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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子夜沒有再說話了，只是淡淡把頭撇向一邊，似乎不打算再和班主任理論了。

「我說，為什麼你就這麼確定是我們的錯？你有沒有想過，我們才是被排擠被欺負的人？」李子夜說得還是很平靜，聲音堅定得完全不像「被排擠、被欺負」的樣子。

班主任戴著眼鏡，目光犀利，好像能在她們身上剜出兩個洞來。

因為年級主任過分節儉，辦公室里沒有開空調，只有風扇呼啦啦吹著疲倦的風，讓人覺得頭昏腦漲。

李子夜靜靜地看了她良久，才吐出一個字：「是。」

班主任被她的話說得愣了一下，停頓片刻，扶了扶眼鏡：「你在說什麼？」

李子夜站在班主任的辦公桌前，眼睛一直看著斜上方旋轉的風扇，祈禱班主任滔滔不絕的演說能早點結束。她身邊還站著一個同班的女生，從始至終都低著頭，一副做錯了事的姿態。

班主任著實被氣到了，臉色發白，身體顫抖了半天，瞪著李子夜愣是一個字也沒說出來。最後，好不容易把一腔的火氣和圖書按捺下去，她也只能憋出一句：「李子夜，我不管你是被欺負了還是挨打了，你這麼公然頂撞老師今天就別想矇混過去了！回去給我寫三千字的檢討書，明天交到我辦公室來！」

班主任覺得她實在是太過分了，於是拿出手機，威脅道：「看來跟你講道理是沒有用了，我要叫你家長來把你領回去好好教育！」

班主任明顯很了解葉向這個刺頭，於是頭痛地揉了揉眉心：「我在教育我們班的學生，你有什麼事情去找你們老師，不要在這裏瞎搗亂。」

聽到「家長」兩個字，李子夜才恍然回過神來，身體一震，幾乎下意識地吐出兩個字來：「不要……」

這個「是」一出來，旁邊的孟夏子驚了一下，一臉詫異地看著她。隨後，她們身後就傳來了葉向忍俊不禁的笑聲，然後，他留下一句「真是蠢得無藥可救了」就轉身走了。

她無法接受班主任說的話，但是她也不希望班主任打電話回家。

「我說你們兩個到底是怎麼回事？你https://wｗｗ.ｈｅtｕｂｏok•cｏm•coｍ們到底是來學校上課的還是來搗亂的？開學才多長時間，就這麼多人跑來我這裏告狀，你們兩個的同桌也是三番四次提意見不肯和你們坐在一起，教書這麼多年，你們這樣的學生我還是第一次見。」

孟夏子瑟縮了一下，沒有吭聲。

班主任被他說得愣了一秒，回過頭去看向李子夜和另一個女生，厲聲問道：「李子夜、孟夏子，你們兩個誰被打了？為什麼不及時報告老師？」

如果是剛入學那會兒，被老師這樣說，李子夜應該也要哭了。但是也不知道是不是葉向那番話的效果，她現在非但沒有想哭，反而挺直了腰桿站在老師面前，表情沒有多大變化，回敬道：「老師，你調查過事情的真相嗎？」

一想到宋媽媽的語重心長和宋爸爸寬容關切的眼神，她就受不了。

女生沒有吭聲，李子夜也沒有吭聲。

「你！」這個李子夜簡直膽大包天，居然拿她說出口的話反過來嗆她！簡直目無尊長！

但是https://m.hetubook.com.com，再這麼計較下去，只會讓她不分青紅皂白不調查事情始末的缺漏無限放大，所以最後她只能深吸了一口氣：「李子夜，你這樣的學生以後我管不了了，既然你們兩個都這麼不合群，乾脆你們就坐一起吧！」

就在兩個人僵持的時候，忽然有一個聲音輕輕地插了進來：「老師，你這麼連吼叫帶威脅的，我倒是想知道她的罪名是什麼？」

片刻之後，就傳來了一兩聲抽泣的聲音。

李子夜沒有說話，身體輕微地顫抖了一下。

李子夜愣住了，幾乎在聽到這個聲音的那一瞬就回過頭去，結果就看見了雙手環肩笑得邪氣的葉向。

班主任聽她的口氣覺得分外不悅，眉心一擰，眉毛一挑：「怎麼了？你們天天惹那麼多麻煩還有理了是不是？還想怪我沒查清楚是不是？如果不是你們的問題，怎麼會有這麼多同學站出來說你們有問題？」

「我倒是看見你說難相處的這個女生，前幾天還被你那些寶貝學生堵在後操場扇巴掌呢。難道老師你的邏和圖書輯是，不能好好相處的人還要被打嗎？」葉向嘴角微微彎了彎，露出了一抹譏諷的笑容，看起來笑得輕巧，卻莫名給人一種壓力。

「混賬！」班主任被她一刺|激，更加生氣了，一雙眼睛瞪得比銅鈴還大，目光灼灼，「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你覺得我就這麼是非不分，所以說了也沒有用？」

班主任看到她這麼緊張，覺得她是怕了，得意地彎了彎嘴角：「現在知道錯了？剛才氣焰這麼囂張，囂張給誰看呢？還有沒有把我這個老師放在眼裡？」

「不要？現在還由得你胡來？」班主任不由分說地拿出花名冊就要去找她的名字。

女生的身體顫抖了一下，把頭埋得更低了，身體在輕微地顫抖。

老師更加生氣了，一拍桌子，吼聲能把人的耳膜震穿：「你們兩個到底有沒有把我說的話聽進去？還是打算這樣跟我沉默對抗？還想不想在這個學校待下去了？」

他手裡拿著一張請假條，應該是剛才過辦公室來找老師簽字的……所以剛才那一幕他都盡收眼底了？

依舊是涼涼的聲音，只和*圖*書是這次透著一絲玩味。

李子夜眉頭一皺，沒有被嚇唬到，只是淡淡地吐出一句：「是非不分，說了也沒用。」

李子夜手心捏了一把汗，雖然她也知道自己就這麼直接和班主任嗆聲不明智，但是她就是覺得，有些話不吐不快。

來去如風，他再一次好像什麼都沒有發生一樣離開了。

她是這個家的局外人，她不想惹麻煩，也不想受到不必要的關注。

「我找麻煩？開學到現在已經不知有多少人跟我說她們兩個難相處了，一個人說可能是偏激，但是這麼多人都這樣說，我不信她們兩個身上沒問題。」班主任的聲調沒有像剛才對待李子夜她們那樣高了。

葉向笑了笑，聳了聳肩：「我只是看不慣某些老師愛給別人找麻煩罷了。」

李子夜提了一口氣，也許是葉向替她出頭的那幾句話給了她力量，她迎著班主任的目光看了回去，口氣不卑不亢：「是我被打了，我覺得說了也沒有用，所以就不說了。」

李子夜忍不住衝過去，伸手按住了花名冊：「別打電話，您要罵就罵吧，我保證不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