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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姓竊明

作者:浙東匹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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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三章 忽悠瘸了

第二百二十三章 忽悠瘸了

反正張獻忠手下的人也沒見過他這種小角色,藺養成劉希堯兩軍之間原本互相也很熟悉,他要冒充劉希堯的部下成功率很高。
此番被王將軍燒了,雖然雙方兵力損失還不明朗,可至少五六日內拿不到新的彈藥補給了。沈樹人怕八大王抓住這個機會突圍,因為他彈藥不足,以這點兵力暫時無力追擊,追擊了也怕打不過。
畢竟流民不值錢,到處都有得拉,還難以帶著轉戰,銀子卻易於攜帶得多。還不如到了哪兒要用到流民了,再臨時散財募兵也來得及。
於是城樓上的守將,就讓幾個手持巨斧的士兵,在千斤閘的絞盤附近戒備,然後開了外門,先放人進來,關閉外門后再開內門。
李定國不想給對方思考的機會,於是緊接著追問:「那為何藺將軍不願意放我軍離去?比如,要是八大王打算趁這幾天官軍彈藥不足、不敢追擊的時機突圍。
我義父若是真因為不願與八大王交戰,得罪了官府,那也總得想條退路不是?我義父當初在安廬掠奪的民財,如今都被沈狗官麾下那群吃人不吐骨頭的,榨得差不多了。再想起事,也缺乏擴軍買糧造軍械的錢財。
劉三刀卻打斷了他們:「長沙屠城,所得怕不是有千余萬兩吧?而桂王身為當今天子親叔,家產至少也有五百萬兩以上。三成咱至少要五百萬兩,五成的話要八百萬兩。少於這個數就不仗義了。」
這樣吧,家父說了,三百萬兩,後日陣前交割,貴軍便要悄悄放我軍離去,而且至少要拖延半夜不被沈樹人知道,免得官軍其他各部立刻來追擊我們。
至於今晚,你們也才來了這麼幾個人,價值幾百萬兩的財物,你們也拿不動多少hetubook.com.com。就先給你們三千兩黃金,外加兩麻袋東珠、寶玉、寶石,總共也能值兩萬多兩黃金吧。就當先抵三十萬兩白銀、總價的一成,作為定金。你們拿好了,就儘快回去復命吧。」
好在李定國還是謹慎,聽完之後,突然補充了一問:「既然藺將軍如此不得志,如今又有機會被分出來獨當一面,為何不趁機棄暗投明、進城接受八大王的改編呢?」
張獻忠想了想,一咬牙:「讓老二負責見客!白文選從旁監視。扶我到堂后屏風聽,對外就說我已睡下了,懶得見藺養成的人。」
劉三刀立刻把排演好的說辭又重複了一遍,最後強調:「……確是如此,此前沈樹人攻打甚急,實則他用兵不顧持久,彈藥用得太快。他的兵馬火器雖精,彈藥卻都是特製,必須千里迢迢從武昌轉運而來。
他言語之間,自然而然又拿藺養成當年的匪號自報家門,顯得非常純熟,語氣神態一看就是老賊油子。
義父義子之間的矛盾,那都是家醜,對外還是要裝得和諧一點的,家醜不可外揚嘛。
結果這次投降之後,沈樹人部下還經常拿當初那些交易的衍生案子說事兒,有一搭沒一搭問藺養成榨取錢財,要他吐出一部分當年搶劫剩下的錢財消災。
親衛連忙下去安排,這才讓已經被冷處理了個把月的李定國,重新撈到了一次處理「外事工作」的機會。
但是,唯獨對於「藺養成的部隊已經被打散編製重編」這一點真實發生的事情,劉三刀咬死了沒提,最多只是擦邊地說一句「沈樹人有往我們的部隊里摻沙子滲透安排軍官」。
……
尤其是人家一上來已經先曝了沈和*圖*書家軍一個短、說沈樹人最近彈藥短缺,這一點再和後面的結合起來聽,可信度簡直成倍提升。
劉三刀等人帶著定金走了之後,白文選才覲見張獻忠,問其真實打算。
如果八大王還能再慷慨一點,直接給一半桂王府吉王府的錢財,那我義父就算直接陣前倒戈、幫你們一起殺沈樹人都行。」
聽說有其他前流賊派系來,他怕落了威風,也不好親自接見。於是有點緊張地問進來通報的親衛:「藺養成派人來了?所為何事?他何時被沈樹人派來前線的?」
李定國白文選微微一驚,因為張獻忠屠城和殺盡幾座王府,所得還真有這麼多。
義父不願自己麾下弟兄與八大王的部隊死拼,就想跟你們先通個氣,這幾天在西門的,都是陝西故舊,可別從西門突圍,讓咱難做。」
劉三刀代表藺養成把這番條件開出來,張獻忠一方頓時又多信了好幾成。
不一會兒,藺養成派密使來勾結的消息,就傳到了張獻忠耳中。
不一會兒,劉三刀就被領到了桂王府的正堂,李定國白文選分坐主位側位,儀態威嚴,劉三刀一見面,連忙謙卑行禮:「末將藺道榮,攜義父『爭世王』秘信,上呈八大王。」
義父此番讓我來,其實還有一條計劃,可以和貴軍商量——別人或許不知道八大王在常德、長沙、衡州劫掠了多少金銀珠寶,但咱都是一路人,我義父早就算過了,
