己挺沒用的,明明已經被紀蘇庭傷了兩次,卻還是學不會拒絕他的好,我就像一條幹涸了許久的魚,渴望著能夠潤濕我讓我活下去的每一滴水吧!
我沒有回答,我曾經喜歡過他,現在我卻不敢承認,即便喜歡,我也不知道我們能否在一起。
第二次,他站在辦公室,任憑我被搶了設計反過來勸說我。
準備離開時,嚴文博和嚴媽媽也走出了門,看到我們站在一起,嚴文博面無表情,眼神空洞洞的。倒是嚴媽媽冷嘲熱諷了一句:「蘇庭,你可別怪阿姨沒提醒你,這樣的女孩兒你還是離得越遠越好,不知道什麼時候就被她害了呢!」
我有時候想不通,為什麼別人的戀愛都可以平平淡淡,我的戀愛就如此一波三折?談了一場戀愛,把自己搞得一身狼狽,在很長一段時間里都要接受各種人的指指點點,甚至有幾次脾氣溫和的史殊夏都忍不住去和別人起了爭論,最後得到的也不過是更加讓人生氣的冷嘲熱諷。
第三次之前,他對我許下誓言,說是再也不會有第三次。
「知微,我知道你的意思,哪怕是作為朋友,難道我來看看老人家也不可以嗎?你不要總是拒絕我的好意。」他抬頭真誠地看著我,「這些日子我能看出你的改變,我也希望你能看到我的改變。」
「我送你回去吧!」他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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