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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蘇被噎了一下，但很快恢復過來，她從包里拿出手機來放到裴皓川面前，眼睛卻盯著錢萌萌道：「突然之間被人爆料，還是當著全校人的面，你一定會猜測是誰這麼無聊吧？恰好，我知道這個人是誰。」

錢萌萌盯著男生髮來的這行字看了好久，這才慢慢發了個「好」的表情過去。

看著男生這樣，錢萌萌覺得自己快要被愧疚感給淹沒了，她點了點頭，答道：「嗯……看了。」

「皓、皓川……這樣不太好吧？大家……」錢萌萌朝四周看了看，低聲道。

像是被米蘇的話刺|激到一般，裴皓川看向錢萌萌的眼神都變得銳利了一些。

裴皓川拉著錢萌萌找了個靠窗的位置坐了下來，四周從裴皓川牽錢萌萌的手開始就投來好奇的目光，但裴皓川卻全然不在意，只是冷若冰霜地拉著錢萌萌入了座。

裴皓川把筷子重重地磕在飯桌上，英挺的眉毛緊緊擰起，他面色不善地道：「如果只是幾張照片也就算了，那個報道太過分了，如果是經過了我的同意也就算了，可他們捕風捉影地看到一些事情就這樣亂寫一通，我覺得自己的生活受到了嚴重的干擾！」

錢萌萌絕望了，她無助地看著裴皓川，看完視頻的裴皓川緩緩地抬起頭來，臉上是一種說不上來的陰沉，他盯著錢萌萌看了許久，這才開口道：「是你嗎？」

「今晚的月色，真美！」

錢萌萌越看臉色越蒼白，文章里還放了許多她發給袁欣奕的照片，袁欣奕幾乎每一張都用了起來，而且配合著她那語不驚人死不休的文筆，幾乎每張照片後面都有一段欲語還休的故事一般，更加吊起了讀者的胃口。

第二天，錢萌萌帶著美好的心情去了學校，可是才剛到學校，她就發現似乎每個人都不太對勁，尤其是女生，三三兩兩地圍在一起，對著手機屏幕不知道在討論些什麼，狐疑的錢萌萌還沒走到教室，手機鈴聲就尖銳地響起來！

「ｍ•heｔｕｂoｏk•com.ｃoｍ我沒有！」錢萌萌站起身來，矢口否認道。

「不可能的，」就在錢萌萌驚慌失措地看著裴皓川的時候，他卻沉著臉說了這樣一句話，他薄唇輕抿，冷淡的眸子看著米蘇，「我不相信萌萌會這麼做。」

想到剛認識裴皓川的時候，他就和她簽訂的保密協議，經過這麼長時間的了解，她也知道了裴皓川其實是個很注重隱私的人，現在卻因為她成了所有人熱議的目標，想到昨天還收到裴皓川的甜蜜告白，錢萌萌的負疚感就更加嚴重了。

想到這裏，她對裴皓川的愧疚又更多了一層。

「換做是你，你願意被所有人知道自己家境怎樣，有些什麼愛好，平時喜歡做什麼嗎？連家裡養了一隻什麼寵物，品種是什麼都被人扒出來，你會覺得很舒服嗎？」

一上午錢萌萌都心神不寧的，她盯著手機上的時間，到了下課時間，就立刻提著包衝到校園餐廳，她和裴皓川約在那裡吃午飯，等錢萌萌到的時候，裴皓川已經在外面等她了，四周的同學都圍在一起指著他竊竊私語，他被這些或八卦或好奇的眼光弄得心情很不好，正皺著眉，手插口袋露出一副越發難以親近的樣子。

「皓川……」錢萌萌歉疚地看著他，她張了張嘴，想要把事情和盤托出，但看裴皓川正在氣頭上的樣子，又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皓川，找了你好久，可算找到你了。」

錢萌萌心頭一緊，忍不住問道：「你很討厭那個泄密的人嗎？」

「不、不是的……」

「當然是情報，裴皓川的情報。都過去這麼久了，你手上一定有新的爆料。」

「怎麼樣？現在你知道錢萌萌為什麼會出現在你面前了吧？她處心積慮地接近你，為的就是爆你的料！」

「嗯？」裴皓川見錢萌萌似乎沒什麼反應的表情，不由得有些疑惑，正當他要發問的時候，一道清麗的聲音卻突然打斷和-圖-書了他。

裴皓川請錢萌萌吃飯的地方是學校的貴族餐廳，顧名思義，一般只有家境還不錯，手裡頭有點閑錢的學生才吃得起的地方，這裏的東西很好吃，偶爾有學生想要開慶祝會之類的，也會選擇這裏。

