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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是誰，我都希望你可以和姜幸在一起。」我飛快地打斷了他的話，「畢竟你們十分相配，為什麼不試著去接受她呢？」

可今天，我卻十分想念她溫暖的懷抱。

如果可以，我寧願成為那個退出的人。

「聞鈺，不要說了！」他沉痛地反駁道，「你不知道你真的很殘忍嗎？」

我僵硬地握著手機，站在窗前，只覺得渾身的力氣都被抽走，只要動一下，就會立刻癱倒在地。

霎時，向南風乾凈的面孔浮現在了我的眼前，他那樣靜靜地望著我，好像有千言萬語，卻怎麼也說不出口來。

他有些逃避的口吻又讓我記起了姜幸蒼白的面孔和她的忍痛退讓，心中自責的潮水瘋狂地湧來。

向南風輕聲問候：「聞鈺，你最近還好嗎？」

我昏昏沉沉地起身，摸索著終於找到了手機，卻被上面那個從未見過的陌生號碼驚得愣在了那裡。

這是和平日里不同的淚水，沒有心痛，沒有那種撕心裂肺的悲哀，只是平靜地流淚，那些在心中無處和圖書奔逃的情緒終於在母親的懷抱里得到了釋放。

或許……

並不是說我們母女二人的感情多麼淺淡，只是每天她都有數不完的事要忙碌，我也只是沉默地守在自己狹小的房間中，反覆聽著陳奕迅的音樂直到深夜，偶爾會在某個夜晚看到母親疲憊卻強顏歡笑的臉，我更加不忍心去打擾。

它正在滲出殷紅的鮮血，緩緩滴落。

果然，那讓我幾乎再次流淚的熟悉聲音出現在了電話的另一端，遠隔千山萬水。

強壓下心中的波瀾，我清了清嗓子，按下了接聽鍵。

「有時候，我會有一種未來沒有了希望的感覺。」我盯著昏暗的燈光，喃喃開口，「我努力想看清以後的日子，可如今發生的一切讓我無所適從。」

「可是……到底要怎麼辦？」我盯著窗外孤單寂寥的夜色，彷彿不久前那個少年，正執著卑微地站在夜色中，只為等待我一個回眸。

就像母親所說，或許真的是時機未到吧，屬於我的那個人還沒有來臨，但我堅信和*圖*書，向南風一定要陪伴在姜幸的身旁！

和母親相擁睡在一張床上，在我的記憶中，好像已經是既久遠又模糊的事情了。

我仰著頭閉上雙眼，不讓眼淚落下來。

會是他嗎？

可是我要怎樣回答他？是違心而冷漠地說沒有他的日子一片平和，還是釋放內心的苦澀，傾訴衷腸？

我抓緊母親的手，溫熱的淚水打濕了我們二人交錯的手指。

床頭的燈光調到了適合的強度，蓋好被子，母親用帶著厚繭的手掌拍打著我的背，嘴裏哼出安逸的搖籃曲。

這樣簡單的一句話，就好像我們真的是多年不見的老友，平平淡淡地聊天、慰問。

「當然了。」母親笑著回答，手指捋順我耳邊的碎發，「很多東西都可以勉強，唯獨感情是不可以的。這種東西啊，需要真心換真心，否則只能得到最糟糕的結果……」

向南風微怒：「可你明知道我喜歡的是……」

正當我忍受不住這種煎熬想要率先掛斷電話的時候，他終於開口，聲音沙啞地說hetubook.com.com：「好，如果這是你想要的，我會承受這一切。」

聽到這樣的問題，向南風沉重地嘆著氣，話語中帶著些許無奈：「我是擔心你才打來這個電話，為什麼要和我說姜幸？」

她像呵護著一個尚在襁褓中的脆弱嬰兒。

「媽，你說在這個世界上，感情這種東西是不可以勉強的，對不對？」我輕聲問。

向南風似乎被我的冷淡噎到，他喘著粗氣，很久都沒有再開口說一個字。

未來的好與壞我自然無從選擇，卻總是時不時地感到彷彿有一塊磁力強大的鐵塊吸引著我的思緒，讓我做好了承受一切極壞結果的準備。

「知道！」我的聲音堅定又漠然。

「傻孩子，怎麼會？」她訝然，「還沒有發生的事情就不要妄加猜測，如果武斷地下了定論，認為所有的事情都會朝最壞的方向發展，那麼雙腳就會不由自主地走向那條道路，再也沒有辦法挽回了。」

說完，電話被他匆匆掛斷，只留下倉促的忙音。

「只是我的選擇，你不和*圖*書要再干涉。」向南風的語氣變得堅定起來，「我會賭，哪怕賭上這一輩子，也要得到你的答案！」

我懂了，無論怎樣，母親的懷抱永遠都是我最堅實的港灣，也是無可取代的後盾。

我咬緊牙關，繼續說道：「向南風，其實有一件事我一直瞞著你，現在你也有知道的權利，姜幸她患有腦癌，剩下的時間或許不多了，她喜歡的人是你，你為什麼不去試著接受她？」

向南風曾經說過，他的父母都遠居國外，那麼他的突然消失會不會是選擇了逃離到那裡呢？

那個人……到底會是誰？

可我們註定已經錯過了，再也回不去了。

「聞鈺，這一輩子說長也不是很長，說短也並不短，在我看來，只要遇到了能讓我心動、讓我不顧一切去保護的那個人，就會一直堅持下去，可你卻拚命將我推向其他人的世界。」

我蜷縮在她的懷中，混亂的情緒在她的呼吸中得到了緩解。

就算知道又會怎麼樣？

這種事情，沒有辦法控制，不是嗎？

身後的燈光m.hetubook.com.com那樣淡，那樣溫暖，像是一層朦朧的薄紗，罩住整個房間，也照亮我心中那道彷彿永遠都不會愈合的傷疤。

我緊繃的身體終於放鬆下來，在母親溫柔的囈語中，眼淚奪眶而出。

沉默半晌，我空白的大腦下達了錯誤的指令，竟然脫口而出：「你……和姜幸聯繫過嗎？」

我知道這個人是誰……

在這樣難得的溫馨氛圍中，我漸漸進入睡眠狀態，卻被一陣突兀的手機鈴聲驚醒。

「是你還未遇到能讓你鼓起勇氣面對一切的人。」母親撫摸著我的頭髮，「不要擔心，那個人總會到來的，你現在等不到，只是時候還沒到呢……」

可是，那樣的日子似乎一去不復返了。

不知為什麼，雖然沒有見過這種應該不屬於國內的號碼，我平淡的心卻忽地泛起了漣漪。

面對我異常的情緒，母親並不追問，她只是時而拍打著我的背，時而幫我掖好被角，低低地哼唱著熟悉的曲調。

很多事情明明知道答案，知道自己心中所選擇的方向，卻因為現實的阻礙，要逆風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