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ARY Eleven 比起那些禮物
我更渴望和你一起躲雨；
沉默之後竟然是「嘟嘟嘟」掛斷的聲音。
「哼！」
「你想要什麼？」原澈野帶著我在大街上四處亂逛。
「喂喂喂……」
我急忙拿過來，可是圍著燈籠看了一圈又一圈，手指都被氣得發抖。
即使他並沒有對我說出什麼承諾，但是在心裏，對我是不是也像對這個飾物一樣溫柔而小心翼翼呢？
「對了，今年你想要什麼生日禮物？」
爸爸和辰的關心，小櫻的堅強，還有想親耳聽到原澈野給的答案，這一切都鼓勵著我。非常幸運，手術很成功，我的耳疾終於得到了治愈，以後複發的幾率只有2%。
「呵呵，傻瓜會喜歡某個人一輩子再一輩子，葉希雅喜歡原澈野一輩子再一輩子再一輩子再再一輩子，很多的一輩子……」
真是的，那個問題真的有那麼難答嗎？
明明是給我送禮物，可是這個態度真讓人難以理解他的心意。
「你是不是受了什麼刺|激？」
腦門上又是一下。
汗……
「哼！原來你根本就是想變相地折磨我對不對？讓我提這麼多東西。」
跟著夜空下的弦月，我們倆一起走在回家的路上。看著原澈野在月光下微微發光的側臉，一種不真實的幸福和擔憂向我襲來。
「你不喜歡？」
比起那些禮物，
「像金魚，可是我沒有笑你啊。」
幸好是夜晚，原澈野沒有看到我羞紅的臉龐。我把燈籠遞給他看的時候，心臟沒有規律地亂跳。
「你很像金魚的意思。」
「今天是什麼日子……」我疑惑地跑到最近的一盞燈籠去看上面題的詞，「有緣千里來相會？難道……是七夕情人節？」
「誰說不會？你看上面有顯示。」
我們走進一家淘寶店，這裡有各種各樣的漂亮飾物，如卡通形狀的杯子、澆花用的水壺，還有夾照片的卡通夾子和精緻的手鐲……
熒熒的綠光飛舞在空中，華美而不真實……
「傻瓜。」原澈野緩緩地吐出這兩個字，乾淨的眼神溫柔得像一根羽毛輕輕地撫觸著我的心。
「哦，這樣啊，那麼拜拜……」
「傻瓜，它怎麼會回答你？」
「好美！」我情不自禁地脫口而出。
不過當我看到手上的一大堆禮物時，立刻甩掉了內心隱藏的不安感，再次開心甜蜜地笑了。
我坦然地接受了手術。和圖書
「不是，我只是怕……」說到這裏，原澈野突然止住，眼裡暗光一閃，然後笑得無比燦爛，「傻瓜，反正所有的禮物你都要自己提。」
「同學，要不要買金魚？」這時候，老闆靠了過來。
砰——
怦怦。
我流露出小小害羞的笑容，用胳膊輕輕撞了他一下。
「不會的，你和我會一起到老的！如果你真的先離開這個世界……那麼我會跟你一起離開，就像電影里的一樣！」
其實我更享受和你在一起的時光。
「你先給我看。」
我推翻了心裏剛剛所有對他的評價，乾脆停下來不走了。身旁是一個賣金魚的小攤，我索性蹲在旁邊看起金魚來。
「原澈野！」
我的手指在前面的空間里探了探，回答道：「空氣。」
「為什麼笑？我給你看了，把你的給我看。」
旁邊的原澈野湊過來，看了看：「你確定？那個沒什麼特別啊。果然是笨蛋選的。」
「什麼？」原澈野好奇地問。
「不告訴你。」我故意賣關子，誰叫他剛剛捉弄我呢！
「生日禮物？呵呵，我的生日還很遠，是冬天。」
