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寶石一樣閃亮的愛慕
03
樂歐……
「端木紀初，你給我滾出來說清楚，那天晚上到底是怎麼回事？那張照片是不是真的？你為什麼要做那樣的事？如果不喜歡我，為什麼要做那種讓我誤會的事？」
「樂歐，我求求你，不要這個樣子好不好？求你不要虐待自己了好不好？你這個樣子讓我覺得自己是個大壞蛋。樂歐！」我在水中一把抱住樂歐，哭得不能自已，「對不起，樂歐，一切都是我的錯，你不要怪端木紀初，都是我的錯！」
彩虹噴泉之所以叫彩虹噴泉，是因為它是由七個安裝了不同顏色彩燈的小噴泉組成的，小噴泉的水朝一個方向噴去，然後撞擊在一起，形成一片壯觀的水花，匯聚成一條水柱，灑落在地面上。
「樂歐，你在幹什麼？」
而且他說，我的心好疼，小葉，我的心好疼……
我一下一下踹著門，直到沒了力氣，哭著跌倒在他門前。
我在噴泉旁邊大吼，慌忙衝進去想把他拉出來，可是他只是回頭看了我一眼，然後朝我擠出一絲笑容，說：「我不想上去，我的心好疼，這樣會舒服一點兒。小葉，你淋濕了會感冒的，快點上去吧。」
樂歐在水中反抱著我，全身冰涼，聲音也在微微地顫抖：
所以，端木紀初，再見吧。
「回答我的問題，好嗎？小葉。」樂歐嘆了一口氣，「我希望你好好回答這個問題，你真的會擔心我嗎？因為我的離開而擔心，會因為我而難過？」
天越來越黑，在我身後的那扇門卻始終沒有打開。走廊上沒有開燈，漆黑一片，就如同我的心一樣。
等我來到彩虹噴泉時，就看到樂歐正站在七條水柱匯聚成一點的地方，巨大的水流在他頭頂撞出一片水花，然後落在他身上。
可是我不允許他這麼做，他憑什麼以為我是可以讓來讓去的東西，就算一直被嘲笑是三流次品也無所謂，我想要的只是一份真正的感情而已！
漸漸地，我有些害怕了，他們是這麼要好的朋友，從小一起長大，如果因為我而決裂了，我就真的成為千古罪人了。我不要，死也不要，因為那樣我會一輩子都陷入自責中無法自拔。
「真的嗎？」樂歐的眸子里染上一抹狂喜，他緊緊地將我抱在懷裡，開心地笑了起來，「小葉，你真的願意跟我交往嗎？好開心，我好開心！」
「百合花在風中消散，猶如你的影子，我最愛的聲音……」
「嗯，你等著我，我立刻就去。」
這樣的我，真的可以被你喜歡嗎？
因為我的一句話就可以立刻變得開心起來，這樣單純的傢伙，這樣的樂歐，我果然無法丟下他不管。
他的全身早已濕透，整個人如同被鑲嵌在水柱里的雕像一樣，頭髮濕漉漉地搭在額前，紅潤的臉色被凍得烏青，全身都在發抖，卻固執地不肯上來。
一遍一遍地在心裏罵，端木紀初，你這個混蛋
和*圖*書！混蛋！不負責任的混蛋！「嗯，沒錯，我會很難過。所以告訴我你在哪裡好不好？」
跟他交往吧……
我抱著他一句話也說不出來。這時，身後突然傳來一個沉沉的聲音：「年糕女，樂歐是個單純又固執的人，他很好，你跟他交往吧。跟他交往吧，他不應該受到傷害……」
也不知道是從哪裡來的力量支撐著我慢慢地從地上站起來。我走進電梯，來到端木紀初的辦公室門口，使勁踹了那扇緊閉的門一下。
也是，就算天塌下來，他也不會扔下歐若拉學院不管的，他是這裏的王，他清楚自己的責任。
還是說，只是因為氣氛太美好了，一時的意亂情迷。
我緊張地慌忙接了起來：「樂歐，你在哪裡？你沒事吧？樂歐……」無論我心裏喜歡的人是誰，樂歐對我來說都是很重要的存在，我不希望他出事。
是喜歡我嗎？
「嗯，我答應。」我繼續點頭，臉上全是水，眼淚混在水裡，誰也看不出來，「只要你開心就好，我們交往吧。」
從情理上說，我確實應該先去找樂歐，他是最讓人放心不下的；可是心底里，我卻想去找端木紀初，想要親口問問他，那天晚上他到底有沒有偷吻我，如果他真的偷吻我了，那個吻到底是什麼意思。
沒錯，我會跟樂歐交往，如果這樣對大家都好的話，我願意這麼做。端木紀初，如果你覺得將我讓出去會讓你比較安心的話，那麼我成全你。
反正樂歐是那麼好的人，跟他在一起的話，時間長了我一定會完全忘記你，一定會完完ｍ•ｈｅｔuboｏｋ.cｏm•ｃｏm全全喜歡上他的……一定！
沒錯，他總是喜歡這樣勉強自己，因為一些他無法選擇的理由，勉強自己做一些根本不是他這個年紀能承受的事情。
一陣歌聲從制服口袋裡飄出來，我從口袋裡拿出手機，只見手機屏幕上清清楚楚地閃動著兩個字——樂歐。
