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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庸沒說話，淡然坐到了沙發上。抓起茶几上面的不鏽鋼茶壺倒了一杯冷了的茶水，然後放下。

不過事到如今，也只好繼續裝惡人了，一臉凶神惡煞的輕輕拍了拍他的臉說：「很好，我很欣賞你的老實。以後離秦婉柔遠些，不然見你一次打一次。」

王庸面無表情，如同個機器人般看著他。

天吶，那天晚上自己喝太多了，隱約記得很粗暴很粗暴，豈不是讓婉柔？一時間，王庸的心重重的一顫，她豈不是經受著自己的摧殘？

「喝……」他一下子癱軟在地上，無數的玻璃碎渣滾落到他的腳邊，他想大叫卻沒想到被一口痰噎住了怎麼叫也叫不出來。

「請你出去，我要報警……」但那他只覺得眼睛一花，手上已經空蕩蕩什麼也沒有了。

只是她死死咬著嘴唇，頭髮黏在前面額頭。兩隻手緊握，一言不發。

如同一道晴天霹靂般的狠狠砸在了王庸的腦袋中，轟得一聲，讓他整個人都炸了出來。剛才所有的一切，都不過是猜測，儘管心中已經有了幾分把握。所以，他一直在壓抑，壓抑著自己的情緒。

燈光下白色跳脫的玻璃渣冰冷的有些刺眼，那些折射的燈光直接射入他的眼睛，鑽入他的心臟，凍結他全身的力量。

光線暗淡的房間還算開闊，屋子裡面滿是一種清冷的味道。

「好，不說是吧？」王庸冷笑了一下，轉過身去說：「我去抱毛毛，帶她去做親子鑒定。」假和-圖-書裝要離開，跨出幾步。

不知過了多久，房門被打開了。

「秦婉柔，你以為你不說話，我就沒辦法治你了嗎？」啪的一下，王庸給自己點了支煙，深吸了一口。眼眸之中，儘是複雜難明之色。思緒，彷彿回到了那一次。那一次，自己故意要讓婉柔死心，就喝得酩酊大醉，還帶回來了一個風塵女子過夜。趕走了等著自己，來安慰自己的秦婉柔。

秦婉柔則是任由他將自己的頭髮，一縷縷撩起到自己的耳後，手掌摩挲自己的臉龐。

「秦婉柔？不認識，我不清楚你在說什麼。你趕快出去，否則的話我報警了。」

兩個人就這麼站著，良久。

王庸向她走進兩步，她則是明顯地往後退兩步。月亮很好，但是天氣很悶，明媚皎潔的月光將她無視王庸的臉孔照得煞白一片，像是散發著寒意的石雕，一動不動。

……

王庸如同逛後花園一般的，到了這屋子裡。沒有開燈，坐在沙發上茶几前，點著一支煙，任由這種緩緩的煙味從口腔進入呼吸道最後進入肺不想吐出來，順著血液和空氣瀰漫全身，將全身的雜亂思緒和怒氣強行從毛孔之中壓抑出去。

……

「婉柔。」王庸輕輕喚道，隨後手上微微用力將她的下巴抬起。眼神心疼的看著她，她的臉上滿是疲憊的憔悴，沒有血色的蒼白，嘴唇被咬破起了血絲，臉頰是那麼冰涼。

王庸看到秦婉柔走出wｗw•hｅｔｕｂooｋ•ｃｏm•ｃom房門，向她招了招手。

秦婉柔一驚，低呼說：「王庸，你……怎麼來了。」

「門怎麼開著？咦？」門外走進一個戴眼鏡的男子，突然一聲驚詫，然後是散亂腳步。

王庸怔住了，以為這貨是對秦婉柔始亂終棄，呃，……

……

「沒事的，莎莎，我所承受的痛苦每增加一分，我所復讎的決心就會激增十分。」說完之後，戚蔓菁把大半杯紅酒一飲而盡，把杯子一下子狠狠的摔在了地板上。

真的，這一切都是真的。

王庸臉色平靜如萬年寒冰，緩緩站了起來。腳步沉穩的走了過去：「你認識秦婉柔嗎？」他拚命的克制著扭斷眼鏡男脖子的衝動。

她才小心翼翼將其放到床上，薄毯子輕輕掩上，最後在她的額頭點點一啄，這才躡手躡腳地出卧室房門。

……

秦婉柔抱著毛毛，眼神無比安逸。她輕又輕地拍著，眉宇之間又掩飾不住疲憊。今天這孩子情緒波動太大，非要哄著才肯睡。

他需要用這種方式，來讓自己鎮定。只因這件事情，已經關乎到了他最關心的事情上，必須妥善處理好。

「你是誰，怎麼在我家裡？」眼鏡男發出了驚詫和憤怒的聲音。

「說。」王庸臉色冷漠如冰，手中舉著他的手機「喀拉，喀拉……」

「秦婉柔，告訴我。那個晚上究竟是你，還是那個失足婦女？」王庸的心情，此刻實在難以平靜，被她的一直緘默撩出了https://m.hetubook.com.com火氣，抓著她肩膀問道。

