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刷啦啦啦啦！隨著一片細密的爬動聲，所有人震撼地看到，整個洞穴陰暗處亮起了數之不盡的血紅眼睛！

「未必是神話。」凌霄子一甩拂塵，沉聲開口：「如果你看過《系年》《左傳》《秦本紀》就會知道，秦國先人是周朝伐商的遺留物。他們的祖先是商代貴族，被周朝擊敗后被勒令遷往如今隴州省。而殷商的崇拜……圖騰為玄鳥，拜的這個神，就叫做『帝』。

楚子義愕然頓了頓，他對於雨天下地本來是不贊同的，如果不是江憲開口，換個人他能把對方噴到北極圈去。然而，卻沒有想到這一層。

咔嚓……他拉響槍栓，手槍已經對準了巨像。隨著砰一聲槍響，還不等眾人反應過來，一聲清脆的「當」聲忽然響徹整個地宮！

洞穴周邊形狀原本就不規則，現在就好似……鐘聲喚醒了沉睡的小惡魔，它們紛紛爬出了洞，貪婪地、饑渴地看著眼前的獵物。越來越多……越來越密集，十幾秒后，整個洞穴從上到下，彷彿掛滿了數不盡的紅色燈籠！

楚子義搖了搖頭。

幾個人很快聚攏到一起。江憲收起傘，看向楚子義道：「知道我為什麼要現在下嗎？」

「這是……」「金球……是金球發出的聲音！」「怎麼回事？裏面是裝了一口鐘嗎？」

他頓了頓，凝重開口道：「如果這裏真的有一條活了兩千年的蛇精……我們沒一個人能活著出去。」

紅四娘愕然看向江憲：「殷商？商朝？帝俊這些，不是神話嗎？」

就在他們下來的方向，那尊雕塑不知何時，已經睜開了眼睛。

「呵……」楚子義臉色冰寒地笑了笑：「你恐怕不知道吧？蛇，也吃蛇。」

這一聲，如同一聲驚雷，猛然炸醒了他https://www.hetubook.com.com所有思緒。根本來不及考慮，他目次欲裂地喊道：「上！上去！！」

「燈源全部打開！子彈上膛！信號彈準備！」

「呵……」對講機中，無數劫後餘生，舒一口氣的聲音響起。但是，江憲沒有。

江憲點了點頭，繼續說道：「這不重要。重要的是……傳聞，秦皇墓中放入千條巨蟒。現在看來，它們好像並沒有死。而且彷彿還有活著的？」

窩窩坑離這裏不算近，那些怪獸如果也是放來鎮守墓地的。那又為什麼，或者說，被什麼東西，驅趕到了這麼遠呢？

他深吸一口氣：「是蛇。」

江憲接著說道：「隴州，古時候稱為隴西，這裏正是先秦的發源地。秦始皇死後不忘尋仙，按照先秦人的祖制，死了的秦人會被帝俊接引升天。他在做最後的掙扎，或者說精神上的自我麻醉。而帝俊，是他當時唯一能信的神。」

為什麼？

黑暗掩蓋了他發紅的臉色，他輕咳一聲道：「所以，醫院里那老頭說讓我們小心的……是蛇？他以為那是裝飾？結果……應該是同伴被這些東西凌空吞了？」

「這是什麼東西？」所有人，都分成好幾撥站在了一起，凌霄子倒抽了一口涼氣問道。江憲搖了搖頭，凝重道：「閻羅眼睜開，所有機關全面啟動，是什麼都不奇怪。」

沒有人敢說一句話。神經跳動彷彿要炸開。肌肉都鼓脹到發痛。身體就像弓弦上的弓，隨時準備射出去。

「這就是我想說的。」江憲凝視著眾人的眼睛，沉聲道：「蛇如果在沒有天敵，食物不短缺的情況下，它的生長几乎是無限制的。再加上冬眠的習性。如果這裡有一處https://m.hetubook.com.com特別寒冷的地方，它的壽命也會極大延長。」

