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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愛的,不再親愛

作者:陌安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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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盛情 1

第二章 盛情

1

他沒想到我會拒絕,一張臉漲得通紅,像個西紅柿似的,半天才說出口:「我還以為你……」
我在心裏小聲哭訴,我也不想這樣好嗎!但最後我什麼都沒說,心裏還像吃了蜜似的,甜甜的。
那些圍著他嘰嘰喳喳的女生忽然鴉雀無聲,都順著他的目光看著我。他不顧及這些,笑著向我走來。
暖洋洋的春風,吹得我的鼻子痒痒的,我打了個噴嚏,揉揉眼睛,再睜開雙眼卻看到了蘇雲錦和周詩韻。她正陰魂不散地拉著蘇雲錦要去什麼地方,見我來了,一副懶得搭理的樣子。
這天晚上,我正在家裡躺在床上看書,卻突然接到保康祺的電話。
那一刻,我幾乎疑心是自己聽錯了,畢竟才見過幾次面,並不算了解,怎麼突然就對我表白了呢?
「你以為什麼啊……」我也覺得有些尷尬,轉頭不敢直視他,「我只是在看……在看你這個人怎麼臉皮這麼厚啊!」
我勉強對他笑了笑,點點頭說好,心裏卻忽然又陷入那股難過中,就像那天晚上他沒有送我回家一樣,不怪他,就是心堵得厲害。
我轉頭一看,是個從沒有見過的男孩子,不過長得也挺好看的,旁邊站著一個女生,這架勢一看就知道和保康祺一樣,家裡應該挺有錢的。
「小笛,你有事嗎?」他先開了口,把周詩韻晾著有些難堪。
我本來想和他一起去看櫻花的,又看了看周詩韻,沒再接著說下去。周詩韻會心一笑,說他們要去參加話劇社的活動,末了問我:「小笛,你要不要去啊?」
這下我沒有別的話可說,再拒絕他就顯得有些不近人情了,於是只能硬著頭皮跟他一起去了福滿樓。
我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聳聳肩膀,不知道怎麼回事,畢竟燙的是我又不是他。
新的菜上來之後,都是清湯寡水的東西,我一點兒都不喜歡吃,於是有些意興闌珊。
而話還沒說出口,他就叫服務員撤下了香辣好吃的菜,眼睛都不眨地點了幾個清淡可口卻貴得很的菜。
我身體一僵,果然是人以群分,物以類聚,庄奕周圍的人都這個德行。
就在那一刻,我有些感動,原來他這人雖然看起來傻不拉唧的,對人卻是細緻溫柔。
蘇雲錦有些尷尬,最後沖我點點頭,示意我一個人和-圖-書先離開。
我一席話說得很絕,表情又冰冷無疑。保康祺幾乎就快被我說得垂頭喪氣了,不過他不放棄最後一點兒希望,眼睛亮晶晶地問我:「那要是小奕他們不那麼說了呢?」
我深深地看了一眼這一切的罪魁禍首周詩韻,要不是她的話……她卻一點兒不在意我的眼神,說說笑笑地就要拉著蘇雲錦離開。
可不開心有什麼辦法呢,我還不開心呢。
我把手裡的湯勺在白色的瓷碗里攪得叮噹作響,猛然抬起頭來,直視著那個男生的眼睛,一字一頓地問他:「是嗎?那你一定可得帶著我去。」
自己向來又不是那種心思很細膩溫婉的人,於是我直截了當地說出了自己的想法:「因為你的存在,給我帶來了很多煩惱。」
男生顯然不信,還故作自然地拉了一下旁邊的女孩,笑意盈盈地說:「哦,就是上次小奕說的那個在地鐵站提醒你的女生啊?」說罷馬上又補充道,「怎麼就那麼巧呢?好想去找那個小偷叔叔問一下啊。」
我聽罷冷冷一笑:「你太天真了,保康祺,你的朋友們已經對我有這種看法,所以說之後不管你怎麼想著去改變,都很難再扭轉他們的想法。而且,他們已經這麼想我了不是嗎?你改變得了他們以後的想法,那能緩解得了我這些莫名其妙的委屈嗎?我們之間的問題,是因為你和我所處的位置不同而已。」
保康祺沒想到我會這麼問,緩緩對我說道:「喜歡就是喜歡啊,哪來那麼多為什麼?」
「康祺,你也在這兒啊?」身後忽然傳來一個陌生的男聲。
「幹嗎?」我明知故問。
這時候正是放學的時間,校門口的人不少,我卻一眼就看到了保康祺。可不得不承認,他是鶴立雞群的,清瘦高大的身材特別出挑。我不知道他來這兒幹什麼,只隱隱約約不太想和他說話,於是也沒打招呼,打算避開他。
保康祺撓撓頭,不知道應該說什麼,最後只能說:「啊,她是我的朋友啊。」
這時,嘴巴里的傷口又適時疼了起來,提醒我不要白日做夢了……
不等他回應,我接著說下去,語氣十分淡然又篤定:「你看看你周圍的朋友都是怎麼想我的,我只不過是偶然在地鐵站看到你要被偷東西了好心https://www.hetubook.com.com提醒一下,怎麼到了你朋友們嘴裏,搞得我要偷你東西似的。我知道,你家裡很有錢,比茉茉還有雲錦家還有錢,但就是因為你家很有錢,大家相處起來才會很累啊。」
我翻個白眼,塗了藥膏還怎麼吃東西啊!
