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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六沒有立即回頭，嘩啦啦又是一瓶白酒下肚，這才打了個酒嗝，有些哀傷的道：「你既然想知道，那我就告訴你吧！」

秦婉雪傾起耳朵。

馬六是真醉了，嘀嘀咕咕的在那說著醉話，聽到馬六多次夢囈出小魚的名字，秦婉雪突然覺得，那個叫小魚的女孩子其實很有眼光，她在想，要是馬六像愛小魚一樣愛著她，自己會心動嗎？

這個念頭鬼使神差的冒上心頭，讓秦婉雪臉色微紅，也嚇了一跳。

將酒往桌上一放，馬六這次更加豪放，直接擰開一瓶便一口氣喝完，然後大聲的叫了句爽，這才開始吃飯。

等馬六回來，手裡抱著一個紙箱，裏面全是半斤裝的二鍋頭，烈酒，保守估計五十多度。

看了一圈，將看過的東西恢複原狀，秦婉雪似乎很怕馬六發現，就像自己偷窺了馬六的隱私一般讓她心裏有些慌亂。

秦婉雪會英語，而且英語水平是專業八級，比一些大學的英語老師還專業，但法語她便只懂得一點皮毛了，不過她現在算是明白了，馬六的英語水準不好說，但法語水準絕對比她高出好幾個檔次。

突然，客廳里傳來有人開門的聲音，然後高跟鞋踩著地板的蹬蹬蹬的聲音越來越近，秦婉雪起身打開房門，而門口一位長相漂亮打扮入時的女孩子正要敲門，兩人一碰面，立即齊聲驚叫道：「怎和-圖-書麼是你？！」

馬六一愣，神色一下子就黯然下來，淡淡的道：「你想知道？」

「我就隨便問問，要是不方便，你就不說吧。」秦婉雪似乎有些怕看到馬六那憂鬱的眼神，深邃得讓她感到有種要陷進去的警覺，趕緊自己給自己倒了杯酒，輕輕的抿了一口，低下頭道。

馬六又喝了一瓶，臉色慢慢的變紅，眼中的哀傷愈發的濃烈，甚至有一絲仇恨夾雜在其中。

馬六說了聲好，從廚房搬了一件啤酒出來，又將上次跟申夢涵沒喝完的茅台酒拿出來，幫秦婉雪開了一瓶啤酒，自己則倒了一杯白酒，舉杯笑道：「為我們的合作乾杯！」

這就是他的生活？這就是他的世界？怎麼感覺像是在寫小說？

秦婉雪覺得氣氛太過沉悶，讓她的呼息都有些不暢，但她現在不敢打斷馬六的話，更不敢勸他不要喝了。

他不是說只是高中畢業嗎？怎麼法語和英語這麼精通？

如果說馬六的這一手毛筆字讓他有些驚艷，那翻開那兩本讀書筆記之後，秦婉雪便真的有些吃驚了，更有一種找到知音的驚喜，她其實也愛讀書，也會做筆記，可她知道自己絕對沒有馬六這麼認真，兩本厚厚的筆記從開篇第一個字到末尾的最後一個字，全都是沉穩有力的小楷，一筆一畫都工工整整，這種毅力她覺得實在是強m.hetubook.com.com大到了極點，並不是每個人都會有這樣的沉穩心態。

「不介意，我也正想喝點酒。」秦婉雪覺得心裏有些悶，是真想喝酒。

再隨手翻開幾本法語版和英語版的經濟學論著，秦婉雪更是嚇了一跳，為了不破壞書的整體性，馬六的註釋都用的法語或英語，要點處都打了勾或是劃了線，時不時的還冒出一兩句自己的精闢見解。

不過秦婉雪的笑容並沒有維持多久，便被一隻相框給吸引住了。

「謝謝。」秦婉雪嘗了兩口，難得的笑了笑，道：「沒想到，你的廚藝倒是挺高明。」

馬六的廚藝一向很不錯，今天也不例外，三菜一湯，雖然都是家常小炒，但色香味俱全，讓秦婉雪看到便產生出強烈的食慾。

或許我真會愛上他呢。

「沒事兒，以後如果覺得我燒的菜不錯，我偶爾可以免費給你做，畢竟，咱是收了你的錢的，這個也叫有償服務，哈哈。」馬六擠出一絲笑容，又喝了一杯。

馬六自嘲的笑道：「你還不會燒菜對吧？」

馬六又自嘲的道：「後來，有兩個二世祖看上她了，還想綁架她，又把我抓了進去，想給我安個罪名弄死我，不過我到底是命硬，我被人救了出來，但他們還不死心，又從東北找了殺手想來暗殺我，我忍無可忍，我不能任人宰割，所以我選擇了先和圖書下手為強，我帶著我兄弟，把他們兩個騙到郊外弄死了，我在他們手上連續捅了幾十刀，血肉模糊，我當時很興奮，後來只能跑路來上海，來之前我找到小魚，我說我給不了她幸福，讓她有合適的就找個男人嫁了，她條件那麼好，本就不用等我的，她答應了，不過我知道，她心裏只有我，她是一個很痴情的女人，她只是不想我走得太沉重，事情就是這個樣子，以後會怎麼樣，我不知道，不過我知道的是，我必須要出人頭地，我要做出一番成績給她父母看看，我還要讓那些從小看不起我的人都看看，我馬六不是個孬種！」

