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一章 父輩的同學聚會
母親都開口了，楊舒茵微微一笑。
「吳沁！你好你好！」
「你看我這記性，這個小許，走啊，上去一起吃點。」陳老闆看了看許文，隨口說道。
「宋叔。」許文笑著向宋叔打了招呼，「來家裡坐坐？」
車窗降下之後，這女人微微探出頭來，笑意盈盈。
「老爸，剛剛我在門口遇上了宋叔，他給了我這個。」許文將車鑰匙拿了出來。
那邊，陳老闆卻已經在熱情的招呼道。
原諒他胡思亂想，但是真的感覺，學姐好像是站在對方那裡一樣。
許文在停車場上，找著車位，慢慢倒車。
趙玉珍見狀連忙制止。
「喏，車那裡，鑰匙你帶過去吧。」
「後來要是有什麼情況那就沒你了，小子！」許江瀟洒一笑，像是在聊一個不相干的人。
「我叫許文。」
父親在緊張的時候，小拇指會不由自主的顫動，剛剛，最初見到吳沁的時候，小拇指確實在顫動，但是很快，就平靜下來。
「她上大學之後，按部就班的認識了她的老公，算是很相配的兩個人吧！兩人本就是高學歷，在那個年代，這樣的底子本就不一般，自然是生活越過越好，下一代的起點更就不一樣了。」
「爸，是你初戀？」許文順口問道。
一條路明朗，機會就在眼前，只要自己同意，不說大富大貴，但是立馬就可以解決母親的腰傷，解決就在眼前的房子汽車的問題。
滴！
就這氣質長相，年輕的時候，在那個年代，殺傷力可想而知。
出於禮貌，兩人互相點了點頭。
許文被自己的這個想法嚇了一跳。
「不可能，我怎麼能這麼想。」
許文坐進雅閣，準備送許江赴一場時隔十年的同學聚會。
但是，自家人知道自己事。
「我們那個年代，高中學歷已經不錯了，而吳沁，卻成了我們班少有的考上大學的女生，後來的軌跡，當然不一樣了。」
剛剛是一種帶著優越感的熱切，而現在，就是實實在在的熱情了。
而現在，擺在自己面前的是兩條路。
父母不用辛勞，自己也能有一筆資金可和-圖-書供自己再次啟航。
這次參加同學會，他特意帶來一包沒開封的煙。
女生很快移開注意力，實在是眼前的許文沒什麼特別之處。
原來，幾周之前，許江他們高中同學就商量好了一次每十年一聚的班級聚會。
許文讀懂了父親的意思。
許文搖搖頭。
「哦，是這樣。」這被稱呼為陳老闆的中年人點點頭，順口一問。
他也很想將上茶發展壯大，不斷開分店，越來越火爆。
「老許！剛剛看著就覺得是你，好久不見啊！」
「走吧！陪爸爸一起上去。」
「這是我兒子許文，叫叔叔阿姨。」
以上種種，都是問題。
這奶茶店，不僅僅是自己投入了心血，孫娜娜也是一樣。
撐一家店可以，再開更多的店，就有點力有所不逮了。
許江看了看中年人，很快將他和記憶中的一個人對上號。
離開春杏茶樓，許文還在想事情。
楊舒茵微笑著點點頭，順便奇怪的看了一眼沒被提到的許文。
一條路未知，充滿風險，可能前途萬丈光明，也可能墜入無邊懸崖。
不遠處，一輛保時捷閃爍著車燈緩緩駛來。
還是說？
許文開車，十分嫻熟，許江略有點訝異，印象中兒子拿了駕照之後，好像也沒有什麼練車的機會。
中年人，學會了沉默。
許文點點頭。
他其實打算在車裡等許江。
「差一點算吧，也或許是單相思，那麼些年過去了，她的樣子好像都有些模糊了。」許江嘿嘿一笑，就習慣性的想摸煙。
過了好久，許文問了一句。
許江還獃著，陳老闆卻一下子反應過來。
「兩位叔叔好。」楊舒茵落落大方的和陳老闆，還有許江打著招呼。
陳老闆笑意不減，眼神衝車裏面略一打量。
同學聚會，別說許文他們這一輩流行，就算是他們的父輩，同樣逃不脫這樣的宿命。
他不忍心也不能讓日漸年長的父母再幫自己承擔了。
許江一臉糾結，但是思來想去，還是猶豫著同意了。
「這是我女兒，叫楊舒茵，舒茵，叫兩位叔叔好。」
