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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從洪武末年開始

作者:何不言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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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永樂盛世 第343章 濟南府的天

第四卷 永樂盛世

第343章 濟南府的天

姚青接過醒酒湯一飲而盡,把碗重重的放在桌上,看著曹小滿沉聲道:「醒酒湯我都喝了,等我說了后,你可莫要裝醉,要不然咱倆朋友沒得做。」
確實不一樣。
四月的風有點暖。
姚青見狀,看向曹小滿的眼中添了一抹讚賞,隨後他凝重著臉問道:「你可知青銅山的賊匪。」
姚青剛剛坐下,眼中突然閃過一道精光,他一改剛才醉醺醺的語氣,變的微沉道:「那如果他們貪贓枉法呢?」
也許是因為姚青與曹小滿都是順天府人士的緣故,也許是姚青和曹小滿來濟南上任時間相仿的原因,亦或者還有其他的因素,反正自姚青上任以來,與他相處最好的同僚,便是與他不在一個系統下的曹小滿。
或者說地界的緣故。
曹小滿坐正了身子,鄭重的點頭道:「這我如何不知,這近一年下來,我便參与了兩次剿匪,只是可惜,每次都撲了空,導致無功而返。」
而曹小滿也是很樂意和姚青相處,因為姚青剛剛上任的時候便碰到了一個案子,府衙里的一個差人在酒樓想要強吃霸王餐沒有如願,結果差人直接尋了個借口,把酒樓的老闆給抓進了大獄。
姚青冷哼一聲,充滿著憤慨道:「你們能成功就見鬼了,有人給匪徒通風報信,你們如何能剿得了他們。」
臨睡之際,甄武想了想還是決定和錦兒分帳而眠。
誰不會一個人睡。
「那就別醉著了,說說你今兒過來的正事吧。」
她也在心中找了無數的理由,可她期盼良久的事情,眼睜睜的瞧見了希望,可偏偏還不能真實得到,總歸是有些失了分寸。
她嫂嫂這時走了進來安慰錦兒。
這位朋友是濟南府前幾個月剛剛上任的知府姚青。
下一刻,曹小滿拉了一張椅子坐在了姚青的對面,他眼神微凝道:「姚兄沒醉吧。」
……
馬毅笑了一會兒后,才努力的憋住笑意,拍著柳志的肩膀,假意安慰道:「你也別著急,畢竟就算你再著急,你也替不了你妹子,誰讓咱大爺不好男人這一口。」
姚青沉默了片刻后,開口道:「若是你不敢動他們,那我便是醉了,若是你敢,我也可以未醉。」
曹小滿沒有說話,只是和-圖-書端起另一碗醒酒湯,示意了一下姚青,仰頭也一飲而盡,意思很明顯,醒酒湯喝了,還如何裝醉。
「若這些是真的,你怎會查出?」曹小滿提出疑問。
一來是出發時在馬車上被錦兒勾動的那點心思已經淡了,另一點則也有些顧忌旁人的言論。
曹小滿一頓。
她知道她的身份比不上朱玉英,在甄武心中的地位更是比不上朱玉英,而她依然選擇了這條路,心中早就做好了不做太多的奢求的準備。
「去去去。」柳志大囧的攆走馬毅。
「那我問你,你可敢動他們嗎?」
「千真萬確,這幾個月我一直在暗訪,我從通判查起,查到布政司衙門,再查到都司衙門,其中官官勾結,涉事官員至少二十多人,他們利用青銅山匪盜,盜取官倉至少一十二處,又與糧商勾結,行各種不法之事,簡直觸目驚醒,咱濟南府的天,早已經黑了,你明不明白。」
而此刻,錦兒在帳篷中也聽到了甄武遠去的腳步聲,她看著早早精心鋪好的褥子以及準備好的洗腳水和擦腳布,失落的嘆了口氣。
本來那名差人還狡辯,說什麼吃飯不給錢只是為了查案。
「這有什麼怕不怕的,若只是因為我與你來往,他們便認為我得罪了他們,那得罪就得罪吧,你來我家,無需顧忌這個。」曹小滿隨意的說著,根本沒把這事往心裏放,然後他瞧著姚青好像真的喝多了,便又開口吩咐外面侍候的人送些醒酒湯來。
門吱的一聲開了。
但是在姚青疾聲厲語下,又甩證據,又講事實,最終把那名差人駁的無話可說。
錦兒悶悶的點了點頭。
她對於提升排位這些沒多大觸動,倒是想到有機會可以和甄武擁有一個孩子,一時間竟有些痴了。
