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

回到驢車上，向南趕著驢車往自個窯洞去，回頭看了眼一張臉都快樂成『鞠花』的王斌，笑著道：「有點出息啊，姑娘誇你幾句，你這就找不著北了？丟咱男人的面。」

這大肥豬四肢直抽抽，幾秒前還活蹦亂跳，直叫喚，幾秒后也叫不動了，一刀下去，直接送二師兄去了西天。

王斌這會心情美美的，道：「南哥，我覺得今兒這頓打太值了，你沒看那劉勝強，這傢伙一逃，嘿嘿！那就是徹底沒戲了，揍的好，揍的太好了。真的，我都得好好謝謝那幫流氓了。」

何曉琴一臉好奇，「你這怎麼和的，剛我也這麼揉的，就是不行呢。」

男女知青窯洞里，大家也都忙乎起來，今年因為修建水庫，大傢伙都沒回家過年，人員算是最齊整的一次，之前向南就提議，年三十兩邊一起過除夕夜。

「靠！」

後頭趕著驢車的向南看不下去了，「差不多行了啊，你倆這恩恩愛愛的，我們可都喝著西北風呢。斌子，明兒就是年三十，有的是時間秀恩愛，到時你跟人何曉琴躲被窩摟一塊也沒人管，趕緊的，回去了。」

沈馨搖搖頭，「我也不會呢。」

「新年快樂……！！！」

幸福就是那麼簡單，過年了，能吃上頓肉，就知足了。

「喂，向南！」

何曉琴退到一旁，hｅｔuboｏk.ｃom•ｃｏm很是懷疑：「你會？我跟你講就這點細粉，你別給我糟.蹋了。」

「喔！」

羞紅著臉，「嗯，謝……謝謝你，我很喜歡。」

何曉琴這會和著面，對著一旁的沈馨道：「馨馨，你也不管管你家向南，不要對他這麼客氣，不然以後受欺負的都是你。」

何曉琴氣鼓鼓，狠狠瞪了眼這口無遮攔的傢伙，又小心瞥了眼那坐一旁炕上的王斌，只會在那傻笑，自己呢喃句，「傻子！」又埋頭和面起來。

車上幾人集體鄙視，這傢伙有受虐傾向咋的。

王斌只顧撓頭嘿嘿傻樂。

年三十一早，就是睡懶覺的男知青這邊，一個個都是早早起來了，穿衣洗漱吃完早飯後，掃掃衛生、貼春聯、剪窗花。劉軍、許威幾人去了村裡，今兒隊里要殺豬，得去幫忙，就在村頭的晾曬場上，隊里養的十多頭豬，除了之前被狼給叼走了幾隻，其它都養的肥膘體壯，每一頭都有兩三百斤。

說一時，那時快，瞅準時機，對著豬脖頸「噗嗤」就是一刀捅了進去，穩准狠，殷紅的鮮血「嘩嘩嘩……」淌下，下面用個大臉盆給接著，豬血可是好東西，一滴都浪費不得。

「呸，就你能胡扯！」

萬春，把餡給拌勻了，不然整成一坨不好吃。

「嗯！」

ｗｗｗ.hetuｂook.ｃｏｍ•ｃom還有斌子你……哎，你這傷員就算了，好好炕上坐著歇息吧。」

晾曬場上人頭攢動，村裡的社員們都跑來看殺豬，小孩子在一旁圍著打轉，嬉笑玩鬧，這殺豬可是項技術活，兩三百斤的豬發起脾氣來可不是鬧著玩的，得四五個年輕力壯的小夥子一起上，兩頭前頭緊拽著豬耳朵，後面一人抓豬尾巴，邊上在來兩個幫襯的，「吭哧！吭哧！」費番勁，把豬給抬到了拼起的長條凳上。

除夕夜北方都有吃餃子的傳統，從窯洞里拿出專門為過年準備的麥子，那是去年秋收時打下的麥子，用驢磨麥子，再用細篩子篩出夠包餃子和蒸白面饃的頭兩茬兒細白面。把放在寒窯里的胡蘿蔔、白蘿蔔、大白菜取出來備好，劉軍手裡提溜著一大塊豬肉，許威捧著一小盆熱氣騰騰的豬下水回來了，這包餃子的鮮肉也有了。

