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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稱呼讓梁小嘀一囧，她忙回復：「你好，帥哥。」

「過來。」行且歌發來密語，一併發過來的還有他的召請。

不說還好，一說到這兒，宋言馬上丟給她一個鏈接，然後帶著哭腔大喊：「你看看，這就是我們當天PK的情景，他只花了五分鐘就把我撂倒了，我真的覺得這遊戲沒法玩下去了！我的一世英名啊啊啊……」

……

跟何蔚寧一起出差，就意味著可以天天看到他，和他一起拍照，一起吃飯……

何蔚寧瞥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日子如流水般消逝，一連幾天，行且歌都會準時上線帶彈你家玻璃升級，說白了，彈你家玻璃只是機械地跟隨行且歌，在後面吃經驗而已。梁小嘀本不想這樣，但七夕要到了，她正忙著研究怎麼做出好吃的曲奇餅送給何蔚寧呢，根本沒有心思升級。

梁小嘀張大了嘴巴，一動不動地看著屏幕。那個刪號和歸還武器是怎麼回事？雖然說師父很厲害，可霸王別擠也不差啊，況且師父還要換上治療裝，萬一、萬一他輸了呢……

「嗯。」

「芥末啊，你不在我們都好寂寞啊！」

何蔚寧頭痛不已，這件事他本想自己來處理，誰知道牽連了這麼多人。

「師父，不要和他打！」梁小嘀想也不想就勸阻。

「好，那快走。」

他的語氣篤定得讓何蔚寧一愣，他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卻沒有反駁。是的，他喜歡上她了，就在她剛才說要離開的時候，他意識到了這一點。

蕭韻菲一本正經，根本不像是在開玩笑。梁小嘀聽后，失魂落魄地坐著，像雕塑一樣一動不動。因為這句話，她心裏的最後一絲希望，也燒成了灰燼。

彈你家玻璃再次滿級后，七夕如期而至。

立於花樹下的行且歌衣袂飄飛。知道梁小嘀到來后，他轉過身，穿過飄落的片片花瓣，穿過明媚的日光，徐徐向她走來。

沒想到，蒼煌山的這一戰會持續這麼久，這一切都要歸功於何蔚寧在遊戲里的好朋友——禾良月色。

真是天助我也！

夜風習習，吹動梁小嘀的長發，她停下腳步，回過頭看了看屹立在夜色中的公司大樓。很久以前，她對這棟大樓充滿恐懼，因為何蔚寧，她重新燃起了鬥志。從那以後，只要想到每天都能見到何蔚寧，她就會覺得很幸福很幸福。

「這裡是……」

行且歌似乎看出她的局促和尷尬，淡淡一笑：「走，升級去。」

「叫你上線就上線，別廢話！」宋言的語氣難得嚴肅起來，梁小嘀遲疑了一下，看了看彈你家玻璃這邊慶生的場面，總覺得這時候下線不好，於是和行且歌說有事離開一下，然後跑去雙開。

皚皚白雪積滿了山頭，身穿白衣的行且歌幾乎與雪山融為了一體，墨色的長發隨風飛舞。他身若驚鴻，劍似追魂，一招一式精準得讓眾人連連稱嘆，就算穿著一身治療裝，也無法掩蓋住他行雲流水的攻擊。

「什麼？」其實今晚從一開始，何蔚寧就察覺出她心事重重。

這是她第一次主動對一個人表白，而這場蓄謀已久的表白，整整經過了3年。何蔚寧看到後會有怎樣的反應？他會接受自己嗎？這些問題環繞在她的腦子裡，讓她頭痛欲裂，整個人都恍恍惚惚的，連蕭韻菲跟她說話她都沒反應過來。她的全部注意力都用在了觀察何蔚寧身上，可何蔚寧來到公司后就一頭鑽進了辦公室，再也沒出來過。