錢萌萌被裴皓川說得啞口無言，她默默地收起自己的手，低下頭：「對不起……」

「就知道你會不信。」米蘇聽完裴皓川說的一席話之後，冷笑一聲，她打開自己手機里的視頻，把手機推到裴皓川面前，揚眉道，「耳聽為虛，眼見為實，我想你比我更熟悉錢萌萌吧？我就算是有天大的本領，也沒辦法做出這麼逼真的效果。」

她沒想到置身於大家的探究目光中是這樣一種感受，像是完全沒有了自己，怎麼做都不對，如坐針氈。

恰在此時，裴皓川的微信來了。

「可是，」錢萌萌想要為自己辯解，「那個上面也沒有說什麼，只是說了一些你的愛好，還有有可能家境還不錯……」

視頻里的袁欣奕和錢萌萌在偏僻無人的教室里說話，視頻里的聲音很清晰地傳了出來——

文宇正站在樓下，仰面看著錢萌萌離去的方向，他英俊的側臉像是鐫刻進了某種無法言說的哀傷，他伸出手來看著自己的手掌，苦笑一聲。原來，他從來就沒有過機會……

錢萌萌痛苦地閉上眼睛，她輕輕地開口：「可是，我沒有想要故意接近你，你相信我，我……」

「傻瓜。」裴皓川隔著餐桌揉了揉她的頭，隨即問道：「昨天的二維碼，你掃描了嗎？」

「但是萌萌，我知道你需要錢。只要張張口說些關於裴浩川的事情，你就能賺到兩萬……」

錢萌萌想要開口，可是米蘇比她更快一步地截斷了她的話，她聽到女生笑道：「當然是她，不是她還能有誰？現在想起來，很多事情都說得通了，為什麼在大教室里別人都不坐在你身邊偏偏只有她？全校誰不知道你裴皓川自動散發生人勿近的氣場hｔｔｐs://www•hetubook.coｍ•cｏｍ，她難道會不知道嗎？還有她那個朋友，你怕是還不知道吧？這個成田八卦公眾號的開創者，就是她的好朋友袁欣奕，」錢萌萌在米蘇的眼睛里看到了報復的快意和瘋狂，「對了，還有兩萬的報酬，雖說錢少了點，但對這位來說，應該有很多用處吧？」

「皓川……」看他這樣子，錢萌萌心中一痛，她難過地道，「對不起……皓川，對不起，這些是我做的，爆料……還有成田八卦……米蘇說得沒錯，我確實利用了你……」

「裴皓川……」

「裴皓川……」錢萌萌不知所措地看著他。

「不好。」

「我、我知道了。我只做這一次，下次……」

錢萌萌在聽到自己聲音的一瞬間就臉色煞白，而裴皓川更是滿臉驚異地看著她，等到米蘇將所有的錄音放完，錢萌萌看到女生報復般的快|感展現在臉上。

問起這件事，一貫冷漠的裴皓川微微低頭，像是有些不好意思。

她心跳如雷鼓，拿過手機頭也不回地朝自己家跑去。

「你道什麼歉，」裴皓川奇道。

像是有一柄利劍直插入胸口，錢萌萌痛得無法呼吸，她張了張口，想要說什麼，可是話還沒說出來，她的眼眶就先紅了。

「萌萌！我的成田八卦公眾號！才剛發第一條內容，就被全校的女生關注了！粉絲數量急劇增長，現在連校外都有人關注了！」

「啊……」錢萌萌抬頭，隨即否認道，「沒有，我就是，想著你心裏肯定不好受，我這麼問你，你會不開心，所以……」

「皓川……」錢萌萌走近裴皓川，期期艾艾地喊了他一聲。

是米蘇，自從上次在酒店裡鬧了一場之後就再也沒有出現過的米蘇，此刻帶著得意和驕傲出現在錢萌萌和裴皓川面前，錢萌萌很明顯地感覺到米蘇帶著快|感般地看了她兩眼，一股不祥的預感在錢萌萌心底蔓延開來。

