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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武不屑一顧，當即寫了封信，讓人加急送給寮國，占城國王，毫不客氣的告訴他們：大明要收拾安南了，你們管好自己的地盤，別亂摻和，另外給老子看好各自的邊境，若是讓胡氏父子從你們的邊境逃走，老子連你們一塊收拾了。

眾將看著這一幕，心中一時間都明白，甄武這是要處置黃中和呂毅二人了，說起來黃中和呂毅官職都不小，他們戰敗回來后，便被閑置在廣西，等著朝廷的發落。

他們一幫人造反取得了天下，一定是來創造一個堪比漢唐的盛世，而不是一個讓後世子孫唾罵不休的混亂朝代。

他們也期待著，通過著一場戰爭，保全他們天朝上國的優越感，同時也讓那些蠻夷認清楚事實。

……

甄武冷眼看著黃中二人道：「罷去黃中呂毅兩人之職，暫代千戶之位，此後征討安南，你們給老子盯死他倆，但凡觸犯任何軍法，加倍懲戒！」

蠻夷就是蠻夷。

作為天朝上國，他們有著最基本的自豪感，哪怕他們自己的生活可能過得一團亂麻，可在面對四方蠻夷時，亦能鼓起一份莫名的優越感。

「真真的。」薛祿肯定的說道。

張輔等人有些傻眼。

甄武虎目掃視眾人，火辣辣的彷彿能夠看透每一個人的內心，隨後，甄武神色一緩道：「當然，在此期間若是誰表現優異，老子會親自給他請功，我相信各位都查過老子的作風，老子向來不吝嗇提拔下屬，但是有沒有本事讓老子提拔就看各位的表現了，而且我今天還直白的告訴大夥，這一戰之後，在座的勢必有人封爵陞官，不過具體落到誰的頭上，我就不得而知了，各位不如轉眼瞧瞧你身周的同僚，大胆的猜猜會是誰從此飛黃騰達。」

不過，臨行之際朱棣有交代，若是他們可堪一用，就給他們一個機會，畢竟這件事起因還在朱高煦的身上，不能朱高煦啥懲罰沒有，反倒是辦差的黃中和呂毅被砍了腦袋，而且這倆人總歸是靖難時就跟著朱棣的人，朱棣也有些捨不得。

而打仗哪有肯定的事情呢，靖難時，一群人還說朝廷必勝呢，結果怎麼樣？還不是燕王坐了江山。

程寬激動道：「卑職明白，大將軍請放心，卑職必不讓大將軍失望。」

說罷，www.hetubook.com.com甄武冷聲道：「軍紀官！」

甄武為此頗為氣悶。

狗兒應聲而去。

甄武挑眉道：「怎麼？你們怕個屁，這些小國一個個兵沒多少，就算聯合起來又如何，老子剛好一道全部收拾了，更何況他們自己還混戰不休呢，敢來摻和老子的事？我大明和安南，他們就算是個傻子也知道該如何站隊，老子用和他們客氣？」

是屬於他統治下的南征。

黃中兩人此刻都低著頭，臉上火辣辣的，他們完全能夠想到，甄武此刻是如何的憤怒，因為這些日子以來，他們也是備受煎熬。

如今萬一甄武有個失誤和大意怎麼辦？

在晚間吃飯的時候，薛祿媳婦曹綠蘭也在憤憤的說道：「你說北邊蒙古來欺負咱也就罷了，南蠻子們也敢來欺負，這還有沒有天理，真是氣死我了。」

狗兒聽聞這話，頓時也精神了幾分。

尤其是當他們想到那個囂張的阮飛明后，每每夜間大吼的憤然從夢中驚醒。

曹綠蘭這才眯著眼笑道：「信了信了，我這還不是怕真有個什麼意外嗎，怕又讓那些蠻夷小人嘰嘰喳喳的跳騰起來，那些白眼狼們，最是讓人討厭。」

朱棣收回了眺望南方的眼神，語氣輕輕的飄出一句話：「這個時辰，甄武他們應該已經出發了吧。」

狗兒連忙搖了搖頭，笑道：「奴婢怎麼會笑話陛下，只不過奴婢以為只有奴婢會懷戀戰場廝殺呢，沒想到陛下如今貴為君王，竟還惦記著戰場，這說出去還不得把那些大臣們嚇個半死。」

隨著他們幾人的閑聊，其他的將官們也逐漸的到了，每一個進來的都是先來拜見甄武，甄武則不厭其煩的和每一個人都說上那麼幾句話。

小小蠻夷，自古就學著我們，焉敢欺主呼？！

他對大明如今的火器很有自信。

安南只是一個開端。

甄武在等人過來的時候，正在和張輔，柳升等人閑聊著，聊著聊著甄武突然看向了都指揮同知程寬，此人這次為神機將軍，一直和火器打交道，是甄武特地要他過來的，為此特意找朱棣批了一批火器帶了過來。