到了飯店,落座下來,我才發現保康祺點了一桌子我喜歡吃的菜。不管怎麼說,我還是有些感動的,於是輕聲向他道謝。沒想到他一副受寵若驚的樣子,好像我之前都是在虐待他似的。
我含糊地對他說了句「謝謝」,他一愣,沒有說話,抱著手臂和我一起等新的菜上來。
這時面前卻突然出現一個高大的影子攔住了我的去路,我一抬頭,便又看到了保康祺那張因為有些生氣而變形的臉。
我低著頭,沒有了平日里對蘇茉或者蘇雲錦的喋喋不休,一個人往校門口去了。
最後我只得自己倒上一杯檸檬水喝,可那水又酸又涼,剛才估計是燙傷了,一下子在嘴裏,那酸爽簡直不能停。保康祺一看,更加氣急敗壞,丟下我轉身就出去了。
結果過了好一會兒,他回來了,手裡還拿著藥膏,要我立馬塗上。
另一方面,我又有些惴惴不安,畢竟雖非我妄自菲薄,但我的確是一個比較普通的女孩子,沒有蘇茉的那種安靜祥和的感覺,也不似周詩韻那般招搖,喜歡這樣的我,並沒有好處啊。
保康祺看我不對,連忙找來一個小碗示意我吐出來。
他也不說話,只是直愣愣地看著我,沉默了一會兒,他猛然伸出手來,抓住了我的肩膀,有些惡狠狠地問我:「安小笛,你真的要這樣子躲我嗎?」
兩個人談了幾句,男生的眼神又落在我身上,意味深長的樣子,和庄奕那個討厭的眼神如出一轍。他有些高傲地對我揚揚下巴,問保康祺:「這個是誰啊?也不介紹一下。」
保康祺似乎也是和我一樣無辣不歡,舉著筷子夾了幾個菜給我后,自己也慢慢吃了一點兒。兩個人忽然沉默了下來,陷入了極其微妙尷尬的氣氛。最後他開口說:「這頓你就少吃點兒吧,嘴巴燙成那樣了,自己也不小心。下次我們有機會再來這家吃。」
我憋著沒說話,只覺得內心燒起一股無明火。我招誰惹誰了啊,怎www.hetubook.com.com麼好心提醒了一下別人還得被人反反覆復地懷疑?
我在心裏吐槽,這都多少年前的台詞了呀,還拿出來對我用,以為我還是純情少女嗎?我翻了個白眼,抬頭看向他。
靠在有些冰冷的門上,我才慢慢冷靜下來,心想,要是今晚是蘇雲錦跟我說這些話就好了。
可他嫌別人的目光還不夠曖昧似的,走過來就問我:「小笛,跟我一起去吃飯吧。」
昏黃的燈光落在我們倆的頭頂,他瘦長高大的影子輕易就將我遮住。那一瞬間,我看到他的眉眼,他的臉,其實這些都不比蘇雲錦差,我也是頭一次這麼認真地看他,就像第一次認識一樣。
是的,不是一路人,就少聯繫的好,我這樣想著。
兩個人開始吃起東西來,桌上正好有一份我喜歡喝的雞湯,我急吼吼地舀了一碗就開喝。沒想到這雞湯撒著蔥花,表面上浮著的是一層油,所以不冒熱氣,看不出很燙。我一下口,被燙得一個哆嗦。可此時吐也不是,咽也不是,憋紅了臉,說不出話來。
還不等到他再開口說什麼肉麻噁心的話,我連忙捂上耳朵跑開了。一個人氣喘吁吁地跑回了家,我媽問我幹什麼去了,我也沒回答,獨自進了屋子,鎖上了門。
我一愣,心裏尋思著那天我並沒有給他自己的號碼啊,他是從哪裡弄到手的?不過一回想,他能聯繫到的,便只有蘇茉和蘇雲錦兩個人罷了,我心一沉,只能一個勁兒向自己催眠,篤定是蘇茉給他的號碼。
那天之後,我不再和保康祺說話,他給我打電話都直接被我掛掉,再打來,再掛。最後,我索性將他拉進了黑名單,對他的一切問候、攻勢皆不理不睬。有時候月明風清,我一個人走在櫻花飄落的街頭,又想起那時候的情景。
這樣的天氣,藍天、白雲、微暖的風,他抿著的唇,突然讓我想起四個字——「浮生一夢」。就好像一場沒有盡頭的美好的夢境。
「我走了,以後別來找我了,我拜託你!」
她明知道話劇社的社長對我……總之,已經把那個社長得罪了,別說去參加他們社的活動,估計我出現在他面前他都想撕了我。
沒想到保康祺卻微微一笑,不以為然地開口道:「沒關係啊,我很喜歡你。」
我一遍遍和圖書問自己,然後思考。
他被我逼得說不出話來,只看著我,一張臉上寫滿了不開心。
保康祺看到熟人,又露出他那種招牌式的傻笑。
我抬頭看他,他正露出他那幾顆標誌性的白牙,一臉自信地等我回復。我卻開口問道:「在哪兒啊?」
