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霸王之槍

作者:余雲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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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篇 真·霸王 第二章 三個條件(下)

第九篇 真·霸王

第二章 三個條件(下)

錯愛,宛如一個穿衣服時扣錯鈕子的人,如果第一粒扣錯了,那麼接下來的,大概全部都是錯誤吧!
那雙手,平和,然而卻帶著世間最惡毒的魔咒,一個為了維護血統、維護國家而不惜犧牲一切的魔咒。
拉茲繼續說道:「我當時驚呆了,久久說不出話來,我多麼希望這是一個玩笑!父皇卻一字一頓清晰無比地說:連這樣的事也不敢做,哪有資格做利卡納的國王!可是,在那一刻,我終於解脫了,我決不做那毒如蛇蝎皇帝!以後的結果,不用講你也應該猜得到。」
聽到這裏,杰特心中瞭然。原來,拉茲並不是真的那麼狠。只不過,由於他的仁慈,才斷送了踏上王位的絕好機會。但照理來說,老頭子應該不會只給他一次機會的,那麼……
好的預感,往往不怎麼靈驗。壞的預兆,卻往往會兌現。這就是人的第六感。
「杰特,我們是朋友。」
「你懂?」杰特不信。
「它本身擁有的除魔隊,並不是正規軍。那是各國有志之士,以自願為原則加入,而組成的民間部隊。現在,我所說的,是三十年前才開始的,每年從軍隊的新人中抽調精英而組建的教廷騎士團。」
「的確,好人死一個,少一個……漢斯、卡斯特、伯倫、懷特……」
在痛苦中,在沉默的空氣中,杰特慢慢地抬起頭,把期盼的目光,投向了拉茲。
緊接著,沉默的空氣,開始充滿了整個房間,充斥在柜子內、抽屜中、以及兩個人的心窩中……
沒有正確的理由,也沒的理由。一切都是那麼的虛幻,又是那麼的讓人心亂。
「三件事?」聽到這裏,杰特終於忍不住,插了口。
「我也不明白。」杰特這句是真話。這傢伙真的忘了……
「杰特,所以我不希望你倒下。」拉茲嘆氣后,很鄭重地說道。
「從第一天見面,就是了。」
但……自己呢?自己又怎樣?自己這個理論上的勝利者,下場又如何?
「我在聽。」
「我懂。因為我也愛她。只不過,我已經和_圖_書失去了愛她的資格」拉茲面帶微笑地輕輕說道。
「呃……」杰特忽然又想起了大象踩螞蟻的故事……他突然流冷汗了。
「結果,父皇給了我最後一次機會:要我親手把毒酒灌到他的喉嚨裏面!」拉茲,彷彿呼吸困難似的,一字一頓地把老國王最後的條件說了出來。
懷疑被玩弄的痛苦,以及享受到戀愛的甜蜜,加在一起,成為了一劑足以讓人瘋掉的毒藥……
「杰特……知道嗎?我也是一個剛從痛苦漩渦中爬出來的人。所以,你的眼神,我懂。」
那雙手,遲緩,但快速,快得讓人看不到,就在黑暗中完成了一件又一件的驚天大事。
每天,在曾經美好的回憶中漫遊、在曾經甜蜜的思緒中沉淪。想象著,自己的愛,能否燃燒這片無法逾越的大海、點亮這個黑暗的夜空,讓彼岸的你,能夠看到,能夠聽到,能夠感受到——自己的心。
她當初是為了教廷,為了拉茲而接近我。那現在呢?是不是……
「這隻是第一步,但卻是沒有成效的第一步。我沒想到打一場仗,騎士團竟然只有幾十個人戰死。」
「但為什麼……」
此時此刻,杰特幾乎可以預見到,豺狼虎梟領導下的利卡納,在漆黑的太陽照耀下,漸漸步入絕望的黑暗時代。
「……猜不到!」此刻的杰特,想知道的,是舊問題的答案,而不是新的謎語,所以,他拒絕了讓自己混亂的思緒繼續延伸下去。
