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我不要臉我自豪
「我當然不會死在英國，我沒有忘記當初答應過你一定會活著回來的。」他微笑著說。
我不知道他是什麼時候轉身離開的，當我再次看向他的時候，映入眼帘的是他那憂傷而落寞的背影。
我哽咽了好半天才發出聲音來：「卓以安，好久不見。」
我知道自己很任性，不過就讓我任性這麼一次吧，就讓我緊緊地抱著他，感受他的溫暖，記住他的溫度。
他在我的身後輕輕地喚著我的名字。
我跑得太快，再加上體能消耗很大，此時已經累得有些直不起腰來了，我看著他那英俊的臉，不禁有些失神。
我還在想關於眼線的事情，老師已經宣布了「下課」。
時針轉動，日復一日地重複著每一天。
我看到卓以安在笑，自己也忍不住笑了起來，他看到我又哭又笑的樣子，無奈地搖了搖頭說：「小傻瓜。」
而更讓我自己都不能理解的是，當我想到這裏的時候，我的心竟然有些刺痛。
那群女生似乎依舊不肯放過我，即使知道了我和寧遠的事情，還是不停地扯上陸青宇。
他的話音剛落，我就聽到身後的女生們有些失落的嘆氣聲，隨後她們也離開了，我這才鬆了口氣。
說完，他不以為然地看著我，滿臉的不在乎。
他輕輕一笑，拉起我的手往裡面走去。原來他已經訂好了座位，於是我跟著他走了進去。
他委屈得像一個受了氣的小媳婦似的。
他一臉無辜地笑著說：「寧靜，這幾天你都沒看到我，難道不想念我嗎？」
就像是在演啞劇一樣，他只是靜靜地看著我，什麼也不說，什麼也不做，只是那好看的眼睛里透著一種叫作憂傷的東西。
「你這是什麼邏輯啊？邏輯能力這麼差，怪不得你數學一直不及格。」卓以安打趣道。
這倒也是，寧遠從小就懂事，自從爸爸去世之後，他真的沒有胡亂花過一分錢。
我從來都不像寧遠一樣叫他「以安哥哥」，這是我的秘密，我從來都不想讓他做我的哥哥，我也不想做他的妹妹。
月色下的陸青宇變得安靜而憂傷起來，他這個樣子像一個悲傷的孩子。
這句話說完，便有幾個女生附和起來。
我將頭緊緊地靠在他的背上，那些滾燙的眼淚全都流在了他的衣服上。
我閉上眼睛，鼻間傳來卓以安身上好聞的味道，我知道那是屬於卓以安的味道。
不過，那天下午，寧遠的突然出現讓我平靜的生活再次掀起了小波瀾。
不知道為什麼，走過他旁邊的時候，我的心竟然怦怦直跳。
我坐在椅子上看著周圍的陳設，這裏的一切和兩年前沒有什麼太大的變化。
我沒有理會她們，詫異地看著寧遠問道：「你怎麼突然到我們學校來了？」
說完，我便拿出手機開始打電話。
「姐，你就別問了，我是真的有急事，我是你弟弟，你應該了解我的，你什麼時候見我亂花錢了。姐，你就相信我吧，而且這三百塊錢我一定會還給你的。」
可是，如果是幻覺，為什麼此時握著他的手的感覺會這樣真實？那溫暖的感覺分明就是纏繞在指尖的溫柔。
我抬起頭，錯愕地看著他，他仍舊如往常一樣滿臉邪氣地看著我。
「你，你怎麼來了？」
「再啰唆就把錢還給我！」我假裝惱怒地說道。
他和我說了很多，通過他的話語，我欣喜地知道這兩年的分離並沒有讓我們的友誼變淡，想到這裏，我的一顆心終於安定下來了。
我低著頭等著他的回答，他突然握住我的手，說：「跟我走不就知道了嗎？」
「你好，我是卓以安。」卓以安也伸出手，依舊是極富教養的儒雅模樣。
我有些驚訝，還沒等我反應過來，他已經走到了我的面前。我錯愕地看著他，他突然伸出雙臂將我擁入懷裡，輕輕地抱了我一下，然後迅速分開。
卓以安開了很久的車，等我回過神來，車正好停了下來。
不知道怎麼回事，我只覺得現在握著手的這兩個人就像仇人見面似的，https://m.hetubook.com.com火藥味很濃。
