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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鬼夜行

作者:Tic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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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5章 身份

第195章 身份

因此我考慮了一下,忍不住抬頭問他,說你幫謝公驅鬼的時候,就不像別的道士一樣會受傷?
譚公說完戰場上的事情,又道那位先生已經被請到他的門下。此刻就在他隊伍之內。謝家人聽了激動不已,連忙找人去將那先生請來。過了不久,那先生就來到謝府之中。
他沒有立刻回答我,而是慢慢蹲下身子,拿個乾淨點的人頭,當墊子坐了起來,這才望著我笑了一聲,說,那種活著,不過只是一種萬象而已,你見過從獨木棺里逃出來的人了,他雖然有血有肉,和活人沒有什麼差別。可他死了一次還可以重生一次,真正的活著,是等你沒了氣息以後就入土為安。有限的一輩子,你才會覺得有價值。要換做是你,死了又生生了又似,最後不會覺得做人做鬼,都成了一件讓人麻木的事情嗎?
這樣大概過了一個月時間,忽然有一天,謝公也不知怎麼著的,獨自一人就到工地上來了,那些雜役都嚇了一跳,正擔心吃罪問罰,誰知道謝公忽然下令,讓人將泄洪的工程停下來,在挖到棺材的位置,改建一棟古樓出來。所以人都疑惑不已,可上頭的命令,也沒有人敢多問一句。
他本來是朝堂里的武將,因為國境上常有些蠻夷野人挑起戰亂,因此被委任平亂,這一次正好大獲全勝,在回朝的路上,聽說了謝公的事情。
而我不解的是,按照平日里,生人隨便觸碰一下和圖書血珀,往往都會招致一場不可收拾的災禍。要是時間拿得久了,身上的血液全部被吸干也不是沒有可能。但這謝公身體沒事,但腦子就好像出了毛病一樣,言行舉止都格外詭異。按照在當時,這可算是殺頭的罪過啊。
家人知道這樣下去遲早要大禍臨頭,又細看謝公的樣子,了解他曾今下過那個邪門的棺材,不由都猜測他撞邪了不成,因此瞧瞧在城裡貼了告示,只假說謝公有病,私下尋訪些醫生道士之類的人來治病驅邪。
我看到這裏恍惚以為自己在看封神榜呢,這些內容真實越寫越玄了。但這人笑了一聲,說這有什麼稀奇的,歷史上在戰爭中有鬼神相處的傳說數不勝數,好比結草以報這句話,說的便是將士廝殺,忽然有鬼結草編成繩子絆倒了敵方將領來報恩的事情,這些本來不稀奇,稀奇的是有人沒有見過,就把它當做稀奇的事來傳播。
他轉過頭來,用丁丁那雙明亮的眼睛望了我一會,似乎在揣摩我的心思一樣,隨後他忽然又笑了一聲,不僅沒有否認,甚至直接說,我斷了一條胳膊。
我想起謝成風,也不知道他死活過多少次了,可每次,似乎都沒有什麼好的結局。
譚公本來是習武的人,向來是不信這些東西的,但這次出征,哪裡知道就吃了對方的暗虧,弄了些小鬼沒日沒夜的騷擾軍營,眼看著氣勢一點一點萎靡下來,這場和_圖_書戰也就要敗了。但就是這位先生的突然出現,擒鬼滅神,這才給了他們一次反敗為勝的機會。
我說,比如畫皮?
他既然呆在這裏,而且和我頭一次見面,就不應該知道我見過謝成風的事情。可他聽到我的問話,眉頭微微皺了一下,似乎覺得我這話問的有些奇怪。
兩人雖然文武有別,但平時見面,都還算有幾分投緣。趕巧謝家人聽說他來了,一個個歡喜的不得了,平日里只聽人說,這戰場上舞刀弄劍,殺人見血的戰士,一個個身上的煞氣都重,連鬼怪都不敢靠近,這譚公久征沙場,殺過的人不計其數,他要來了,沒準能把宅子里的髒東西給嚇跑也不一定。
我看到這裏,心裏多少有些驚訝和不解,驚訝的是,獨木棺發現的過程,算是機緣巧合,但這改令建造的古樓,應該也就是我們後來看到的謝家祠了,我只是沒有想到這古樓的年代竟然能夠那麼遙遠,我還一直以為這是後人建造起來埋藏秘密用的。
可是來了幾個,都沒見什麼起色,甚至有個宣稱宅邸不幹凈,要開堂做法的道士,才燒了黃符,鬼沒驅成,自己就口吐鮮血,差點就沒命了。匆匆逃走以後,連路都不敢在往附近走。