他這次需要路過濟南,因為曹小滿在濟南任職以及石冷也在濟南建立了個商會的緣故,所以甄武是打算一路疾行到濟南再稍作一兩日的休整,他則可以順道見一見曹小滿和石冷。
房間里安靜了下來,過了良久曹小滿的聲音才傳了出來。
讓別人瞧見,還以為他惦記朱玉英的侍女好久了。
曹小滿苦笑一聲,沒好氣道:「這哪裡談得上得罪。」
和_圖_書雖然說這事朱玉英點頭了,他和錦兒也是遲早的事情,但問題的重點是他之前根本就沒有惦記錦兒,這讓人冤枉一遭,多屈的慌。
曹小滿搖了搖頭,輕輕了念叨了一句:「咱們不一樣。」
此刻兩人已經喝的有點高了,吵吵鬧鬧的好不熱鬧,而從姚青在曹小滿家裡的行為舉止上,以及曹小滿對他親近的態度上來看,姚青顯然不是第一次來曹小滿家喝酒,他們倆人的關係也定然是比較要好的。
當姚青處理完這件事後,還以為會得到府衙中各部門的讚賞和認可,可沒想到那名差人正巧是府衙通判的小舅子,而通判在濟南府根深蒂固,一怒之下,上下打點,聯合旁人反而把姚青架空了。
柳張氏依舊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著,不一會兒就又說到不知道朱玉英什麼時候會加封為公主,到那時她們也能跟著水漲船高,錦兒則大部分只是嗯啊的迴音一兩個音節。
所以甄武一扭頭從錦兒的帳篷前大步離去了。
這種燥熱單純的只是天氣的緣故。
他即便知道,最多也只會感嘆一句,這年代的感情和婚姻,對於錦兒這樣的人來說有著太多太多的不公平。
錦兒聽到這番話,深深的吸了口氣,她衝著柳張氏甜甜的展顏一笑道:「我曉得了,嫂嫂。」
等到了晚上時分。
「應該可以這麼認為。」
「別著急,興許是大爺趕路乏了,之後的日子還長,總有機會的。」
「尤其如今大爺成了國公,指不定有多少狂蜂浪蝶惦記大爺呢,這些全都需你幫郡主打發掉,萬萬不可早早的懷了身子,給了別的女子機會,要不然回去后咱爹娘也得惱你,當然我也曉得你若懷了身子,未來就有了指望,甚至老夫人和郡主都會給你提提排位,對你和咱家來說都是好事,而且這機會也確實難得,所以這些日子我也仔細琢磨過,倒也想了個法子,你聽聽看,使不使得。」
柳張氏嘆了口氣,上前攬住錦兒的胳膊道:「這麼多年你都等了,難不成還差著幾日的功夫?這可不是我認識的那個妹子,你要曉得不管是大爺還是誰,天下的男子都喜歡乖巧和開朗的,你若是總苦著一張臉,便是大https://m.hetubook.com.com爺來了心思,也得壞了興緻,這可不行。」
而甄武此時早已抱著被褥沉沉的睡了過去,他並不清楚錦兒和柳張氏的那些心思,也不關心,這個時代所有人都在屬於自己身份的框架里活著,誰都有屬於自己的心思。
他總不能離了朱玉英第一天晚上就急吼吼的和錦兒睡在一起吧。
曹小滿曾問過姚青,後悔嗎,但姚青搖了搖頭,只是說了一句話:「我的官,是給萬民當的,為萬民立聲應當應分,又怎會後悔,至於因此受到排擠,自己只恨力薄,不能把這些蛀蟲一網打盡,又豈能因此忘了正義。」
「哼。」
姚青經過暗中調查,得知此事真相后勃然大怒,不僅當即把酒樓老闆釋放了,還重重打了那名差人二十棍殺威棒,以示懲戒。
「你打算怎麼做?」
甄武有些傲嬌,然而看到這一幕的柳志卻愁容滿面的嘆了口氣,這讓他身旁的馬毅控制不住的笑了起來。
柳張氏見錦兒恢復了過來,想了想,叮囑道:「之前一直沒和你說過,今兒趁有時間,嫂嫂要和你念叨念叨了,這次你能跟著大爺出來,幸賴郡主成全,所以你可千萬莫要失了頭腦,你需幫殿下看著些大爺的。」
曹小滿沉默了下來,只是直直的看著姚青。
她只是一個侍女,總是需要緊守著侍女本分的,她最多可以從乖巧和聽話上面下下功夫,好惹得甄武在閑暇時刻,也能夠惦念起她幾次,那她就知足了。
姚青臉上立時浮現出怒色,他看著曹小滿異常認真道:「我洪武二十四年得父親蒙陰出任一縣城小吏,後幾次出生入死偵破了數件大案,又得貴人舉薦,被太祖破格提拔為官,然後這十年,一步一個腳印,升至濟南府知府之職,你以為靠的是什麼?僥倖嗎?我若連這點本事都沒有,我也不配當這個知府,更何況如此黑雲環繞之地,查出這些有多難,你以為整個濟南府或者山東布政司就沒人知道嗎?只是沒人挑破而已,我現在倒要再問你一句,你可敢不懼權貴,助我把他們一網打盡?」