心跳聲和諧地融合在了一起。
聽到他的道別，我傻傻地笑了。
這是我第一次聽到他用這樣的語氣叫我，也沒有叫我笨蛋，而是傻瓜。
「嗯，你已經成了我的空氣。如果沒有你在我的身邊，我會漸漸感到不能呼吸的。」
「原澈野，你送我十年的生日禮物，是不是代表以後的每個生日，你都會在我身邊？」
不知不覺，我們就走到了家門口。
「生氣了？」原澈野偷偷地靠過來。
「選好了，我要這個。」我朝那個裝飾品一指。
原澈野雖然嘴上這麼說，但還是輕輕地幫我從櫃檯上把那個飾品拿了下來。他的動作非常小心翼翼，讓我忍不住輕笑了起來。我突然有一點了解原澈野了，他總是說話滿不在乎，但是心裏其實細膩柔軟。
「喜歡。可是……」
「我對你來說，到底是不是特別的人呢？」
我拿起一面童話中魔鏡樣式的縮小版鏡子，口中念念有詞。
原澈野竟然帶我看七夕燈會，這是不是代表在他心裏，我們也已經是情侶，所以他才想和我共度這個特別的節日呢？
「為什麼笑？」
時間緩緩地流逝。終於，他鬆開了我。最後深深地看了我一眼之後，他轉身，和和-圖-書最初擁抱我的那次一樣背對著我擺了擺手。
好想，好想……
原澈野，你知道嗎？
第一次好像……在鄭重承諾他將給我幸福。
我和原澈野買了兩個燈籠，一人一個，然後各自在上面寫下祈願的句子。
這樣彷彿只要我輕輕一伸手，就能一把抓住的你。
汗！永遠沒有辦法跟上他的思維節奏。
根本一點兒都不溫柔！簡直是殘忍！
「哼！就知道用武力強迫。」我用手指了指燈火的勝景，「你看，燈火好像靜止的流星雨。」
第一次聽到他用這麼溫柔、這麼小心翼翼的語氣喊我的名字。
鬱悶！這傢伙到底在逃避什麼？明明和我約好了的……
一盞一盞的燈籠，在我的視線里全部變成了夜空中的一顆顆美麗的星辰，炙熱地、美麗地燃燒著……就像隕石摩擦大氣層引發的流星雨一樣，在我的眼裡成了永恆的美景。
「喂，為什麼帶我來逛燈會？是不是……」
在我不滿的目光中，他的身影很快消失在了拐角處的暗影中。
原澈野奇怪地湊了過來，卻只有一張他乾淨帥氣的臉。在他察覺到上當的時候，已經來不及。
「哈哈，最可惡的就是你！」
「絕對沒有。」
話剛說完，我的額頭就又被彈了一次。
「你只要負責選就好了，我決定給你買十年的生日禮物。」
雖然不明白為什麼他會突然要給我買生日禮物，可是我的心裏全部被滿溢的欣喜佔據，根本不在意也沒想過要追究原因。
「明天哦，明天到學校就告訴你答案。」
夜晚，月明如洗。
早知道跟著他這樣走了三條街還沒有結果，我還不如去辰給我準備的慶祝會大吃一頓呢！
原澈野的步子頓了一下，又接著往前走。
「你希望那樣嗎？」
「永遠在一起，哈哈哈。」
根本不用他回答，我眼睛里看見的一切已經足夠證明。周圍的男男女女幾乎全部都是成雙成對，而且每一對都舉著樣式各異卻非常漂亮的燈籠。
原澈野走開兩步又回頭：「晚安！希雅。」
「嗯。」我猶豫了一下，還是忍不住問出口，「你終於決定告訴我那個問題的答案了嗎？」
「你說的地方就是這裏？」我好奇地朝前面看去，好多火紅的燈火沿著路邊的畫廊盛開著。一盞盞，帶著詩情畫意，煞是好看。