我聽到這話,不由白了他一眼,他倒是無所謂的樣子,繼續道,那鬼是個厲害的角色,常年徘徊在獨木棺下,對血珀也有不少了解,見有生人下來,又是個www.hetubook.com.com達官貴人,就動了附身的念頭,也正是因為這樣,謝家的祖宗做起事情來,才格外讓人費解。
他搖了搖頭,說就好像我剛才說那樣,真的陰神無常,我對他是毫無辦法的,否則不用在這裏和你廢話,而且對付他們也是在他還沒死之前,活著的時候。但這世界上確實有那種足夠兇橫的厲鬼,幾乎不怕任何東西,我也是一時大意,結果就吃了虧。
我用眼角的餘光打量了一眼身旁的丁丁,他仍是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很明顯,他要記錄下這些事情,除了要了解全部來龍去脈之外,最重要的一點,就是這人當時也在現場,而且聽他先前那幾句對抗無常的話,這人活著的時候,肯定也是有大手段的人。要是不出意外,譚公所遇上精通鬼神之術的先生,應該就是這人無疑。
我朝著下面的內容看了看,見文章里都沒有描述這位先生姓名容貌的句子。但我覺得這是個重要人物,不然按照譚謝兩家當時的情況,家裡沒一個能通鬼驅神的。可能這人才這些事情的源頭。
我轉過頭來,向後退了一步,想要看地上餘下的內容。周遭的人頭又是嘩嘩的散開,可我剛低下頭,忽然就愣了一下,腦子好像剛剛才轉過彎來一樣,忙朝著那人看了一眼,冷聲問他,說你怎麼知道我看到過從獨木棺下跑出來的人的?
不過這種事情,外人看著奇怪,自家人感覺起來就更加詭www.hetubook.com.com異了。他們每日憂心忡忡,生怕朝里忽然就降罪下來,偶爾有人去勸解兩句,還被謝公給罵了回來,說的多了,那些人差點被謝公下令處死。
他點點頭,說畫皮算是一種,但我遇上的是魍魎。也是同樣兇狠的鬼怪,那天驅鬼,謝家一共死了十二個人,比起他們,我只丟了一隻手,算是幸運的了。
我好像轉移話題一般,忙笑了一聲,說我只是好奇,如果譚謝兩家最後的墓地是為了重新活過來,你作為中間人,為什麼不和他們一起,而要留在這個地方。
我斜著眼睛看了看他的兩手,現在到發現不了什麼異常,我這才說,所以你喜歡附在別人身上,這樣就算你的魂魄是殘缺的,可至少別人的身體是完整的,對吧?
我微微嘆了一口氣,看了一眼這坐在人頭上的丁丁,沒想到這人對於生死之類的想法,跟我還是挺接近的,如果他沒死,他是這個年代的人,或許我倆還會有其他共同的愛好,當朋友也不是沒有可能。只可惜這些事情,我也只能想想罷了。
他鼻間輕輕呼出一口氣,沒有否認,我還是能看到他眼神隱隱有些失落。
因此我朝著旁邊這人看了一眼,多少覺得他有些虛構的成分在裏面,誰知他似乎能夠猜到我現在在想些什麼東西,只說,當時到獨木棺下去的人,幾乎都已經死去了,但唯獨謝家這個祖宗是個有點福氣的,儘管下面怨魂厲魄很多,但他無意中找了hetubook.com.com血珀這個東西,本來也是活不久的,可巧就巧在,他當時被附身了。
因此等譚公來到家裡,這家人雖然知道怪力亂神什麼的傳揚出去不好,但無可奈何之下,還是吞吞吐吐的將事情一五一十說了出來。他們本來已經做好了被這將軍取笑的準備,大不了多求求他,讓他在家裡多住一段時間,也就罷了。
他慢慢抬手指向關閉的石門,忽然說,門外和你一起,那個頭髮亂糟糟,滿臉鬍鬚的老頭,不就是從獨木棺下逃出來的活死人嗎?
就這麼過了一段時間,謝公這個人,就好像著了魔一樣,每天閉門不出,躲在房間了研究著從棺材底下帶出來的血珀,工程因為沒人監管的緣故,漸漸鬆懈了下來,那些囚犯雜役樂得清閑,誰也沒有多問一句。
他的意思我大概能夠明白,人就是這樣一種動物,有限的才會想去珍惜。當一個東西,你多得看到都沒有任何感覺,你也漸漸不會在意了。那樣活著,還不如死了來的暢快吧。
但哪裡知道,譚公聽了他們的話,確實笑了,但笑的不是他們口中的鬼神之說,而是他之前戰場上,剛好遇到一位精通鬼神之術的先生。
也就在那個時候,譚家的先祖,那個在文中被叫做譚公的人,正好路過這個地方。
我也沒心思和他爭論這些,打算繼續看下去。
我不知道自己是該笑還是怎麼的,但這身份算是確定了。我只是故作嚴肅的問他,說這鬼難道比無常難對付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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