錦兒一邊聽著一邊點著腦袋,她從小就在朱玉英身邊,自然也知道朱玉英的心意和想法,所以hetubook.com.com對柳張氏叮囑的幫朱玉英驅趕狂蜂浪蝶,沒有什麼意見,只不過聽到後面,她卻有些恍惚了。
「怎麼談不上,我問你,你是不是怕得罪他們,你實話說與我,你若是怕了,往後我再也不登你曹家大門。」姚青彷彿提起這事愈發的激動了起來。
錦兒和甄武之間,註定了錦兒需要小心翼翼的多多付出。
這時,姚青醉醺醺的吐槽道:「說起來咱倆這官當的真憋屈,不大的一個濟南城中,你上有都司的各位軍爺,我也有布政司的各位大爺,你說有也就算了,偏偏喜歡對我的府衙指手畫腳,要不然憑他一個小小的通判,安敢如此欺我,我一個手段下去,定叫他服服帖帖,你信不信。」
姚青回道:「我查到了一個地方,很可能是用來私藏他們盜取的糧草,就在河崗村的一處莊園里,但這個莊園是汪都僉事的私宅,你可敢去查一查,或者直接帶人把這個莊園給抄了。」
……
因為若是在北平以及更北的草原上,在這個季節快馬奔行,風打在臉上是一種渾身通透的清涼,而那種感覺會讓整個人都覺得心情舒暢,也是甄武特別喜歡的一種感覺。
「那也只是現在沒有受到排擠而已,以後定然會的,你與我常常來往,早就得罪了他們,非同則異,你又怎能置身事外。」姚青搖著腦袋,醉醺醺的說道。
他上任以來雖然從沒有對旁人說他認識趙國公什麼的,而且一直也刻意保持低調,但是別人也許不清楚他有什麼關係,軍方都司能不知道?他還真不信軍中有人敢刁難他。
睡覺而已。
「這麼說你是不怕?」
曹小滿看著姚青喝多了,便笑著應和道:「信,我自然是相信姚兄的能力。」
姚青此刻還在不依不饒。
男尊女卑的時代中,就連朱玉英這個女主人都無法和甄武要求男女公平,更何況是錦兒。
甄武一行人因為一路疾行的原因,所以並沒有刻意選擇在驛站或者縣城停留,天色黑了后,便直接就地紮營。
自這晚起,第二日甄武他們一行人因為有了前一天的磨合,趕路的速度又加快了不少,在這種情況下,甄武也不再想那些亂七八糟的念頭,把所有的心思全部用在了接下來和圖書的行程上面。
「這我有什麼好裝的,確實沒受排擠,總不能硬要冤枉旁人。」曹小滿說道。
姚青端起酒杯又灌了一口,然後起身搖搖晃晃的來到曹小滿的身邊,同情的拍了拍曹小滿的肩膀道:「我知道你自是相信我的,因為我們同病相憐啊,你說你向來也不與都司的各位上司來往,常常獨來獨往的守著你的一畝三分地,今兒你別在瞞我,實話和我說,是不是在軍中也備受排擠?要不然你怎敢和我來往,要知道布政司和都司向來同氣連枝,你和我來往,他們豈能不給你小鞋穿?」
柳張氏頓了一下,接著說道:「你以後可多向大爺打聽著些歸期,臨近歸期時,你多多纏著些大爺,若是回去時,你剛巧在路上懷了身子,那可真就是兩全其美了。」
但這種事情是沒辦法的。
正是因為姚青的這句話,曹小滿自此高看了姚青幾眼,並且願意與姚青這個被濟南府上下排擠嫌棄的人進行來往。
這一刻,錦兒彷彿又變回了,那個往日辦事平穩有序,不出紕漏的柳錦兒。
下人送上來兩碗醒酒湯,曹小滿揮手讓下人退出去關上門,然後他端起一碗醒酒湯遞給了姚青。
姚青指著曹小滿道:「你接著裝。」
隨著時間流逝,夜逐漸的深了。
而就在甄武他們距離濟南越來越近的時候,濟南城中,曹小滿正在家中單獨招待一位朋友。
曹小滿再次無語苦笑。
所以,他們一行人一路上不作耽擱,直奔濟南而去。
曹小滿大驚,隨後眉頭濃濃的皺起道:「此言當真?」
「無緣無故的,我動他們作甚,只為了證明我不怕得罪他們?未免太幼稚了些。」曹小滿一邊說著,一邊上手攙著姚青重新坐下。
可這照樣沒影響到柳張氏的談性。
他只是一直恪守著甄武對他的教導,上任后盡心辦他的差事,閑暇時候學一些軍中的章程,對那些禮尚往來的攀交關係,實在是提不起興趣而已。
只不過應天府境地是享受不到那種感覺。
哪怕是到了晚上,甄武騎在馬上也莫名的覺得有些燥熱,這燥熱和錦兒沒有關係,甄武不是毛頭小子,出來透口氣就把剛才有些漣漪的情緒壓的平靜無波。
可就在這個時候。
「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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