我的心突然怦怦地跳了起來，我臉一紅，低下頭掩飾自己的情緒，一顆心卻是欣喜不已。
我一直都在等著他。小時候，等他帶我出去捉蝴蝶；再大一點，等他來家裡輔導我的功課；再到最後，他去了英國，我便等他回來，等他喜歡上我。
我不由自主地隨著他的腳步往前走，眼神卻是獃獃的，我看著他的側臉，只覺得那是世界上最完美的側臉。
「這個寧靜，還真是不甘寂寞啊！」剛才議論紛紛的女生似乎不肯放過我，又說了一句。
他顯然有些生氣了，剛剛還微笑著的眼睛變得狹長起來。
「寧靜。」
等我們跑出了教學樓，我才慢慢地停下腳步。
正當我鬱悶的時候，我突然感覺到有個人緊緊地拉住了我的手，那種溫暖的感覺是那麼熟悉，那種熟悉的感覺讓我激動得快要流下了眼淚。
說完，我還是從包里拿出了錢包，因為我知道寧遠不是一個會亂花錢的人，並且他也不是一個會無緣無故找我要錢的孩子。
但是這樣的興奮並沒有持續幾天，正當我高唱著「今天是個好日子」的時候，他又再次出現在我們教室的門口。
我開開心心地跑出教室，卻一下子被他攔住了。
他不再說話。末了，我抬起頭看著他的眼睛，然後端起杯子說道：「卓以安，歡迎你回來。」
他跑出去幾步之後，突然又回頭來衝著我大聲地說道：「姐，你真是我最好最好的姐姐！」
他愣了一下，隨即笑了起來，端起杯子和我輕輕地碰了一下杯，然後一飲而盡。
「這個寧靜還真是厲害，前有陸青宇，後有小帥哥。」一個女生毫不忌諱地在我的耳邊大聲說道。
他沒有和我說一句話，接著頭也不回地離開了，只留下瞠目結舌的我愣在原地，在夜色中紅了臉，一顆心狂跳不已。
卓以安，你可知道我有多麼想念你，那些想念根深蒂固，無法轉移，那些想念將我的心畫地為牢，再也沒有自由，卻心甘情願。
在不確定對方心意的時候，我是不想讓他知道的，如果他知道了，而他的心意並不與我的相同，那以後我與他豈不是連朋友都做不成了？
剛走了兩步就聽到他的聲音從我的背後傳過來：「那這麼說來，你是承認你喜歡卓以安那個傢伙了？」
我抬起頭，捕捉到了他眼裡的那份落寞。
天色不知何時已經變暗了，夜幕降臨了。
他的話音剛落，我的淚水又一次洶湧而出。我鬆開手，故作鎮定地捶了一下他的肩膀，平穩了情緒才開口說：「原來你終於捨得回來了，我還以為你死在英國了。」
轉過頭看寧遠，他已經跑出老遠，只剩下一個模糊的背影了。
我注意到他的眼神瞬間變得黯然而落寞起來，他看著我，眼裡盛滿的都是悲傷。
就像現在這樣，不管我怎麼避開他，他總是會以不同的理由出現在我的面前。不管我怎麼拒絕，不管我說些什麼，他依舊是微笑著默默地看著我。
我別開臉，轉移話題說：「而且，今天我不準備去咖啡店打工了，我先給老闆娘打個電話請個假。」
我整理了一下情緒，用手擦拭了一下眼角的淚痕，磨蹭了半天，等教室里的同學都走光了，我才收拾好東西走出教室。
他的聲音突然變得有些傷感，只聽見他說：「還不是冰山嗎？無論我怎麼對你好，你都是一副冷冰冰的模樣對我，從來都是一副不屑一顧的樣子。」
「嗯，是的。」我點了點頭，瞥了他一眼，又補充道，「像我們這種小戶人家出身的孩子，肯定是要以賺錢為己任的。」
威逼不成，他改利誘了。
他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說：「姐，我又不是小孩子，怎麼會那麼容易被騙啊？你比媽還緊張兮兮的。」
想到卓以安，不知道為什麼，我的心突然疼了一下，拿書的手也有些微微發抖。一想到那天在咖啡店打工時，我的眼
和-圖-書前恍恍惚惚出現的人影，我的心裏頓時就難過不已。