「上線，我等你。」行且歌就在這時發來了簡訊。

看到這句話，何蔚寧眉毛一挑ｈｔtps://www•hｅｔｕbｏｏk.ｃom•ｃｏｍ，看來她真的把樓千景當成自己了，現在該怎麼辦？告訴她自己才是何蔚寧？不，這不是他的作風。

「我們都到了山頂了……啊！怎麼這麼多人？啊，打起來了？我先掛了啊，有事遊戲密我！」

「在。」

「上線。」

不會再回頭看了。

「什麼話？」

梁小嘀瞪圓了眼睛，忙調整鏡頭仔細打量起眼前的禾良月色，好像，好像那個人名字是和他很像……

梁小嘀一愣，心裏頓時火灼般滾燙，兩人之間的氣氛陡然尷尬起來。

「師父，我去洗衣服了！」

話音一落，周遭頓時閃現出五光十色的煙火，各色煙火齊齊綻放在空中。行且歌擺放出宴席，眾人見到后歡呼雀躍，馬上圍了過來去。這個宴席是兩小時內加基礎屬性15%的高級宴席，如果不是大神請，他們平時很難吃到。

禾良月色滿臉黑線。就在這時，宋言的電話又打了過來。

沒錯，白惠子就在一組。

啥？

「小彈，別走，留下來，和我結婚吧。」

她坐立不安地熬了兩個小時后，終於忍不住，衝進衛生間洗了把臉，好讓讓自己清醒些。

「芥末，好久不見啊！你最近都幹嗎去啦？」

很久以後，梁小嘀都忘不了那場蒼煌山頂的決鬥。

「小彈。」他叫了叫她。

梁小嘀對著鏡子中的自己安慰道，他如果真的不喜歡自己也沒什麼啊，反正喜歡一個人，又不一定非要得到對方的回應。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梁小嘀看了幾集美劇后，行且歌的簡訊到了。

其實，掉線也未嘗不是件好事，至少，她再也不用雙開了。

不管用什麼方法……

她關掉論壇，匆匆上了線，得知行且歌正在燕子塢等她，便飛快趕了過去。

「你們在哪兒？」

接到禾良月色的電話時，何蔚寧剛哄好梁小嘀，讓她下線去休息。誰知寂靜的幫會頻道忽然熱鬧了起來，這個時候原本不該在線的人幾乎都出現了，加起來竟然有五十多人。

「給你過生日啊！」宋言說，「你不知道嗎？最近遊戲新增了生日系統，在太極觀孔雀峰設立了一個專門給玩家慶生的NPC，只要玩家提交的日期與賬號信息一致，在生日那天就可以獲得NPC的禮物！」

「後來我就用實際行動來報復他，逼他換了一個山頭！」梁小嘀十分得意。

這時，公司群里彈出消息，梁小嘀打開一看，居然是人事部關於出差調遣的通知表。公司分兩批組織出差，目的是去各地子公司做技術指導與宣傳。梁小嘀大吃一驚，自己的名字赫然出現在第二組的助理人員那一欄，而何蔚寧恰巧是第二組的組長！

幫會頻道不斷傳出擊殺和被擊殺的消息，幫眾們叫苦連天，有的乾脆下了線，而以禾良月色為首的一群人卻固執地留守在蒼煌山。何蔚寧知道禾良月色的性格，他決定的事，很難再更改，從某種程度上講，他和梁小嘀有點像。

