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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沒有力氣說話，只是頷首示意。

「奶奶！」沈初雪猛然驚醒。

倒了杯水，沈初雪坐在沙發上一小口一小口地喝。

她擺手說：「沒事。」聲音沙啞，一開口就疼得要命。

只是，心慌必須要冷卻一下。

「初雪，我會保護你，我會永遠愛護你。」這是林間洛在沈初雪耳邊說的話。他和她之間的桌子上，還放著冷卻的奶茶，散發濃郁的香氣。目光異常深邃的林間洛，義正詞嚴，認真得讓沈初雪很害怕，她幾乎是落荒而逃。

那紅裙子的小初雪，回頭看了她一眼，那笑容飄忽得htｔｐs://wｗｗ•ｈetuｂooｋ.coｍ.cｏｍ幾乎抓不住。

沈初雪沉沉浮浮，似乎做了個夢。夢的一開始，是她被奶奶牽著走進林家，而夢中已經成人的沈初雪一直喊著不要進去不要進去，卻沒有人聽得到，那麼矮小的自己依舊穿著那紅色的裙子，被拉進了林家。

「你一直這樣下去，這輩子也得不到救贖。」

「你怎麼了？」

她讓安岑西帶話回來，說不在家吃飯，索性就等所有人都上樓睡覺之後再回來，省得那一家三口在大廳里和和美美的，自己進來擾了m.hetubook.com.com別人的興緻——沈初雪還是很有自知之明的。

反手關門，沈初雪背靠著牆壁慢慢滑坐到地上。腳也有些凍僵了，沈初雪咳嗽兩聲，覺得自己明天一定會感冒。

剛擰開自己房間的門，還沒進去，安言南那邊就已經開了門。沈初雪的眼睛漸漸適應了黑暗，這才發現安言南還沒有換衣服，居然還穿著白天在學校里的那一身。

她揉著喉嚨往樓下走，還不能開燈——這個時候都睡了。

沈初雪回到安家時，天色已經全黑了。

頭昏昏沉沉的，她抬手一摸，果然是發燒了。

和圖書奶奶說：「沒了我，你可怎麼辦……」

應了景，她名初雪，也在今年的初雪之中，差一點就被融化了。

她抬頭，目光卻沒有焦距，只是冷漠地看著，乾涸破裂的唇勾起，有些嘲諷地說：「你從哪裡看出我怕林間洛了？只有林家的人怕我的。」

「奶奶，我該怎麼辦啊……」沈初雪呢喃著，居然就在地毯上睡著了。

沈初雪咳嗽幾聲，開門到樓下倒水喝。

害怕？

畫面突然一轉，沈初雪的耳邊全是奶奶咳嗽的聲音，沈初雪眯著眼睛去看，自己小小的身影在灶台旁守著奶奶的梨湯，還有下面的和*圖*書藥罐，屋子裡都是暖暖的中藥香。

發燒了，對身體的控制力減弱，腳步聲就比較大，她和安言南的房間挨著很近，還沒等她走到樓梯口，安言南的房門已經打開，露出橘黃色的燈光。

安言南拿了退燒藥給她，看著她吃完卻也沒有走。

「一輩子有多長你知道？我奶奶的一輩子卻因為林家人只有那麼長，就定格在那一年的冬天……誰來還我奶奶的一輩子？」

「沈初雪，你在害怕林間洛。」安言南說。

沈初雪還是看到了桌子上放著的一封信，法院傳票。

一下子從地上坐地來，似乎有些扭到腰，沈和_圖_書初雪皺著眉頭打量了一圈，還是在安家，還是在這個房間里，她長呼一口氣，動作緩慢地從地上站起來。

S市四季如春，已經有好些年沒下過雪了，今年這第一場雪不小，溫度倒是沒有很低。沈初雪繞著常去的公園溜了好大一圈，又繞著安家門口的小花園繞了一圈——夜幕初雪，多好的景色。

她聽到奶奶喊她的名字，一直呢喃著雪兒雪兒的，眼淚一直掉。

她驟然攥緊手。

沈初雪覺得自己和安言南說這些是白費工夫，索性就不再開口。

站在門口，沈初雪的手有些不聽使喚，她哆哆嗦嗦地開門，摸著黑上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