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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情記

作者:七日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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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哀 三

第三章 哀

…………
眼看著午休時間都過去了,花園那邊還是沒有半點動靜。難道這個大好機會就因為蔡襄嘴裏長的小泡而浪費了?
片刻后,蔡京帶著陸佳宜走了進來。
蔡京正要發作,卻被少女身上特有的清香制止了。他發現有一雙嫩白的手掌正捂在自己嘴裏,不免斜起眼睛,仔細打量了一下陸佳宜的臉。
「當然了!你不要小看我好不好,我答應過別人的事,從沒做不到的!」陸佳宜不悅地翻了翻白眼。
蔡襄揮了揮手,正是好睡的時間,他也懶得管那麼多,便隨口答道:「隨他怎麼鬧吧。」
蔡京眼珠子轉了轉,好笑地叉起腰,裝作一副大人物的樣子,大度地說:「好吧!本少爺菩薩心腸,就幫你一次吧?反正,我諒你也翻不出什麼浪花兒。」
「阿斗在茶里加了一點蜜糖,喝起來會很舒服。」阿斗彎腰,靠近了他的耳邊說。
「想報仇啊?」他得意洋洋,一雙亮晶晶的眼睛在陸佳宜身上上上下下地轉悠,「我剛才親了你,你已經是我的人啦!你這樣對我是謀殺親夫,知不知道?」
「就你?」
蔡京被她甩得退後了一步,看著陸佳宜又羞又怒的樣子,他心裏卻比得了名貴的硯台還開心。
「噓!別嚷嚷!」陸佳宜忙捂住蔡京的嘴,「你的任務完成了,現在不許說話,讓他們兩個安靜地待一會兒。」https://www.hetubook•com.com
蔡京悄悄地走過去,輕輕地拍了拍陸佳宜的肩膀,本想叫醒她,卻沒想到,陸佳宜睡得死沉,一歪頭直接倒了下去。
不行,不能讓阿斗一直單戀下去!
「好吧。」他伸手接過阿斗手裡的茶杯,揭開蓋子,輕輕地聞了聞,低聲道,「好香。」
她竟然靠在柱子上睡著了!
阿斗抬起頭來看著他,也情不自禁地笑了。
蔡京剛走到花廳,陸佳宜眼疾手快,一把將他扯到了偏僻角落。
「我有法子幫你得到比上次那枚硯台更好的東西哦。」陸佳宜賊兮兮地笑,一臉「跟我這有肉吃」的人販子表情。
阿斗的臉色頓時紅成了夜裡的紅燈籠。
蔡京反應過來,撲到了畫案前面,囑咐道:「對,本少爺今天要練習作畫。你給我老老實實坐著,一根手指頭都不許動。」
蔡京的鼻孔翻得比天高,冷冷一笑:「憑什麼?」
沒想到,這個小少爺並不懼怕她的眼神,反而回瞪了她一眼,理直氣壯地回答:「你也佔過本少爺的便宜,反正,我們現在算是有過肌膚相親了……」
幸好蔡襄及時地從躺椅上站起來,將她扶住了。
陸佳宜一邊敷衍著鬱悶的阿斗,一邊在府里活動起來,希望能給蔡襄和阿斗製造獨處的機會。悲劇的是,前幾日府里進了些荔枝,蔡襄陪老夫人https://www.hetubook.com.com說話時吃了幾顆,現在有點虛火。他在房中靜養了一天,現在去了小花園,卻也吩咐不讓任何人打擾。
陸佳宜滿心歡喜地小跑過去。
蔡京忙伸手接住她,試圖將她扶回原位。蔡京年齡尚小,身量不足,使了不小力氣才把陸佳宜扶回去靠著柱子。就在這時,陸佳宜的頭扭了過來,眼睛也在一剎那睜開。
蔡京終於正眼瞧了瞧她,明亮的眸子看得人心悸。
隔著一池清水,陸佳宜望著榕樹下的兩人,覺得他們是那樣般配。她正幻想著蔡襄和阿斗過上了舉案齊眉到白頭的生活,耳邊突然傳來一個不滿的聲音,瞬間把她拉回了現實。
「我去伺候京少爺!」捨我其誰的犧牲精神震徹蔡府。
「看什麼看?」陸佳宜察覺到蔡京那雙不安分的眼睛,忙把手放開了,然後找個地方大方地坐下,雙手一攤,「你不是要畫畫嗎?來呀,趕緊畫,畫完收工!」
「流氓!」陸佳宜驚醒了,回頭怒視蔡京。
說完,陸佳宜偷偷地朝湖心亭比了一個勝利的手勢。
「去把阿斗叫來。」蔡襄無可奈何地說,「另外,再問問京少爺還有別的要求沒有。」