這天她起得分外早，還化了個淡淡的妝。到公司后，她例行公事地把何蔚寧的辦公室打掃了一遍，然後，她偷偷地把那盒親手做的曲奇餅和表白信放進了左邊第二個抽屜。

「那個NPC叫什麼名字來著？」有人問。

經歷過剛才讓人心驚膽戰的一幕，梁小嘀心有餘悸，不知道這次師父又要召請她到哪裡。

不就是個表白嘛，沒什麼大不了！

「等我們進了副本，你點我跟隨就好。」

原來他真的不喜歡自己，連和她一起出差都不ｈetuｂoｏｋ.ｃoｍ.ｃｏm肯……

果然，當前頻道里，宋言一聲大喝：「行且歌，你怎麼在這裏？」

「你要去哪兒？」梁小嘀想也不想便問。

她一直思忖著怎樣和行且歌開口，誰知竟然先一步接到了行且歌的密語。

就在他皺著眉頭想辦法的時候，陸錚拎著一串葡萄來到他房間。看了看屏幕里兩個人的對話，又看了看何蔚寧失焦的眼神，陸錚似乎明白了點什麼。

「嗯。」

笑容瞬間凝滯，梁小嘀從震驚到失望再到傷心欲絕，心情像是坐了一場過山車，從最高點一下降落到了最低點。一聲輕笑傳入耳中，梁小嘀下意識扭頭一看，只見不遠處的白惠子笑得心花怒放。

開什麼玩笑？

何蔚寧停下了喝水的動作，看著屏幕里的這段話，第一次露出驚訝的神色。

「啊？」梁小嘀的腦袋突然短路了。

「哦，原來是沒想好怎麼挽留。」陸錚坐在他身邊，眉毛挑了挑，「你喜歡她。」

下一秒，他就啟動了涼亭里的機關，只見涼亭的頂端突然被憑空出現的繩索套住，整個亭子被向上拉去。梁小嘀目瞪口呆——原來還可以這樣！

「老大，官網上說還要再往前走一段。」

不過，總有一些在意她的人，例如心急如焚的蕭韻菲。

還是那個熟悉的身影，宛若謫仙般立於她身畔。天空下起了細細的小雨，來來往往的NPC也紛紛撐起了傘。也許是被他們熏陶了，梁小嘀撐開了手中的傘。

「小彈，我有話要跟你說。」行且歌一本正經。

何蔚寧，我放棄你了。

因為電腦有些年頭，所以登錄芥末如血花費了不少時間。一上線，她就被宋言召請到了別的地圖。在看清所處的地圖后，梁小嘀恨不得一棒子敲暈了自己。因為宋言所處的地方正是太極觀孔雀峰，只不過和行且歌他們不在同一個位置。熱情的幫眾一見到芥末如血上線，紛紛圍上去寒暄。

「天啊，你當初那麼坑我，到頭來連我的名字都記不住！」禾良月色簡直要抓狂了，「當初我在楓鳴山采馬草，就是你，背著個小籮筐，每次都衝到我前面把馬草采走！」

「芥末回來啦！」

「師父，你知不知道你火了？」

梁小嘀又驚又喜：「師父你……」

「是啊！」禾良月色想也不想就回答，然而下一秒他就看到行且歌的面色驟然陰沉，「那個，且歌你別生氣呀，那時候我不是不認識你的小徒弟嘛……」

「我認識你……嗎？」梁小嘀的嘴角抽了抽。

彈你家玻璃穿著高級門派套裝，手中的「神算珠璣」散發著耀眼的光，表情似笑非笑，眉目如畫。梁小嘀下意識停止了動作，心裏突然湧出波濤洶湧般的難過。

那邊過了很久才回答：「因為現實中某些事情受挫了，所以沒有心思耗在遊戲上了。」

漫天火光和繽紛的花瓣中，行且歌美得不食人間煙火，他微笑著，向梁小嘀伸出了手。

「在？」

「喜歡呢，就挽留她，不管用什麼方法！」陸錚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離開了房間。

「後來呢？」行且歌鄙夷地看了禾良月色一眼。

這是多少女生夢寐以求的事……

「出差。」

「是不是……你後來生氣了，於是把我揍了？」

「你怎麼知道今天是我的生日？」

「也許我根本不應該把那封表白信給他。」

「但他根本沒有注意到我。」

「火了？」行且歌不明所以。

「我最近聽說，何總監有女朋友了，好像是異地戀，他提前出差也是為了能夠早點見到女朋友。」

ｈｔｔps://ｗww•hｅtubooｋ•ｃｏｍ•cｏｍ不能抱著對他的幻想過日子，不能期待見到他的每個清晨，不能偷看他認真工作時的側臉，不能再和他有過多的眼神交匯……想想都覺得很痛苦，但即使再痛，她也要忍下去。