「……」這個傢伙，怎麼什麼時候都不忘損我一https://www.hetubook.com.com下？
「沒關係，今天我就帶你去買禮物……」
8月11日 星期四 陰
沉默……
儘管原澈野不著痕迹地掩飾著，可是看著他溫暖燦爛的笑容，我就有了幸福的感覺。這幸福來得波濤洶湧，讓我沒有絲毫防備地被它佔住了整顆撲通亂跳的心。
他不說話，學著我生氣的樣子鼓著雙頰，然後在我疑惑的目光下，指指玻璃魚缸里雙頰也是鼓鼓的黑色金魚。
「你又寫的什麼？」
忽然，我的視線被櫃檯上一件飾品吸引。那是個很小巧精緻的陶瓷製品，一對老爺爺老奶奶笑得一臉慈祥，相互依偎著坐在長椅上，老奶奶為老伴一下一下打著蒲扇。
「魔鏡啊魔鏡，這個世界上誰最可惡？」
「好啊，你看吧。」
看著他們，周圍的空氣都變得溫暖。
「傻瓜！」
我好喜歡這樣的你，這樣靠近我的你。
可是原澈野那傢伙不知道是不是故意想躲避告訴我那個問題的答案，手術后就一直沒有出現。我打電話給他，他也總是岔開話題，說著學校組織暑假統一補習功課，他會幫我記好筆記之類的話就匆匆掛斷電話。
「空氣？」
「哇，長工果然不好當呢。累死我了。」原澈野把所有的東西堆在了我的懷裡，然後用手在我額頭上輕彈了一下，「拿回家要好好地保存哦，別弄丟了。」
「呵呵，哪有那麼多一輩子！也許……也許我會先你而離開這個世界呢……」
透明的玻璃魚缸里，一條條黑色的金魚快樂地游來游去。它們身上的黑就像一種上好的絲質綢緞，柔順至極。
那麼，他對我是不是也一樣呢？
我更需要一個溫暖的擁抱；
「靜止的流星雨？」
「哈哈，笨蛋生氣了？今天是出院的日子，要開心一點！這樣，晚上我來接你，帶你去一個地方。我已經跟你爸爸請示過了，所以我們可以玩到很晚，哈哈哈。」
我和他之間隔著禮物，可是我卻清晰地聽見了我和他的心跳聲。
這樣和原澈野一起到老。
「嗨，笨蛋！今晚出去玩吧。」
很久很久，他都緊緊地抱著我，讓我想起了第一次去他家，在路燈下被他擁抱的那次，他也是這樣用力，這樣……似乎在害怕著失去什麼……
「說了是慶祝你和-圖-書出院啊。」
比起一把雨傘，
原澈野轉過身來，臉上的笑容因為距離的關係有些朦朧虛幻。
我剛剛說完，原澈野立即伸出手在我腦門上輕彈了一下。他的眼神閃著神秘的光，手指微涼。這麼親昵的舉止讓我愣了一下。
他慢慢朝我走近，然後沒有任何預兆地抱住了我。
「嗯。你知道你在我心裏代表什麼嗎？」
原澈野似乎被我這樣的誓言嚇到了，默不作聲地站住了。
比起開心的事，
他這句話說得很輕很輕，但是卻勾起了我內心莫名的恐懼。
「不說嗎？不說我就繼續彈。」
「到了。」
果然，黑蝶尾的尾巴在水裡舒展著，就像蝴蝶的翅膀。
我更喜歡你幫我擦眼淚；
「還說不是最可惡的人……」我委屈地撇嘴。
「這是黑蝶尾，你看這種魚的尾巴像蝴蝶的翅膀一樣，很有觀賞的樂趣，所以叫這個名字。」
當我提著飾物手臂發酸的時候，原澈野輕輕鬆鬆地走在旁邊，一點紳士風度都沒有。
可是原澈野神色非常認真，眼睛定定地凝視著我。一瞬間，我覺得體內隱約有種莫名的情緒不安地涌動……
汗！
「喂喂，原澈野你這傢伙……」
正在我胡思亂想的時候，前面的原澈野突然停下腳步，害我收勢不及撞上了他的後背。