所以我來之前,義父就說了,八大王如果真想趁著這幾天,從他的防區突圍,逼著他不與你們死戰,也不是不可以。只要拿出吉王府桂王府三成的錢財,他立刻放你們過去,甚至可以掩護你們。
說罷,李定國就拿出剛剛奉命和-圖-書準備好的財物,價值三十萬兩白銀的頂級珠寶和黃金,一共重四百多斤,讓劉三刀等五騎馱在馬背上帶走(一斤十六兩,所以三千兩黃金才兩百斤左右)
屏風背後麻子臉包得跟木乃伊一樣的張獻忠,聞言也是一怒,差點鬧出動靜:藺養成要是答應了,完全有可能是官軍派來詐降的!倒是放他進城,衡州城不就失守了么!
親衛也不太懂:「屬下不知,來人不肯細說,似是想跟大王達成什麼默契、避免自相殘殺。」
「快放我等入城!我家大王有機密事與八大王聯絡!」
衡州城的西門外,就有幾個斥候騎兵悄咪|咪摸到城下,然後用流賊慣用的聯絡暗號,請求入城。
李定國這一問當然是瞎說的,純屬試探對方反應。
八大王進入湘地后,擴軍犒軍所用,估計也就是花銷了一個榮王府的財富罷了,剩下吉王府桂王府的財富,以及長沙屠城劫掠所得,怕是大半都被留下了吧?
張獻忠原本在流賊界的地位,也確實比藺養成高不少,他擺這個架子也沒毛病。而這樣一來,也能避免泄露自己負傷的負面消息。
藺將軍完全可以坐視我軍從貴軍的營地旁邊經過,只鼓噪不出擊,那樣不就不會兩敗俱傷了么?」
城頭守軍原本有些猶豫,想放吊籃下去,後來看對方至少有四五個人,用吊籃怕夜長夢多。加上衡州也算湖廣南部比較大的府城了,城門裡面有內瓮城,也不怕騙門后突然偷襲。
李定國聞言后,和白文選相視一眼,最後還是白文選出面追問:「三成也不是不能商量,其實我軍花銷也很大,三成其實只剩……」
他拿了這筆巨款,也不用擔心被沈樹人問罪了,咱這一軍,立刻開和圖書拔往南,去兩廣交界的五嶺重新佔山為王,靠著這筆巨款重新擴軍數倍也沒問題。到時候兩廣武備鬆弛,還不是任由我等來去?這大明,除了沈樹人之外,其餘地方督撫都不足懼,到了兩廣他也沒法追了。
同時沈樹人也更放心讓劉三刀來使詐,因為他有殺父棄暗投明的投名狀在,屬於不太容易回歸流賊一方的存在。讓他冒這個險,也算是富貴險中求了。
不過這事兒不是李定國可以做決策的,於是他表示留劉三刀奉茶,先下去歇息吃點宵夜,他要去請示義父。
他連忙不假思索地說:「我義父如今名義上畢竟是朝廷將領,私自縱賊豈不是獲罪之舉?若是沒有本錢另立山頭,將來如何自保?
所以他就不顧我等降軍死活,這幾天想讓咱暫時把城西原本圍三缺一的口子也堵上,讓咱拿命填把西門逃跑路線死死堵住。
張獻忠這幾天已經能親自過問戰事,但極少親自上城牆巡視、督戰。因為他被鉛彈碎屑炸成麻子臉、削掉一個耳朵,也還不到十天,還必須好好養傷。
可藺養成算什麼東西?五百萬兩買條路,這也太看得起自己了。
白文選起身接過,遞到李定國手中,李定國拆開大致一看,問道:「藺將軍是說:官軍后軍與王尚禮將軍兩敗俱傷了?但王尚禮將軍血戰中成功燒了官軍在衡山衛的糧草、彈藥?」
這些新附軍,留著也沒耐力跑到黔中道入川,還不如就在這衡州城下消耗完!既然沈樹人缺彈藥,明日集中兵力出城,猛攻城北來路的官軍營地!給藺養成三十萬兩小錢,不過是麻痹他而已!」
張獻忠想都沒想:「藺養成也配!孤想突圍,前幾天就能突圍,當時城西還沒有官軍營地和-圖-書呢!何至於晚了幾天就白白多掏幾百萬兩銀子!
萬一有詐,也不至於被官軍知道、鼓舞了官軍的士氣。
黃金密度大,一袋一千五百兩的黃金,也才一個實心籃球大小,很容易帶走。
好在劉三刀並沒有代表藺養成答應,只是委婉說道:「進城就不必了吧……大家本就是友軍,以後有機會就繼續當友軍。」
這個數字也是沈樹人提前教他的,一看就是老流賊的胃口了。
劉三刀心中微微一驚,也不得不承認李定國反應快,但幸好他來之前,沈撫台給他排練過一個很萬金油的答案。
劉三刀也沒敢演過分,一切都按沈樹人的交代,只強調「沒得陞官,立功判定很苛刻,待遇也不高」,
還繪聲繪色地強調了一點:藺養成之前做賊搶劫了不少金銀,後來去年冬天為了獲取補給物資,跟九江府不少通匪的豪紳做生意。
來人正是劉三刀,但他這次對外宣稱的身份,卻是藺養成的義子,而非劉希堯的義子。他暫時用了一個化名,叫藺道榮。
李定國得到吩咐后,也是頗為感激,以為義父又肯重用他了,決定好好表現。
孤不突圍,不過是覺得手下七八萬大軍,真要是突圍最多才兩三萬人能跟上,剩下的要是被圍,也白白便宜了沈樹人!所以想打到兩敗俱傷、嚴重削弱沈樹人後,再撤!
如此一來,就把藺養成的不得志,烘托得活靈活現,又不惹人生疑。
沈樹人找藺養成、劉三刀密議之後的那天晚上。
李定國心中一動,試探道:「藺將軍在沈樹人那兒,莫非過得不得意?」
不一會兒,劉三刀大吃大喝完了,李定國也請示完張獻忠,和顏悅色過來攤牌:「藺將軍高義,雖然出價高了點,也不是不能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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