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社會哥
陳舒雅乾笑兩聲，從口袋裡掏出十塊錢伸到程餉面前，她看著他，路燈倒映在她眼中，眸中帶著光亮。
「咳。」陳舒雅忍不住打破沉默：「你餓不餓啊，要不然我請你吃東西吧。」
「可我不要你為我著想，你能不能先讓自己活過得好再來管我，就算今天我變成流浪狗能讓你幸福的話，我也會變的。」
她今年17歲，自記事起，父母會經常吵架，父親是極端的人，吵了架會砸東西來泄憤，什麼都砸，碗，手機，電視，桌子，能砸的都砸了，還會打人。
「程餉？」寧言咀嚼著烤魷魚思索了一會接過話茬：「不知道啊，不過女生喜歡他也正常，長得帥的社會哥誰不喜歡。」
程餉還沒回答，金毛識趣的走到他腿邊坐下。
路邊有很多路邊攤，香味直往陳舒雅的鼻腔里鑽，剛才哭的起勁沒感覺到餓，現在後知后覺。
不對不對，陳舒雅被這個腦補嚇了一跳，還沒來得及喘氣，身旁的寧言拽了拽她hetubook.com.com的胳膊：「那不就是程餉嗎？」
陳舒雅生氣地對著蔡艷吼著，眼淚止不住地在眼眶打轉，蔡艷露出一抹淺淺的笑容，語氣很溫柔。
她勸媽媽離婚，可媽媽每次答應了又不會離，接著和那一事無成的父親生活在一起，然後吵架，反反覆復。
程餉瞭然，拍拍金毛的頭轉身走了幾步，扭過頭看她紅著眼睛站在冷風中正瞄著他，他頓住腳步。
和寧言在路上磨蹭了一會，回到家的時候天已經漸黑，陳舒雅走進門，屋內很安靜，蔡艷坐在沙發上刷手機。
打碎了她一碗粥，賠給她五根烤腸，很合理。
「他又打你了？」
正打算付錢，程餉叫住了她：「狗不見了，你去找一下。」
她身子一顫，悠悠抬起頭，卻看到程餉一臉戲地看著她。
寧言不禁嘖嘖稱讚：「確實帥啊。」
她越是關切，陳舒雅心裏越是堵的慌，眼睛也發澀。
金毛走在前面，左聞聞hｔtps://wwｗ•hｅtｕbooｋ•cｏｍ.coｍ右聞聞的，程餉和陳舒雅並排著，她偷偷瞄他，他的神情漠然地往前走著。
順著寧言手指的方向看去，周大福門外站著的正是程餉，只不過穿的和在學校里不一樣。
程餉靜靜看著她，沒接腔也沒動。
他不僅個子高而且身型優越，穿著白襯衫，袖口略微往前捲起，手腕纖細戴著銀色的手錶。
意識到自己失態，陳舒雅撇開目光生硬的開口：「我才沒有。」
蔡艷抬起頭看向她：「回來啦，要不要吃什麼？」
陳舒雅在無人的花壇前坐下，難以平復心情，捂著臉抽泣著，夜晚的風吹亂了她的發梢。
他沒接，良久才開口說：「不用，就當抵了上次的粥錢。」
陳舒雅舔舔乾澀的唇，慢慢挪到沙發前坐下。
那社會哥是什麼樣的，突然，一個豆豆鞋緊身褲的小伙闖入陳舒雅的腦子，並且開始社會搖。
情緒四面八方的朝陳舒雅湧來，她再也忍不住，眼淚往下掉，她胡和_圖_書亂抹了抹眼淚，起身衝出了家門。
社會哥？
猛的，陳舒雅想起剛才在教室撿到的東西，開口問：「是不是有很多人喜歡程餉啊？」
十字街中，來往都是剛放學的高中生，陳舒雅和寧言手中拿著烤魷魚，一邊吃一邊慢悠悠的閑逛著。
注意到了她的目光，蔡艷將挽起的長袖拉了下去，遮擋住了傷口。
還未走到攤前，便看見程餉走了過來，手中還提著塑料袋。
陳舒雅開口，她的聲音不大，但寂靜的房內襯托著她的聲音異常清楚。
「離婚了，你怎麼辦？」
程餉將手中的塑料袋遞給她，狹長的眼盯了她兩秒才幽幽開口：「我又不是強盜。」
陳舒雅眨巴眨巴眼睛，期待著他發話，下一秒，程餉開口了：「你是不是餓了？」
接收到程餉完整的話語，陳舒雅點點頭。
陳舒雅側頭張望了一下，確實沒有看到小狗的身影，她點點頭答道：「好，你等我一下。」
程餉看著陳舒雅通紅腫脹的眼睛，不動聲色地ｗwｗ•ｈｅtuｂooｋ.ｃｏm.ｃｏm笑了：「陳同學再喜歡我的狗，也不至於激動到哭成這個樣子吧。」
陳舒雅胡亂抹掉臉上的眼淚，有些尷尬的站直身子：「它是你的狗嗎？」
陳舒雅急忙跑過去將懷中的小狗放在地上，詢問道：「你付過錢了嗎？」
良久，她感覺有人在踩住了自己的腳，她低頭一看，是一隻金毛。
她盤算著，她和程餉一人兩根，小狗也有一根。
陳舒雅蹲下身，摸著金毛的頭，嗓音沙啞：「你走丟了嗎？」
她抬起金毛的下巴看了看，沒有發現項圈。
確實帥，但是陳舒雅腦子裡浮現的第一個詞是：「悶騷。」
陳舒雅蹦蹦跳跳地到攤前比了個五：「老闆，五個烤腸。」
「可是你變成了流浪狗，媽媽怎麼可能會幸福。」
「走了，改天讓你爸給你買一隻漂亮的老婆。」接著，她不由分說地抱起金毛去找程餉。
「上次你想看的書有了，要去買嗎？」
陳舒雅搖搖頭，想說點開心的事，目光卻瞥見了蔡艷身上的傷，深深淺淺的
和_圖_書傷口觸目驚心。
「不是的雅雅，他…………」
陳舒雅立馬腦補出了程餉收高利貸的樣子，不對不對，她甩甩腦袋，這是黑社會。
說著，她指向旁邊的烤腸攤。
四周頓時瀰漫起一股尷尬的味道。
蔡艷還未說完，陳舒雅打斷了她，聲音有些顫抖：「這麼多年了，你為什麼執意不肯離婚。」
他的右手拎著一桶油，乍一看像是居家好男人。
她不回答他也猜了個大概，他揚揚下巴：「去買吧，在這裏等你。」
不知過了多久，陳舒雅終於止住了哭聲，頭頂傳來熟悉的聲音：「有人要。」
金毛很乖，坐在那裡任由陳舒雅摸著，她癟癟嘴，一把抱住金毛哭了起來：「你也沒有人要嗎？」
她很怕這種聲音，打心底里怕，每次聽到這種聲音她就會心跳加速，渾身直抖。
找了一圈，最終在一個花壇後面找到了狗，正和一隻白色的薩摩在親熱。
馬路邊上，陳舒雅不顧形象的抱著一隻大狗嚎啕大哭著，路過的人不禁遠離幾步，像看瘋子一樣看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