給死死摁住！

何曉琴低不可聞的「嗯」了一聲，王斌能看到她頭頂上的那個旋，他從上身穿著的襖子里取出一包東西，是件疊好的衣服，遞了上去，「曉……曉琴，這……這送給你。」

向南笑道：「你得用點力啊，還有不要一干就加水，黏了又加粉，這不惡性循環嘛，得把它和勻了。

何曉琴接了過來，這衣服先前是她挑中和_圖_書的，後來那些流氓搗亂沒給買成，沒想到這根木頭心挺細，還能給記住，心裏暖絲絲的。

「去你的！」

何曉琴紅著臉啐一口，王斌道：「曉琴，那……那我回去了啊。」

何曉琴羞紅臉，她手上沾了麵粉，就朝他臉上抹來，「我讓你胡說！」

來，你再來吧，好好學學，不然你這以後當了婆姨，連面都不會和，斌子可要跟著遭罪了。」

「別鬧，別鬧！」

向南沒多說，袖子一挽，洗了把手，「吭哧！吭哧！」和起來，不大功夫，一個光滑、軟乎乎的麵糰子就揉成了。

何曉琴不滿，「我們這都手裡有活，你幹嘛呢？在這瞎晃悠，凈添亂。」

看著王斌手裡的衣服，何曉琴驚訝聲，「這衣服你什麼時候買的？我說你胸前鼓鼓的，原來塞了衣服，這送給我的嘛？」

「哎，兩位！」

「嗯！」王斌點點頭，「咱們之前回來時，我說去趟廁所，去那布店買的。」

沈馨笑了笑，只是嗔怪的看了眼向南，繼續埋頭洗著盆里的菜。

向南笑著道：「我說何曉琴同學，你這話說的，很傷人好不好，什麼叫添亂？我這是給你們各位分好工，提高工作效率，這樣啊大家都可以儘快的吃上餃子，你別看我不幹活，職責最為重要。」

聽向南說的可樂，大家都笑起，紛紛舉杯，Duaｈｔｔｐs://wｗw•ｈetubｏoｋ•ｃom.coｍng！Duang！

張文娟帶著毛蛋一起過來和他們一起過除夕，還帶來家裡做的幾樣麵食，炸糕、油饃饃、油乎喇、粘豆包等，有些他們都叫不上名。

地兒選在女知青窯洞，沒別的原因，就是他們男知青窯洞里的味太沖，姑娘們受不了，他們男同志巴不得，能去女知青窯洞，歡天喜地。

擺放了滿滿的兩大桌，大傢伙圍著桌子坐下，向南端起面前的碗，裏面是從縣裡買回來的包穀酒，道：「來吧，各位親愛的雷迪生And鄉親們，讓我們都舉起酒杯，先碰上一杯，希望在即將到來的新年，大家都，嗯……事事順心，萬事如意，男的越長越帥，女的越來越漂亮。

向南這會跟個地主老財似的，兩手藏袖子里，在一旁監督著大傢伙幹活，「哎，大軍，別偷懶啊，把火給我燒旺了。

接下來的流程就是刮毛、開膛、破肚……渾身上下都是寶，旁邊支了口大鍋，大火燒得旺，柴禾燒得「噼里啪啦」作響，煮了一鍋的豬下水，用料豬頭、腸子、肚子、心肝肺等都有，冒著陣陣蒸汽，沒一會鍋里的香味便瀰漫開來，大傢伙一個個被寒風吹得通紅的臉上，都透著最淳樸、幸福的喜悅。

「呀！」

等面和好，擀出餃子皮來，大傢伙坐在炕上，圍著炕桌，上面放了一大盆豬肉白菜餡和*圖*書，也有些許的胡蘿蔔，有說有笑包著餃子。

「哈哈哈……」屋內其他人鬨笑起。

向南躲一邊，「好好和面，大家都等著吃呢。」

殺豬師傅，在一旁拿著殺豬刀，磨刀霍霍，刀刃磨的銳利發光，來到豬頭位置，喊一聲，「都抓好了！」

兩個姑娘張著大大的眼睛，你看我，我看你，一籌莫展。

向南搖頭無奈，雙手從袖子里抽出來，走過去，對何姑娘擺下手，「來，讓讓，讓你來和面，我們大家估計到明兒都吃不上這餃子了。」

何曉琴無奈，繼續和著盆里的面，愁眉苦臉道：「馨馨，你看我這面和的，怎麼還是這黏黏的一坨，村裡那些婆姨我看就是這麼弄的啊，和著和著就是一麵糰了，要不你來？」

等差不多到點了，餃子下鍋，當然過年了嘛，也不能只吃餃子，之前早就備好的幾樣葷菜給端了上來，有魚有肉有雞，各分裝兩盤擺在兩張八仙桌上，因為他們人多，一張肯定坐不下。

等外頭天擦黑了，他們這十幾個京城來的知青聚在窯洞裏面，和面的和面、剁餡的剁餡、燒柴的燒柴，窯洞里歡聲笑語，不會像頭幾年，因為回不去家過不了年，一個個都是偷摸的掉眼淚珠子，現在不是不想家，只是多少習慣了，不會那麼的思切罷了。

新年新氣象，祝大家新年快樂！」

萬事俱備只待過大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