「不過說回來,也多虧了他,才把氣焰囂張,如日中天的教廷給壓了下去。可是,那一役,單單是聖騎士就死了四十多個……」忽然看到杰特的表情有點怪,拉茲如同恍然大悟般,一拍腦袋,笑道:「你是不是想問,我為什麼知道這麼多,還要跟教廷的人在一起?」
心跳,猛烈而高速。
呼吸,困難而短促。
「……唉!這年頭,最容易倒下的,就是好人啊——」
可能,每個人都想知道絕對正確的事實。但實際上,只有經過多方面、多角和*圖*書度的推敲,才可以得出一個接近事實的答案。而所謂的絕對事實,其實從不存在於人的腦海里。
「想知道,第三件事情是什麼嗎?」
「制衡?」
短短一句「天意弄人」,道盡了多少辛酸苦辣,道盡了多少無奈和哀愁。杰特忽然發現,自己並沒有資格去責問拉茲。自己,其實有點像一個橫刀奪愛的第三者,硬是拆散了一對本應相愛、但不能相愛的男女。
「這本來就不是你的錯。」
「所以即使我倒下了,我仍然希望你能屹立不倒。」
很快,杰特聽到了下文。
「與其說是制衡,不如說是消耗好了。教廷盤踞在利卡納,已經有四百多年了。說它根深蒂固,一點也不誇張。原來它只是一個不講政治經濟,單純為對抗邪惡勢力,打擊進入大陸的異族入侵者而建立的宗教軍事機構。本來,它和我們利卡納是水乳|交融,毫無芥蒂的。可是,在最近三十年,在教廷上一任教皇推動下,教廷開始積极參与政務,並把勢力滲透到利卡納的每一個角落,企圖把利卡納變成一個完全由宗教管制的王國。」
「……我不是好人。」
「這就是矛盾?」
「因為我知道你要我站在這裏,並不是因為要告訴我現在要面對什麼,而是要告訴我將要面對什麼。」
一切彷彿都是空幻,一切彷彿都是虛假,什麼都不能做,什麼都做不了,只可以靜靜地祈禱,讓自己心中的思弦更堅韌一點,以承受隨時會襲至的苦痛……
該不會就是……
杰特的回答,很有趣,所以,拉茲笑了,笑得很燦爛。
頓時,杰特的眼前,白芒一片;耳朵,鳴響一片;腦海,空白一片。拉茲後面說了什麼,杰特都聽不到了。
與此同時,利卡納本身就像一個剛被吸血鬼光顧過的人。不但自身虛弱,而且大有連自己也變成低級吸血鬼的可能性。
連自己都敢殺的人,世界上,又有誰是他不敢殺的呢?
現在,夢醒了。拉茲對愛麗絲的愛意,已經在不可抗拒的大潮推動下,和-圖-書飄向了迷茫未知的遠方,可能永遠沉寂在心底,也可能隨著那駭人的狂風,永遠消散在空氣中。
不等杰特回答,拉茲就自己說道:「其實……這也是父皇告訴我,我才知道的……」說到了最後,聲音越來越小。
看不到、摸不著,只能在虛幻的夢境中,想象著你的一切。
杰特努力地不朝壞的方面去想,但他原本優秀無比的腦神經,卻在這關鍵的時刻背叛了他,只允許痛苦和甜蜜這兩種感覺,流傳於杰特的感覺之中。
「毒蛇躲在草叢,就是為了一擊必殺,致對手于死地。」
這就是她愛我的理由?因為拉茲的被迫放棄?因為心底空虛,所以才找個男人,填補自己心中的空白?還是因為……
「是嗎?想不到,事情竟然會發展到有點不真實。」
杰特的表情,告訴了拉茲一切,拉茲如同猜到所有事情似的,輕輕問道:「你打算怎麼辦?」
明白這一切的杰特,決定轉一個話題:「不說這個了,第二件呢?」
「你沒有倒下。」
看到杰特的反應,拉茲哂然一笑,以為是見過騎士團實力的杰特,畏於騎士團的實力。
我該怎麼說?該怎麼辦?
可惡!為什麼?為什麼你要用一根銀匙,攪動我心中那池原本已經波瀾不驚的春|水?
杰特並沒有吱聲。因為他知道,對於那些幾乎可以說是與世隔絕的高位者來說,往往他們身邊人的話,就是事實。
的確,教廷用這一招,把利卡納各地的人才像血管輸送養分一樣吸收上來,然後再平衡地分配到各個器官中。其強化壯大,幾乎是必然的結果。
為什麼你要親手點燃我心中的火焰,又親手用狂風暴雨撲滅這團火焰?
直到現在,杰特才發現,自己那顆自以為像鑽石一樣堅硬無比的心,其實,只不過是一顆脆弱的玻璃,一敲就碎。
為什麼?為什麼?
這……就是我所認識的國王嗎?
