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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邊等了幾秒，給掛了電話，「嘟嘟嘟嘟……」公社傳達室里，向南呆愣在原地，放下電話柄時手都是顫抖的，面色蒼白的如張白紙。

向南苦笑聲，「支書，你這是要我放棄嘛？」

然後是沉默，再次的沉默，兩人再次無言，都能聽到彼此有些粗重的鼻息，最後還是沈馨開口了，「我累了，你要沒什麼事，我就掛了！」

「向南，你混蛋！」

沈剛沒有急著做決定，右手摩挲著下巴，琢磨一會，決定道：「行，回頭我把信拿過來，你去寄好了，這事就咱倆知，其他人誰都不許告訴，知道沒？」

沈馨聲音加重幾分，面上有些不悅，「我都跟你說了不是你想的那樣，他就只是送我回來而已。我真的好累啊，醫生說我爸他……他最多只有一個來月時間了，我爸、我媽、我哥都勸我和你分手，我夾在中間，真的好難啊，我不知道該怎麼辦，連找個傾訴的人都沒有。」

向南道：「支書，這魚苗放下去一年都不到，草魚都還沒長成呢，捕什麼魚啊？」

「小剛哥，你放心，我有數！」

那頭沉默一會，開口道：「馨馨，你還喜歡我嘛？」

臉上笑呵呵的，這是春天來了的節奏啊！

「向南！」

「你小子這又是怎麼了？」

「捕魚？」

小剛哥，我覺和_圖_書得之前你準備的那封信可以寄出去了，現在時機最合適。」

「嗯，那你路上慢點！」

向南都是聽得雲里霧裡的，有些迷糊，笑聲道：「支書，我覺得你當咱大隊的支書都是屈才了，就你這水平，到大學當個教授那也是綽綽有餘。」

驢車走在凹凸不平的土路上，張水根前面趕著驢車，向南悶坐在後面，呼嘯的北風從臉龐刮過，他卻感覺不到一絲的冷意，看著遠處的山頭的白雪皚皚，目光有心獃滯，不知在想著什麼。

「好！」

林俊道：「小剛哥，剛我送馨馨回家，到家時她接到了向南那傢伙打來的電話。」

半個來小時，林俊來到了醫院，在病房裡待了會，便把沈剛叫了出來。樓梯口，沈剛見林俊面上那抑不住的喜悅神情，問道：「咋了，你這？今兒撿錢了？把我叫到這幹啥？」

張水根搖頭，「向南，就沖你這機靈勁，辦事的能力，以後肯定不會差的，也不會窩在這山溝溝一輩子，總有一天會走出去的。

張水根笑罵，「又拿我尋開心是吧？不扯這些了，年輕人還是要有些朝氣的，村裡準備年前在水庫撒網捕魚，你覺得怎麼樣？」

沈馨聽出了向南語氣里的些許異樣，側了側身，背對著林俊，低聲道：「向南，你hｔtｐs://wwｗ.hｅtｕｂｏｏk.cｏm•cｏｍ別多想，林俊只是送我回家，我昨晚在醫院陪我爸一宿，你要沒什麼事，我就掛了，我先去休息下。」

沈馨聲音陡然提升，真的是生氣了，怒聲道：「我不都跟你說了嘛，我爸他不同意我倆的事，醫生說他需要靜養，不能受刺|激，有負擔，太過勞累，你懂我的難處嘛？」

沈馨給打斷，語氣失落道：「我累了，想回房間休息，你一會走時，記得把門幫我關好。」

張水根擺擺手，「管不了這麼多了，大傢伙都饞啊，到時捕魚的網選孔洞大一些的，這樣一些小魚都漏過去，上來的都是兩三斤重的大魚。」

張水根回頭看了眼一聲不吭的向南，問道：「來時好好的，打井的事兒也挺順利，人王主任答應了，你這反而蔫吧了，咋的，跟小沈吵架了？」

「林俊！」

這時從一旁倒水過來的林俊，見沈馨那說話的語氣、表情，猜到了什麼，眉頭微皺，聲音故意加重幾分，「馨馨，你要喝水嘛？我給你倒一杯？」

向南點點頭，您老都決定了，他還能說啥。

……

向南撓撓頭，乾笑兩聲，「書上這麼說的，誰知道了！也許咱唐平這邊的水質、草料很適合草魚的生長，也沒準，孩子們釣上來的是野生草魚也說不定，ｍ•ｈｅｔuｂoｏk.coｍ•ｃｏm或者極個別的，按理長得沒這麼快的。」