我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他，甚至都忘記了陸青宇還站在旁邊，因此我並沒有看到此時他那落寞而受傷的眼神。
車子停穩后，我下了車，看著眼前的這家店，心裏又忍不住酸澀起來。
我這樣想著，咬咬牙，沒有和他打聲招呼就離開了。
說完，我便掙脫了他的手臂，迅速轉過身。
這就是卓以安，溫柔的卓以安，世界上獨一無二的卓以安，那麼特別的卓以安，會隨身帶著手帕為我擦眼淚的卓以安。
「太好了，寧靜。」他一臉開心地說，「正好我就是來接你一起打工的，我們一起走吧。」
他開車送我回家，一路上我們都沒有再說什麼話。
「放開，放開我，陸青宇！」他的力氣很大，我根本就掙脫不開，眼看著打工的時間就要到了，我有些惱火了，對著他大吼道，「陸青宇，我不想讓你送我，你沒有聽清楚嗎？你怎麼這麼不要臉啊？」
我看了看手錶，離打工的時間很近了，我沒有閑工夫和陸大帥哥在這裏耗時間了。我說：「陸青宇，你自己一個人去難過吧，不過我得走了。」
在我的心裏，卓以安就只是卓以安，是我喜歡的卓以安。
我剛想要說些什麼，突然遠處傳來一個聲音：「以安哥哥！」
就這樣，教室門口的「貓捉老鼠大戰」終於偃旗息鼓了兩天，我也在這兩天里再次回到了以前那種平靜的生活。
緊接著，他那輛車在夜色中掉過頭，然後便隱沒在夜色之中消失不見。
「放開我，陸青宇，你放開我！」
我就這樣默默地站在原地，雖然他已經走了，但是我依舊看著他離開的方向看了好久。
該怎麼形容這一刻的感覺呢？
「真的是這樣？」
「原來是這樣啊。」陸青宇拖長了尾音，聲音有些奇怪，他的模樣分明就是在吃醋，他打量了卓以安好幾下，這才懶懶地伸出手，「認識一下吧，我叫陸青宇，也是寧靜和寧遠很好很好的朋友。」
這不，剛剛響過放學鈴，他便形如鬼魅般地再次出現在我們教室的門口。
寧遠支支吾吾了好半天才說：「姐，你能借我三百塊錢嗎？」
「還真沒有。」我斬釘截鐵地說道，「陸大帥哥，你就不要再裝可愛了，確實好久不見，不過貌似要更久不見才好。」
寧遠這孩子長得還不錯，她們一定都認為我和寧遠是男女朋友關係。在她們看來，我就是一個有了大帥哥陸青宇做男朋友，依然不滿足的女生。
「想啊，當然想，怎麼會不想呢？」
我有些慌了，急忙警告他：「陸青宇，你不要一再挑戰我的底線，不許說，什麼都不許說，知道嗎？」
我的身體似乎在微微顫抖，嘴唇也在哆嗦著，卻什麼話都說不出來。
說完，他沖我狡黠地眨了眨眼睛，完全是一副大男孩的樣子。
卓以安。
我不是傻瓜，自然看到了陸青宇對卓以安的敵對情緒，為了避免爆發「世界大戰」，我迅速拉起卓以安的手，對陸青宇說：「今天我有事就不去咖啡店打工了，再見！」
他走出了我的視線，帶著自己的悲傷和落寞。
「唉……」我重重地嘆了一口氣，和陸青宇扯上關係還真是一件超級麻煩的事情。還好他已經幾天沒出現了，不然我現在的生活估計會更加苦不堪言。
很快，寧遠便來到了我們倆的面前，他激動地說：「以安哥哥，你回來啦！你知不知道我姐她非常想念你啊？」
我一時語塞，突然覺得這個人道行太深了，不是我能應付得了的。
他邊說著話，邊從口袋裡拿出一塊乾淨的手帕，溫柔而又小心地為我擦拭著淚水。
我反駁道，不知道為什麼，明明是一句反駁的話，說出來的時候我竟然流淚了。
眼淚已經徹底模糊了我的視線，我像是害怕他逃走一般伸出雙臂從背後緊緊地抱住他。
他大聲地喊著我的名字：「寧靜！」
我下車后輕輕地揮手和他告別，他搖下車窗htｔps://ｗｗw•hetｕbｏoｋ•coｍ•ｃom看著我，我對他微微一笑。突然，他將車門打開，從車子里走了出來。