「是我的錯……其實,父皇的第三件事,就是讓我證明自己夠狠。所以我……違背了自己的心。」
良久,和_圖_書拉茲才打開話匣子。
「也就是,要我跟愛麗絲分手……」拉茲的話,變成了比雷光更強烈,更耀眼的霹靂,一下子,打在了杰特的心窩上。
「嗯……」難以表達立場的杰特,只能隨口答話。
「也就是……」
「你知道我會告訴你?」拉茲忽然饒有興趣地問到。
心中想出的千萬個理由,就像冉冉升起的千萬個肥皂泡,每個泡泡上,都有一個亮麗的影子,彷彿每個泡泡,都是一個真實的理由。但,每個泡泡,都會在半空中破滅。又好像每個理由,都不是理由。
隨著話音的落下,一個倩麗的金髮女影,闖入了杰特的腦海中。突然間,杰特覺得好像有一束無形的粗繩,一下子勒住了自己的肺。
還是說,你有不得已的苦衷?
「杰特,那七萬萊卡戰俘的事,你怪我嗎?」
沒有明燈,沒有光亮,杰特發現自己就像一個在漆黑深夜的樹林中迷失方向的旅人,找不到方向,找不到目標,只能在那莫可名狀的黑暗中,痛苦無奈地承受著那份不可預知的孤獨和恐懼。
「第二件就是:撇清與教廷的直接聯繫。」
兩人又一次陷入了沉默。
那雙手,在臉上一抹,就可以讓眾人只看到他的蒼老、無力,而看不到他的睿智。
「我正在想……」
「起碼你不是壞人。」
「直屬軍隊。那它本身不是有……」
「所以,你就建議讓教廷騎士團參戰?」
但假若,自己這所謂的愛,本身就是錯愛呢?
那雙手,乾癟,卻有力量,足以操縱整個國家。
「我真不明白,三年前那個『赤發魔神』是怎樣幹掉半個騎士團的。」拉茲話音剛落,在虛偽乾笑面具底下的所謂『魔神』,又開始流冷汗了。
「軍隊的精英,全都被調到教廷,軍方的反對聲音當然不小。我父皇也為此事跟教廷說過,可偏偏教廷又有天界撐腰。只要隨便找一個天使出來,說兩句這是為了天下蒼生什麼的,父皇就沒轍了。」
杰特忽然覺得,老國王那雙鳥爪似的手,應該附著有某種奇www.hetubook.com.com異的魔力。他的內心仍堅守著某種信念與痴求。
隨著最後一個字的吐出,杰特頓時覺得宛如有一條冷冰冰的毒蛇,慢慢地勒緊自己的胸腔,不斷製造窒息的恐怖。
「是了,杰特,你能猜到那三件事是什麼嗎?」
愛麗絲,無論什麼事,你從來都是自己做決定的。難道說,我從來就沒有走進過你的生命中?
「兼聽則明、偏聽則暗。」就是這個道理。
「是的!這時父皇許下的一生中最沉重的諾言,同時這也是我到目前為止,曾經面對過的最困難痛苦的抉擇。」拉茲長長地吁了一口氣,彷彿在細細回味著,當日的苦痛。
「謝謝……」
「資格?」
杰特忽然發現,有時候,愛,就是痛苦。
「沒錯!可是,問題仍然存在。」
「因為父皇不滿意我暗中把三萬多人拉去了礦山……」
為什麼你用火熱的身軀,溫暖了我的靈魂后,又用殘酷的寒雪,將我的身心冷藏?
「你只能自己去尋找答案。」
「若教廷只是單單設立教堂,派遣傳教士,這還沒什麼。問題在於,教廷開始建立一支完全屬於自己的軍隊。」
「這樣嗎?那……我直說好了。第一件:讓我制衡教廷的勢力。」
「其實,我很羡慕你的。因為你可以放手去干自己喜歡的事。不像我,我背負的東西太多、太重了。」拉茲嘆了嘆氣,繼續說到:「我不知道你們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但我知道,你想從我這裏找答案……她的答案,我不知道。但我的答案卻可以告訴你。答案就是:我為了王位,選擇了放棄。」
愛的起點,就是愛的終點。夢,剛醒,就發現,愛的帆船,已經擱淺在跟愛人相對的遙遠彼岸。
深深地吸了一口微冷的空氣,拉茲慢慢地接著說:「或許,她本來想學我母后當年那樣,成為教廷和皇室之間的橋樑吧!不過,這橋,註定是要建不成的。唉——天意弄人……」
「哈哈!想不到,連能征善戰的拉洛大將軍也要流冷汗。那麼,我相信你現在能夠明白父皇的憂慮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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