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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姓竊明

作者:浙東匹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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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章 轉移計劃

第二百六十章 轉移計劃

商丘城內殘破凋敝,物資也不豐富。只能是倉促湊了上百壇辛辣酸澀的劣酒,還有些許臨時搜刮抓來的家畜小動物,隨便煮了幾十鍋犒軍。
大家都是朝廷的武將!怎麼可以投效藩王!此時此刻的黃得功,還壓根兒沒往那些方向想。
……
這場短促而慘烈的戰鬥過程,沒什麼值得贅述的。當然,袁宗第的數萬流賊兵馬,也並不可能因為這一戰就被搞定。
沈樹人還在打仗呢,不可能分兵護送很遠,所以暫時到鳳陽府以西的信陽府略作盤桓,而不是去鳳陽府以東的淮安府,也非常順理成章。
數以千計的屍首縱橫枕籍,破帷斷木中處處火頭,倖存的炮灰士兵也都已經被驅趕到西邊和北邊。
歷史上,潞王福王順著潁川、淮河東下后,也沒敢在中都鳳陽停留,就直接沿著淮河繼續水流而下,出了鳳陽,抵達東邊相鄰的淮安府,一直在淮安待到了崇禎殉國,這才有了後來離南京近、立刻被拉去擁立的局面。
最多就是流賊出身、最桀驁不馴的高傑,有可能頭鐵跟黃得功掰掰腕子。其餘兩鎮劉良佐、劉澤清壓根兒就不是肯冒險的狠人。
梁以樟短暫苦笑了一下,正色回答:「下官守土有責,怎可輕離?黃將軍為商丘解圍,那是下官與闔城百姓之幸之福,下官更好好好堅守下去,無論黃將軍走後,闖賊是否復還!」
……
而袁宗第原本的部署,是準備四面圍定穩健攻城的,兵力分散在商丘城的四個方向,彼此之間沒法第一時間快速援護。
所以史可法做不出來「以遠代近」的事兒,最後寧可折騰去兩廣迎接小桂王朱由榔,只因為小福王和小桂王都是萬曆的親孫子,血緣遠近輩數一樣。
黃得功恭敬問道:「殿下,這商丘城外兵荒馬亂,末將雖擊退袁宗第一部,也只是擊破其城東、南兩側圍塹。
朱常淓這才有機會開口,忙不迭答應:「願意願意!怎麼不願意!其實福王侄一個半月前就勸孤一口氣順著潁川南下壽縣,去鳳陽府。
只要殿下肯暫時去信陽,末將就護送您到汝水、潁川下游的汝陽、項城、新蔡,都行。到m.hetubook.com.com時候由汝潁入淮,再由淮河入淝水,最終可以在合肥久駐。合肥地處鳳陽、南京之間要衝,絕對是非常安全的。」
雙方便這樣陰差陽錯地一拍即合,梁以樟、朱常淓急於求見黃得功,黃得功也要勸他們突圍。
黃得功打了個酒嗝,傲然道:「這算什麼,我十二歲就能一口氣喝好幾罈子酒!當年先母就是釀酒販賣維生,咱年少不懂事,把家裡的酒喝盡了,還不出本錢。
朱常淓一聽這麼周全,終於再無質疑,全盤接受了黃得功的意見。
一旁的朱由崧也是看向黃得功的眼神有些熱切,說了一堆的讚美褒獎的話,搞得黃得功都有點飄飄然了——
相比之下,當初史可法做人可是非常一板一眼,剛正不阿的,在軍中也經常禁酒,光這一點就讓黃得功其實對史可法只是「敬畏」,而談不上交心。
黃得功連忙拍著胸脯保證:「殿下放心!沈撫台如今對闖賊數戰,都是勝仗!而且末將怎敢把殿下送去前線的上蔡、陳縣呢。
「黃總鎮何在?沈撫台有親自來么?下官歸德知府梁以樟,謝過諸位將軍、義士救援之恩。」
前幾日,城中要籌糧籌肉守城,潞王府的小郡主主動帶頭把她養的貓狗都捐出來了犒軍,也算是帶了個好頭。雖說潞王一再要求當時別暴露他身份,但下官也暗示城中富戶豪紳,有更有頭臉的大人物都帶頭捐了。
黃得功也是知兵之人,所以打破南營后,只是進一步試探觀望,發現無機可趁,便見好就收。
此前這一戰,黃得功來得突然,仗著騎兵之利和快速奔襲的優勢,集中力量打擊一處,自然在局部戰場上形成了絕對的兵力優勢。