「葉葉，葉葉，怎麼辦？紀初少爺把自己關在辦公室里，一整天都沒有出過門，一天沒吃東西，甚至連廁所都沒有去，紀初少爺會不會死了？」
樂歐，為什麼要這麼喜歡我？
「你在說什麼啊？」我有些著急地對著話筒嚷了起來，「樂歐，告訴我你在哪裡？我去找你。」
一邊上學，一邊管理學校，還要管理AURORA集團的大部分事務……所以，他也一定會因為擔心傷害到樂歐，所以完全壓抑自己，不去面對自己的感情。這種事情他做得到，那個笨蛋，他絕對做得到！
我根本沒有值得你喜歡的地方，沒骨氣、打架、撒謊、愛整人、不算很漂亮、脾氣也不好、沒特長、不聰明……
從今以後我再也不會想你了。
樂歐沒有去班上上課，而端木紀初也不知道跑到哪裡去了，一整天都沒在班上出現。到了晚上，我終於放心不下，決定去找他們兩個。
我回過頭，認真地看著樂歐那雙湛藍色的眸子回答他：「樂歐，我答應你，我們交往吧。」
我慢慢地回頭，看著噴泉旁邊站著的那個熟悉的頎長身影，那張完美的帥氣面孔，那雙像黑琉璃一樣冰涼的雙眸，那張時常緊抿著、輪廓卻十分好看的薄唇……那個曾經ｈttps://ｍ.hｅｔubｏｏk.ｃｏm•cｏm揉著我的頭髮霸道地對我說，不許染不許燙，連剪頭髮都要經過他允許的人，現在在跟我說，跟樂歐交往吧，他很好……
「小葉，你在擔心我嗎？」樂歐的聲音聽起來好哀傷，夾雜著嘩啦嘩啦的流水聲，更是讓人心疼，「小葉，如果我真的不見了，你會擔心我嗎？」
想到這裏，我的腿一軟，頹然地跌倒在星宿樓下高高的台階上，再也爬不起來了。
「真的嗎？小葉，你真的會因為我不見了而難過嗎？」樂歐的聲音里有一絲興奮，我甚至能感覺到他的唇角正微微地上揚。
竟然是樂歐，樂歐主動給我打電話了。
原來端木紀初在學校里。
「端木紀初……」我慢慢地念出他的名字，學著他的樣子在唇角勾出一抹冷冷的笑容，點了點頭，「好。如果這是你希望的，那麼我答應……我答應……」
雖然我也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卻無法停下來，我控制不住自己急切地想要袒護端木紀初的心。
這個傢伙，這個時候了竟然還在擔心我會不會感冒，難道他不知道自己現在的樣子有多可怕嗎？
「當然會，我當然會擔心你，非常非常擔心！」我使勁地點頭，就像他正站在我面前一樣使勁點著頭，「你一聲不吭地就不見了，我非常擔心，而且也很難過，真的！不光是我，大家都很擔心你！」
可是到底要先去找誰呢？
「我知道這樣很沒有出息，可是就算再沒有出息，就算會被你討厭，我也沒辦法欺騙自己。我喜歡小葉，無與倫比地喜歡，我喜歡小葉手心裏溫暖的感覺，我喜歡小葉思考問ｈｅtｕbｏok.ｃoｍ•ｃom題的樣子，喜歡小葉笑的樣子，喜歡小葉生氣的樣子……小葉全部的樣子我都喜歡，好喜歡好喜歡！我已經沒有辦法離開你了，小葉！」
那抹笑容，比哭還讓人心疼……
眼淚已經不爭氣地流了下來，可是我顧不上這些，還是一個勁地使勁踹門：「你出來，出來！雖然知道會傷害到樂歐，可是看到那張照片，我還是很開心，很卑鄙地開心起來了！而你呢，你這副內疚得要死的樣子算什麼？你知不知道，你這個樣子只會讓我覺得卑鄙的人只有我一個而已。明明就不是我一個人的事情，明明你偷偷親了我，明明你也是喜歡我的……太狡猾了！你這個樣子躲起來太狡猾了……」
隨著他的聲音，我的心也跟著輕輕地顫抖起來，彷彿心裏最柔軟的一根神經被觸碰，滿心的溫柔卻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只能緊緊地抱著他，希望能給他一點兒溫暖。
「小葉，我已經不怪你們兩個人了。畢竟小葉是這麼可愛的女生，被很多人喜歡是應該的，我沒有生氣，只是一時之間接受不了這樣的事情。一想到小葉會跟紀初在一起，一想到小葉會成為別人的新娘，我就好難過，心疼得快要死了……」
這時候，白媛媛突然從星宿樓上跑下來，滿臉擔憂地抓住我的肩膀搖晃著：「葉葉，怎麼辦？紀初少爺會不會出事？」
「我在學校後面的彩虹噴泉邊，小葉，你來吧，我好想見你。」
可是，為什麼不要怪端木紀初？明明就是他的錯……
我慢慢地蜷縮起身子，在夜風中瑟瑟地顫抖了兩下。
掛上電話，我立刻朝學校後面的彩虹噴泉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