「嘿嘿，我厲害吧？那些神龍見首不見尾的老傢伙都被我叫上來了，對了，你和你的小徒弟在哪兒？我怎麼看不到……」

相反的，霸王別擠被打得灰頭土臉，一敗塗地。

此言一出，世界頻道頓時沸騰起來，沒想到向來清高冷漠的行且歌居然做出這樣的讓步。宋言自然也知道，這對他而言，已經是極大的妥協。他不是不講道理的人，不過這架一打起來，又哪有理智可言。想來，這是能解決這件事的最好方法，不管結果如何，都可以終結這場風波。

因為，到了必須放手的時候了。

「這個辦法好！」梁小嘀喜上眉梢，乖乖跟著他進了副本。

「這一陣我比較忙，可能沒什麼時間上線，最近的幫會活動你想參加便參加，禾良月色會代替我照顧你。」

原來如此……怪不得師父特意把她叫到孔雀峰。

一系列動作完成後，她的心臟跳得出奇厲害。

事已至此，何蔚寧只好做出最後的決定。他打開世界頻道，手指在鍵盤上迅速敲打：「霸王別擠，如果你能PK過卸掉稱號並穿治療裝的我，我就把武器原封不動地還給你，而且，我會刪號退出這個遊戲。如果你打不過，那這件事就這麼算了，你們以後不能再針對花狐九尾的任何人，如何？」

「什麼？」

「小彈，生日快樂。」

屏幕另一端，何蔚寧的嘴角微微揚起，他幾乎可以想象到她做家務時憨厚可愛的樣子。

這樣想著，她也輕鬆多了，蹦蹦躂躂回到了座位上。

梁小嘀的嘴角泛起一絲苦澀的笑，紅腫的雙眼氤氳起霧氣。

「可是我正在收拾房間，還有衣服沒有洗！」梁小嘀說的可是大實話，房間收拾了一半就放在那兒看起來會很不舒服的。

何蔚寧陷入沉思，過了好一會兒，他才再次敲打著鍵盤。

梁小嘀不記得自己哭了多久，只知道窗外的大雨下了又停，停了又下，一陣陣高跟鞋踩踏大理石地板的聲音從東傳到西，又從西傳到東。沒有任何人注意到縮在角落裡哭的梁小嘀，她也不想被任何人注意到。

兩人一拍即合，其他假意來幫忙的人也無話可說。

禾良月色是一個善於操作的玩家。很久以前，他為了追隨行且歌，特意退掉原來的幫會，加入了「花狐九尾」。一開始，何蔚寧很煩他，因為他話多啰唆，但時間長了，他發現這個話癆其實是個很義氣的人，漸漸的，兩人成為了好朋友。前段時間，禾良月色去外地實習了，很久沒有在遊戲里出現，更不知道行且歌收了個小徒弟。今天他一回來，就看見世界頻道上議論紛紛，一打聽，才知道行且歌遭到了圍攻。

不會不會，「半步天涯」這邊不會注意到彈你家玻璃的，而「花狐九尾」更不會注意到平時幾乎不怎麼上線的芥末如血，再加上雙方打得正慘烈，如此一來，應該不會出事。這樣想著，她稍稍安心了些。