朱由崧套了幾句近乎后,發現黃得功非常正大光明、公事公辦講禮貌,他也只能歇了某些想法。畢竟他皇弟崇禎還活得好好的呢,朱由崧的某些念頭,也只是一閃而過,下意識覺得需要布置一顆閑棋。
但去兩廣迎人要好幾個月,夜長夢多,國家君位虛懸,壓根兒等不了幾個月,這才給了阮大鋮之流竄聯四鎮、以武力擁立朱由崧的機會。
和圖書於是連前戶部尚書侯恂家的遠房親戚都不得不認栽捐了,其他地位更低的豪紳,這才捏著鼻子認捐。」
平時是要有愛心的,但是圍城時期,人都可能挨餓,還愛心個毛線的小動物。與其不給飼料慢慢餓瘦,還不如趁沒掉膘之前,用來激勵士氣。
黃得功來之前,是收降了闖軍降將袁時中、從袁時中那兒得到了「李自成有情報顯示潞王福王等藩王可能在商丘,所以派袁宗第來攻商丘、給沈樹人製造陷藩之罪」這一陰差陽錯的假情報,所以才堅定了他來拖住袁宗第的決心。
在黃得功看來,反正也不會久駐,沒必要多此一舉了。
黃得功應付好福王之後,又轉向此間做主的潞王——這尊卑順序也是沒問題的,雖然潞王血緣遠,但是作為王爺,他的級別並不該低。而且他是叔叔,又是他收容的福王,這一行人後續的安排,于情于理都該聽潞王的。
如果史可法果斷一點,估計黃得功還是會尊重史可法的決策的。
當然了,歷史容不得假設,而且歷史上福王之立,主要原因還是史可法這個人比較講規則,猶豫了——史可法跟其他東林黨眾人相比,人品上還是有很大區別的。
黃得功這也是以嗜酒為榮,形成習慣了,別人一吹捧他的酒量,他就要舊事重提,誇耀他「孩提時代酒量就已經很好」。
黃得功也挺受用,他本就是嗜酒如命之人,也就不管場合,一口喝乾碗里的之後,就劈手躲過梁以樟斟酒的罈子,直接仰脖噸噸噸往下灌,
鳳陽和淮安,與南京之間,都只間隔了一個揚州府而已,也就剛剛三百里路程。
後來江北四鎮擁立朱由崧為弘光帝,朱由崧對黃得功的討好信任拉攏,也是非常重要的。
就算將來怎麼樣,那也是沈撫台說什麼就是什麼!咱安廬軍只聽沈撫台的決策!
「黃總鎮真是勇冠三軍,義薄雲天,商丘闔城百姓,俱感大德!下官已經聽人說、沈撫台沒有親自來?這也是該當的,陳縣、郾城那邊,戰事定然更加激烈吧。」
黃得功的一萬兩千騎兵、打完剛才那一仗,也還依然有萬餘人保持了和*圖*書戰力和行動力,也全部暫時進城駐紮,一點都沒打算在城外立營。
黃得功聞言微微一愣,隨後竊喜,他壓根兒就沒聽梁以樟後半段話,只是聽到潞王福王確實在,就心中熱切,暗忖這次總算是趁機立了一個大功。
所以其中任何一側營地的部隊,單獨拿出來面對黃得功,被打得崩盤潰滅,也不足為奇。
不一會兒就把一整壇都灌完了,這才抓過一條狗腿壓壓酒勁。
否則以黃得功作為江北四鎮中、跟隨史可法混最早的一鎮這一資歷,如果黃得功肯完全以史可法的利益為準的話,其他幾鎮也未必翻得起浪來。
黃得功也不廢話,直接讓梁以樟帶他拜見王爺,商討大事。
半個時辰后,戰場粗略打掃了一下,軍隊也重新整頓好,雙方取得互信、該確認的手續都確認過後,梁以樟才謹慎地打開城門,放黃得功一行入內。
一邊收攏城南營地被打崩的潰兵,一邊舉一反三,主動撤走了商丘城東尚未被襲擾的人馬,把所有兵力都集中到商丘城西、城北兩個方向,成掎角之勢報團取暖。
當時其他東林人,只求不立小福王,以免將來清算他們東林黨當年阻擋萬曆立老福王換掉太子(光宗朱常洛)的舊賬,所以都是無所不用其極。
只好一咬牙混進時任遼東經略熊廷弼軍中,趁著出戰殺了幾個韃子騎兵,那人頭換賞銀還債!誒,這狗肉怎麼有點酸?對了,聽說袁宗第圍攻商丘,是為了陷藩,此言屬實么,城中果有藩王否?」
所以嚴格來說,也不能算是黃得功背叛了史可法,是史可法自己拿不出立刻能用的方案,黃得功也不好為了桂王而武力對抗其他三鎮。
梁以樟則順勢接過話頭:「原來您知道城中有藩王,才來得如此神速?那還真是巧了,潞王、福王確在城中,幸得大軍救援——這肉確實稍稍有些酸,只因是平素家養吃得精細。
他還算有良心,自己要跑了,忽然想起挺忠義的知府梁以樟還留著,就用和事佬的語氣勸說:「梁知府跟我們一起突圍么?」