裴皓川煩惱地捏了捏自己的眉心，嘆了一口氣：「不知道是誰把我ｈｔｔps://ｍ•hetｕｂoｏk.coｍ.coｍ的事情說出去的，讓我知道，一定不會放過他。」

裴皓川輕淡的話語打斷了錢萌萌的自述，錢萌萌睜開眼睛，就看到他有氣無力地站了起來，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錢萌萌趕緊裝成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回道：「嗯，有空。」

「皓川……」錢萌萌神色複雜地看著裴皓川，她沒想到他竟然會這麼相信她。

「你找我幹什麼？」裴皓川皺眉看著米蘇道，看得出他很不喜歡這個盛氣凌人的女孩。

夜幕降臨，小區四周霓虹燈亮起，夜風從文宇正和錢萌萌之間穿過，空氣只安靜了一秒，錢萌萌就跳起來搶過文宇正手裡自己的手機。

袁欣奕興奮的聲音從手機里傳來，錢萌萌顧不上跟她說恭喜，馬上掛斷了電話點開成田八卦的公眾號——《國民男神裴皓川大爆料，這裡有一個你想不到的男神！》直接而吸引眼球的標題映入眼帘，錢萌萌屏住呼吸打開這篇文章，接著就看到了所有她跟袁欣奕爆的料。袁欣奕慣常很會吸引讀者的注意力，一篇爆料八卦寫得跌宕起伏，或真或假的內容看得人幾乎就要以為作者其實和男神是室友！

一直到最後「砰」的一聲，錢萌萌關上自家的門。

裴皓川英俊的嘴角突然浮起一抹嘲諷的笑容，眼神落寞又難過：「所以剛才你跟我道歉，不是因為惹我不開心，是因為這一切都是你告的密，你早就知道了對不對？」裴皓川輕笑一聲，「你在等著看我的笑話嗎？」

「進去吧，」所幸裴皓川看到她眉頭舒展了一些，過來拉著她的手朝餐廳里走去，「想吃什麼？我請客。」

米蘇說著，按下了錄音文件的播放鍵——

「看了，」錢萌萌心虛地看著裴皓川，小心翼翼地道，「你也看了嗎？你還好吧？」

雖說爆出來的內容也只不過是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但對學校里的人來說，已經足夠滿足他們的好奇心了，裴皓川是學校里的冰山男神，平日里連關係親密的同性好友都www.hetubook.com.com沒有，家境如何、有些什麼愛好、喜歡什麼、討厭什麼……外人統統都不知道，他越是這樣，就越讓大家覺得他神秘，現在袁欣奕的文章一出，幾乎是轉瞬間就俘獲了所有人的心。

「兩萬，對不對？」

「有沒有已經沒有關係了，」裴皓川滿不在乎地道，「那個二維碼，你就忘了吧。我已經……不喜歡你了。」

「一起去吃飯吧，遇到點煩心事，想見見你。」

錢萌萌關上門后深呼吸了好幾口氣，才顫抖著手拿出手機，屏幕上還是「錢萌萌，我喜歡你」這幾個大字，沒有開燈的房間里，窗外有霓虹燈的光透進來，錢萌萌握著手機，背靠著門，心裏說不出是驚喜還是感動，只覺得一股戰慄的感覺穿遍全身，蜜糖一樣的笑容就這樣攀爬上了她的嘴角，連眼角都彎彎的，錢萌萌推開窗，忍不住感嘆了一句——

「裴皓川的話看起來家境比較好，理科生，熱愛實驗，不過我不太懂他實驗的內容是什麼。性格比較好強，不服輸……但其實有時候也挺溫柔的。就是有時候看起來……」

她想解釋，可是裴皓川卻看也不看她一眼，轉身徑直朝外面走了。

剩下的裴皓川沒有說下去，他別開眼，不再去看錢萌萌。

「沒事，」裴皓川給了她一個信任的眼神，抬起頭來看向米蘇，面無表情地道，「我承認上次我說話中傷了你是我不對，但你也不應該用這樣的方式污衊萌萌，離間我們的感情，這通錄音，我不知道你是怎麼做到的，但我還是選擇相信萌萌，米蘇，請你以後不要再做這種無謂的事情了。」

「當然，」裴皓川答得理所當然，「把別人的隱私透露出去，本身就很沒有教養。」

「原來你接近我，是帶著這樣的目的。」

「那個成田八卦，你也看了吧？」坐在她對面的男生一邊幫她擺放碗筷一邊挑眉道。

「你真的為了兩萬塊……」

「宇正哥，那個升級，我們下次再弄吧！再見！還有，謝謝你！」

「中午有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