「是。」陸佳宜恭恭敬敬地回答,其實心裏已經笑成一朵花了,她自信滿滿地保證,「我會努力伺候好京少爺,不會再讓他打擾您了。」
陸佳和_圖_書宜懶得跟他打嘴炮,一聽他願意幫忙,一把就將他拉去了蔡府的小花園。
蔡京見情況不對,拔腿就跑。
陸佳宜跳了起來,破口大罵:「你這個小混蛋,簡直無法無天!光天化日之下,你竟敢、竟敢……」
陸佳宜一臉不可思議地看著他,氣得眉毛幾乎要倒豎起來:「你放不放手?」
「怎麼還不給本少爺換茶!」
僕人來報的時候,清俊的公子抬了抬眼皮,用低沉的聲音反問:「畫畫?」
陸佳宜的瞳孔一瞬間放大了!她甚至在那雙近在咫尺的眼睛里看見了自己震驚的樣子。突然,她不知哪來的力氣,硬生生地掰開了那雙摟在自己腰間的手。
唔,這樣看,這個小丫頭也算頗有幾分姿色……
蔡襄的視線從書本上移開,靜靜地落到了阿斗身上。他看著阿斗手中的那杯茶,微微皺起了眉頭,說話間帶了些孩子氣。
熾烈的陽光燒烤著大地,小花園卻是一片清涼。園中有一棵百年老榕樹,老夫人命人在樹下斫了張棋盤,讓公子閑暇時有個賞玩的去處。老榕樹長在湖邊,湖中心還建了一個涼亭,正對著滿湖的荷花。蔡襄嫌天熱,便在榕樹下搭了張躺椅,一邊看書,一邊跟自己對弈。
「哇靠!是你這個膽大包天的小丫頭!」蔡京一臉誇張地大喊,「你是不是又想在我身上打什麼壞主意?」
「嘴巴里有東西,不想吃東hetubook.com.com西,也不想喝水,連說話都覺得煩。」
他們是大張旗鼓地進來的。
太陽逐漸西移,陸佳宜的怒氣卻快把老天給熏著了。
什麼?陸佳宜張大了嘴,是蔡京那個熊孩子!她第一次發現這個性格乖張的小少爺這麼讓人喜歡。腦海中閃電般出現了一個主意,陸佳宜高興得直拍手,在管事吩咐之前,她撒開雙腿跑了出去。
陸佳宜有點急。
「京少爺來啦!快去通知公子。」有人遠遠地叫。
「佳宜?」阿斗想追上去看看什麼情況,卻不小心被老榕樹的虯根絆了一下,差點撞到了那張石刻的棋盤上。
蔡襄的眼睛剛眯上,又被吵醒了。他無奈地看著在對面亭子里鬧騰的蔡京,對陸佳宜招了招手。
古代的門戶之見太多了,陸佳宜不是第一次看見這種情況。雖然,身份卑微的那一個,總是用各種借口和幻想安慰自己,但陸佳宜認為,只要愛上了就一定要去爭取,否則白白地度過一生又有什麼意義呢!
陸佳宜站在湖心亭,正要朝她招手,卻發現她徑自奔向了老榕樹下的蔡襄。阿斗為蔡襄泡了一杯茶,輕輕地放在他面前,低聲說:「公子,雲霧茶有清涼降火的功效,您喝一點兒吧。」
蔡襄見她臉紅,突然也覺得有點尷尬,不過他很快就恢復了正常,也隨即將手放開了。蔡襄轉過身子,目光追著在遠處打鬧的兩個人,搖了搖頭,說:「m•hetubook.com•com兩個小孩子能玩出什麼大事來?隨他們去吧。」
蔡京獃獃地看著她,眸中完全是那雙粉|嫩薄唇的影子。他迷迷糊糊地想:「看起來好好吃呢……」這樣想著,他不知不覺把腦袋湊上去,一口咬在了陸佳宜的粉唇上。
陸佳宜擠出一個笑臉,用討好的聲音說:「幫我個小忙怎麼樣?」
「你……」她看著緊挨自己鼻尖的那張臉,怔了一下,然後低頭一看,發現蔡京的兩隻手正摟在自己腰上……
僕人點頭。
很快,阿斗就帶著茶具過來了。
「你——去——死——」陸佳宜瞬間暴走。
蔡京帶了幾個侍從,在湖心亭里鼓搗了好一會兒,叮叮咚咚的。等擺好筆墨紙硯,他讓當模特的陸佳宜坐下,準備作畫。但畫了一會兒,他又鬧騰起來,說是茶不好喝,點心也不好吃,讓人去換。
湖心亭的吵鬧一下子就驚動了在對岸榕樹下的兩個人。阿斗循聲望去,只見不知道為什麼陸佳宜突然炸毛了,竟然舉著一隻鞋子追著蔡京滿園子跑,一時間雞飛狗跳,塵土飛揚。
蔡襄也笑了。
清風徐來,走筆盈卷,一個正在遠眺的少女模樣緩緩呈現。蟬鳴啾啾,荷香滿袖,下午的時光就在這種寧靜中悄悄流逝。
蔡京畫得興起,許久沒有這種一抒胸臆的暢快了,運筆比平時更加快速自如。等他擱下筆,仔細吹乾畫上的墨汁,迫不及待地要對陸佳宜炫耀炫耀,卻發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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