從小到大，梁小嘀從來沒有這樣心心念念地喜歡過誰。何蔚寧像一束耀眼的光霸道且突兀地出現在她的生命中，她才體會到別人口中愛而不得的滋味。

何蔚寧嘴角抽搐，果然，梁小嘀看到熱鬧的幫會頻道后立馬反悔了：「師父，這事看起來還沒完，我不能走！」

「延壽道長吧？」

「其實，我一直有件事想告和-圖-書訴你……」

「什麼事情？」何蔚寧皺眉，心裏開始有莫名的煩躁。

「我其實是想跟你道別的。你是這個遊戲里第一個對我這麼好的人，我真的很捨不得你，但如果我繼續玩下去，只會徒增難受而已。」

梁小嘀掃了一圈，幾乎所有幫眾都在，她不由得疑惑地問：「你們這是……」

梁小嘀把鏈接發給他，過了一會兒，行且歌回復道：「文案寫得不錯。」

「世間安得雙全法，不負天下不負卿。」

「哦！其實，師父，我也有話要跟你說。」

梁小嘀雖然不知道行且歌要做什麼，但還是趕了過去。到了指定位置，她看見好多「花狐九尾」的人聚集在這。大家一見她來，紛紛在當前頻道刷起「生日快樂」四個大字，梁小嘀目瞪口呆。

這導致梁小嘀第二天一大早就接到了宋言的哭訴電話，他在電話那頭不停地問：「我是不是真的很弱？」梁小嘀見他這副自尊心嚴重受挫的模樣，不好意思告訴他實話，只好顧左右而言：「那天我又不在，我怎麼知道你們誰厲害！」

梁小嘀點點頭，就在這時，禾良月色從人群中走到梁小嘀身前，嬉皮笑臉地打了個招呼：「你好呀，美女！」

「有人把你和霸王別擠PK的視頻放到了論壇上，好多別的服的人也都認識你了。」

梁小嘀雙眼紅腫，面如死灰，根本沒有動的意思。蕭韻菲似乎看出了什麼，坐到她身邊，小心翼翼地問：「怎麼了？是不是……」

伴隨著這句話，何蔚寧點擊了包裹里的「山盟海誓」。「滋」的一聲，熟悉的畫面再次呈現，無數彩光奔向夜空，陣陣花瓣從空中飄落，五光十色的火光在行且歌和彈你家玻璃身邊圍成了一個曖昧的心形。

行且歌頓了頓，說：「你YY的賬號上有出生日期。」

在接了老媽和宋言的祝福電話，吃了一碗面外加兩個荷包蛋，又敷了個平時捨不得買的面膜后，梁小嘀再次登錄上《劍意天下OL》。

她還沒有從蕭韻菲那句話里走出來。

「太極觀，孔雀峰，南98，西290。」

梁小嘀默默地把電話拿到最遠距離，右手摸到滑鼠，點開了那個鏈接。只見《劍意天下OL》的遊戲論壇里置頂著一個題為「大神不愧是大神，致我永遠的偶像——行且歌」的火熱帖子。帖子里的視頻正是昨天行且歌與霸王別擠PK的過程。不得不說，拍視頻的這個人技術不錯，把整場戰鬥百分百還原了。正因為這個視頻，一夜之間，數以千計的玩家拜倒在了大神的腳下。這個帖子也因此爆紅，一直霸佔著論壇首頁的頭條。

她追上去，大喊道：「師父等等我，我也要上去！」

「師父有話就說吧！」

但理想總歸是理想，現實卻瘦骨嶙峋，原來他已經有了另一半。

梁小嘀愣了愣，心中說不出是歡喜還是別的什麼。行且歌的話，她從來都抗拒不了……

「地址發給我看看。」

延壽道長！

梁小嘀把這一條消息反覆看了三遍，生怕自己會錯意。確定消息的準確性后，她心花怒放，恨不能仰天長笑以抒發自己欣喜若狂的心情。她掏出手機，剛想跟宋言分享這個好消息，可還沒等信息編輯完，人事部又發了一條消息——何蔚寧被調去了一組，提前出差。

