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三流次品也有春天
02
「少爺，您到底想說什麼？」
「怎麼樣？」端木紀初看到我獃獃的樣子有些不爽，上前拍了拍我的頭，「發什麼呆？我問你怎麼樣！」
我使勁搖了搖腦袋，想將那些奇怪的念頭都搖出去，沒想到端木紀初卻突然伸手過來摸了摸我的頭，把我嚇了一跳。
他站起身，像模像樣地看起了櫃檯里的衣服。
「早知道這個市場部經理這麼無能，當初還不如請只猴子，猴子還有娛樂顧客的作用，真不知道他的腦子裡還有些什麼！」
端木紀初丟給我的衣服是一套男式休閑襯衣，米色的長褲，尺寸剛剛好。穿上之後，我照了照鏡子，不滿地嘟囔起來：「怎麼看都還是女生嘛，雖然頭髮短了點，胸部平了點，男生氣重了點……」
真是有些不明白，為什麼他明明一副很疲憊的樣子，卻還要硬撐著不休息？剛才若不是我不肯再走，他肯定會一步不停地直到巡視完所有的賣場為止。
最後在我的慫恿之下，端木紀初一連拿了三套衣服走進了試衣間，而我更像個合格的小廝，在他進試衣間之前就慌忙替他脫下了外套拿在手上：「這件我來幫你拿著吧，否則容易弄混。」
「少爺，這件衣服很帥，跟您太配了。」
我捶著酸疼的腿，用眼角瞄了身邊的端木紀初一眼。
「好……好看……」我這才回過神來，慌忙使勁點頭，不過這次的恭維是出自真心的，「好看，比我穿襯衣好看多了，真是嫉妒你有那麼好的身材。」
明明心裏怒氣沖沖，臉上卻還要笑得m.hetubook.com.com桃花朵朵開，但我的笑慢慢地變得有些咬牙切齒。
「我是女生呀，這裏賣的是男裝。雖然少爺您說我比較像男生啦，但我畢竟是女生，還是有胸部的，萬一被發現……而且少爺您只有親自去試才能發現問題。」我一本正經、苦口婆心地勸說他，配上滿臉熱情的笑容，連我自己都覺得自己像誘拐小孩的狼外婆。
「你不覺得這樣有些過分嗎？」我努力讓自己的表情看起來沒那麼生氣，「歐若拉學院的校規里可沒有這樣的規定。」
錢包、手機、車鑰匙……
我一邊大笑著，一邊提著手上的衣服在街上閑逛。
「才走了幾個小時而已，沒想到你不但智商不行，連體力也這麼差。」端木紀初在我旁邊坐下，雙手枕在腦後，整個人靠在沙發里，一副很累的樣子，但是嘴巴依然惡毒得很，「你這樣的女生真是一無是處，怎麼可能會有男生喜歡上你。」
嘿嘿，端木紀初，我葉葉怎麼可能總是被你欺負折磨而不反抗呢？
「啊，少爺，我一看到那套衣服就想起了您，真是太有貴族氣質、太優雅了！」
哼，端木紀初，你就先在試衣間里待著吧，沒有半小時一小時，本姑娘是絕對不會去救你的，啊哈哈哈！
他累不累，辛不辛苦，關你什麼事啊？葉葉，你這個傻瓜，冷靜一些吧。你們是敵人，是永遠對立的兩個世界的人，只要想著怎麼報仇就行，不要有那些多餘的想法，嗯，絕對不能有。
為了節省洗髮水而不許我留長發，我媽媽就是這麼小氣。
就在試衣間的門關上的那一刻，我顧不上導購小姐奇怪的目光，抱著端木紀初的外套大笑著狂奔出賣場。
這個惡魔！
「明天就會有了，而且是只針對你一個人的特別規定。」端木紀初看到我瀕臨抓狂的表情，顯然非常得意。他一把抓過我的胳膊，將我按到他身邊坐好，惡劣地沖我笑，「你最好認真遵守這項規則，否則我會讓你非常痛苦。比如，每天中午的課間音樂，全部改為數字運算之類的廣播。」
我真的有些憤怒了。我賣身給他了嗎？憑什麼連這些都要管我！
也許是我的表情太過真誠，端木紀初注視了我一會兒，竟然真的同意了。
雖然他說的都是事實，但是也沒有必要說話這麼惡毒吧，人跟錢怎麼能相提並論呢？反正在他眼裡，所有的人都不如金錢來得有價值吧？
我在心裏奸笑了幾聲，飛快地整理好自己的心情，笑眯眯地湊到端木紀初耳邊，向他提議道：「紀初少爺，您只是這樣看怎麼行呢？要真正了解賣場的服務質量和顧客對賣場的看法就只有將自己當成真正的顧客。少爺，您不妨把自己當成顧客來試一下這裏的衣服，故意刁難一下導購小姐，看她到底合不合格，對不對？」
這樣的念頭閃進腦海，連我自己都被嚇了一跳，我竟然會關心這個傢伙，竟然會在意一個以折磨我為樂
和-圖-書趣的惡魔辛不辛苦，天啊，我是瘋了嗎？
