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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樣，我們四個人圍坐在急救室門口的走廊上哭泣。

杜鵑喊得嗓子都啞了。

就在所有人都陷入沉默中的時候，許晨曦的爸爸媽媽急匆匆地跑了過來。

原本癱坐在地上像一座雕像的杜鵑瞬間跳了起來，說道：「有啊有啊，我就是杜鵑！」

「對不起，晨曦！對不起，都是我的錯！如果不是為了幫我攢學費，你就不會去做兼職。如果不去的話，你就不會出事！」杜鵑聲音嘶啞地說道，「扇兒，我是劊子手，你知道嗎？我是劊子手，是我害死了晨曦，是我的錯！」

我們四個人中刻意保持冷靜的江淮第一個注意到手術結束，衝到了醫生面前。

這一天，距離八月三十還有七天。

「你們就是許晨曦的m.hetubook.com.com家人吧？」一旁的醫生見此情景，開口說道，「許晨曦在急救室里，你們進去看看她吧，應該撐不了多久了。」

「她的家人馬上到了，我之前給她家人打過電話了。」明清河慌忙解釋道，「我們是她的朋友。」

「咔嗒——」

說完，她整個人筆直地往後仰倒，幸好隨後出來的許爸爸眼疾手快地扶住了她。

每次午夜夢回，我們都不會忘記自己的罪孽。

醫院里本來不允許大聲喧嘩的，但也許是感受到我們的聲音太過慘烈，竟然沒有人出來阻止。

急救室的門再一次開了，我看見許晨曦的媽媽面容憔悴地站在那裡，她就像死過去了一樣。

「醫生，我朋友和-圖-書是不是沒事了？」這是我滿懷期待的聲音。

「剛剛病人清醒的時候跟我說了一句話。」醫生上下打量了杜鵑一眼，最後嘆了一口氣，「她說，讓杜鵑別難過，幫她照顧好她的家人。」

「杜鵑，不是的，不是的……是我的錯……」

許晨曦媽媽的臉色瞬間白了，她險些暈過去，但被許晨曦的爸爸扶住了。他們邁著沉重的腳步走了進去。

我的眼淚不停地往下流，張了張嘴，竟然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因為我不知道這個時候應該說些什麼來減輕我們的痛苦。

「啊！」杜鵑瞬間崩潰了，她再也忍不住了，抱著自己的腦袋，蹲在地上號啕大哭起來。

急救室的門在我們眼前輕輕地合上了。

「哦，www.hetubook.com.com抽血已經沒意義了。病人因為被硬物砸到後腦勺，導致外傷嚴重，內傷也不輕，腦中樞出血了。我們通過手術處理了她的外傷，又清除了她腦內的淤血，但是發現病人腦內有天生的畸形血管，所以現在情況很糟糕，瞳孔渙散，心律不穩。你們還是趕緊催她的家人來醫院吧，晚了小心見不到最後一面。」醫生看了一下焦急的我們，毫無溫度的聲音將所有人瞬間打入了深淵。

她的面容十分憔悴，一見到我們，就拉著我的衣服問道：「晨曦呢？我們家晨曦呢？她在哪裡？在哪裡啊？你們這群孩子，沒事做什麼兼職，現在到底是怎麼回事？」

我們三個人跟著圍了上去。

「抽我的，抽我的，醫生，我的和*圖*書血型跟她一樣！」這是杜鵑的聲音，她已經捲起了自己的袖子。

江淮默默地走到我們身邊，同時抱住了我們三個人。

醫生摘了口罩，視線在我們的臉上掃過，發現都是年輕人之後，眉頭皺了一下，問道：「許晨曦的家人呢？」

「她長得那麼漂亮，她功課那麼好，她被那麼好的學校錄取了，她的人生才剛剛開始啊，可是我竟然為了自己害死了晨曦！」

「醫生，我們的朋友怎麼樣了？」

她看著坐在地上的我們，然後大喊了一聲：「劊子手！你們這群劊子手！」

「醫生，醫生，許晨曦在哪裡？」

「杜鵑，你別這樣，要怪就怪我不好，身為男生，眼見著女生陷入了那種危險中，卻沒能及時拉住她……」明清河跑到哭成一團和-圖-書的我和杜鵑身邊，抱著我們說道。

「對啊，醫生，血止住了嗎？要輸血嗎？可以抽我的！」這是明清河焦急的聲音。

我知道這瞬間她有多麼痛苦、多麼難過，正如我的痛苦、我的難過一般。雖然江淮說這是意外，誰都無法預見，但是我們明明有那麼多可能避免這個意外發生。

許晨曦的媽媽因為趕得太急，渾身的衣服已經被汗水濕透了。

不知道這痛苦、這難過會不會殘忍地跟著我們一輩子……

「你們當中是不是有一個叫杜鵑的女孩？」醫生本來打算直接離開，但是走了幾步又回來了。

清塘街上長大的四個孩子，感覺天崩地裂，陽光被黑暗徹底奪去。

變故來得這樣快，來得這樣措手不及。

我蹲下身用力地抱住她。

「杜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