以他們為中心，兩側都是無邊的鼠海，然而，對方就是不敢衝上來。

所有人的神經此刻都綳到了極致。話音剛落，立刻一根暖光棒丟了出去。砰一聲砸在角落，剎那間，數不盡的陰影嘶鳴著逃向四面八方。

「內藏乾坤啊。」楚子義摸了摸短短的白須，目光灼熱：「應該是通過聲音的震動引起機關，將這東西從巨像手中震下來……都讓開！！」

一片驚悚感，如同電流一樣從眾人脊背上掠過。凌霄子差點立刻站了起來，哪怕紅四娘，臉色也難看無比。八臂羅漢嘴唇張了張，一個字也沒說出來。

江憲看向那尊巨大的雕塑，凝重開口：「當時，老先生說小心上面。我認為，上面可能有某種東西。或許是生物。」

他們終於看清了這是什麼。

幸好，還沒有人想到這一層，所有人的思緒都被他剛才那句話吸引了過去。凌霄子看了半晌，皺眉道：「符合外形的，恐怕只有帝俊了。他背後的祥雲圓盤，應該是代表著帝俊生九日。九為極數……對不起我編不下去了。下一個！」

限制他們只能在四米寬的地方走。超出就是死。

這是限制。

「古人做事不做絕。要想找到這條正確的路，必須走過沿途所有機關——而這些機關的線索，往往隱藏在極其細微的地方。」

江憲笑了笑，隨後收斂了笑容，沉聲道：「但凡墓穴，都必定有一條活路。這叫大衍四十九，周流通一氣。」

紅四娘道：「那你怎麼知道攻擊金球能引動機關？」

噓……江憲沒有再開第二槍，而是用指頭放在嘴邊，做了個禁聲的動作。剎那間，洞穴中和*圖*書一片死寂。然而……就在這片死寂之中，一種令人毛骨悚然的卡卡之聲漸漸升起。

十日之父帝俊，是殷商的祖先，這個答案太匪夷所思了！

開始還很細微，但是不到三秒，聲音就清晰無比。伴隨著的，還有咚……咚的聲音，好似什麼重物落在了地面。而這個聲音並非是從地下，反而是從四面八方轟鳴而來！

如果現在還想上去，恐怕在半空就會被這些怪物撲下來……所有人本能地圍在了一起，背靠著背。手拿著電筒瘋狂掃蕩黑暗。楚子義狠狠抓了一把為數不多的白髮，紅著眼睛低喝道：「暖光棒！」

越來越清晰，越來越大！三十秒后，如同海嘯，而這裏的人類，就是旋渦的中心！

轟隆隆……地面都開始輕輕晃動，碎石一塊塊往下落。江憲撐起傘，飛快打量著四周：「我不知道，但是帝俊背負九日，只剩手中一日。或許就是說的后羿射日。我只是抱著試一試的心態，畢竟門肯定就在這附近……」

「能爬上這麼高的雕塑，很可能會飛。但是在雨天，它們則大部分不會動。不過現在看來，是我多慮了。」

隨著他一聲吼，所有隊員如夢初醒，齊齊閃開。巨像前方一片空曠。

轟！！！

「只是給大家提個醒而已。」江憲忽然笑了笑：「就算吃光所有巨蟒，也活不到兩千年。怕什麼呢？」

「破開金輪鎖，搖曳白玉鍾……」江憲眯了眯眼睛，找了個雨淋不到的地方，招了招手，示意紅四娘，凌霄子他們都過去。

八臂羅漢疑惑道：「如果這裏真的是始皇陵，為什麼會有帝俊？」

恰恰好，金球體積和這條路不多一分，不少一厘。

緊接著，是第二隻，第三隻……第無數只！

「正是因為始皇陵才和-圖-書會有帝俊。」江憲不徐不疾地開口：「大荒經中有載：帝俊有十子，中容、白民、司幽、黑齒、三身、季厘、西周、儋耳、牛黎。而最後一個……名為殷商。」