「嗯。」他仔細斟酌的樣子,隔了一會兒才開口,「這周六的晚上,我們幾個好朋友要去河堤那邊玩,吃吃燒烤什麼的,你要來嗎?」
我閉著眼睛,嘴巴里依然有剛才藥膏的味道,然後回想起認識這個公子哥以後發生的事情,渾身都不舒服起來,比如他朋友們的質疑甚至輕蔑,又比如路邊的花痴女對我莫須有的敵意。
可有些人是真的躲不掉的,我剛走出幾步,他看到我,忽然開口叫我:「小笛,你總算出來了。」
一吃完飯,我就跟保康祺說我媽媽一個人在家,等著我回去,不然該著急了。他沒有辦法,只得送我回去,我本來連他送我回家都不願意的,他再三堅持,我才應了下來。
我看著他那副神情絲毫沒有了一點兒好感,也不說話,不打招呼,一個人低著頭默默喝新上來的溫湯。
他被我看得不好意思,反而紅了臉,臉頰緋紅地閉上了眼,把雙唇向我壓來,我見勢不妙,一把推開他:「你幹嗎啊?」
我也不和她說話,只靜靜地看著蘇雲錦。
他一愣,神色中多出了慌亂,他緊張地問:「為什麼?」
路上保康祺嘰嘰喳喳地說個不停,我也有一搭沒一搭和他聊著,心裏卻挂念著蘇雲錦,還在想周詩韻這傢伙又會搞什麼鬼。
「小笛……」保康祺似乎有話要說。
此時將要入夜的街頭上,有不少人走著。途經春來街,櫻花很美,我仰著頭,一邊吹動著落下的櫻花,一邊看著昏黃的路燈下撲騰的飛蛾。
蘇雲錦張張嘴,本來還想對我說點兒什麼的,但此時不湊巧的是話劇社的社長過來了。他看了我一眼,沒說什麼,就說一群人都在等蘇雲錦和周詩韻了,催他們快點兒走。
因此接下來,我一句話都不和保康祺說,任他如何哄我,我也不做聲。
我和他沒什麼關係,不必為他承受這麼多。
我脫口而出:「你喜歡我?喜歡我什麼?」
其實,怎麼說呢?我的心裏不是沒有開心,不過那開心只是來自於這和圖書個年紀被一些優秀的男孩所表白的虛榮心罷了,我十分清楚那並不是喜歡。
他走上前來猛地抓住我的手,像個小孩子一樣,用的是撒嬌的口氣:「是啊,我臉皮就是很厚,你拿我怎麼樣啊!」
「你以後別來找我了。」我搶在他前面開了口。
本來我以為這樣他就會放棄,沒想到接下來幾天發生的事情讓我大跌眼鏡。
「福滿樓。」他報上名字來,讓我吃了一驚。因為上次唱歌的時候,我跟他稍稍提起過,說之前和蘇茉他們一起去福滿樓吃過一次飯,很喜歡那邊的菜,可惜那家店門庭若市,很難預訂到位置,沒想到他這麼上心,我說過一次他便記住了。
我皺了皺眉頭,心裏只覺得很厭煩,因為我極不喜歡這種被人注視的感覺。
後來幾天,他又好幾次約我出去玩,我都以各種理由推脫掉。因為那天在唱歌的時候和他說過話,感覺他人雖然不壞,可惜有庄奕這麼一個招人嫌的發小,而且感覺我和他也根本不是一路人,我們之間唯一的紐帶就是蘇茉和蘇雲錦罷了,他單獨約我,我沒有要去的必要。
他在電話那頭依然樂呵呵的,但之後幾次欲言又止,我不耐煩了,直接打斷了他繞來繞去繞了半天也沒奔主題的話,開口問他:「你直接說你要幹什麼吧!」
我覺得不對,怎麼突然變得這麼凶?
我閉著眼睛,扭過頭不去看他,對著旁邊的一團空氣說道:「我那天夜裡已經說得很清楚了吧,我們根本不是一路人啊。」
我接過碗把湯吐了出來后,還沒來得及說話,他便劈頭蓋臉把我罵了一頓,怒氣沖沖地質問我為什麼這麼不小心,本來好看的眉眼都顯得奇怪起來。
我有些無語,心想著自己和他認識還沒多久啊,幹嗎突然這樣子約我出去,於是沒多想便拒絕了。
保康祺見我生氣了,連忙含糊了幾句要支開那個男生,男生也沒有那麼不識趣,不過走的時候還要踩我一腳:「那好,下次在地鐵站遇到了同樣的事情,你可得提醒一下我啊。」
於是我轉頭離開,不再等他開口。
我被他這種故意賣萌的樣子驚得倒吸一口冷氣,甩開他的手,臉也跟著紅了起來。
眼見到了三月,春來街那邊的櫻花開得似雲若霞,我想著好久沒有和蘇雲錦見面了,於是打算去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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