秦婉雪突然之間覺得自己好像真不太了解馬六，從那首《老將行》，從這些書中，從那兩本筆記中，他似乎對馬六又多了一些了解，嘴角不自禁的出現一絲笑容。

看著桌子上那一排空著的酒瓶，秦婉雪眉頭緊緊皺在一起，嘆了口氣，只得將馬六拖到床上躺下，也幸虧她從小就在軍區大院里長大，也在特種大隊受訓過多次，所以馬六雖然不輕，對她來說倒也不算太重，輕鬆完成這一系列工作之後，秦婉雪也沒心思再吃飯了，將桌子收拾乾淨，平生第一次收拾廚房，然後便坐在馬六旁邊守著。

秦婉雪臉色微紅，點點頭，沒說話。

「她以前是我的女朋友，以後是不是，我不知道，她也和_圖_書是有錢人家的千金，不過她跟別的富家女不同，我跟她認識的時候，她從來沒在我面前表現得嬌貴，反倒是平平淡淡，我們在一起兩年多，有時候我甚至覺得她比我娘還對我好，後來她爸媽找來了，要帶她走，她不惜用刀片割脈也不要跟我在一起，我知道她爸媽都看不起我，覺得我是個窮小子，還人品不正，小氣，狡猾，奸詐，哈哈，不過她不嫌棄我，我說了你可能不信，我跟她兩年多，我從來沒為她花過一分錢，任何時候都是我用她的錢，我兄弟開玩笑說我是個吃軟飯的，是小白臉，我覺得也是，不過我知道，其實這樣她很開心，這就夠了。」

秦婉雪不知道該如何說好，只好端起杯跟馬六幹了一杯，馬六搖了搖頭，笑道：「吃菜，嘗嘗我的手藝。」

說完，馬六還真就下樓去了，秦婉雪手伸出來，最終卻沒有叫住他。

不過秦婉雪知道，馬六講的都是真的，她突然間有些心疼，似乎更加理解馬六，她覺得小魚的選擇沒錯，先前還有的那一絲醋味完全消失無蹤，她甚至覺得自己雖然一直被人譽為完美的女人，其實如果真跟小魚比，她沒有信心。

馬六似乎喝多了，說完話就沒再理會秦婉雪，而是一個人喝酒，一瓶喝了又開一瓶，一瓶喝了再開一瓶，最後終於一個趔趄，一頭栽倒在桌子下面。

「沒了？」馬六和-圖-書搖了搖酒瓶，苦笑道：「正喝出點意思就沒了，你先吃，我下去買點酒。」

秦婉雪無言以對，見馬六第三杯酒已經下肚，正要讓他少喝點，可總覺得自己好像不宜表現得過於關心，欲言又止，終於沒說話，只是悶聲吃菜。

秦婉雪眉頭微微皺起，想轉移馬六的注意力，於是試探著問道：「你書桌上那個女孩子是你女朋友？」

那是馬六跟小魚拍的生活照，用一張相框裝了起來，擺放在書桌的一角，照片中的小魚清純，漂亮，可愛，而且很親昵的抱著馬六。

馬六的眼圈紅紅的，一拳砸在桌上，嚇得秦婉雪一哆嗦，眼神複雜的盯著馬六發獃。

這一坐就是一個下午，煩了的時候，秦婉雪就看看馬六做的筆記，或是欣賞馬六扔在垃圾筒里的毛筆字，她甚至有一種錯覺，這就是結婚後的夫妻生活嗎？

「我想喝點酒，你不介意吧？」馬六將圍裙脫下來，坐到飯桌前笑了笑。

秦婉雪的心裏有一絲酸味，馬六雖然跟她是假夫妻，可到底還是名義上的夫妻了，女人的天性讓她吃醋了，當然，她自己並不知道這一點，只是覺得心情無端的有一點不好。

只是一瞬間，秦婉雪有一種心酸的感覺，馬六對自己以往的生活雖然都只是淡淡的說過幾句，但他似乎一下子就很能體會馬六曾經生活的艱辛，不過同時他又對馬六的未來充滿了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