「廣告牌掛在那種地方，給誰看呢？這個賣場的經理是幹什麼的？AURORA集團什麼時候成了養廢物的地方了？」
「367.285……」我的大腦立刻條件反射地運轉，瞬間報出答案，比按計算器還快。
憑什麼？
不一會兒，他便穿好了第一套衣服走出來。
到了最後一個賣場，我終於走不動了，一屁股坐在一家名牌店的沙發上，不肯再走半步。
看著他那張得意洋洋、詭計得逞的奸險帥臉，我真想一拳打過去，但最終還是忍住了，一邊笑眯眯地點頭道謝，一邊在心裏罵他。
看吧，他果然是在羞辱我，惡趣味的傢伙。
混蛋，你怎麼不去死？你要是死了，我贊助你牌位錢，哼！
一來二去我真的有些聽不下去了。
也許是看到我和端木紀初坐在那裡很久都沒有看過一眼衣服，身著整潔制服的導購小姐很專業地主動上前來招呼我們。她的到來讓我原本沮喪的心瞬間振奮起來，一個念頭在我的大腦中一閃而過。
到了掛著AURORA標誌的大賣場，端木紀初立刻像變了一個人，帶著我走進一家又一家店，完美的臉上始終帶著認真的表情，仔細審視著賣場里的每一個櫃檯，不時裝作顧客詢問一些問題，儼然是一個成熟而優秀的總裁。
而端木紀初那個混蛋見到穿著男裝走出教室的我，更是誇張地大笑起來，笑完對著我挑了挑眉毛，一本正經地說：「年糕女……啊，不對，年糕男，你有沒有考
和_圖_書慮過變性？真的，你不做男生太可惜了。如果你哪天想通了，記得來找我，我資助你手術的費用，哈哈。」端木紀初似乎對我真心的恭維話十分受用，揚了揚唇角笑得有些得意，轉身走進試衣間準備試第二套衣服，而在這之前，在他照鏡子的時候，我已經不動聲色地將他放在試衣間里的長褲拿了出來，藏在我抱在懷中的他的外套里。
「少爺，這條休閑褲也不錯，簡直就是為您量身定做的。」
「不幹什麼，就是突然想摸一摸不值錢的腦袋。」端木紀初依舊將手枕在腦後，一副悠閑的神情，唇角勾起一抹意義不明的笑，「沒燙過也沒染過，沒用過頂級的護理品，更沒有經過著名髮型師的修剪吧？」
「啊！你幹什麼？」我很沒形象地從沙發上跳了起來，警惕地看著他。
惡魔的笑容越來越得意，我忍不住沮喪地低下頭，嗚嗚嗚……如果整個中午都是這樣的數字廣播，我會條件反射地運算到死為止。
「年糕女，你果然是從頭到腳都一文不值啊。」端木紀初抬頭看我，眸子里閃爍著一抹讓人看不懂的光芒，那光芒裡帶著幾分傲慢又帶著幾分認真，還有一些讓人無法忽略的溫柔顏色，「不過，以後也不許染不許燙，就連去剪頭髮也要經過我的允許。」
「沒有。」我忍不住白了他一眼，「我家裡很窮，媽媽又很小氣，才沒有那麼多錢做這些事情。」
「讓您費心了，紀初少爺。」
好吧，說到最後，連我自己都覺得心虛了。
我跟在端木紀初身後一連ｍ.ｈetｕbｏoｋ.com•ｃom轉了三個賣場，腿都跑斷了，還要聽他的惡言惡語，真是一種折磨。
「這個就不勞少爺您費心了。」
「就是這樣。如果整個中午都在播放這樣的廣播呢？」
那是一套跟我身上的襯衣款式有些像的休閑白襯衣，外面搭配著黑色暗條紋領帶，鬆鬆地系在領口下面，露出完美的鎖骨，好看得讓我忍不住吞了幾口口水。
只不過，他說話的方式依舊沒變，苛刻惡毒得讓人抓狂。
他勾了勾唇角，冷不防丟過來一個問題：「734.57的二分之一是？」
「更衣室那麼少，竟然還讓顧客排隊等著試衣服！」
……
哈哈，所有的東西都在這個外套里，看他等會兒怎麼付款！而且，沒有褲子，看他等會兒怎麼走出來！啊哈哈，我真是太聰明了！
「提議是不錯，可是這種事情你來就行了，為什麼一定要我親自去？」端木紀初瞥了我一眼，頗為警惕地盯著我的臉看了半天。
「上班時間塗指甲油，這種不負責任的導購還不如一元硬幣有價值！」
「我也這麼認為，算你眼光還不錯。」
「年糕女，你今天真是殷勤得反常。」端木紀初奇怪地瞥了我一眼，但還是拿著外套走進了試衣間里。
剛才他摸我頭的動作竟然一點兒都不粗魯，反而非常溫柔，那一瞬間我感覺到一股電流從他的手心流竄到我的身體里，讓我全身一陣酥麻，心臟也跟著狂跳不已。
明明跟我一樣只有17歲，明明還不能算是大人，為什麼要這樣勉強自己？不覺得辛苦嗎？
我則熱心地在一旁出謀劃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