「我小時候每次哭，不也是你來幫我擦眼淚的嗎？」我笑嘻嘻地反駁著，那些兒時美好的畫面又浮現在我的眼前。
對於這樣的角色轉換，換成別的女生或許會受寵若驚、感激涕零，可是我只感覺到了無限的煩惱。
半個小時后，卓以安將車停在了我家的樓下。
「你真的那麼討厭我嗎？」他語氣憂傷地問。
我緊緊地抱著他，不停地流著眼淚，好像很久都沒有這麼勇敢地表達過自己的內心了。
陸青宇經常會找借口出現在我們教室的門口，然後跟我說上幾句話。對於他這種莫名的友好，我有些反感，完全不去理會他。
我一直以為像陸青宇這種很受歡迎的男生都是冷酷不喜歡說話的，就像卓以安那樣，偏偏陸青宇不是，他像個痞子似的，整天一副花|花|公|子的模樣。
就這樣，他拉著我的胳膊不放，死活要和我一起去打工的地方，那副樣子當真是無賴極了，我想：他如果去劇組面試小痞子，肯定會被錄用的。
我乖乖地站在原地一動不動，任由他輕輕地幫我擦拭著臉上的淚水，他皺著眉頭看著我說：「寧靜，你都是大姑娘了，怎麼還動不動就哭鼻子啊？」
頓了頓，他又說：「寧靜，你覺得那傢伙會喜歡你嗎？」
說完，他瞥了卓以安一眼，態度十分傲慢。
習慣真的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想到這裏，我的心裏竟然有了一絲失落。
我的心裏已經有了一個人，再也容不下其他人了，所以對陸青宇的追求我只能避而遠之。
似乎等待了太久，盼望了太久。因此當真的降臨在眼前的時候，我覺得眼前的畫面有些恍惚，有些不真實，甚至都有些懷疑，這一切是真的嗎？還是因為太過思念而產生了幻覺呢？
他見我走了，急忙跟了上來。
好在卓以安並沒有仔細去思考寧遠的話，他只是輕輕地笑著說：「那這麼說，難道你不想念我嗎？」
「你不是要去打工嗎？」
那聲音透著驚喜，也很熟悉，我轉過頭一看，便發現寧遠正三步並作兩步地跑過來。
不知道為什麼，我突然有一種錯覺，一種他會就這樣離開我的世界的錯覺。
教室里一下子變得吵鬧起來，不一會兒，同學們便三三兩兩地走得差不多了。
看著寧遠一副義正詞嚴的樣子，我忍不住笑了起來，我們三個人說說笑笑了很久，直到陸青宇走過來，才把興奮得有些恍惚的我拉回到現實中。
我問：「卓以安，我們接下來要去哪裡呢？」
寧遠邊說話邊一臉崇拜地看著卓以安。
「寧靜，你……」
他邊說著話邊向前走了兩步，又再次站在了我的面前。
他見我不說話，便繼續說了下去，他聊起了他的留學生活，說起了他兩年裡發生的事情，學習上的，生活上的。
我的心裏頓時感慨起來，我心潮澎湃地轉過頭看著他，一時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才好。
他終於回來了。
我似乎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將他抱得那麼緊，好像下輩子都捨不得放手一樣，好像一鬆手就會失去他一樣。
想到這裏，我的心難以抑制地抽痛了一下，眼裡的淚水頓時模糊了眼前的一切。
如果不是這樣，那就是他在我們班上安插了眼線，把我的作息時間都告訴了他。
我不說話，只是平靜地看著他，說道：「不管他喜不喜歡我，這件事都與你無關，陸青宇。」
卓以安是和我從小玩到大的青梅竹馬的朋友，我喜歡他似乎是從情竇初開時便深深埋下的心事，他是我一直在等待的那個人。
而此時此刻，他離我這樣近，近到我足以聽見他的呼吸聲。他就在這裏，就在我的身邊。
見他沒說話，我便繼續說下去：「不要讓我更加討厭你，不要讓我越來越討厭你。」
我走了過去，對他熟視無睹，將他當成空氣。