一進家門，許文就看到母親半躺在床邊，痛感似乎好一些了，腰後面墊著靠背。
但是最重要的是，他很缺錢。
每個人都有各自的人生，沒有最好的，只有最合適的。
「那還真是同齡，你們兩個年輕人也互相打個招呼。」吳沁笑著說道，拉著楊舒茵。
「爸，我們下車吧？」許文表情平靜的熄了火，輕聲提醒許江。
說到這裏，許江微微一頓，神色複雜的看了看許文。
一家老牌飯莊。
陳老闆點點頭，沒說什麼，倒是吳沁挺友好的看著許文，眼神真的挺像一個長輩。
「你好，我叫楊舒茵。」聲音細柔而好聽。
諸如此類種種，構成大多數平凡中年人的一生。
保時捷靠近，許文看到開車的是個穿著時尚講究，化著精緻妝容的女生，在她身旁的副駕，坐著一位看不出年齡的女人，優雅，大方。
「我兒子開車方便一點，萬一喝酒呢對吧？」
還沒到家門口，許文就看到父親許江的一個好朋友，宋叔。
腰椎間盤突出說白了就是不能用力，得養著。
「爸，你這同學會上，會不會有什麼讓你意難平的女同學呢？」
「吳沁。」
據說這位宋叔現在做買賣，混的相當不錯。
她沒伸手。
過來是趕時間，所以打車，但是回去，因為不著急，所以，他選擇省錢。
許文在車後面看得分明。
一直沒說話的許江突然開口，給了許文一道眼神。
怎麼感覺學姐好像很迫不及待的想將店轉讓的樣子，這麼著急套現離場的嗎？
「不去了吧！」許文婉拒。
許文也有點奇怪，總感覺自己好像經常開車一樣。
那陳老闆看起來很是熱情的拍了拍許江的肩膀。
保時捷中的女生走下了車，氣質模樣和吳沁有些相像，只是多了些青春氣息，和特屬於這個年代年輕人的氣質。
許文決心幫父親保守這個秘密。
「這車是去年的款式吧？多少錢落地來著？」他好似是不經意的一問。
拋開理想不wｗｗ•hｅｔubｏｏk.cｏｍ•ｃom說，多多少少也是有些感情的吧？
「你說你啊，老許，車借的就借的吧？有什麼不好意思的，都是老同學。」
他總有一種奇怪的感覺。
許文默然聽著，沒再開什麼玩笑。
他笑的熱情，和剛剛見到許江的浮於表面的熱切完全是兩個概念。
中年人趴著車窗，看著許江。
雖然很明顯沒用，但是許江還是買了豬大骨熬湯，美其名曰補鈣。
沒確定的事情，許文當然不好和父母吐露，只是點了點頭，接著拿出宋叔給的車鑰匙。
陳老闆哎呦一聲。
這事，他聽許江的。
人到中年，可能都會有些煩惱吧？
這樣的飯局，沒什麼好去的。
「我還是和他們說一聲吧！就不去了。」許江打消了參加的念頭。
「你好。」
「好！」許江如夢初醒，下了車。
「對不住了兒子，爸媽沒能給你打下什麼好的基礎。」
似乎還有事情要忙，宋叔也沒有和許文過多寒暄。
同學會再相聚，自然就是聊事業，聊家庭，甚至聊下一代。
「老同學們，好久不見。」
他們也只是上班族，他們賺的錢，每一分，也都是辛苦汗水換來的。
「當然是有的，我還記得當時班上，有一位叫吳沁的女同學，用我們那個年代的審美來形容，那就是出水芙蓉，溫柔大方。」
許文心裏閃過一絲愧疚，覺得自己有點胡思亂想了。
車窗外的敞篷小跑，輕而易舉的超過了公交車，許文只能看到車尾燈，公交車上的一對夫妻，滿臉笑容的拿著售樓處的文件袋，滿是購房的喜悅。
許江回過神來，眼前正是多年前曾讓他魂牽夢縈的面孔，這麼多年過去了，好像就沒怎麼變過。
「老爸，瞧你這話說的，你們給我的，我已經一輩子受用不盡。」
從離家最近的站點下車，許文心中略顯輕鬆的下了車。
「是去店裡了嗎？」
「好的爸。」許文平靜中透出笑意。
陳老闆一臉追憶。
「那後來呢？」
吳沁笑著看向許江，眼神有些回憶，有些探尋和好奇。
母親的腰傷需要用錢只是一方面。
「和*圖*書你好，陳老闆。」許江禮貌的打著招呼，也僅僅是止步于禮貌。
她微笑著看著母親和幾個老同學寒暄，隨後，和站在車旁的許文視線無意中一對。