「你怎麼了？快起來！」

「鵲橋。」

此時的孔雀峰已經人去樓空，梁小嘀看著那個延壽道長，心中不免一陣落寞。好好的一個生日，硬是讓自己過成這樣，真是失敗。

想到梁小嘀因自己一時疏忽而降到第50級，何蔚和圖書寧皺起眉來，他不想讓這樣的事在禾良月色身上重演。

「啊？原來師父是要帶我升級啊！」

禾良月色匆匆掛了電話。何蔚寧打開世界頻道，果然，又出事了——禾良月色他們全都被圍堵在山頂。

在離開之前，她決定跟行且歌道個別。畢竟，在彈你家玻璃的世界里，行且歌是對她最好的人。

其實梁小嘀曾經想過最壞的結果——何蔚寧不喜歡她。她以為自己可以坦然面對，然後釋懷地笑笑，好好過自己的人生。直到這一刻，她才發現她高估了自己，並且低估了自己對何蔚寧的感情。

梁小嘀渾身一震，徹底傻眼了，這個NPC她剛剛還見過，就在行且歌擺放的宴席旁邊，如此一來，豈不是……

「我一直都在。」何蔚寧緩緩說道。

「為什麼要走？」

這時，行且歌已經走進了一個涼亭，他沒有停下腳步，也沒有回頭，而是淡淡地回了一句：「相信我。」

「怎麼了？」

原本，再苦她也能堅持下去，因為何蔚寧身邊的位置，依舊是空著的。她覺得，就算這個時候他不喜歡自己，總有一天，他會願意把身邊的位置送給自己。

「她要走了，你不挽留嗎？」

搞什麼！

「師父你還在啊？我還以為你離開了……」彈你家玻璃在原地無聊地畫圈圈。

梁小嘀萬念俱灰，這樣一來，會不會有人懷疑芥末如血和彈你家玻璃是一個人？

胸腔里彷彿有什麼東西碎裂開來，梁小嘀神情獃滯地坐在椅子上，渾身僵硬。送出的禮物沒有得到回應，明明分到了同一組，卻又馬上調開，這兩件事在她腦子裡來回翻轉，然後像繩索一樣連接在了一起。梁小嘀下意識握緊雙拳，眼淚吧嗒吧嗒掉了下來。

「好，我答應你！」

這種感覺，簡直比不加糖的黑咖啡還要苦澀。

蕭韻菲眼裡閃過一絲震驚，趕忙拉住她的手，安慰道：「沒事的，都過去了。」

「你不記得我了！」

「抱歉，這麼晚才給你過生日。」

梁小嘀有些為難，她不想把自己有兩個身份的事和故意接近樓千景的事告訴師父，她不想毀掉自己在師父心裏的形象。

不過不管怎樣，還是先跟宋言說一下吧。想到這兒，梁小嘀給宋言打了個電話，解釋了一下自己停電了，索性就不上線了。宋言這時候忙著打架，沒多說什麼。梁小嘀長吁一口氣，這頭算解決了，但那邊可是必須要上線的，畢竟要給師父一個解釋。不過，他們現在應該正打得激烈呢，還是不要上去摻合了，晚一點再說吧。

「5分鐘內迅速上線！」

芥末如血躲在人群後頭，一動也不敢動。也不知是誰先拔的武器殺的人，在這一瞬間，她甚至覺得孔雀峰抖了三抖，樹上的葉子都被搖得落了地。剎那間，積壓已久的恩怨被翻出，刀光劍影間，梁小嘀的電腦再也扛不出如此多的技能特效，華麗地死機了，彈你家玻璃和芥末如血就這樣同時掉了線。

話音一落，大部隊迅速向前移動，梁小嘀面如死灰地看著屏幕，總覺得有一場災難要馬上降臨。

「其實，我玩這個遊戲，是為了自己喜歡的人。」

七月的X市已經入夏，雨後的晚上空氣清新，梁小嘀一個人走在大街上，像是一具沒有靈魂的肉體。

「我失戀了，不，不是失戀，準確來講，是表白被拒絕，成了一場可憐的單相思。」梁小嘀自嘲地說著，眼淚大顆大顆滾了下來。

「咦，那個NPC哪兒去了？」宋言掃了一圈。

何蔚寧下意識握緊拳頭：「然後呢？」

可現在，不能再這樣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