他的身體有些僵硬，然後我聽到他輕輕地笑著說：「www.hetubook.com.com寧靜，我回來了。」
星期三放學前的最後一節課上，我一直在思考著這個讓人頭疼的問題。
我這才回過神來，平穩了一下呼吸才開口解釋道：「你剛剛回國，我當然要珍惜和你相處的每一分鐘啦，所以一定要用跑的。」
我原來的生活是那麼平靜，就像是已經寫好了的程序，只要按部就班走下去就好了。
寧遠立刻矢口否認。
說完，我便拉著卓以安的手，也顧不上他一臉驚訝的表情，便快步往前走去。
他的聲音那麼溫柔，溫柔到瞬間融化了我的心，他說他回來了是嗎？可是卓以安，我如此想念你，你為什麼回來得這樣遲呢？
那雙手把我從陸青宇的旁邊拉過來，然後把我緊緊地護在身後。我站在他的身後，看著他的背影，差點兒就難以抑制地哭出聲來。
我走過去，他只是默默地看著我，並沒有擋住我的去路，也沒有和我說話。
是啊，我等了他兩年，此刻他終於站在了我的面前。
我正胡思亂想著，就聽到寧遠說：「青宇哥，這位是卓以安，剛剛從英國留學回來，是我和我姐從小一起長大的朋友，就像我的親哥哥一樣。」
「寧靜！」他緊緊地拉著我的胳膊，「你就和我一起去吧，正好我有車，你也不用擔心遲到。」
我驚訝得說話都有些結巴了。
依照往常的慣例，他應該伸出手攔住我的，可出乎意料的是他今天並沒有那麼做。
停下來后，我呼呼地喘著氣，卓以安一臉疑惑地問我：「寧靜，你幹嗎跑得這麼快啊？」
可是我萬萬沒有想到，我原本平靜的生活因為陸青宇那次突如其來的表白而脫離了原來的軌道。
他故意這樣說著，說話的同時還衝著我挑了挑眉毛，那樣子在我看來就是在挑釁。
也許，得不到答案他就會放棄吧。
我看著溫柔淺笑的他，這一刻，周圍的景色似乎都黯然失色了，世界似乎都靜止下來，眼前的一切都變得有些模糊，我的世界里只有卓以安，我只能看到他，心裏和眼裡也都只有他。
「與我無關？」他的臉色突然變了，冷哼了一聲，「對啊，是與我無關。」他意味深長地說著，語氣里透著幾分自嘲。
他真的已經放棄了吧，有幾個人能忍受一而再再而三的無視？
我低著頭不說話，心裏想的是，不管世事如何變換，我的永遠停留在他的身上，從未改變過。
他愣了一下，然後突然笑了起來，一臉驕傲地說：「我不要臉我自豪！」
我想這個任務對他來說實在太艱巨了，或許他這輩子都不能做到。
我坐在他的旁邊，這一切美好得像是一個夢境般，我在心中反反覆復地想著一句話，我愛的男生他終於回來了，他終於回來了。
「我上次考試及格了，分數還很高呢。」
卓以安站起身來，說：「寧靜，我送你回家。」
我剛要轉身的時候，他突然拉住了我的手，問我：「寧靜，你告訴我，你是不是喜歡卓以安？」
此刻的我根本沒有注意到陸青宇失落的表情。
是的，我是那麼喜歡卓以安。這份喜歡從很久很久以前，從我很小很小的時候就已經開始了。
我咬了咬嘴唇，有些於心不忍，我沒有見過這樣的陸青宇，更不知道怎樣去回答他這個問題。
寧遠興奮地大聲叫著，根本就沒有注意到一旁的我一直在沖他使眼色。
我沒有回頭，只是停下腳步，等著他接下來要說的話，不知道為什麼，我的心裏竟然有那麼一絲期待。
我轉過頭，無視他眼裡受傷的神色。
我從錢包里掏出三百塊錢遞給他，說：「我也就是問問，怕你被騙了。」
他的這句話讓我的心瞬間慌亂起來，我看著他，他那神情不像是在開玩笑，我這才有些擔心起來。
我沒搭理陸青宇，他便將視線又重新投到卓以安的臉上，他雖然微笑著，眼神卻透著陰冷。
我的心被他這句突如其來的話重重地撞擊了一下，我轉過頭對他說：「陸青宇，我的事情和你無關吧？」
這一瞬間，m•hｅｔｕbｏok•ｃom•cｏm我的腦子裡反反覆復地想著一句話——