「啊！」我吃了一驚，「十年？你瘋了？還是在開玩笑？」
「又這樣！」
我的怒氣立即消失得無影無蹤，眼睛里只剩下他的笑容。無數個燈籠點亮著黑暗的夜空，就像無數的星火在閃爍。
他小心翼翼地把螢火蟲放進我的掌心。可是我還來不及合攏雙手，螢火蟲就毫不猶豫地展開輕盈的羽翅飛走了。
可是，接下來我就看到了他的真面目。
「那你剛剛是什麼意思？」
「嗯！」我興奮地點頭。從來沒有一次收到過這麼多禮物呢。晚上肯定會做夢都笑出來。
其實，笨蛋和傻瓜也差不多吧？但我總覺得這一次，從他嘴巴里吐出的這兩個簡單的字眼，隱藏著很多我沒有讀懂的情緒。
也許，我提前知道了那個問題的答案……
不過今天他居然主動打來了電話，倒讓我有點驚訝。
「什麼？」
「我沒有說要啊。」我愣愣地看著他。
「呵呵……」
第一次沒有任何戲謔神情。
「我沒空哦。」我hｔｔps://ｍ•heｔｕbooｋ.com.ｃｏm不滿他這段時間的冷淡，故意說道。
他一字一句地念出來，然後笑得很大聲。
「因為我說過永遠不會拋下你！我一定會做到。」我凝視著他的眼睛，一字一頓地說。
一種強烈的不安感襲擊了我的心，我的眼前莫名地浮現起曾經和他一起抓螢火蟲的畫面。
「喜歡就行了，這是送給你明年的生日禮物。」
這招真的夠狠！生日禮物我總不能不要，而且不要白不要！
「不知道。」我搖搖頭。
哼！等下我一定要很多很多禮物，讓他的錢包哭泣！
比起安慰的話，
我想了一下：「行，給你。」
「你在笑我？」
街上人流很多，我瞟了一眼旁邊手牽著手的情侶，又看了看一個人雙手插兜走在前面的原澈野。切，真是個永遠都不解風情的傢伙！
「是送給你的生日禮物，當然是你自己提。」他居然回答得振振有詞。
「啊？明年？」我奇怪地看著他，一臉不解，「今年的生日都還沒到，明年就不用了吧……」
原澈野沒有否認也沒有回答，我最後也沒有禁得住誘惑，真的一口氣選了十件生日禮物。
我甜蜜地轉過頭看著原澈野在燈火下乾淨的笑容和流光溢彩的眼睛。難怪一直以來他都不肯回答我那個問題，原來是為了等待一個浪漫的時機。
值得慶幸的是，原澈野並沒有真的讓我一個人提所有的東西，他非常主動地當著搬運工，而只讓我拿著那一缸金魚。
「喂，你寫的什麼？是不是那個問題的答案？」
「不行，你先給我看。」
「喂，你就不能幫我提一下嗎？」我不滿地嘟囔。
「呃……這還不是笑我？」
「嗯？」
「哈哈，你上當了，我什麼也沒有寫。」
周圍所有的空氣都歡快地跳躍起來。看著他轉身準備離開的背影，我猛然想起了最重要的事情：「原澈野，那個問題的答案……」
怦怦。
「這種金魚叫什麼名字？」我指了指那條黑色的金魚。
「嗯，上次我過生日的時候辰就送了我一顆小隕石哦，我覺得天上墜落的隕石似乎能代表永恆。」
原澈野綻放的笑容如同這世界上最美好的薔薇花，在夜色襯托下美得懾人心魄，一下子就俘虜了我的心。
「原澈野……」
「用你笨笨的腦袋好好想想嘛。」
「老闆，來一對。」旁邊的原澈野說。
我想偷偷去看看原澈野寫的什麼，可是被他發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