以上這些壓力，許文只想自己承擔。
在公交車上，許文一邊看著窗外，一邊在想事情。
許江眼神中閃過一絲猶豫，笑道，「我在開，我兒子到時候再給他買。」
許江回頭看向許文，示意許文過去。
此刻，許江有點感嘆。
許江他們這個年紀，一輩子基本上已經定型。
「哈？」許江面色追憶。
一個人雖然理想可以無限放飛，但是你得承認，他的發展高度，其實早已經命中注定。
來不及過多訝異，許江他們這次的聚餐地點，已經快到了。
許江張張嘴，沒說出話，眼神卻有一絲釋然和欣慰。
言語之間隻字未提許文。
許江不自然的笑笑，被對方揭穿后，多少有些不好意思。
「車就停在門口，你是找宋叔借車了嗎？」
「你好。」許文微微點頭。
許江一怔，略有點尷尬。
但是現在，趙玉珍腰傷複發，許江頓時沒了興緻。
「嗯，你好啊陳松，還有許江。」
看得出來，他真得挺釋然的。
只不過，宋叔來自己的家是？
許江真誠一笑，是那種純粹的見到老同學的笑。
楊舒茵的禮貌中透著距離感，許文自然也不會閑的沒事要貼上去。
父母散步的功夫，許文給趙玉珍擺好了碗筷。
「都大姑娘了，上次叔叔見到你，你還是個小姑娘呢！」
隨後，車窗一開，一個衣著挺年輕化，體型略胖的中年人將車窗降下。
車開在路上，許文和許江開著玩笑。
「十年前吧！」
歲月，似乎根本沒有在她臉上留下什麼痕迹。
許江正忙著倒茶，順口問了一句。
「小許，和阿姨叔叔們一起上去吧！」吳沁倒是還記著許文，熱情的邀請道。
許江面色有些尷尬，乾笑兩聲。
「認出我來了吧？這你兒子？」中年人打量了一眼開車的許文。
車旁還有一個空位，許文倒車的時候，一輛寶馬三系，快許文一步將車倒好。
許江將趙玉https://www.hetubook.com.com珍扶下床，在院子裏面稍事走動，活動筋骨。
就父子倆人，說起話來也沒什麼遮遮掩掩的。
「叔叔什麼時候見過我？」楊舒茵好奇的問。
時近傍晚，趙玉珍開始吃晚飯。
許江點點頭，簡單解釋了一句。
「小夥子越來越帥了，你和我家舒茵應該同齡吧？」
運營成本的壓力，利潤空間的壓縮，經驗的不足。
不過，都過去了。
原本，許江是打算去的，為此，甚至找宋叔借了車，因為要喝酒，還準備讓許文開車。
許江接上話茬，「我兒子今年是二十二。」
許文是坐公交車回去的。
許文按照許江說的，向他的兩位老同學問好。
許文倏然一笑，心中有了答案。
「你去你的唄！我這裏又不差你一天，該去去，許文，晚上你開車送你爸過去，路上注意安全。」
不富裕的家庭，辛苦操勞的父母，將來買車買房的壓力。
許文自然也不會伸手。
許文回憶了一下剛想告訴老爸，就聽到外面那陳老闆笑了起來。
「這就是父親說過的吳沁嗎？」許文在車旁看著這個穿著講究，很顯年輕的女人。
「差點忘記這茬了。」許江拍拍腦袋，說出了原委。
他可能沒那種耐心，去選擇未知，賭一把自己的未來了。
「舒茵，一起上去吧，隨便吃點。」
許文拿著車鑰匙，疑惑的看了一眼不遠處鋥光瓦亮的車，轉身回了家。
她挽著吳沁，隨後被吳沁拉過來好好介紹了一下。
許文心中的天平在不斷傾斜搖擺。
沒有娶到最愛的女人，將就著結了婚，生活的重擔和柴米油鹽，老婆的喋喋不休。
他也羡慕嚮往國內網紅奶茶店的幾個巨頭，開店數千家，獲得資本青睞。
「車不錯啊，你的車還是你兒子的？」
趁著時間還早，許文幫著父親許江，將趙玉珍晚上要吃的晚飯準備好。
等忙活完，豬骨湯也燉的差不多了。
「是許文啊！就不坐了，我是來給你爸送車鑰匙，我這還有點事。」宋叔溫和一笑，先是將車鑰匙直接遞給了許文，接著指了指不遠處的一輛雅閣。
許江和那陳老闆同時怔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