卓以安為我擦乾了眼淚，用手輕輕地撫摸了一下我的頭髮：「小傻瓜，不要哭了，我這不是回來了嗎？」
他平靜地回應著我的眼神，神情里滿是篤定：「別想在我的面前掩飾什麼，寧靜，你做不到的。」
一直站在遠處看著我們的陸青宇走過來，站在寧遠的旁邊，然後問道：「寧遠，難道不給我介紹一下？」
今晚的月光皎潔，照亮了整座城市，月光如輕紗般籠罩著大地，溫柔而又迷人。
「大可不必。」我急忙擺手。
他把錢塞進口袋裡，無賴地說：「我才不！」
我有些於心不忍，想要說些什麼，卻終究什麼也沒有說。
我還以為之前已經是結局了，卻萬萬沒有想到那只是中場休息而已。
他笑了起來，明明知道我在胡說，卻沒有深究，這就是卓以安，寬容體貼的卓以安。
他一臉探究地在我的臉上審視了很久，然後陰陽怪氣地說：「寧靜，原來你也會哭的啊，我還以為你是頑固不化的萬年冰山呢。」
我站定腳步，回過頭沉默地看著他。
「我還以為你忘記了。」
我朝著他吼道，又不敢太大聲，僅僅只是這樣，我已經遭受了不遠處帥哥護衛隊女生們的好幾記白眼。
我看到他那副模樣覺得有些不爽，心裏暗暗想著，陸青宇這傢伙從來都是一副小痞子的模樣，什麼時候他才能學到以安哥哥的十分之一，成為一個儒雅溫潤的男生呢？
是「綠野仙蹤」。兩年前，卓以安出國的前夕，我和他就是在這裏吃的最後一次飯，沒想到他居然還記得。這樣的小事他居然也會記得這樣清楚，那是不是代表他也是在意我的，關於我的點點滴滴，也並未在這兩年裡遺忘？
我一邊收拾著東西，一邊暗自想著心事。
我慢慢地收拾著東西，反而不那麼著急了，因為我知道陸青宇此時一定守在教室門口等著我，既然躲不掉，急也是沒用的。
我不勝其煩，只好開始想對策。我想，只要我放學后早點離開教室，他看不到我總該消停了吧。可是事實重重地打破了我的如意算盤。我早，他比我更早，早到我認為他根本就沒有上最後一節課，而是在我們教室門口守了一節課。
我臉一紅，一顆心撲通撲通地跳著。
通話結束后，我抬起頭看向卓以安，發現此時的他竟然目不轉睛地盯著我，眼神中有我讀不懂的東西。
我想著想著，險些就要落下淚來，我完全沒有注意到陸青宇是什麼時候出現在我面前的。
他側著頭看著我，嘴角微微向上勾起，話語里充滿了挑釁的意味：「倒不如讓我幫幫你，把你的心意告訴他。」
直到走出了很遠，我的心才平靜下來。我重重地舒了一口氣，心想：他應該是想放棄了吧，畢竟他是萬眾矚目的寵兒，學校的風雲人物，沒必要死心塌地守著我這樣一個平凡的女生。
「你……」我已經不知道怎麼形容他了，人一旦不要臉，任何語言都沒用了，「陸青宇，你真是……」
陸青宇的突然出現著實嚇了我一跳，我慌忙用手擦了擦眼角的淚水。
我無視這群人，繼續問寧遠：「你要這麼多錢幹什麼？」
他說這話時滿臉的不好意思，那麼高的個子，竟然在我的面前臉紅了。
「你才是傻瓜呢，我一點兒都不傻，如果我傻，肯定早就忘記你了。」我破涕為笑。
果然，陸青宇不出所料地守在教室門口等著我。
這就是我喜歡的男孩，在我無盡的想念里，他回來了。
因為陸青宇的表白，我被拉到了燈光閃耀的舞台上。
這樣好聽的名字，我卻不忍心念出聲來，只敢默默地放在心裡，讓它成為我最隱秘的心事。
我正在想著，只聽見卓以安說：「寧靜，你覺得從某種程度上來說，這像不像是一個輪迴？就好像兩年前我離開了這裏，現在我又回到了這裏。」
這個人到底有沒有自尊心啊？竟然會說「我不要臉我自豪」這樣的話。
我沒有理會他，低下頭不去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