梁以樟看得目瞪口呆,連忙又拿過一壇,雙手奉上:「黃總鎮真是海量和圖書啊!不愧是天下知名的勇將!」
這還真不是朱由崧轉了性子,而是歷史上這位小福王在南逃途中,逃到黃得功的防區后,就非常巴結討好。
他覺得這個文官還不錯,就留了句話:「梁府台是忠義之士,真到了危難時刻,沈撫台和咱,能搭把手還是會搭把手的。梁府台也要看準形勢,切勿自誤,白白枉死,又如何繼續報國?」
梁以樟姿態放得很低,也顧不上文尊武卑了,直接在城門口迎候,隨便看到一個守備、都司級別以上的武官就抱拳行禮,出言打探。
搞定了這些之後,才好進一步探討如何對付袁宗第。
現在,安全形勢大大改善了,哪怕依然要找一個比淮安更好的、同時離鳳陽府和南京都很近的地方,合肥顯然也是一個比淮安更好更妥當的選項。
是孤覺得非宣召入中都,不合朝廷法度,才猶豫了。黃將軍願意護送,不知有沒有想好去什麼地方?可有除了南京和鳳陽以外的去處?」
當然,這一切假設,現在都已經毫不重要了。因為黃得功如今已經徹底被沈樹人收服。
吃了虧之後,袁宗第也不愧是李自成麾下五大名將之一的級別,反應很得當。
商丘城南,袁宗第圍城大營的其中一側,此刻已經是一片火海。
黃得功聽他說得悲壯,也是嘆了口氣,他知道,如果沒有外部援軍,闖賊真回來了,商丘最終還是守不住的。
而且,歷史上之所以不能去信陽,還有一個原因,那就是當時江北的形勢已經非常糜爛了——
袁宗第肯讓出東南兩側,也就等於放棄了徹底合圍商丘、阻止城內將士百姓棄城突圍的計劃。
所以現在袁宗第放棄了徹底圍死,黃得功當然也知道輕重緩急,決定先進城,跟守軍互通消息,確認諸王是否在、有哪些人在、是否願意在沈家軍護送下突圍。
歷史上革左五營一直沒被朝廷全滅,甚至這個時空沈樹人最初的老巢黃州、隨州,歷史上的崇禎十六年竟是張獻忠的地盤,張獻忠幾乎一路裹挾著革左五營打到了合肥。
城中富戶倒是還有點小動物,但是糧食管制之下,養活這些小動物顯然會擠占窮和圖書人的口糧,所以梁以樟才非常人道注意而又強硬的用官府守城所需的名義,徵用了全部家畜。
史可法好歹還要臉,也講究血統遠近。他知道潞王血緣確實比小福王遠一代,一個是萬曆時分出去的血統,一個是隆慶時就分出去了。
而且聽這梁知府所言,潞王府的人倒是挺知進退的,並不跋扈,身處危險,還知道放低姿態,連郡主都肯做個表率捐出貓狗,應該會比較好說話。
這段時間相處下來,黃得功對新上司沈撫台,已經佩服到了五體投地的程度。對於沈撫台體恤武臣、不跟武人見外,還不在軍中禁他酒,都對味得不要不要的。
黃得功聞言,也是肅然起敬:「王爺如此危難之際,都嚴遵朝廷法度,令人欽佩。若是不能去中都,暫時回信陽府駐紮如何?
朱常淓想了想,只是有些擔心安全,便怯懦地確認道:「信陽府,如今還是沈撫台與闖賊交戰的前線吧?會不會有危險?」
城池被圍,牛羊是肯定搞不到了,也沒人能在城市裡養牛羊,飼料都沒處找。
而且末將此番是受沈撫台之命,打擊闖賊偏師,一旦袁宗第退走,末將必須帶兵回返陳縣戰場,不可能在此久守。若是流賊屆時去而復返,商丘還是會有危險的。懇請王爺示下,能否由末將護送王爺一行,前往安全之處?」
待沈撫台代為上奏,說明情況,只說已經將王爺等救至信陽,請示下一步如何安置,陛下自然會有批複。」
有了沈樹人這樣的新上司后,黃得功對於小福王的拉攏示好,當然是油鹽不進了,只是禮貌應對,卻完全沒有生出投效的想法。
不一會兒,黃得功被帶到朱常淓臨時下榻之地,也見到了諸王。他著甲只能行軍禮,朱常淓也不敢託大,連忙過來說好話。
梁以樟親自給幾個守備敬過酒後,才找到黃得功、朱文禎,於是連忙遞給他們各自一個碗,又從同知顏則孔手中接過酒罈子,親手給二將斟滿,讓師爺遞了一碗肉放在面前。
但現在,顯然是稍微出現了一些蝴蝶效應。
收縮防線后,再依託這幾天里構築起來的營壘攻勢,黃得功再想強攻佔便宜,就很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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