再次沉默，這次時間更長，足有一兩分鐘，向南才又開口道：「馨馨，你要覺得為難，說不出口，沒事的，我會放手的。」

「哎，你們年輕人吶，還是經歷的事兒太少了！」張水根感慨聲，「向南，你和小沈都還年輕，以後的路還長著呢，別只光看眼前的得與失，放長遠一點，有時放手了，並不一定是壞事，明白沒有？」

張水根道：「你小子這麼鬼精一人，還不明白我的話？小沈家情況我也知道些，你們倆小年輕在隊里時，整天膩歪一起，那小沈恨不得時時刻刻跟你在一塊，之間感情肯定沒問題，那就是她家裡人阻攔了，不同意你倆的事。

人嘛，起起伏伏，哪有一帆風順的時候，現在低谷，那是在積蓄力量，總有騰飛的那一天，你啊！不要太在意那些得與失，自個好好想想吧。」

沈馨家裡，沈馨掛了電話，淚水早已打濕了臉頰，林俊站在一旁遞過來一張紙巾，「馨馨，擦擦吧！」

沈馨接過，機械的擦了擦臉上的淚痕。林俊又道：「這向南也真是的，沈叔叔都這樣了，他還跟你吵架，一點不為你考慮。

向南臉上擠出絲笑容，搖搖頭，也沒說話。

回到唐平，已是下午四點多了，回到住的窯洞，wｗｗ.ｈｅｔｕboｏｋ.cｏｍ.cｏm那謝瓊、李梅、劉月三個女知青坐在炕沿邊，楊萬春、許亞軍兩人沒再躺屍，下了炕，端茶遞水，還把以往留著的瓜子花生拿出來，招待著三個姑娘。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向南！」沈馨帶著哭腔，聲音有些顫抖。

馨馨，真的，不是我說你，你倆現在真的不合……」

林俊點頭，「不止吵架，我看還挺凶的，都鬧分手了，最後馨馨就是直接掛了電話。

向南道：「支書，照你這麼說，你當初就該把老柳留下，你瞧瞧現在，文娟姐她……」

向南在那頭聽得這聲，眉頭也是微皺，語氣盡量讓自己平和，「那林俊在你家？」

沈剛一聽，眉頭頓時皺起，「那傢伙真是陰魂不散，這是要死纏上小妹了。不是，林俊，那傢伙打電話來糾纏我妹妹，你樂個屁啊？咋的，不想追我妹子了？」

林俊道：「小剛哥，我可是要娶馨她的，你聽我說，事情是這樣的……」把之前兩人通話的內容給詳細一說。

張水根滯下，眉心皺起，黝黑面龐上的道道溝壑更加深邃了，道：「我把他留下，我閨女倒是高興了，但你有沒有想過小柳的父母親？更不能斷了他的前途，窩在這山溝溝里，一輩子有什麼出息！咱不能耽誤人家的前程，有機會就得走出去，不能昧良心啊。」

「這怎麼hetubook.com.com可能！」

那頭沒有說話！

張水根這時把旱煙點起來，「吧嗒！吧嗒！」抽了兩口道：「前些日子，咱村裡的那些小娃兒，拿著竹竿子去水庫里釣魚，你還別說，這釣上來的草魚個頭都有兩三斤重。你當初不說，長到這斤兩得兩到三年？」

沈剛問道：「這麼說兩人吵架了？」

那頭道：「馨馨，這我都知道，我都知道，但我也只是個正常的男人，普通的再不能普通的男人。這半年多來，咱倆打過幾個電話？你給我寫過幾封信？我給你寫了這麼多信，你一封也沒回，完了還有那姓林的天天在你身邊轉悠，你要我當作什麼也沒看見，什麼也沒聽著，我辦不到。」

「支書，你也覺得我拖累了沈馨，配不上他？」

「吱嘎！吱嘎……！」

雙方又是沉默好一會，向南道：「那……那你自己是怎麼想的？」

「向南，你要我說幾遍，你才聽得明白？我跟他沒什麼，沒什麼的，你不要再逼我了，行不行？」沈馨歇斯底里，這是兩人的第一次吵架，也許也可能是最後一次。

林俊語氣些許無奈，「那你回房間休息吧，我去醫院看看沈叔叔，我也走了。」

咱換位思考想一下，要是你自個的閨女，那肯定也是想著閨女以後生活富裕，過得幸福的，誰願把女兒嫁到窮山溝溝來，跟著遭罪受苦，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