「行了，各自下去整軍，半月後兵發安南。」甄武說道。

「把黃中和呂毅兩個帶上來。」甄武吩咐道。wｗw.hetｕboｏk•cｏm•com

朱棣想著，暗中雙拳緊緊的握住。

「真的？」

等到所有人到齊后，甄武敲了敲桌子，剛剛還一臉溫和與大家敘著閑話的甄武，一時間臉色剛硬了起來。

甄武瞥了他一眼道：「你個狗日的先別動心思呢，你以為我不知道你？你先給老子把水軍這塊管起來再說。」

朱棣嗯了一聲，又抬起頭看向天空。

甄武點了點頭。

薛祿兒子薛勛這會兒翻著白眼對他娘道：「娘，這下你放心了吧，我和你說多少次你不信，我爹說的總信了吧。」

這機會落到手中，誰會願意讓身旁的人撈走，誰又願意在將來面對此時同級的同僚還需要拜見。

必須不落人後。

尤其是一些軍戶家庭中，對此事的討論更多。

說起來，他其實有些羡慕三保，不過可惜啊，三保的那身本事他沒有，有些事羡慕也羡慕不來。

這話一落，眾將心中的那股熱血騰的就燃燒了起來。

柳升卻在此刻眼神一亮的問道：「大將軍，陛下真要組建神機營？」

黃中想到這裏，咬著牙道：「大將軍，卑職戰敗，心知罪無可恕，可卑職心有不甘，卑職請求大將軍給卑職一個機會，讓卑職參与此戰，能親手為那些陣亡的將士報仇雪恨。」

眾將應聲，然後接連散去。

緊接著，大廳當中吵吵鬧鬧的爭搶了起來，就連張輔也不例外，也想要親自打一個頭功出來。

當兵的，誰不是為了封爵陞官。

甄武看著黃中和呂毅，眼中泛起殺氣，他是真想砍了這兩人，尤其是黃中，他不信朱高煦沒有提醒過黃中，結果黃中還大意的中了阮飛明的埋伏，那三千余將士的陣亡，黃中要負主要責任。

朱棣自嘲一笑道：「不過唯一可惜的是，此戰朕無法親身統領，多少有些美中不足。」

狗兒有些啞然。

一時間，茶攤，酒樓，青樓等等，各個地方都在討論著甄武南征之事，不少有識之士有理有據的給大家分析出，甄武必勝的結論，可依舊有很多不懂軍事之人，不敢肯定的相信。

程良應聲而去。

這如何能不給與教訓。

隨後半個月，甄武帶著張輔把所有部隊轉了個遍，大致了解了所有兵員情況后，浩浩蕩蕩的向著安南進逼。

也好讓一些對和-圖-書甄武沒信心的人，徹底的閉嘴。

一旁侍候的狗兒笑道：「趙國公做事最是妥當，想來定當已經發出了。」

不過……

爭！

「此次不管是前面幾個關隘和多邦重城需要重炮來轟他狗日的，還是山林之中忠武銃的便捷，火器是能起大作用的，所以你一定要好好珍惜這次實戰經驗，只要你這次搞的不錯，我保你以後大有前途，而且想必你也聽說了，陛下與我商議過組建神機營，專事火器攻伐之道，我這麼說你明白嗎？」

「不過什麼？」

一個個也紅了眼，恨不得立即到達安南，殺他個翻天覆地。

而在這個時候，甄武也探查到了，阮飛明派了他最為看重的手下大將阮子峰，帶兵三萬兵馬趕赴隘留關，囂張的擺出一副要與甄武擺開車馬對戰一場的架勢。

薛祿一邊喝著粥，一邊隨意說道：「你氣啥，甄老大不是挂帥出征，去教訓他們了嗎。」

他朱棣一定會打造出一個可以自傲的時代。

當即有將領就站出來請命，要做先鋒打第一仗。

而同一時間，蜂尾衚衕，清水衚衕的那些老街坊家裡，張武，曹小滿等甄武一些老部下家中，也都在閑聊著，那些狂熱信任甄武的人，都給身邊人樹立著信心，同時也期待著勝利的消息，早一些傳達回來。

但凡不老實，就揍他狗日養的。

「卑職在。」兩名軍紀官站了出來。

甄武把目光從他們身上收回，閉目平復了一下心情，然後開口詢問張輔等人道：「你們怎麼看？」

可不嘛。

張輔聰慧，聽到甄武的問話，立時便明白，甄武在等他們為黃中兩人求情，要不然按照甄武的風格早就斬了，還會廢什麼話。

那豈不是徹底丟人丟大了。

而此刻，京師中的百姓們也見證了，甄武帶著大軍出發的場景，他們為此振奮和期待，這些日子以來，安南襲殺大明軍卒的事情早就傳的沸沸揚揚，全國各地的百姓多少都有些同仇敵愾的情緒。

