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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她說，這根本不是欠不欠的問題，我只是搞不懂她到底想幹嗎。就算她想賺錢，想自己開分店，想自立門戶，但也用不著把薇薇酒吧里的人都調進她的分店吧？那些人都走了，李薇這酒吧開著還有什麼意義，她開這個酒吧不就是為了小巴他們嗎？

蚊子說，那不關她的事，是小巴他們願意跟她走，李薇的酒吧關不關門，跟她一毛錢關係都沒有。

不知道罵了多久，吼了多久，我的嗓子啞得跟公鴨似的。

我回應道：「你當過我們是姐妹嗎？」

站在一旁的蚊子火了：「艾葉，你想幹什麼？」

我笑道：「我能幹什麼？我不過就是『曉之以理，動之以情』，求這幫渾蛋留下嘍！你不是讓我問他們意見嗎？現在我問了，他們如果要走，就走，要留，就留。你問問他們，還要不要走？」

我罵累了和-圖-書，就開始哭，哭累了，又不知道跟他們說了些什麼，只覺得心裏憋得慌，最近生活真糟糕。

我跟蚊子是在李薇的酒吧里談判的，小巴他們都看著，蚊子說完，那群人就面面相覷，想跟蚊子走，又覺得對不起我。

蚊子一臉狼狽，站在一旁瞪著我，苦笑著說：「艾葉，你狠，你最狠的就是這張嘴了，死的都能說成活的。好，人我不要了，我走，我自己招人。不過我告訴你，以後我不會再把你們當姐妹了。」

我想，總有一天，那該死的連醫生都弄不清楚的神經疾病一定會要了我的命。

我實在不明白她想做什麼，終於忍不住跟她談了一次。

我朝他們「呸」了一句：「你們都給我聽清楚，這酒吧的老闆不是我也不是汪玫雯，是你們的薇姐李薇。你們憑良心說，你們跟著李和*圖*書薇的日子開不開心，要是沒有李薇，你們能不缺胳膊不缺腿地活到現在？你們要去蚊子那邊，圖個什麼？不就是圖錢嗎？怎麼，她那酒吧鐵定比這邊賺得多嗎？別忘了，這個酒吧是誰開的，是李薇。是誰讓酒吧盈利的，是我艾葉！汪玫雯是什麼，她是我犯蠢救下來的一匹白眼狼。沒有我給你們點算這些單子，幫你們找利潤差價，幫你們想主意，你們以為她在外面露露臉，酒吧就能賺錢？真是異想天開！你們想走是吧？都走，走了就別想回來，以後遇到李薇，你們都給我低著頭當沒看見！」

蚊子也怒了，朝我吼：「是，我沒忘，我沒忘了李薇對我的好，但我也沒忘是誰爸害死我爸的，是誰家害得我家破人亡，搞成現在這副模樣。你要是瞧不起我，當初就不該幫我，我又沒求你幫。你放心和-圖-書，你那六十萬我不會不還，等我的酒吧盈利，賺夠就還你，李薇那錢，我也不會虧她的，我不會欠你們什麼！」

我站在原地，氣得喉嚨發堵，朝她喊道：「蚊子，你腦殘啊？不知道李廣明被判刑了？報什麼仇？上一代的事跟下一代有什麼關係！好好做姐妹不行嗎？為什麼要翻臉弄成這個樣子？為什麼非要斗個你死我活才開心？」

我還不信了，這次不能幫薇薇留住人。

蚊子僵住，冷哼道：「好，那就一拍兩散，不過你回頭給我告訴李薇，艾勝和李廣明那仇我報不了，她休想過好日子。你不是艾勝的女兒，我放過你，但李薇是李廣明的女兒，我吃過的苦，她要給我還回來。」說完這些話，蚊子便跌跌撞撞地衝出了酒吧。

蚊子攤攤手，說：「那你得問他們啊！看他們願不願意留下。」

我笑了https://www.hetubook.com.com，說：「蚊子，你看看自己，你還是我們當初認識的蚊子嗎？還記得小時候，是誰老跟欺負你的人打架，是誰老護著你，是李薇啊！你怎麼能這麼忘本？要是沒李薇這個酒吧，你當初能待哪兒去，你能有今天嗎？」

我愣在原地，看著紅著眼咆哮的蚊子，心裏發涼。

面前的那群小子滿臉茫然，想問又不敢吱聲，只是干杵在那兒任由我罵。

他們說：「不是葉姐你嗎？一直都是你管著。後來雯姐來了，雯姐管了，現在是你們姐妹倆。」

我劈頭蓋臉罵出來，小巴他們一愣一愣的，誰都沒敢動。

我問小巴他們：「這酒吧老闆是誰？」

蚊子說，如果我覺得她用了李薇的錢，那麼算她欠李薇的，等她賺了就還。

「好，你走。但小巴他們得留下。」我冷冷地說。

一個人在休息室里迷迷糊糊地待了很久，www.hetubook.com.com然後我聽到有人敲門，用力地，不停地敲，然後我模模糊糊地看到有好些人沖了進來，無數的手伸向我，不停地推我，有人在我耳邊喊，很大聲，應該很大聲，我好像看到那人誇張的表情，可我就是聽不到。

原來，都是我在自作多情，我還以為我們仨能回到從前那樣，都是我在白日做夢。

蚊子沒有聽我的話，一意孤行地開她的分店。

小巴他們站成一排，就跟我第一次來這個酒吧時一樣，齊刷刷地朝我垂頭鞠躬：「葉姐，我們錯了！」

死亡，似乎離我很近。

我回到A城繼續上學，帶著一顆日益疲憊的心。

發泄完了，我朝他們揮揮手，說了句大家繼續工作，然後一個人鑽進了休息室閉目養神。

不知道什麼時候起養成了揉太陽穴的習慣，每次腦袋一疼，我就忍不住去揉，這次不知道怎麼了，無論我怎麼揉，頭還是那麼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