而它手中的金球，已經落到了地面，順著這一條路，帶著雷霆萬鈞之勢，朝著他們瘋狂碾壓而來！

他沒有說完，因為，他忽然看到了，就在自己後方，大約十幾米的位置，一雙發紅的眼睛亮了起來。

數不清的老鼠……整個洞穴中起碼數萬！一個不小心……別說死，就連骨頭渣子都不剩！

所有人目光都看了過去，誰也沒有注意到，江憲的眼眸暗了暗。

他抬頭朝巨像揚了揚下巴：「這個東西，你們有什麼頭緒？」

楚子義本來聽得若有所思，聽到最後一句話忍不住為之氣結。抬起耷拉的老眼又看了數秒，緩緩道：「應該是帝俊，傳說中是帝俊生十日。這裏也確實是十日，他雙手環扣的圓球就是第十個太陽。不過背後的九個太陽是2D，手中金球是3D而已。也在暗示被后羿射落的九個太陽。而手中的金球，應該就是金輪鎖。」

是的……吃光所有巨蟒活不到兩千年。但是，為什麼現在還有靈長科的野獸活躍在窩窩坑附近？

「吱吱吱！！」如同油滴入沸水，剎那間叫聲此起彼伏。然而不到三秒，暖光棒就立刻被黑影淹沒。不過，足夠了。

就在此刻，他身後……忽然傳來了一聲驚天巨響。

噹噹當——就在眾人議論紛紛的時候，一陣清脆的敲擊聲響起。紅四娘不知何時已經點燃了煙袋，輕輕敲了敲岩壁，不耐煩道：「說這些幹什麼？討論這尊雕塑能討論出花嗎？現在這裏四面沒路，咱們接下來怎麼走？」

「我艹……」哪怕是紅四娘這種高手，此刻也和-圖-書忍不住頭皮發麻：「這他媽什麼鬼東西！」

這裏……或許有一個「王」。

這不是營救。

凌霄子喉結頓了頓，不由自主朝四周看了看，鬆了口氣：「幸好，這裏沒什麼食物。」

與此同時，他回過了頭。

剛下地，自己就犯了兩個不大不小的錯誤。忽然之間，他竟然升起一種被後浪拍死在沙灘上的感覺。

咔嚓卡擦……不知道誰的秒針，在此刻聽來無比清晰。每一秒都是如此漫長，然而，足足過了四十秒后，八臂羅漢壓著聲音從牙縫中說道：「不對。」

「老鼠……」江憲磨了磨牙，只感覺太陽穴都在亂跳。

相反，他的神經比剛才還要緊繃。

洞口斜斜投下的月光，正好傾灑在雕像臉上。照耀得一片慘白。可以清晰看到，它的眼睛不知何時已經完全睜開，裏面，兩顆毫無感情的眼珠，正冷漠地看著這一群不速之客。

「我從沒見過這麼大的蛇。」八臂羅漢皺眉道：「兩千年之後還活著，是不是過分了點？這都成精了吧？「

「這些老鼠……好像不敢過來？」

卡卡卡！燈具全部打開，子彈上膛。隨著光芒閃耀，牆壁的裂縫中，地面的窟窿里，無數的老鼠如同黑色的蒼蠅一樣躲避著。時不時可以看到數十隻老鼠從高的地方被同伴擠下來。帶著慘叫摔成肉醬。幸虧了這些燈光，讓他們如同躲在避難所的難民，而外面，就是黑死狂潮。

「土地！」他忽然福至心靈，朝著對講機低吼道：「土地……這裏的土地可能經過特殊處理！」

江憲眨了眨眼睛，手朝背包一摸，一根火腿腸丟了出去。轉眼之間，無數的紅色眼珠流動，數不盡的老鼠撲向了那個方向。吱吱的叫聲不絕於耳。然而，十秒后，老鼠再次聚集在了兩旁陰影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