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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初雪站在花壇的邊上，踩著瓦礫輕輕晃動鞦韆，高跟鞋踢著瓦礫，製造出了好多聲音，這片空曠的花園裡總算是不那麼冷清了。

「好啦，媽，我不喝了，我喝果汁。堂哥，你喝嗎？」安岑西問安言南。

在學校門口還是遇上了林間洛，安言南就知道自己說沈初雪病了不管用，那借口太蹩腳了，仔細一想就知道是在敷衍他。

沈初雪從安言南的身後走出來，先是看著地面，接著，抬起頭的動作有些緩慢，目光落在已經沒有了林間洛影子的人群中。

「初雪，你這是在難過嗎？」范琦其實站在沈初雪身後好久了，只是沈初雪一直沒發現。

其實沈初雪並非不知道，林間洛在等自己的一個答案。

她愣了愣，伸手接過來：「謝謝。」剛要走，沈初雪想了想，還是對林間洛說，「林間洛，謝謝你。」

兩個人回到安家，難得的是安偉也在，還很高興的樣子，聽李秋荷話中的意思是談成了一筆大生意。

「你也少喝。」沈初雪小聲說。

怎麼說范琦也是看了那麼多韓劇的人。

林間洛身邊還m•ｈetuｂｏok•ｃｏｍ.ｃom站著人，似乎是一個寢室的，兩人湊在一起不知道說些什麼，見安言南和沈初雪出來了，林間洛拍拍那人肩膀，朝這邊走過來。

沈初雪很認真地想，動手又推了一下鞦韆，伴隨著難聽刺耳的聲音說：「我傷害了他，傷害了他家人。」她沒有準備和范琦說太多，她的家事能少一個人知道就少一個人，又不是什麼光彩的事情。

「范琦，你說，我在別人最需要我的時候推開他，是不是以後就沒可能了？」沈初雪不確定地問。

一同吃飯的時候，幾個人都喝了酒，連沈初雪都喝了兩杯。她總算是嘗到了白酒的味道，有些辛辣，入喉卻是甘甜的。沈初雪咂咂嘴，有些回味，但是李秋荷不允許兩個女兒繼續喝了。

「你好歹也收拾一下房間。一個女孩子，房間怎麼可以這麼亂啊？」

吃過飯，安家三個人都在樓下看電視，安言南和沈初雪也不湊熱鬧，雙雙上樓。

「給你這個。你嗓子不舒服就吃這個糖。」林間洛從口袋裡掏出一個藥盒，是國外進口的一種潤喉m.heｔｕbook•cｏｍ.ｃoｍ糖。這段時間沈初雪總是不說話，林間洛以為她是嗓子不舒服，那天晚上和安言南一起離開的時候，她說話聲音也很彆扭。

一輛車呼嘯而過，差點撞到林間洛，沈初雪瞳孔微微收縮，卻只是攥緊了手。

見范琦在一旁蹲著，沈初雪笑著問：「我這算是難過？你從哪裡看出來的？」

「還是那句話，看他是不是足夠愛你了。」

林間洛足夠愛自己嗎？恐怕林間洛是除了沈奶奶之外，唯一一個這麼單純地愛著自己的人……

「但是我們不能在一起啊。」

「復讀？」

安言南在沈初雪的門口逗留了好久。

范琦嘆了口氣說：「你看的那些愛情小說沒有教會你嗎？難過的時候光是看眼睛就夠了啊！初雪，你的眼睛盛滿了悲傷，好像還有一種絕望……你別笑了，你笑得再好看，也掩蓋不住的。」

他看了沈初雪一眼說：「喝，你拿吧。」

林間洛點點頭沒有說什麼，跟著同寢室的人一起離開。

「沈初雪，你等一下。」剛剛擦肩而過，林間洛一把拉住了沈初雪的手腕，連名和-圖-書帶姓地叫著沈初雪的名字。握著她手腕的掌心全是細密的汗珠，就像是當年他第一次拉住沈初雪的手一樣，這讓沈初雪有些晃神。

「您的林間洛是會分身術嗎？剛才體育課的時候他也在打檯球，現在好了，咱們下課了，他也下課？大一的課這麼清閑嗎？我怎麼記得，為了保證校園的整潔，大一大二大三的課都是穿插著來的呢？咱們下課，大一的應該正好上課吧？」這句話是范琦故意說給沈初雪聽的。

吃過午飯，安言南要處理好多事情，又擔心沈初雪，就讓她在學生會辦公樓後面的小花園裡坐著，因為這裏很少有閑雜人，一般是學生會的人開會開得煩躁了來這裏透透氣。

「嗯，沒事。」

小花園裡有一個老舊的鞦韆，一推就吱呀作響。

真的謝謝你，很多事情都要謝謝你……對我的關愛，對我的照顧，對我的用心，所有的一切，謝謝你……

一句「謝謝」，簡單地把兩個人的關係推遠，禮貌又疏離。

安言南和沈初雪自然不會壞了安偉的興緻，痛痛快快地應下來。

「你別躲著我，我就https://www.hetubook.com.com是想看看你到底怎麼樣了。我知道主席中午的話是騙我的，可是你臉色不太好，是不是真的病了？」林間洛問。

范琦眨眼問：「不能在一起的因素有很多，你是屬於哪一種呢？」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自從回到學校后，沈初雪好像在學校的任何一個角落都能遇到林間洛，就連去超市買東西出來都能看見林間洛在門口和旁人說話——他倒是也不理沈初雪，可眼角餘光一定是能看見她的。

「走吧。」

「少喝酒，你們年紀還小，不能喝那麼多！」

似乎是才知道身後有人，沈初雪回頭看了一眼。長發遮住了她一隻眼，有些費勁，她抬手把頭髮別到耳後，露出圓潤的耳垂。

安言南把自己那一杯放在沈初雪的面前，自己繼續和安偉喝酒。安言南還是有些酒量的，能陪安偉喝幾杯。

沈初雪並沒有耳洞，耳垂軟軟的，特別可愛，范琦總忍不住揉著玩。

沈初雪正準備關門，聽見安言南的聲音，回頭看了一眼，又看看地上散落著的書和本子，說：「這是知識的海洋啊！不不不，我這是知識的地板！等我ｗｗw•heｔubｏｏk•ｃｏm•ｃoｍ都看完了，就開始分類，然後復讀！」

就知道安岑西還在和沈初雪慪氣，壓根就沒有拿沈初雪的杯子——安岑西只拿了兩個玻璃杯，一個放在自己面前，另一個給了安言南。

范琦也很奇怪。

沈初雪躲在安言南的身後，好半天才從牙縫裡擠出一句：「沒事，已經好得差不多了，謝謝。」

沈初雪用一整個下午的時間去消化范琦這句話，卻一直都沒有想出一個答案來。

那一天，林間洛可以用酒精來麻痹自己，可是沈初雪不行。

安言南深深咀嚼著「遲鈍」這個詞，沒多說，回了自己的房間。

安偉一高興，連帶著看沈初雪都沒有那麼討厭，讓他們一會兒趕緊下來吃飯，說是阿姨做了非常豐盛的一頓。

「加深印象！我要把這些愛情觀都放進腦袋裡！以後我要是還能愛上一個人的話，就不會這麼遲鈍了。」

站起身子，范琦雙手插在口袋裡，想了好久才說：「也不能這麼說，這得看你在那個人心裏的重要程度。如果你對他非常重要的話，他肯定還是會原諒你的！哪怕你推開他，他也可以再向你靠近！只要你們互相喜歡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