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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的求婚，一點也不浪漫。

寧崎元提前幾天就買好了車票，打算陪我回去住幾天，等到陪我爸團年之後，再坐晚上的火車回來。

「寧崎元，你別後悔。」我仰頭望著他。

「啊……」我急忙否認，「不是，我……」

「你不相信我？」寧崎元沉著臉問我，而後也不等我回答，他毫無預兆地半跪在了我面前，從衣服的口袋裡掏出了一個精緻小巧的盒子，然後打開，「現在呢，信不信？」

見我半晌沒動，寧崎元皺了皺眉，有些不悅地說：「不願意？」

我話還沒有說完，寧崎元就將戒指拿了出來，有些粗魯地拉過我的左手，將戒指牢牢地圈在了我的中指上，戒指的尺寸大小剛剛好，就好像是量身定製的一樣。

我頓時驚呆了，整個人僵硬地站在了原地，怔怔地看著那枚閃著銀光的戒指，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我從未想過，他會在hetubook.com.com這個時候，這個地點，在我爸的墓前，遞給我一枚戒指。

「你覺得問這些還有意義嗎，厲安然？」

大概是要過年了，墓地里並沒有什麼人，冬天的風颳得呼呼響，整個墓園裡滿是一股蒼涼的感覺。

晚上回去后，我沒有將遇到了厲安然的事情說給姜似錦聽，但我沒有想到的是，睡到半夜裡時，卻聽到了電話響，能在這個點兒給我打電話的，除了姜似錦，我想不到別人。

很低很低的哭聲，不像是姜似錦。

寧崎元彎唇一笑，伸手捧起我的臉，一絲猶豫都不曾有地在我唇邊印下一個吻：「這話，應該換我問你才對。」

照片上的我爸還是那一臉嚴肅的表情，再不能凶我，也再不能沖我笑了。

後來，我還是在跟姜似錦打電話的時候說了這件事情，她在最絕望最無助的時候，還問過厲安然愛不和圖書愛她，她有權利知道這個答案。

那天之後，姜似錦沒再給我打過電話，我幾次打過去，她也只是匆匆跟我說幾句，便掛斷去忙別的事情了。

他一邊哭一邊說，情緒似乎十分失控。

「戒指已經戴在你手上了，更何況……」寧崎元緩緩站了起來，一挑眉頭，用眼神示意我，「你爸還看著呢。」

「童叔，書塵現在和我在一起。」寧崎元望著我爸的照片，聲音平靜地說著，「您放心，書塵以後的人生都由我負責了，有我在，她會過得幸福，過得快樂，我會一直照顧她，也會一直愛她。如果我沒做到，您半夜託夢來……」頓了頓，他說，「來揍我。」

在聽到我說厲安然愛她的時候，姜似錦笑了，然後像那晚的厲安然一樣，哭了起來，沒再跟我說一個字。

我「撲哧」一聲笑了，忙說：「以前，我爸可從來都沒有揍過你。」那https://m.hetubook.com.com時，不管我和他因為什麼事情吵起來鬧起來，不管錯的人到底是不是我，我爸第一個要罵的要揍的人都是我。

「喂！」我有些惱羞成怒地瞪著他，「我還沒有答應你！」

我一下子就驚醒了過來，忙看了看屏幕上的名字，在看到「厲安然」這三個字的時候，感覺有些難以置信。我怎麼樣也想不到他會在這個點兒給我打電話，還是以這樣的姿態。

「她是哪天走的？去了哪裡？」厲安然的聲音有些哽咽。

「童書塵，我是愛她的。」厲安然突然低三下四地請求我，「你幫我告訴她，好不好……」

電話那頭，厲安然沉默了，正當我以為他沒話再說的時候，他卻又說起了和姜似錦之前的過往。我耐著性子繼續聽著，隱隱有種他喝醉了的感覺。

只是沒有想到帥瀟聽說了后，也吵著要去，說要見見我和寧崎元以前一起住過的地方和-圖-書，無奈之下，我們便也帶上了他。

「還不錯。」寧崎元抓著我的手左看右看，好像很滿意的樣子，再抬頭看向我時，話里卻帶著幾分威脅，「到死都不許摘下來，聽到了嗎？」

但是一想到他不知道什麼時候悄悄去買了戒指，還當著我爸的面跪下，我心裏便軟得一塌糊塗。

除夕的前一天，我在家裡做了一桌豐盛的菜，將我爸常坐的那個位置空了出來，陪著他吃了團年飯。

自從我爸去世之後，我一次也沒有回來過，家裡許久沒有住人，已經落下了一層灰，處處都透著一股物是人非的氣息。

沒有鮮花，沒有表白，連戒指都是強行戴上的。

正想掛電話的時候，厲安然說話了：「別掛……求你。」

我頓時氣得不知道說什麼才好，只好低頭看著指間的戒指，上面並沒有什麼花紋，只鑲著一顆細小的鑽石，即使沒有陽光，也耀眼奪目，刺得我想流淚。

「厲安然https://www.hetubook.com.com，她已經走了。你在傷害她之前，怎麼沒有想想她？現在人已經走了，你再這樣惺惺作態不覺得噁心嗎？」我氣極了，沖他吼道。

傷害了之後才來說愛，這樣的愛，真的是愛嗎？

我迷迷糊糊地接了電話，正想說她怎麼每次都擾人清夢時，耳邊卻傳來了一陣哭聲。

我有些不耐煩地說：「你有什麼事？」

我鼻子一酸，眼前湧出了淚，還來不及伸手去擦，原本在一旁等我的寧崎元就過來握住了我的手，堅定而有力。

飯後，我和寧崎元去了我爸的墓地，將帥瀟一個人留在了家裡。

轉眼，寒假過半，除夕也快要到了，按照老一輩的習俗，除夕的前一天，還在世的人需要去陪伴在這一年去世不在了的親人團年。我已經許久都沒有回去陪陪我爸了，他一個人睡在冰冷的地下，一定很孤單。

我的眼淚一下子就止住了。

「別做夢了。」我不想再聽他說下去，果斷地掛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