「蔓菁，你中這種毒，是不能喝酒的，酒精會刺|激毒癮更頻繁的發作的。」瑞貝莎看到戚蔓菁端起了酒杯，趕忙的提醒她，但是戚蔓菁並沒有理睬。

可是，直到秦婉柔真真切切承認后。那如同錢塘江潮水般的波濤，狠狠地衝擊著他，讓他整個人都陷入到了獃滯之中。

有著心狠手辣兇殘無比美名的毒液瑞貝莎，在這個世界上，並沒有幾個人能讓自己佩服，就連傭兵之王的king，都沒有讓她這麼佩服過，在自己毫無防備被人家算計的情況下，中毒這麼深，還能想到反抗，這種擁有強大內心的女人，不知道在這個世界上有什麼能擊垮……

難道說？自己心中隱約猜測的一些東西是真的？

雖然酒醉，但記憶中，她那悲痛的眼神清晰如舊。只是自己只能隱約記得和那個風塵女子滾床單，滾了一夜。

「我，我們有話去外面說。」秦婉柔被他眼神逼迫的躲無可躲，抓著王庸到了屋外，樓下的小涼亭里。

瑞貝莎從戚蔓菁的眼神里，沒有看出來絲毫的對毒癮發作的恐懼，相反，更多的是那種想要復讎的快|感，一種佩服之情，再一次的油然而生。

婉柔眼神卻是愈發柔和，疲憊的臉上，嘴角輕輕扯起。一絲微笑中充斥著幸福，臻首向毛毛的臉頰靠近了，微微地廝磨了一下。

一聲清脆的響聲，整個大廳一下子明朗了。

把他嚇得尿褲子，實hｔｔps://m•hｅtuｂook•cｏm.ｃom在有些不好意思啊，呵呵。

她眼神有些複雜以及躲閃，刻意壓低了嗓音。心虛的回頭看看卧室裏面，見毛毛沒有被吵醒。這才放下心來，將卧室門慢慢關上。

一時間，王庸的心潮又是澎湃洶湧不已。

她沒有看王庸，而是低著頭一言不發，可是微微有些顫抖的身體，還有嘴唇已經泛起的絲絲鮮血，卻出賣了她掙扎的內心。

毛毛嘟著嘴，迷迷糊糊地說了一聲「媽媽」。

「你，我，不，不知道……」他看到一隻套了鋼殼的手機在王庸的手上化為碎屑，那殼子碎裂的聲影在這個空曠的大廳格外刺耳，每一聲都刺|激著他的每一下心跳，然後每一片碎屑的落地都伴隨著他眼皮的劇烈跳動，他感覺有些腿軟，靠著牆壁勉強撐著。

那天，那天晚上真的是秦婉柔。

「啪。」

「嘰嘎——嘩啦……」鋼化玻璃的茶几，在王庸慢慢放下茶壺的時候，上面突然之間蛛網無數生長出來，隨後在頃刻之間全部崩塌。

他額頭出現了一層細密的汗珠，他喉嚨蠕動了一下，眼神裏面滿是不可思議和恐懼。看一眼王庸的眼睛，就覺得壓抑，冰冷，殘暴，恐懼，化為無形力量撕扯他的心理防線。

凶完人之後，王庸直接閃人了。獨留下那個被嚇壞了的眼鏡男教師。

某人如同一隻幽靈般，從窗子翻進了大廳，就跟自己家裡般的坐在了沙發上。

「聽著，我沒有太大的耐心。」王庸感覺一股股暴戾的氣息往腦子ｈtｔps://ｍ.ｈetｕｂｏｏk.cｏｍ.coｍ裡面沖：「如果不對你有了解，我不會找上門來的。」

還有，還有……毛毛，毛毛是，是，是我的女兒！

「我說。我和秦婉柔是同事，知道她一個人獨居，也幫過她。但是沒其他想法，而且我是有女朋友的，你放心好了。我和她沒其他關係，只是她經常拜託我，冒充她出國的丈夫和毛毛通電話……」

原本死寂的後背傳來嚶嚀的哭泣：「不，不要！對，對不起，王庸。我，我不是故意要瞞，瞞著你的。那個晚上，的，的確是我。我，我好心疼你……」

天氣有些熱，母女倆的頭髮都被汗水黏住，她伸出手只是為毛毛捋了捋粘住的頭髮，呼聲響起。

「呼——呼——呼……」他的臉色蒼白，眼圈有些紅，臉上的不知道是汗還是淚，粗重的呼吸聲，是現在整個空間內的唯一聲音。

「好吧好吧，我，我交代，我全都交代。」他的眼淚都快掉了下來，這是招誰惹誰了？好端端的幫人個忙，卻招來了這麼個非人類般的煞星。

王庸豁然站起身來，離開沙發向他走近兩步，然後……

王庸看到她眼裡面的自己有些慌亂地的波動，發現她有些疲憊的臉上平添加了一份蒼白，心下一嘆。緩緩站起身來，覺得無論是身體還是靈魂都很沉重。

「婉柔，難道你就沒什麼想和我說的嗎？」王庸伸出手來，眼神有些莫于言語。

就在當夜。

王庸背過身去。

教師新村，秦婉柔的家。

秦婉柔嬌軀一震，臉色更白了，頭低的更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