哪怕他一路上早把那些將官的卷宗翻了個遍，也把他們各自部隊的操練情況了解了一遍，但甄武只有親自見過後，才能更準確的判斷出每一個將官的性格，以及每一支部隊的精氣神。

黃中和呂毅兩人進來后，噗通一聲就跪在了甄武面前。

北平薛祿家中和-圖-書。

狗兒見朱棣心事重重，又有點情緒低落，忍不住出聲問道：「陛下是擔心戰事會不順利嗎？」

嗯？

總之，一番見過後，甄武不僅鎮住了這些地方官員，還讓這些地方官員都情緒振奮了起來，彷彿讓他們恍惚中以為遇見了伯樂。

「卑職在。」兩人齊聲應是。

這些將官們，有京官，但像游擊將軍，鷹揚將軍等大部分則是地方武官，他們是聽到調令帶著部隊差遣過來的，所以甄武有必要先熟悉一番這些將官和他們的部隊。

朱棣冷哼一聲道：「等著吧，遲早有一日朕會帶你們再去戰場上轉兩圈。」

在他們心中，這畢竟是打仗。

曹綠蘭訕訕笑了笑道：「我這不是擔心有意外嗎。」

皇宮中。

「卑職領命！」

多年戰場生涯歷練出來的一股氣勢，毫不保留的全部釋放了出來。

朱棣回過神，看了一眼狗兒，沒打算和狗兒解釋太多，只是搖了搖頭道：「甄武的能力我比誰都清楚，小小安南擋不住他的，不過……」

朱棣聽到這個，也忍不住的笑了起來。

「遵命。」

薛祿放下碗，自信的笑了笑道：「意外？甄老大出手怎麼會有意外，你就安心等著消息吧。」

於是，這些人開始在心中不安的暗暗祈禱起來，他們在深夜人靜時，祈禱著甄武能夠勢如破竹的打的安南屁滾尿流，祈禱著當戰勝的軍報傳來時，能夠好好享受這一場精神上的盛宴。

這是永樂年第一次大規模的軍事行動啊。

軍人向戰，才能打出戰鬥力。

總有一些彈丸小國，忘恩負義，上躥下跳，甚至連正視他們的過去都做不到。

眾將彷彿感受到了甄武的霸氣。

下一刻，他忍不住失笑出聲，說起來他在靖難時也曾統領千軍，亦曾力斬敵將，而只要經過那種熱血沸騰的時刻后，在未來那些平淡的歲月中，又豈能不會懷念。

就在吵的熱鬧的時候，程良突然進來了，他在甄武的耳邊輕聲道：「黃中和呂毅兩個人到了。」

……

「很好笑嗎？」朱棣扭頭黑臉道。

他們萬萬接受不了這個結果。

甄武點了點頭，然後轉目看向黃中二人：「這次念在張輔的求情上，別說老子不給你們機會。」

甄武站起身來，沉聲道：「老子給你們戴罪立功的機會，從今天起hｅtｕｂｏｏｋ•ｃｏm•com編入先鋒第一梯隊，每戰必先，畏怯立斬，至於你們能不能活下來，還能不能官複原職，看你們的本事。」

甄武點了點頭，然後敲了敲桌子讓眾人都安靜了下來。

「黃中，呂毅。」甄武接著朗聲道。

性格沉悶，總是低頭做事的人，甄武便誇獎幾句他們往日為之自傲的功績，性格跳脫，總是偷懶摸魚的，甄武就不著痕迹的點上幾句他們曾經犯過的事，而那些有本事之人，甄武就和對方簡單探討兩句治軍之道。

眾將齊齊應聲明白。

朱棣一邊說著，一邊轉身道：「辦正事吧，去把三保叫過來，今年甄武指定能把安南捋順了，他的船隊也必須要在今年準備妥當，最晚明年他得給老子乘船出發。」

呂毅也是沉痛的嘶吼道：「大將軍，卑職從軍多年，從未如此被人羞辱，還請大將軍給卑職一個機會，卑職願做敢死先鋒，與敵軍不死不休。」

柳升訕訕一笑。

另一邊，甄武等人一行人，走走停停，一直到四月末才來到廣西太平府，甄武第一時間查看了糧草的準備情況，隨後在府衙召見了此次定好的所有將官，打算訓話一番將官之後，再下去巡視一番各個部隊。

那些臣子們，若是知道他有上戰場的想法，估摸著還真得嚇出個好歹來。

就像是高緯度世界的人，從來都在俯視著低緯度一樣。

「行了。」

甄武看著這一幕很滿意。

所以，張輔站出來道：「大將軍，黃中呂毅二人，以往多有功勞，而且向來也肯捨生血戰，卑職建議不妨給個機會。」

張輔等人與甄武商討對策時，對此還不擔心什麼，只是有些擔心寮國等地趁此機會有些什麼小動作。

也代表著他開始在史書上大筆揮毫，勾勒起屬於他們這個時代的豐功偉績了。

他沉聲道：「既然大家都見過了，那麼多餘的話，我就不多說了，今兒只和大家說一下我的態度，此戰是我永樂年間的第一戰，我和陛下請了死命，功不成便死在安南，所以也希望各位都拿出各位的看家本領，與我一道拚死力戰，等到勝了，皆大歡喜，大夥一起升官發財，但是在此期間若是誰渾水摸魚，有力不出或者畏死退縮，老子為了自己的項上人頭，不介意先斬幾個人頭祭旗，明白嗎？」

不殺此賊，恥辱難消。